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师弟手指,为首道士已看的清楚,盖因光罩中这男子的表现实在太诡异了些。
这是个盘坐在李巧儿身边不远处的男子,他开始时对于原生道力的吸收根本毫无动静儿,但此时突然引动就使他身周的原生道力象流水一般往他身体里涌去,原生道力之流从绿豆到大拇指般粗细几乎只用了一弹指的功夫,且隐隐还有继续加粗的迹象。
若仅是如此,只能说明这男子天赋出众,倒也不至于让上面的道士如此惊异,诡异的却是那些原生道力急速流入男子体内后,却又留存不住的从四筋八脉中重新又流了出来。
丹道修炼,若有天赋的就能吸收天地原生道力,导引入体内后慢慢成就元丹,而后再经过吸收淬炼会越发精纯,境界越高;没有这天赋的纵然再努力也没用,要么彻底死了丹修这条心,要么就走外丹及器丹的路子,由外入内以避过天赋的不足。象眼前男租样既能大量吸收,但吸收了却又留存不住的情况,别说其他道士,就是几人中境界层级最高的为首道士也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如此诡异的场景让几人都是一阵沉默。
双眼没有片刻离开男子,良久之后,眼看着下面山谷中支持光罩的道士们已面露吃力之,这为首道士才缓声开口道:“也留下,至于怎么安排……且容我思虑过后再做定夺!”。华佩佩贡献
“是!”,随着为首道士离去,山谷中的光罩也悄然隐没,山风复来,带着野的气轻轻流动,至此,崇玄观此次的测试已正式结束。
眼见淡青光罩一收,各石台上的道士们也不说话起身就走,山谷中的应试者心中既好奇结果又恐怕落选,无奈见那些道士们压根儿没说话的意思,就也不敢问,只是越如此,他们心纸是惴惴难安的没个安宁处。
看着已下石台渐渐去远的道士,李巧儿也是心跳的厉害,毕竟刚才的测试参试者谁也不知道结果,虽说华阳道长对她的天赋赞赏有加,但没听着确切收录的话语,她的心中总是宁定不下来,别人通不过测试回去也就回去了,但是她……她压根就不敢想自己若是没能通过测试该怎么办,再回到明老四家……仅仅是想到这里,李巧儿就忍不住的想站起来大声探问,但对于得失的过于看重及出于子本身的羞涩使她最终压下了这个念头。
她心中正在难受,蓦然就听旁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道:“诸位道长,走之前总要留个话儿吧?我们跑也跑了,你们测也测了,总要给个结果再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是耍人玩儿嘛!”。华佩佩贡献
那些道士们头也不回的隐没进中不见,唯有一句淡然话语随着风飘来,“你们明日下山之后结果自有分晓!”。
“那今天晚上怎么过!”眼见道士们身影越来越淡,徐安然赶紧又大声问了一句道:“道长,取中的有子没有?”,这句他虽问的大声,但回答他的却只佣处隐隐的虫低唱。
探问无果,徐安然再看向李巧儿时就有些尴尬,“好拽的道士!”。
知道徐安然之所以开口是为了自己,再看着他吃瘪时有些讪笑的样子,李巧儿直觉全身一暖,刚才还焦急难宁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她然敢去看空下徐安然那双显的越发明亮的眸子,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儿来,“睡吧!”。
这两个字儿出口,李巧儿才觉出不对,纵然赶紧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也起了两抹羞红,好在这是晚,也没人能看的清楚。
听到身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黑暗中紧闭着眼睛的李巧儿脸上越来越热,心思也飘忽的可怕,“他……他可是平安州名在外的浪子,他要是趁着暗轻薄我可怎么办?我要叫喊嘛,这可丑也丑死了!我要是不叫,他会不会就此看轻了我?”。
就在李巧儿心思联翩的时候,就听一阵儿轻微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这脚步声听了三年,李巧儿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徐安然还能是谁?
李巧儿的心跳的太快似乎马上就要蹦出来,眼睛闭的更紧,双手攥的太用力,以至于连地上的茵茵碧草都拽了起来,感觉着徐安然在自己身边慢慢蹲下,慢慢俯子,感觉到他浓重的鼻息痒痒的喷在自己脸上,李巧儿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叫,还是不叫?”。
身上一暖,随即徐安然起身,轻微的脚步声复又响起,努力控制着口鼻以免自己的呼吸太过于粗重,李巧儿将眼悄悄睁开一条缝,就见离自己身外五步远近的草地上,徐安然正轻悄悄的躺去,因他选择的正是风吹来的方向,加之他刻意侧躺起的身子,是以略有些凉意的风到了他那里时就被完全挡住,再也吹不到李巧儿身上。朦胧的月下,他的那身白内衫显得分外醒目,而内衫外的极品单丝罗箭袖儒服早已轻轻的盖在了李巧儿身上。
静静看着侧躺在身边不远处为自己遮挡风的徐安然,看着他的白的内衫,看着他被山石荆棘挂破的裤腿,再看看他露出脚趾的薄底快靴,紧紧攥住身上单丝罗箭袖儒服的李巧儿就觉心中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淌了下来。三年不流泪,三年的泪水都在今天,在这个月牙儿朦胧的晚肆无忌惮的流淌了下来,而每一滴晶莹的眼泪中,都倒影着一个白衣侧躺的身影……
“白日里他说我又长漂亮了许多,还说一旦此次事有不成,一定要拐我回去,然知这次是真还是假?看他今日对我这样,或许该是真的!只不知徐老善人及徐老夫人肯不肯?他家是大户人家烘子,若是老夫人说我是嫁过人的,我要不要告诉她我还是儿身子……”,一边流着眼泪,脑海中一边无意识的流过这些迷思,朦胧的月光下,劳累了一天的李巧儿紧紧裹着那袭箭袖儒服,慢慢沉入梦乡。
没有窒息的绝望,没有恐惧,这是李巧儿三年来睡的最甜的一个晚,早上直让徐安然连唤了三声她才醒过来。
见李巧儿醒过来,不等她开口说话,徐安然已竖起食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随后声若蚊蚁般道:“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