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酒看到他涂抹的动作侧过头偷偷笑了下,唐云干脆就忍不住偷偷的笑出了声,怕被别人发现又假装被呛着了不停地咳嗽,借机掩盖刚才的笑声。
容生转了个身子侧躺着面对面的看着温酒酒,“是什么?”
温酒酒发现容生也不爱说话,这一路就没怎么开过口,现在被他这么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第二次开口问,“是什么?”
温酒酒老实的回答,“猪笼草里提出来的汁液。”
容生喜欢话少的奴才,事儿少好带。他刚开始对温酒酒还挺满意,现在发现和她交流起来有些吃力,她话少的可怜,他甚至都不能从她的话里抓取到什么实用的信息。
可正因为难以理解,他才对她有了好奇心。男人骨子里都有对未知事物的挑战,越是有英雄情结的人这种越是强烈,容生恰恰就是这种人。
他耐着性子问她,“那是什么?”
温酒酒没想到他会主动跟她说话,有些受宠若惊,言语上更加匮乏,“猪笼草,招蚊子。”
招蚊子?
容生明白了她的意图,低低的笑了笑,“呵……”
不愧是他的护卫,恩怨分明。
他微笑着看她。
这是他第一次好好的打量她,她在女子里算是高的,高而瘦,不同于其他女子的白皙,她的肤色是小麦色,肤色细腻红润气息平稳,虽身材干瘪了些,是个健康的姑娘。
模样么?浓眉大眼,鼻梁不高但是很直,放男人堆里是清秀的,算不上个美人。
她喜欢他。
他第一次见她,他就知道她喜欢他。尽管她总是微低着头只偶尔才会小心翼翼的望着他,却又飞快的移开。
他再太多女孩儿眼里见过那种光彩,小心翼翼又含情脉脉,他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注视,所以他无视了她,有意要和她拉开距离。
女人在感情上总是执着且容易异想天开的,一旦她们爱上了一个人,就会隐约觉得对方也喜欢她,如果这个人又恰巧对她还不错,那这女人大抵就会认死了他。可是女人们却并不知道,男人对女人好,很多时候只是出于风度,只是一种行为而已。悲剧就是这样产生的。
所以容生总是避开喜欢她的女人,他选丫鬟,唯一的条件就是不会爱上她。沉迷于爱情的女人很容易疯狂,没有理智的狂妄。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总是远离崇拜他的女人。
*药事件真是个意外,他不能对自己的丫鬟下手,更不能对男人下手,于是他只能拉了她泄火。很好,她帮他泄了火,也没有因此而说非他不嫁,她不哭不闹,甚至都没有一般女子平白无故失去贞C而来的悲伤情绪,她扶着腰步伐轻快的离开,就和他把她拽进房间时一样,乖巧安静的走掉。
他在短暂的惊奇后很快就忘了这件事,他只当她是个胆小的聪明姑娘,反正他并没真的动她,她也怕别人知道这件不光彩的事儿,所以她不闹。
选护卫的时候他没想过她会走出来,她都不敢和他对视,不敢要求他对拉着她求欢负责什么,现在她却走了出来。
她想呆在他的身边,他知道。
她还算勇敢,可他还是没准备带她,他要的是护卫是能帮助他的人而不是选一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女人。于是他让自己的护卫下去和她比武。
他说,“不留余力。”
觊觎他的人,就该得到教训,他要让她明白,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他怎会和她有什么牵扯?
可是他派下去的人败了,她赢得漂漂亮亮,她站在台下对着他笑,像看到什么希望一样。
他觉得好笑,他哪里会是她的希望?但凡喜欢上他的女子,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把她带在了身边,他还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想着她吃些苦头就会自己离开。只要她表现出对他的喜欢,他就能打破她所有的妄想之后赶走她。
她的表现再度更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没缠着他,没有费心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不装娇弱不抱怨。如果不是偶尔她会偷偷的看看他,他都怀疑她喜欢他只是他的错觉。
李刚欺负他们,是他暗示过的。
她连反抗都没有,她压根就没把李刚放在眼里。
这样的姑娘容生见过的,多她一个不算多少她一个不算少。
可是她却暗地里使了坏,而且她居然还能再对李刚使坏的同时给了李刚她在帮助他的错觉。
李刚被她的“大义”收买,可她哪里是大义?明明是个小气的丫头。
这样的姑娘,容生是不会去讨厌的,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他自己。
温酒酒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你不怪我?”
容生没直接回答,只是问她,“你给我烧的是猪笼草?”
温酒酒摇头,“不是。”
她原以为容生会惩罚她,跟李刚出气,她做好了这个准备。
容生却笑了,眼里没有严厉和不悦,他是真的心情不错,“那就是了,你既然没有害我,我为何要怪你?”
温酒酒错愕,“他不是你的护卫么?”
容生把身上的薄被提了提盖住脖子,说的风轻云淡,“身体是他的,人是他得罪的,我为什么要替他担着?”
“哦。”温酒酒嫌弃自己大惊小怪,她早就发现他是个冷情的人。
容生看她又不说话了,想变着法的让她多说一些,“你一直这么不爱说话吗?”。
要是换别人这样问,温酒酒会说嗯,可是容生不是别人,她喜欢他,她想要和他多说一些,可是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第一次讨厌自己,她羡慕唐云的巧言善辩,她低头,手指搅在一起,“我不会说。”
这个答案让容生啼笑皆非,他扬了扬眉毛,“什么叫不会?”
她的头垂的更低,“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容生也实在不知道要怎样把对话继续下去,于是他被身子躺回褥子上,“哦,睡吧。”
温酒酒一夜无眠,她多盼着能跟他说会儿话,他主动跟她说话了,她却笨嘴笨舌的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他最后的表情她看到了,他一定觉得跟她说话太累,万一,万一他以后都不跟她说话了可怎能么办?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李刚脸上肿了好几个红色疙瘩,他盯着别人的脸看了很久,疑惑的看了看温酒酒,“怎么就我被咬了啊?”
温酒酒还在纠结昨夜的事情,没搭理他,只跳上了马背等待出发。
唐云说谎说惯了的,义正言辞的把驱蚊水从李刚手里抢过来塞进自己怀里,跟宝贝一样的藏好,“谁让你睡那么远来的,我们跟主子睡的近,有艾草的味道没被蚊子咬。你该感谢小酒啊,要不是她给你驱蚊水,你这会儿脸指不定怎么肿呢!”
李刚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歉意的看了一眼温酒酒,也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唐云爬上温酒酒的马背往她怀里钻,“小酒,你看见了他脸上的包了吗?他现在还感谢咱们呢,我好解气啊!”
温酒酒顾自出神,无意义的应了声,“哦。”
林诗从马车里钻出来,对容生说道,“主子,马车都收拾好了,你上来吧。”
“嗯。”容生悠闲的走过来,一脚踩在马车上。
林诗赶紧把车帘掀起来等他进去,刚好温酒酒的马抬着前脚抖了抖,温酒酒赶紧抓着马绳一手向前模着它安抚它,这样一来就把唐云给圈在了怀里。
她觉得真别扭,唐云身材魁梧,个子又高,他卡在中间,她两条胳膊根本抱不住马的脖子,折腾了好一会儿马才消停下来。
容生站在马车上看热闹,林诗只得一直卷着车帘跟着他一起看。
唐云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擦着他的背,很舒服,他把背往后蹭了曾,“诶,小酒,你身子可真软。”
本来在聊天的李刚李强听到他这话顿时就沉默了,马儿也刚好不叫了,气氛安静的诡异,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俩。
温酒酒一愣,意识到容生也听到这句话了忽觉大窘,抬手照着唐云的脑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你给我往前坐点,再乱动就赶你下去坐马车!”
容生面无表情的走进了马车里,林诗放下车帘的时候疑似听到他冷哼了一声,“哼。”
这一路上林诗表示很辛苦,以前的容生超级好照顾,临出发前会把事情说一遍,之后就不提任何要求。可是这次主子不知道哪根筋一对,一路上都在催她。这让林诗很奇怪,明明出发前这速度就是定好了的,而她也确实是按主子说的来的呀。
“林诗,赶快一些。”
“是。”
“林诗,再快一些。”
“是。”
“林诗……”
唐云本就晕车,早就被颠的命都快没了,又听到容生催促,赶紧打断他的话,可是他又不想让别人小看了自己,于是把事儿往温酒酒身上推,“主子,这已经够快了,小酒的头发都被风吹的掉光了。”
“……”温酒酒莫名的背了黑锅,她习惯了二师兄的小人嘴脸,她什么都没说,伸手掐着他腰部的肉狠狠一拧。
容生回的干脆,“那好,阿酒,你过来和我坐马车。”
所有的人都被他这句阿酒给震惊到了,温酒酒也觉得自己在幻听,容生训练有素的手下第一次没听明白他的话,没一个人有什么动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容生却亲自掀了车帘,对石化中的温酒酒招了招手,“阿酒,坐进来,不要影响赶路。”
唐云第一个反应过来,扭身抱着温酒酒不撒手,“啊,不,小酒啊,我、我不会骑马啊,你别抛下我啊!”
温酒酒手覆在他的手上,他情绪猛的一松,却听她说,“我不是在安抚你,我要你松手。”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已经掰开了他的手指利落的跳下了马钻进了容生车里,这一串的动作快速的有如行云流水。
这是他第一次让她做点什么,她怎会犹豫呢,更何况,和他近一点,一直都是她心中所想。她不是矫情的姑娘,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管其他呢!
容生充满深意的看了唐云一眼,放下了车帘跟着温酒酒坐进去,“林诗,速度再快点。”
林诗赶紧做好拿起鞭子在马上抽了下,“是。”
唐云哀嚎,“那我怎么办!”
“我教你,你不要夹马肚子,抓着马绳或者抱着马脖子就好了。很简单,赶紧学会吧,对你也有好处。”李刚说完就拿着自己的鞭子在唐云马上抽了上去。
马一受惊,立刻就开始跑,唐云赶紧七手八脚的抱着马脖子,一路上都在嚎叫,心里埋怨温酒酒不厚道。
温酒酒又紧张又兴奋的坐在容生的对面,她并没表露出情绪,摆着一张面瘫脸把视线放在旁边不停摇摆的车帘上。
她习惯了隐藏情绪,越是紧张的时候越会隐藏,这让她多少能产生些安全感。
容生看着她额前细碎的刘海随着马车摇摆而蹦蹦跳跳的很是有趣,他的心情忽然变得不错,有了聊天的闲情,“你马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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