听到传来叫唤,孤独慰正在批阅奏章的眼皮抬了一下,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又低头继续,“何事这般慌张。”
那么公公猛然的擦了擦冷汗,身后的李公公都看不过去了,用眼神示意他有事快说。
“大人她打了新皇后……”
手中的动作顿了下,“嗯,打了就打了,不就是个女人,打死了,就把尸体交给母后交差便是……”孤独慰淡淡的道,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公公小心翼翼的瞄了眼依然低首的皇帝,眼神有些古怪的急。
“皇上,大人说皇上没眼光,先了个丑女人丢他的脸……”这位公公十分的尽职,竟然将原话都转达了。
“嗯,那是他长得太美了才会这么说。”理所当然的事情。
见皇上无动于衷,那公公更急了起来。
“大人还说……”公公小心翼翼的再看了眼依然淡定自若的皇帝,想起云浅所说的话,坚难的吞了吞口沫,这后边的话迟凝了。
“她还说什么?”见下边的从没接着说下去,孤独慰忍不住好奇的抬头问了句。
“大人说,皇上是个不举的男人,叫皇后娘娘趁早卷铺盖回老家,别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公公一闭眼,一口气吐出要杀头的原话。
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还在淡定自若的男人再也不能保持他的淡定了,霍地站起身来,脸色阴森恐怖。
“不举?”孤独慰俊美的脸一寒,冷不防的哼了一声,深邃的瞳孔里闪着邪肆的光芒,唇边更是邪恶的弯起。
旁边一直把这些话听进去的李公公为云浅抹了一把冷汗,踏一小步上前,“皇上,要不要老奴……”
“去!叫她在床上等着朕,朕到要让她知道朕是不是如她所说那般的不举……”孤独慰捏紧了拳头,眼放寒光。
“啊?”两声同时惊啊起来。
看着孤独慰阴寒的脸色,两人可不敢触犯他的霉头,刚刚跑进来的公公马上愣愣的转身往回跑去。
云浅踏着雪花缓步走来。
“大人,大人……”原路跑回的公公截住了云浅的脚步。
云浅从雪幕里回神,看了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公公,“出了什么事?”
“大人,皇上说……”又喘了口气,“皇上说让您在龙榻上等着……”说完这话简直要了这公公的命。
云浅一愣,有种缓不过来的样子,见云浅这般,公公马上飞奔向另一个方向去,不敢多逗留一会,不然,死的会是他。
云浅望着满空的雪花,没有任何表情的转向孤独慰的寝宫,并没有因为那个无关紧要的话有所表示什么。正好她一夜未入睡,转个方向去躺会也不错。
云浅刚一踏入孤独慰的寝宫马上有一群婢女太监涌蜂就前,哗啦啦的跪落一地,吓了云浅一跳。
“参见大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云浅挑眉看着这群跪落一地的人。
“让奴婢们侍候大人吧!”站在前头的沁兰连忙挥手,一群人排排落落的端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进出。
云浅有不习惯的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只是睡个午觉,没必要搞这么大的排场……”看着他们忙着把寝殿的温度升高,让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心中有些同情那些天天在外头挨冻的穷苦人。
“大人,让奴婢服侍大人就寝!”沁兰挥退要上前来的人,自己亲自动手就要替云浅解了外衣。
云浅下意识的一挡开,“你们都下去吧……”云浅不好对这些人下什么死命令,只是以一种无奈的话语将他们都打发下去。
十分会察颜观色的沁兰连忙退后几步,领着众位向云浅行了个礼缓缓的退出寝殿。
看着紧闭着的大殿,云浅叹息着和衣随性的往榻上一躺,盖上细软,暖和了许多。
隔着面具,云浅安谥的闭上眼,这里边全是那个人的道味。
睡了他的床,就差着没睡他的人了。
想她云浅这一辈子就真的非孤独慰莫属了,想起自己刚刚采取的小手段,此时不禁笑自己幼稚,那种行为只有善妒的小女人才会做的事情。胡思乱想一通,云浅闭着眼睛也是睡不着。
空气里迷漫着淡淡的香味,从外边缓缓的溢进殿,味道不是很浓,但是敏感的云浅闻到了,猛地一睁眼。
想都没有想直接从榻上弹跳了起来,屏住鼻息,飞快的转向榻后方,人影一闪过已从窗外跃了出去,白雪飞窜进殿散了一地!
云浅上前,看了眼被那几人扔在地面上的小竹筒,上面还有些烟草味散来,云浅白色鞋底向前一踏,碎裂一地,抬眸,面具下冷如寒雪。
外边的人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而进。
“大人!出了什么事?”看到云浅立在飞雪扑面的窗前,沁兰担扰的唤了声。
“没事,都退回去吧!”说着人已站在窗栏上,任外边吹来的风雪拍打着那白衣。看着这样的云浅,身后的人都愣住了。
好美!
云浅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人已跃出了雪幕里。
今天的雪越下越大,天越发的寒了。
现在的云浅已无心欣赏这白雪岂岂的大地,跟着淡淡的味道追了上去,雪下得大,连刚刚踩过的脚印也被瞬间淹没,云浅只能闻着就近的烟草味来。
那是术国的死士,心中不安感更盛。
白雪大道上,侍卫来往频繁,似乎在搜寻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是重要的人。云浅一踏上人烟稀少的大街上,便看到挨家挨户搜寻的士兵。看他们那副紧张样,这圣城出事了!
云浅没敢多想,就着自己的路追去。
术国竟然不声不响的闯到孤独慰的寝殿,是想要自己的命还是想要孤独慰的命?看着全城戒备的紧张感,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自己?云浅可不想什么事情都处于被动的等待。
孤独慰揉了揉额,抬头,看着外边飞舞的雪花,想起那个人就在自己的寝殿内躺着,唇边悄微才溢出一抹笑,再也无心批奏。
身边的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替孤独慰整理桌上横乱的奏章,“皇上,想必大人也等久了,皇上今个儿也有些累了,不如就先到此吧!”
“嗯!”孤独慰没有绝拒的放下手中的奏折,想起那人,心中的确痒痒的。
“摆驾!”李公公佛尘一摆,冲着殿外尖锐唤了起来。
孤独慰挡住太监婢女的跟随,就由李公公跟在身后向着寝殿去了,“李公公!”行走间,孤独慰淡声道。
“是!皇上!”
“紫金殿的事明日就宣布出去,朕不想等了!”
“奴才谨尊皇命!”李公公心肝儿颤了颤。
紫金殿的事情一公布天下,那么就代表着皇上就要受到天下人的指责,毕竟迎娶一个男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孤独慰望着无边的雪幕,好看的眉不禁轻轻挑起,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让浅儿难以接受,有些不安,甚至是有些怕。
“将此事先行告知云府……”想了想,孤独慰又在后头加了一句。
李公公微怔身,随即了然的伏身,“是!奴才这就马上着人去办!”说着退了下去,没在跟下去。
满脸喜色的孤独慰刚一踏入寝殿,脸顿时黑沉下来,扫视着没有她痕迹的大殿,心里徒地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孤独慰冷冷的看着跪拜成排的人头,脸色阴森的问,“大人呢?”
“回,回皇上,有人闯入殿内,大人追出去了!”沁兰为首,颤了颤声道。
孤独慰瞳孔一缩,大步越过众人,走到云浅刚才所站立的窗,窗口下,正是被她踏碎的烟草,此刻还散着淡淡的味道。
看到这些,孤独慰脸色猛然的一寒,急忙唤人传令下去加紧防守,自己则换下了一身龙袍急急的出了宫门。
看着孤独慰如此急切的身影,傻子都看得出来,大人出事了!
四将接到了孤独慰传下来的令,未顾得及休息,马不停蹄的吩咐下去按插更多的人手守防边境,至于圣城,就是他们那些元老该办的事情了。术国,卢国大军压境,却迟迟不动手,各个层重要人物纷纷潜入圣皇朝,不知欲意何为,他们只有等,只有守住,圣皇朝被两大国围攻,那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但是就是这样的大事,孤独慰下令所有人都不得有半点消息传入圣城里,为的只是不让云浅知晓半点,不想让她陷进来。
可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把云浅引出了圣城,看着白雪下的大地,孤独慰有些茫茫然起来,找寻不到那抹白影,心底着急万分。
想起西楼陌的书信,那两道英眉皱得更是紧,扬言要得到云浅的西楼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么。
所以,孤独慰急了,顾不得什么走不走漏,将前去守边境的四将中途又招了回来,边境那里有云飞一人足够了。
事发突然,全城一下子都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这消息一走进圣城里,宫里立刻像炸开的锅般,彻底的乱了。
后宫。
太后听着传来的一则则消息,脸色深沉得恐怖。
看着下首处传递的人,冷冷的开口,“怎么回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本宫这边的消息一点也传不进来?”水秋惜怒拍扶手,冷喝了声。
“回太后,是皇上阻挡了我们前探的路!”下边的人黯然的低头,心中虽然不甘这么迟才得知消息,但是,孤独慰的实力可是不什么人都能比的。
水秋惜凤眸一跳,冷然的挥袖下去,“都下去吧,哀家一个静一静。”
屋内的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然后便安静的退了下去。
圣城里发生了这么的大事情,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儿子的手段越来直高了,水秋惜走至门前,望着外边的雪景,心中悲凉。
到底是自己犯了错,能说什么呢。
水秋惜扯了扯身上的大绵袄,伸出苍白无血的纤手,划过片片雪花,不自觉的踏着小步走进雪幕里,感受着冰天雪地的冷。
每选择一条路都会失去很多,她水秋惜就是如此吧,如今把这个世局弄成这般田地,都是她水秋惜的错么?为了得到心爱的人,她犯了天大的错。
踏着小碎步行在雪上,任雪打在自己身上,那张岁月摧不去的脸孔也冻得成绯红色,伸出的手张开,远远的,有一群太监宫女缓缓的跟着,站雪雨下,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太后。
“这就是我的报应么?”抬头,青丝滑落,沾上雪花,眼前一片模糊,泪落,滴入纯白的雪花里,化作冰。
儿子不似儿子,爱人不似爱人,她永远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这天下似乎再也没有她所呆的地方了。
“姐姐,天决……”水秋惜泣不成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宁愿将自己杀死也不愿这样抢夺不属自己的东西。
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不配得到任何温暖,她的心,从来都是冰冷的。为何要让她遇上孤天决,上天为何要让他爱上姐姐,为什么不是自己。
水秋惜冰肌上的滴泪被风雪吹成冰,却始终不去理会,想到姐姐的报复,想到种种,心已痛得不能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忍受不住心中的那深深的爱,至今就不会是这般光景,也许自己还在走自己的孤路,远远的看着他们幸福就行。
雪布下,隐隐走出一道身影,纤巧轻盈,缓缓的靠近水秋惜的方向。
透过雪,即使眼前再怎么模糊不清,那个人的身影还是被她一眼看出来的,泪流得更快更急,无声无息的。
“秋惜师姐!”二十多过去了,洛双第一次正式站在她的面前,还像以前一样轻轻的唤着她秋惜师姐,恍惚间,又被拉回到了多年前。
“双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为了争取自己的爱,竟然用了那样卑鄙的手段破坏他们……双儿,谢谢你……”谢谢你即使知道她“杀”了水秋怜没有跳出来指责自己,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他们,谢谢你到现在还能站自己的面前……
洛双微微叹息,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人,心中感慨万分。
“都过去了,都是爱惹的祸,怪不得谁,怨不得谁……其实,我更恨他们,明明知晓你的心意,明明那么摆在那里,到头来还要让师姐背负这么多,错的不只是你,我们都错了……”洛双的眼望着眼前这个可悲的女子,泪花不禁泛起。
“师姐,对不起,这么久才肯来看你一眼……”其实更多的,她不愿意看到水秋惜落泪,这个人一向都非常人般的坚强,从来不轻易落泪,即使是五年前也不愿意让人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秋惜师姐,其实你真的很傻……
伸出手抚去水秋惜眼角边的泪花,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洛双……”低下头,颤声在雪幕下放声大哭起来,悲伤的,压抑的,苍凉的,夹着各种情绪一齐奔放出来。即使是水秋怜“死”在大火里,洛双也没有听到这个人如此放声大哭过,听着这样充满悲凉哭声,心中酸楚可想而知。
那是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压抑二十多年的恨与痛,这个人心里才是最苦的吧,一直都是。
起码他们这些人都幸福过,可是水秋惜呢,从来没有。
姐姐的出色占尽了她的所有,而她总是装作坚强,忍让,最后落得,只是这般境地,只有洛双明白她心底里有多么苦。这些人洛双不敢面对的人便是她,纵使她与水秋怜的感情再怎么好,也敌不过这个人的苦楚。
孤天决,为何你就是看不到她的好。
为什么你们总以为是她伤了你们的感情,为何不试问你们自己的感情是否经得起那样的考验。
洛双轻轻的拥着水秋惜,陷入她的悲痛之中,身后大批的宫女太监都沉侵在这样的哀伤中,默然的看着雪花下的太后。
她这个太后表面看似风光,其实比谁都要苦命,她的一生都沉埋在这样的悲痛中。
一下子,整座皇宫仿佛都深陷入一种悲凉的伤感中,久久不散去,伴随着雪花一起……
云浅没想到这些人真的行动了,而且还是在自己不知不觉之中,看着眼前的黑龙袍男子,面具后的眼冷冷的眯起一条细缝,“是你……”
数条背对着云浅的身影一转过来,冷酷完美的五官,那种独有的气质,每一处都在散发出天人般的英俊!也许是下雪的原因,云浅看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散着一股天神般的光芒,又是一个让女人为之疯狂的俊男,竟不比孤独慰差到那里去。
“难得你还认得本宫……”男子扯唇一笑,冷若冰霜的脸笑起来带着一抹耀眼的光,这样的男人处处都在章显着他无形的魅力。
“术国太子?”云浅不是疑问,而是确切的说。从云飞口中的诉说,能够把一身王者气质发挥到这种地步又跟在水秋怜的身边,除了术国太子外,还会有谁。难怪术国圣女对他如此的恭敬,就连水秋怜也要救他。
这样的人,这样轻而易举的潜入皇宫里还不被孤独慰发现,这说明了什么,他的实力已经不是他们所想像的那般了。
对于云浅知道他身份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般,面无表情的脸定在云浅的面前,两人隔着一层雪花看着对方。
雪花常打下,他们的衣裳都沾湿了,冰凉的感觉也钻进了衣内,透体的寒。
“术国的太子竟然会亲自带兵出阵,卢国太子图的是我来威胁慰哥哥,而你是想来毁掉圣皇朝再占为已有么?”云浅冷哼,薄唇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有些干涩。
听着云浅的话,戚蕴锦英眉一挑,似乎听到了什么敏感的字眼,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特别那一声“慰哥哥”。
那两人如此亲密的称呼让人有抓狂的冲动,但是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抓狂的现象,不得而知,只知道,这样的她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想再次见到这个人,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层层诱惑力,诱惑自己不顾一切的潜入圣皇朝,明知道孤独慰的大军正等待自己自投罗网,但他还是来了,不顾他们的阻拦。
“你还是五年前那样,什么都没有变……”戚蕴锦的英眉一皱,低沉出声。
“你也是,五年前没能要了你的命,今日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不由分说,纯白雪花下云浅的衣与雪相融一起,她的身体就优如鸿毛般轻轻飘出去。
一众黑衣人马上围了上来,死死的护着戚蕴锦。
“铃~!”不待云浅的招打到戚蕴锦,一声铃铛大作,蒙面女子飞身冲在两人之间,衣带划开层层白雪,狠狠的冲击上来。
云浅墨发随着系在面具后边的流苏晃动,刮过风雪,黑影点点,白衣的她仿佛一透明物,一时间分辩不出哪里是雪哪里她的身影。
“铃铃~!”
这一次,两人招招杀气大起,没有念什么前情,有的只是心中唯一的想法,至对方于死地,不惜一切代价。
雪下得越来越大,好似不想就此停止冬日里的第一场大雪,连路都白雪淹没在这里,谁也出不去。
铃与挟起衣带打在成堆的雪上,暴发出大片大片的冰块,最后变成雪块重新落下,唯美凄凉!
就像她们的关系,不温不火,不冷不淡,谁也不知道谁该放过谁,谁该对谁心软。因为,她们都有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挡得了。
寻找着这个人的云浅从来不知道,自己将来一天里要亲自杀死她,若是她不死,孤独慰的天下,她想与他一起守护,不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么多。
正与云浅对上手的林碧儿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接下来招招都出尽自身的力量。
昔日的两人,不是朋友,而且敌人。
“不要逼我,浅儿,退回去……”林碧儿最后还是软了手,眼神比五年前更加的冰冷无情。
“哼!术国圣女你是不是太天真的?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实力就想伤我,还是说你们准备在此地格杀我……”说完,两人的身影分开飘后。
云浅根本就不给林碧儿说话的机会,身影大扫上前,剑如影,挑起片片雪花,墨发张狂的在风雪里扬起。嗜血杀气大震,刚刚纯如白雪的云浅此刻间化作一个狱修罗,取人性命于眨眼间。这样的云浅,他们从未见过。
林碧儿大惊失色,连带身后的人也齐齐躲闪突然横空飞来的剑影。
“嘶!”一剑横开,划开两人头颅,落地,血染红冬雪,艳丽刺眼。
戚蕴锦冷眸凝去,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只能接上云浅的招,瞬间数条身影缠绕一起,持剑的她再次挥洒出那霸气十足的凌厉。
看着突然变得如此厉害的云浅,他们大骇,没想到五年的功夫竟然让这个人大涨到这种地步,他们的步子就更加难走。
这五年来,云浅可不单止躲在书阁里看书,她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兵书,而是武功!一个对排兵排阵毫无兴趣的人又,怎么会整日躲在里边看兵书。
要想与孤独慰一齐守护他的皇朝,就必须强悍其身。
所以,即使是在面对着这些高手,云浅丝毫也不见有落下风,再加上林碧儿与戚蕴锦无意伤她,更是给了她杀人的空间。
几个回合下来,刚刚纯白一片的雪地已经横尸躺着,雪冻血,流不出多远,只是远远的看过来是点点的腥红。
收势,一侧面具的眸,那往日温和平静的眼里染满了戾气,更多的是,嗜血杀气。
这样的云浅,是恐怖的。
“铃~!”林碧儿一挥衣袖处,染血的手臂上传来阵阵的刺痛,这一击算是林碧儿长久以来最为深的伤。
“看来是我们小看了你……”此刻的她比那一夜还要让人感到惧怕,一种无形的杀气绕在雪日里。
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我说过,你们太天真的了……”强悍的人不需要人数多与少。
云浅剑尖一指,上头凝固着血迹,化不去。
“拿出你们的实力,否则这些人头将就是你们的下场,我不需要你们的留情!”剑头一偏挑起脚下滚过来的头颅,剑气一震碎裂了一地。
刚刚处于上风的他们,这一下子只剩下了七人,这云浅实力有多么的可怕恐怖可想而知。
戚蕴锦寒眸一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将云浅伤了,再将她带离圣皇朝境内。
与林碧儿点头示意,林碧儿咬牙狠下心来。
就一次,就这一次就够了,只要将云浅带离圣皇朝,往后她就会理解自己为何这么做,林碧儿的杀心下定,几道身影同时正面击向云浅的方向。
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要将云浅带离圣皇朝。
就在孤独慰满城搜索云浅的身影时,云浅已浑身浴血。
看着满城搜寻的士兵,孤独慰一拳打在旁边的厚墙上,血迹瞬间大流,“给朕向外境搜去,一定要找到她……”都怪自己。
看着孤独慰痛苦的模样,从各个地方跑上来的四将心情也低沉着,他们都可以深深的感受到孤独慰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只要面对一丁点的失去,孤独慰就变得不像一个帝王。
“皇上,发现了大人的踪迹!”文丹寒呼着冷气领着一队人跑上来,急急的道。
话未落,孤独慰就一把拎住了文丹寒的衣,阴森的瞳孔直望进来,“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一松开文丹寒,孤独慰就飞身掠了出去。
身后的人连忙紧跟其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云浅剑尖入冰,单膝撑起身体,唇角阴柔的一扬起,抬起玉手拭去唇边的血迹,风吹得清瘦的身子哗响,即使受了两人的掌风,她依然无事人一般静立在他们的面前,绕在她身上的杀气依然不减反增。
“我说过,拿出你们的实力,别想着手下留情……”想杀她就要有一定的力量,否则一切只是白费力气。
他们的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又钻出一批,同是一色的黑衣,看着地上的尸体个个眼寒如冰,但更多的是忌惮看着眼前这个笑着的白衣男子。
看着对方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数,云浅不着痕迹的挑眉,这样下去,自己的体力根本就不够,光是对付那个两个人就够自己受的了,现在又来一批黑衣人,他们这是打算杀死自己不可了。
不容她多想,即使面对再多的车轮战都没有要了她的命,更何况是这些古人,犀利如剑的眼一横,人已先冲了上去。
看着这个精力永远用不完的人,戚蕴锦额头一跳,脚尖一踢去,一把染血的剑握在手中挡开云浅飞来的软剑,绕过他的手臂一拉扯,剑软如蛇。
“嘶!”
两声同时响起,黑衣,白衣都同时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滴入雪下,同化为血冰。
看都没看手臂的伤,云浅与他双撞上剑招,火星被落下的雪花化掉,紧接着,是一把把长剑屈入。云浅背后仿佛长了双眼睛般,向上一纵身踏着齐指而来的剑,跃起一划开剑气。
“铃~!”
“叮!”
剑与铃相撞,点点火星在瞬间闪过。
云浅反转身体又是被众人围作一团,那两人专上下攻克来,让她毫无喘气机会,一连杀下来,身上的衣裳也已划开了多处,血迹在白衣上染成朵朵红梅。
戚蕴锦长剑直入,凌风霸气间,窜过云浅的发,柔韧顺滑的墨发一转,来到了面具上的流苏前。
“哧啦!”
扣被剑挑松,一簇墨发飞落。
浑润如丝绸,天神之作的五官,冷嗜墨玉眸……
戚蕴锦的剑顿僵,脸上呈现出呆滞,所有的招,所有的事都瞬息间被抛至去,脑海里一片清明的蔚蓝……
云浅旋身抬出身后的剑,向后大划一个半圆去。
时间,就连掉落的雪花仿佛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只是一瞬间,那样的天颜,那样的神手之作,只需要一瞬间,再强悍如厮的他也被震得如同发梦。
墨发垂落,精美白色面具与雪埋在一起。
云浅拿背对着他们,身后,一片应声而倒的尸体,呈现出她瘦小的背,就在她低垂下来的地方,落下的,正是她常年戴在脸上的面具。
当孤独慰与四将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像,云浅背对着所有人,看不到她的正面,但一眼过去,就清晰的看到落在雪与血的雪地上。
雪白的面具也瞬间沾染了血迹,剑撑住她的身体,单膝点着雪,乌发也被迫垂落在血地上,染上腥味。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云浅,随时让孤独慰发狂。
那深深的一瞥,只有戚蕴锦有幸看到那惊天容颜,只是一瞬间就能让他的血液沸腾又停止。
“太子殿下,情式有变,快走!”林碧儿虽然好奇云浅那张天颜是如何,但若是现在不走,就别想回到术国的境内。
林碧儿连忙示意剩的人撤退,几人架住早已呆滞的太子殿下极力月兑离着孤独慰远远飞疾上来的身影。
“快走,我来断后!”林碧儿眼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孤独慰,咬牙大叫了声。
黑衣人见情式突然大转,不得不走的情况下,只能让圣女断后了,挟着还未回神的太子殿下冲向雪幕处。
“砰砰~!”孤独慰力道之大,竟将要远去的人打落在雪地里,一时让他们无路可走,四将马上指挥人马围了上来。
林碧儿看着这情形,咬了咬牙,情况突然变,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看到这人群突然围上来,戚蕴锦总算是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目光投向依然跪在雪地里的云浅。
就算是侧着面,也看不到被墨发挡住的容颜。
“浅儿……”待围困了这群人,孤独慰这才担扰的走向身后的云浅。
血迹下,往日白如雪的衣被染成了一片红艳。
孤独慰看着一动不动的云浅,心不由得颤抖着,就连团围上来的人都紧紧的盯着血地上的云浅以及那落地的面具。
天下第一美人的容颜,谁不想看。
“浅儿!”孤独慰缓步走,试图再唤了声,害怕得连声都开始打颤了。
云浅突然在众人的目光下动了动手指,撑起的软剑一收,另一手快速的捞起血水上的面具,滴滴血迹下重新扣回面容上,抬头,满面触目惊心的血滴落,“我没事!”
这还是第一人能将她的面具挑落的,戚蕴锦!
虽然知道那一脸的血迹不是云浅的,但孤独慰的心还是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不管不顾的,将其一把拉在怀中,紧紧的扣住身上,“答应我,下次不允许你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好吗……”这样的云浅让他惊心肉跳,不安。
感受到孤独慰快速的心跳,云浅心中一阵懊恼,“嗯!”手用力的推开他,现在可不是*的时候。
孤独慰也如愿的松开手上的力,“你乖乖的在一旁呆着,待我亲自将这些伤你的人就地格杀……”
“一起……”不容孤独慰拒绝,云浅的人已走向被围作一团的他们。
孤独慰看着云浅身上多处的伤口,心口一阵心疼,却没有阻止云浅的脚步,只是越过她,先站在前一位置,冷森森的扫视着这些潜入圣皇朝的术国人。
“术国太子,术国圣女别来无恙啊……”孤独慰独特的冷寒,长身一跨,挡开了戚蕴锦停留在云浅身上的目光。
“孤独慰这就是你的保护方式,竟然让自己心爱之人受这样的苦……”戚蕴锦冷冷一瞄孤独慰,冷言冷语道。
孤独慰脸色一沉,知道让云浅受伤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放任云浅独处,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知道对方在刺激着孤独慰,云浅瘦弱的身子从孤独慰身后偏出来,“术国太子,我们的账自然是由我们自己来算,与慰哥哥无关,你的刺将法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满身是血的云浅一身煞气。
“铃~!”铃铛声突然大作。
云浅脸色一变,轻喝出声,“别听声音!”
同一刻,孤独慰与她的身影同时袭向林碧儿。
摇开铃铛的林碧儿身后飘了开去,在术国圣女面前,没有十分坚定的意志休想逃得过,杀人于无形之中。
难怪云浅如此不顾一切的袭向林碧儿。
四将一咬牙,将那一阵阵铃铛声挡开耳膜外,术国圣女的铃铛声是世间最不好听的声音,是会要人命的。
云浅剑气大放,孤独慰护住她一掌拍在术国圣女身上,戚蕴锦那边见状已经来不及阻挡这两个来势汹汹的人。
就在突发状况下,只见一红一黑的衣带飘移上来,快如风,红挡剑,黑挡掌力。
“啪啪!”
“叮!”是软剑反弹回来的声音。
刚刚一瞬间的紧张一击突然被两道身影化解开来,两边人马下一刻对峙上。
红衣飘然落下,与皇后一模一样的脸仿佛在昨日见过。
还有那一张一层不变的冷酷俊脸。
目光相对,雪花依然飘落。
他们这些相熟的人,再一次,在这种雪日里面对面的碰上,却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云浅深瞳一挑,她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看到红衣女人,一股杀气涌上心头,若不是这个女人,何来这么多事情生出。
云浅剑气硬生生的逼上。
本来呆愣的他们没想过要动手的,但下一刻,血影纵横上来,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直击要害处。
众人更是没有想过,云浅会这样直接开招,嗜杀之气大盛放出,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水秋怜身形猛然的向后退去,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她不能硬接了云浅这凌厉的一招,唯有大退向后。
看惯了那个温和如春的大人,此刻的大人让军机营的人直瞪了眼,满身修罗杀气,再加上她浑身血迹,更增添一层戾气。
他们心目中的大人,优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杀神!
这才是真正的云浅。
似乎感受到了云浅的默契,孤独慰再一次助她一臂之力,从身旁扫开无形的力量,像是在为她铺路。
他们这份默契,这样的关系,红了几对黑眸。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