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火月身姿飞舞,指法如风,使来犹如飞花雪月,衬映着一张如玉俏脸,说不出的灵动潇洒,令旁人不禁看得呆了。
那刘天伺直看得两眼放光,涎水横流,浑不知自己的手下正在苦不迭,拼死抵挡纳兰火月的攻击。
眼见对手脸色越来越难看,纳兰火月冷冷一笑,玉雪一般的十指上下飞弹,空气之中立时锐风疾响,犹如星雨一般,将四个红衣人尽皆罩在指影之中。
那红衣人的老大见再也抵挡不住,终于生了退意,那荣华富贵再吸引人,也没自己的命重要,当下怒吼一声,拔脚便逃。
只可惜他兄弟却没他这般快法,都在蓬蓬几声之后,被纳兰火月点封住穴道,直直倒在地上。纳兰火月见红衣人老大逃走,心中冷冷一笑,身影一闪即逝,瞬间出现在那老大身后。
红衣人老大没料到纳兰火月速度如此之快,亡魂皆冒之下,虎吼一声,向着身后一掌劈出。
纳兰火月嘴角轻笑,指尖微曲,轻轻向上戳去。那红衣老大被一指点中,登时痛呼一声,手腕软软垂下。
纳兰火月飞到他身前,一足踹出,将他蹬在地上。
此时五恶俱除,纳兰火月扬脸望去,却见刘天伺正呆望着她,满脸都是痴迷之色。纳兰火月见到这张胖脸,不由愠意顿生,都是因了这胖子,扰了自己一番晨游的好心情,若不教训教训他,心中之气实在难平。当下足尖一点,便向刘天伺飘去。
刘天伺见到纳兰火月面色不善,这才清醒过来,不由大惊失色:“快,快拦住她。”
他身旁剩下的几个手下一阵慌乱,也不知是该逃还是该拦,纳兰火月的厉害他们是见过了,此时冲上去无疑是找死。
纳兰火月逼近刘天伺身前,嘴角轻蔑一笑,正待一掌击出,突觉身子一麻,这一掌便再击不出去。
“怎么回事?”纳兰火月只觉身上气力正在渐渐消失,不由惊骇莫名,抬眼看去,却见刘天伺身后闪出一人。这人脸庞尖削,目窄眉短,生得又黑又瘦,正是与那官员说话的仆人。
原来真正的警意是来自这个貌不出众的干瘦下人,纳兰火月暗恨自己大意,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袁长术身上,却忽略了潜隐在后的真正高手。只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纳兰火月头脑一沉,再也支撑不住,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我,我在什么地方?”纳兰火月缓缓睁开眼皮,头脑仍是昏沉沉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床帛,纳兰火月微微起身,指间触着一片柔和轻盈的物事,却是一层华美的被絮覆在身上。再低头一看,暖玉浮凸、肌肤生香,说不出的舒心惬意。
“这是哪里?”纳兰火月倏然一惊,唰得坐起身来,床前的铜镜立即映出一个星眸微睁,面带惶惑的少女,轻柔飘逸的丝发搭在肩上,衬映着一张清丽的脸蛋如花般娇女敕。
顾不得享受这难得的温香舒适,纳兰火月又瞧了瞧身上,登时脸色大变。她那一身穿惯的青麻衣裳已被人换去,取而代之的是长裙洒地,精工细雕的白色内袍。
“这怎么回事?”纳兰火月脑子微微有点发昏,努力回想起昏倒之前的只字片段来,自己与刘天伺等发生冲突,击倒数人,然后打算教训一下那纨绔公子,然后被一名高手袭击,然后中了暗算,然后被掳至此,然后
回忆至此,纳兰火月愕然止住,点点细汗由额上渗出难道,纳兰火月不敢再想,整个人呆呆坐在床缘,脸色微微发白。
“不会的,不会的,”纳兰火月呆了半刻,突然又站了起来,“如果有事,我身上必有感觉,哈哈哈,真是自己吓自己。”纳兰火月微作调息,发觉身体并无不适之处,只部分筋脉稍有麻感,但在月华真气运行几遍后,即刻将那股麻意化去。
纳兰火月知道那名高手的暗器必喂了麻药,只是对她并不起作用,初时纳兰火月为他所制,不过是筋脉封闭,月华真气无法起到效果。现在穴道一解,那麻药立即化去。那名高手想必对自己的药物十分有信心,对纳兰火月也不多做禁制,这才让她轻易获得了自由。
“堂堂纳兰火竟然还会怕这个?嘿嘿,真是可笑。”纳兰火月自嘲一笑,不禁为刚才的的想法有些脸红。
“可是,这身衣服总得有人换去吧。”纳兰火月身上瞧了瞧:“难不成,是刘天伺那厮?”想到那一脸肥肉的胖子,纳兰火月几欲作呕。
纳兰火月这时正置于一处极大的房厅之中,地面红毯铺就,光鲜夺目。除一张精雕细刻的象牙大床外,四周还摆满古玩玉石,墙上尽是精美字画,显是大富大豪之家。
“哎呀,小姐,你醒来了?”却听房门吱呀一响,一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想是听见动静,这才来看看的。
“我,我,这是哪里?”纳兰火月看着侍女,皱眉问道。
“这里是胡府啊,”侍女看着纳兰火月,又是赞叹又是惋惜:“奴婢小晴,是大公子吩咐过来伺候小姐的,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
“那,那我原来的衣服呢?”纳兰火月赶紧问道。
“是小姐进门前穿得那件吗,”侍女轻轻答道:“奴婢替小姐换下之后,就交于下人浆洗去了。”
“哦,”纳兰火月松了口气,仿佛贞洁得以保存似的:“还好没让刘天伺那厮看了去,即便都是男人,那也够肉麻的,更何况”
侍女小晴却是瞧着这个新主子,心中暗想:“这位小姐还真是奇怪,好好的穿什么男人衣服,不过像小姐这样美丽的人儿,还真是难得看到呢。”
纳兰火月不知小晴心中所想,看她紧紧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尴尬,遂轻轻咳了一声:“那个,那个。哦,小晴,我穿什么呢?”
“奴婢正是为小姐送衣服来的。”小晴将双手一送,几件精美女饰赫然在目。
“这,这,你要我穿这个?”纳兰火月睁大了眼睛,脸一下涨得通红。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小晴满脸疑惑,继续推销道:“这是红袖庄出的锦罗缎子,都是最好的质料,小姐穿上一定漂亮。”
“啊,这个,这个,也没什么不对。”纳兰火月有口难言,于是试探着问道:“有,有没有男人的衣服?”
“男子衣服?”小晴更加困惑,摇了摇头:“我这里没有啊。”
“那,你,你能不能帮我弄两件来,合身就行,这里总有男仆吧,问他们借一件也行。”
“啊,”小晴吃了一惊,有些为难地说道:“胡府规矩甚严,我们内宅的丫头不能随意和外府人接触,男侍便更不行了。”
纳兰火月仍旧不死心:“那不如你把我原来那件衣服拿回来吧。”
小晴摇了摇头:“那件衣服已浸了水,小姐若要穿上,被大公子知道了,定会打死奴婢的。”
纳兰火月见索衣无望,只得叹了口气,顿时没了精神。
“小姐,奴婢服伺您更衣吧。”小晴哪知纳兰火月心情,继续说道:“小姐这般漂亮,穿上这身衣服,也不知要迷死多少人了。”
纳兰火月听到小晴口吻,不禁暗暗摇头:“果然是官宦家的人,说话口吻都与武林中人大不相同。”又瞄了一她手中衣饰一眼,叹道:“罢了,死就死吧,总比穿着一身内衣跑出去要强。”
小晴见纳兰火月终地首肯,不由欣喜起来,不料纳兰火月又说了一句:“不过,我要自己穿。”登时将她一腔热情浇熄。
纳兰火月将小晴赶出去之后,便开始着手对付这堆衣服,哪知这些女人服饰如此难缠,只比数十个一流高手还要难以应付。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满头黑线的纳兰火月厚着脸皮把小晴又请了进来,经她重新料理了一遍之后,纳兰火月总算是穿戴整齐,得以重见天日了。
“好了,好了。”小晴的声音中透着几份惊喜和赞叹,将床头铜镜搬了过来。纳兰火月站起身来,对面铜镜中立时出现一位清丽灵秀的美丽少女,眸子清澈纯净,恬淡幽远,内中蕴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天地灵秀。再配上一袭雪白的亚麻长裙,宛如一朵美丽又高雅的白兰,散发出月兑俗的灵气,有种让人既想占为己有又不敢轻易亵du的超然于尘世的美态。
“小姐真美,就像下凡的仙女。”小晴由衷赞叹着,目中满是钦慕。
哪知纳兰火月心中却想:“要漂亮有什么用,如果能恢复一身功力,在江湖纵意驰骋,那才潇洒畅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