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玡看到宽敞的议事大厅,有着星域图与世界地图,玻璃天窗外艳阳高照,将大厅照的十分圣神。
中央圆桌边上,一位金发的成熟男子正紧紧的将叶悠黎揽入怀中,似乎一松手,叶悠黎就会突然消失在他的面前。
萧叶看着光屏中的众人,得意地笑道:“哈哈,结果那群家伙没有一个认出祀玡,这样应该就不会妨碍我的计划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手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这让他不禁皱起眉头“难道被[他们]发现了?我还以为可以撑两年……嗯,祀玡啊,你是唯一被选中的[副灵],将要发生的事你是接受命运,让[元]代替身为[副]的你……还是反抗命运,承受下所有痛苦?”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带着与祀玡同样的表情:“嗯……好玩的事先放一边,处理一下麻烦的事好了。”
萧叶淡然地关闭显示祀玡等人影像的光屏,整个人匪夷所思的在原地一点点淡化,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姬夏悦正四处寻找祀玡,突见他与萧律一同前来,皱眉走上前,向萧家的族帝行了晚辈礼,随后转向祀玡。
众人听到了拳头打击的声音,纷纷向着声音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只见祀玡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
“干什么啊,你这个暴力女……”
他还没说完,就被少女一把抓住衣襟拽起来。姬夏悦一只手击在祀玡的胸口处,少年顿时痛的呲牙咧嘴。
因为那个位置正好牵扯着伤口,若不是柳秋馨的治愈不错,此时她的一拳足以令少年的伤口裂开。
“你……到底乱跑什么?你不知道你身上有着本可以至死的伤口吗?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
祀玡被少女质问地哑口无言,只有苦恼地挠了挠脸颊,犹豫了很久,才老实道:“我……只是不会用火焰,没想让你内疚……”
“就为了不会用而伤害到自己?”姬夏悦有些愣了,不会用火焰?这难道是他第一次用出火焰的招数吗?
也不知是谁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叶悠黎扯着笑走到两人面前:“姬夏悦姑娘,你能先将我朋友放下来吗?他看起来很难受。”
“是吗?这比起他之前的行为好多了吧?”姬夏悦讽刺着,还是将祀玡放了下来。
叶悠黎拉过祀玡,低声道:“待会儿什么都不要说,交给我来处理……”
后者点点头,叶悠黎得到回应,才将祀玡带到哪金发男子面前,介绍道:“爷爷,这是我朋友,祀……书卓。”
“书卓,这是我爷爷,叶勋。”
男子微微向祀玡点点头,笑道:“我听我家悠黎说了,这七年多亏你了,孩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大可向我们开口,不必客气。”
“我目前并没有需要的,多谢前辈好意。”
祀玡可不是老实听人话的人,对这种场面并不怯场,面对掌管国家命运的众人,行为动作大方自如,自成一番风度。
看得九位长辈暗暗赞叹,而九氏皇族的孩子们也不禁暗自佩服。
而随后进来的众人让叶悠黎与祀玡吃了一惊。
歌苍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圣贤柩的议事厅。他身边,一位六旬老者上前微微一躬身,礼节性地笑道:“很荣幸诸帝能再次接见我等。”
楚铭收敛了之前那平易近人的微笑,威严地扬了扬头:“哪里,本皇对于七年前之事也深表歉意,能寻回贵皇子亦是我等之幸。”
老者受宠若惊地低头:“陛下客气了!听闻贵国亦找回了失踪多年的叶氏皇子,真是可喜可贺……”
“哪里,只是走运罢了。”
“不如这个可好,我等皆寻回了自国的皇子,可否允许在贵国一同庆祝两位皇子的归来?”
祀玡在旁听了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扫向楚铭,那位帝王的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做出一副寻思模样,犹豫道:“这样怎么可以?贵国不是正期望着皇子的回归吗?”
“啊……国民们也希望能到玄术大国的圣贤柩来看看,希望您能满足我们这个小小的愿望……”
“是这样吗?那好吧!我们就……”
祀玡没有再听下去,对于这种国与国之间的表面话题,他并没有多大兴趣,目光扫过之处,发现其他少年们也露出了与他相同的表情。
祀玡瞄向歌苍,那个少年此时就像一个摆设品,虽然说着他是皇子,却没有人去关心他此时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回去了焰阳国,成为了那一国的皇太子,只会成为傀儡皇子。但焰阳国的这些个臣子,会让失踪七年的皇子平安回国吗?
祀玡百无聊赖地想着时,两国已经达成了共识,将于后天举行皇子们的回归庆典,到时候,将会邀请各国的领导者们前来庆祝。
但他们的讨论没有结束,那位六旬老者看向叶悠黎,突然笑道:“圣皇陛下,我有一个疑问。”
“有什么问题?”
来了!楚铭等人心中暗暗提起一丝精神。
老者的目光冷峻:“诸位是怎么认定那位小少爷就是贵国的叶悠黎皇子?难道就没可能是假冒的吗?”
还不等楚铭开口,老者让出了一条道,继续道:“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孩子,与那位小皇子长得也很像,那他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你们失踪多年的皇子?”
一名金发的少年怯弱地走出人群,模样与叶悠黎一模一样!老者将手搭在这名少年肩上,似笑非笑“这个孩子失去了记忆,他只记得自己叫叶悠黎。诸位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问问你们当中的那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叶暨、南宫晏、叶碌夕与叶琉殷的脸色变了以外,众人都一脸错愕地向着叶悠黎看去。
祀玡懒散的眼睛闭上了一只,剩下的那只赤金色的瞳孔中心,有一道银色正不断放大——他的目光直接穿过帽檐,落到了那名与叶悠黎长得一样的少年身上,最后转到了那一只左手上。
其他成人的目光充满猜疑地放在了叶悠黎身上,这令叶悠黎心中很不是滋味。
楚铭犹豫着还想说什么,老者已经冷笑着开口了:“需要用什么证明一下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吗?或许那个孩子是冒牌货。”
“哦?是不是就像你们的那位皇太子殿下一样?”
一道与萧叶像似的戏谑声音在这件议事厅响起,众人的目光转向了祀玡。
老者的脸色更是变了数变,表情不善地呵斥道:“你是哪来的野小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哟?难道是被我说中了?你们的皇太子殿下不是那位皇太子殿下?”祀玡的笑正在扩大,看起来像极了萧叶,那般桀骜不逊地嘲讽着。
“小、鬼、头!我们的殿下有着直系皇族的头发、眼睛与图腾!”老者像被人说中心思,火冒三丈。
祀玡却从容不迫地笑道:“那又怎么样?我们这位不是也有圣贤柩的图腾、眼睛、和发色吗?花上七年的功夫,还是可以仿造出像似的吧?就看禁不禁得起推敲了。”
祀玡的话令歌苍身后的数位年长的老者与几位中年男子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笑容。
看来,并不是每一位焰阳人都与那个老头一样。
祀玡这般想,也不等老者开口地提了提帽子,一束柔顺的长发落了下来,那种赤金色夺取了现场的所有光辉。
少年说谎不脸红地笑道:“我也染了头发,什么直系皇族的象征?你们也落伍了,估计只有笨蛋会用七年功夫制造一个假的。”
除了老者与一部分的焰阳国人,大家闻言都嗤笑出声。
只不过焰阳国中笑起来的那部分人看祀玡的目光已在祀玡秀出他的头发时发生了变化。
他们当中的一位白胡子老者喃喃道:“其实,可不是随便染发就能乔装的啊……”
祀玡说到兴头,没有留神去听那白胡子老者说的话,走到那名与叶悠黎长了一样的少年面前,伸手撩起了他的留海,露出了胎记。
少年耸耸肩,转向叶悠黎道:“阿悠,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圣贤柩图腾的样子!”
他的挺身而出让叶悠黎心中欣慰,配合地撩起了额前的留海,金色的花纹胎记流光闪过,复杂而华丽。
竟真与那少年额头的印记不同!
祀玡胜利地扬起了嘴角:“这个和乌凤图腾不一样呢,是纹身所纹不出来的。”
九氏皇族的老一辈们露出了笑意。
焰阳国的代表却脸色难看:“你是什么人?”
“书卓,货真价实的叶悠黎的朋友。”
祀玡强调了叶悠黎的名字,打量着正害怕地看着他的少年:“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到这孩子的,不过很抱歉辜负了你们的好意,那孩子不是真正的叶悠黎皇子。”
转而又看向不知是该为说自己是冒牌的少年而生气还是为捉弄了讨厌的右丞相的祀玡而高兴的歌苍“之前抱歉了,其实你确实是一位焰阳的直系皇子,但那位老头实在……嗯,不怎么礼貌,所以拿你打了个比方。”
歌苍听得出,祀玡是诚心诚意在向自己道歉,心中的不满顿时飞到九霄云外:“没事,你只是在帮你的朋友才出此下策的。”
祀玡闻言,向歌苍笑了笑,回头看向叶悠黎,竖起了胜利的手势。
后者见状也乐呵呵地回以一笑。
他们两却不知道,刚回来看到这一幕的萧叶正撇着嘴“祀玡真是个笨蛋,你的头发颜色别说是染出来,用强力染发剂盖都盖不住!你这不是将自己推到焰阳国那些正直过剩的人面前去吗?”
可惜,萧叶没有刻意去传音,祀玡也没有萧叶的本事,这话并没有让他听到,这也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