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第十个人就要丧生狻猊爪下时,徐安然就见领头的中年道士袍袖动处,一道金光蓦然而出,这道金光初时极细,待到狻猊身前时已化成一面巨盾般大小,堪堪将阵型散乱的符箓道士们掩蔽其后。华佩佩贡献
徐安然定睛看时,这面巨盾的原身却是一支黄金简,修长的简身上以泥金绘制着诸多云,比之李巧儿的那支青冥简,这支黄金简上的云更为繁复。
黄金简化身成盾挡住发狂的狻猊后,随着那中年道士的驱遣,巨大的简身上蓦然现出一排七只呈金黄的光简,直向狻猊击去。
狻猊应势跳开,七支光简击向地面后,顿时引来一片连环爆炸之声,爆炸声未消,巨简上又已连发出七支光简,分三个方向直奔狻猊而去。
一轮接着一轮,一时间围绕谷中巨石三十步以内但见金光闪动,支支长如竹筷的光简连环闪动,爆炸声不绝于耳,而原本迅疾如电的狻猊随着活动空间被逐渐压缩,行动也愈来愈慢。
蓦然,一支光简击中了正挪跳跃的狻猊尾部,爆炸声起,狻猊的身子虽然没有看到伤痕,但它的动作比之刚才却明显迟缓了不少,见到这一幕,山坡上正看的目不转睛的徐安然才明白过来,眼前这光简不仅能连发爆炸,且被击中之后还有延缓对方动作的功用。
应急而生变,吃了一击的狻猊仰天一声大吼,徐安然蓦然就觉身子一冷,抬头看去时,竟发现周围天象大变,原本温暖如的谷地中央部分竟下起了鹅毛般的急雪,这雪然是飘扬而下,而是如尖刀般带着厉啸而出,狻猊双翅扇动,这些急雪直如千万只雪箭般直向中年道士击去。
山坡上的徐安然见到这一幕,口中忍不住喃喃了一声道:“神乎其技!”,比较于中年道士炫目的黄金简,狻猊直接化用天地之力的神通更让人震撼。
自当日初见明华行符箓道法收冈狐妖以来,此次是徐安然第一次见到如此神通的斗法,比较于眼前的斗法,那些离火符,冰凝符等的威力实在是不值一提,难得机缘巧合看到这样的场景,此时的他早已是目不转睛,心中更是思潮起伏。
急雪刚生,脸上生变的中年道士已有所准备,不等雪箭临身,他的身周已显出一片淡金的光晕,这片透体而出的光晕在一片雪白的月中显的分外清晰。
看到那中年道士身上光晕的颜,徐安然由不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既能显现出淡金的护体道光,那这中年道士的修为岂非已到了真丹境界的上入室层级!
雪箭一碰上中年道士的护体道光,顿时如冰入热锅,纷纷消融,但雪箭胜在数量不可计数,一蓬蓬击上护体道光,不多久之后,这道浅金的光晕已有了微微颤动的迹象。
似这等斗法,普通道士们根本就插不上手,中年道士眼见情势不利,光晕中的他一声清叱出口,叱喝声中,周身的护体道光暴涨三分,与此同时,那支黄金简上的光简也一变刚才的频度,由刚才的七支改为一次射出十四支,且速度更快更疾。
“能逼的这道士自损修为的强催道力,狻猊果然不愧神兽之誉!”,徐安然刚刚感叹出声,就见谷中情势又变,随着黄金巨简上光简射出频率突然加快,狻猊闪避的范围更小,就在它吃了一记光简身形稍缓时,徐安然蓦觉耳中一阵刺痛,随即就见三支乌黑的长羽形法器从那鹰形老者袖中射出,带出一阵儿尖利的啸叫直接击上狻猊的羽翅及胸月复之间。
这鹰形老者隐忍许久,此时趁机猝然发难,“嗷”的一声惨呼声响起,狻猊正跳跃到半空的身子应势摔下地来,原本微微张开的右翅也仪拉下来。
狻猊刚一落地,后面的光简已紧随而至,十四支光简无一落空,爆炸声连环而起,这拨光简刚去,鹰形老者的三枚长羽法器再次击下,在这轮番击打之下,狻猊的叫声越来越低,等最后一波光简散去时,躺倒在地上的护宝灵兽再无声息。
山坡上的徐安然见到狻猊再无声息后,紧攥的手重重捶向地面,口中不断低呼道:“起来,起来呀!”,又等了片刻,见那狻猊终究还是毫无半点动静,徐安然忍不住一声惋惜的长叹,也不知他是在惋惜这只护宝灵兽,还是在惋惜注定要落入别人手中的五芝灵涧。华佩佩贡献
叹息过后,徐安然从狻猊身上收回目光向谷中巨石看去,就见鹰形老者的长羽法器早已收回,而中年道士的黄金巨简也已消失无踪,此时这两人已不约而同的到了巨石边。
徐安然还没狂妄到以为自己能与这二人相争的地步,眼瞅着五芝灵涧将要落入别人手中,无计可施的他恨恨的又向地上重重擂了一拳,只是不等他将手收回,场中情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鹰形老者的三支长羽法器离袖而出,如黑电般击向中年道士,饶是道士的护体道光催生的快,也只挡下后面两支,第一支长羽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他的胸月复处。
仅仅比鹰形老者慢了一弹指,中年道士的黄金简就已离袖而出,鹰形老者尽自闪躲的快,但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虽然避过了要害,但左臂处依然却被黄金简击了个正着,随后又有七支光简击中他后连环炸响。
几乎是眨眼之间,中年道士与那鹰形老者已是双双重伤,见到这一幕,徐安然同山谷中其他人一样惊呼出声,甚至连举着的手都忘了放下。
就在下边两方人马纷纷抢上时,山坡上的徐安然心思电转,片刻之后蓦然失声道:“是了,五芝同体,不可分割!”。
当日徐安然在大心川藏书室中翻阅时,曾偶尔找到一本书页凌乱,著者已不可考的前人笔记抄本,这本笔记中的内容并无体系,只是随意记载着游历见闻,丹修心得等,其中有一条就说的是元洲五芝不可分割,当时徐安然还疑惑既是“五”芝,又怎么说不可分割,眼下亲眼见到实物后才明白过来。
以此揣测刚才发生的事,开始时那中年道士及鹰形老者忌惮于对方的修为及随来人员,未必有动手的意思。只是尝试过后得知五芝无法分割,只能归于一人时,自忖己方实力稍逊的鹰形老者率先动了心思而出手袭;无奈二人隔的太近,那中年道士修为又高,受伤反击之下鹰形老者也未能幸免,他前面虽然避过了要害,但左臂受击,正在丹元摇动时又遭七支光简连环击中,是以总体说来,他的伤势也并不比道士强上多少。
“痛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若非顾忌着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刚刚还长吁短叹的徐安然现在忍不住就想放声长笑,等他收摄心神看下去时,谷中已渐渐从混乱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各自抢回首脑的两方人物如今正隔着巨石成对恃之势,道士们一方早已摆起了大大小小的法阵,而鹰形老者带来的器修及兽修一方也已祭起了法器,光芒一片。
道士们人数虽然势力略占优势,但这优势却有限的很,面对五芝灵涧这等异宝,两方此时谁也不愿退却,又不敢冒然攻击,是以场面一时就陷入了僵局。
自中年道士及鹰形老者两败俱伤之后,吃了鹰形老者两记暗亏的徐安然就觉心头压抑顿消,此时的他甚至有心思细细查看两方阵容,最终,他在道士们后阵右方看到了道衣微拂的李巧儿,她正被其他几个冠护在一个小小的七星阵中。
与身遭的十多个冠比起来,身姿曼妙的李巧儿实有鹤立鸡群之感,是以虽然因为距离稍远炕清下面人的容貌,徐安然依然将她给认了出来。
心中压力已消的徐安然细细欣赏了李巧儿的身姿许久后,才被谷中巨石前的一阵动给引回了目光。
初看到几个道士押出三个人时,心情正好的徐安然还颇不在意,但当他认出最前面的那个人竟然是李慕道时,满脸的轻松顿时消失无形。
若论身法快捷,兽身修道的李慕道远比自己要快,如今他既被道士们抓住,十成十肯定是因为受了乌鸦及赵曾银的连累,想明白这点,心情沉重的徐安然忍不住暗骂道:“李慕道你个笨蛋,自己先走了就是,何必还要管那两个累赘!”,从当日看到乌鸦二人诡异的小动作后,徐安然就对这两人再没了好感,若没有李慕道牵挂着,他还真懒的关心这两人的死活。
看李慕道三人行走时的样子分明是受了制,徐安然边注视着下边事态的发展,身子已在不知觉之间紧张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道力不够的缘故,总之下边双方新的主事人到底说了什么徐安然也听不见,只见那新出的领头道士指着三人说了些什么被对方摇头拒绝后,这身形有些微胖的道士一拂袍袖,手中已现出一面符旗。
眼见气氛及道士举止不对,山坡上的徐安然心思电转,一时间满脑子转着的都是一个念头,“我下去还是不下去?”。
且不说下面的其他人,单看这道士驱动三阳真火诀的修为,徐安然自知下去救人的结果是九成九要把自己给搭上,从理智上来说,眼下冲出去救人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是最为愚蠢的举动;但若要不下去,看着李慕道危在旦夕的模样,徐安然只觉心中似猫爪一般,片刻不得宁静。
想着与李慕道的初次交手及这段日子来意气相投的畅快,想着晕船那几日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再想到那爽朗的笑声,徐安然心中的烦躁愈盛。
只是下面的情势然容徐安然再做过多的权衡与考量,运起三阳真火诀后,那道士看了看对面,稍等片刻不见对方有什么表示后,当即手指轻抬处,符旗已直指数步外的李慕道。
见到这一幕,徐安然只觉满腔的烦躁都化作一股热火在身心处烧了起来,刚才的那些思量瞬间湮灭无踪,“去他妈的!”,恨恨啐了一口后,徐安然当即扬声叫道:“且慢”,话刚出口,他已顺势取出了一张五行遁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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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喝酒太多耽误了更新,在此给大家道歉!从明天起,若无特殊意外,恢复一天两更。只是还在培训期间,上午和下午都有课,所以晚上那一更可能要稍微晚些,再次恳请大家的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