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柔披头散发,目瞪口呆,完完全全被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呆了。
那个男人,那个四年来次次都要自己恬不知耻去取悦才会看她一眼的男人,竟然、竟然一脸慌乱地抱紧那个女人,竟然张皇失措地进入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只是因为他生怕她会跑了?!
她难以置信,一脸错愕地瘫坐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不是没有心的么溴?
他的心,不是早在四年前、他喜欢的女人嫁入宫门那夜,便死了么?
他不是不喜欢任何女人的么?
他不是不在乎任何女人的么祷?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死死箍着那个女人,不肯放手呢?!
瞳孔上倒映出的,是男人狠狠在女人身上挺动的场景,耳朵里听见的,是男人压抑如兽类般浓重的喘息,碧柔眼睁睁地看着,也亲耳听着,听着他在那个面孔惨白的女人耳畔,低低的,发狠的说着。
“谁让你先来招惹我的!你招惹了我,你引诱了我,你蛊惑了我,你……你就该对我一辈子负责!”
他贪恋她给的一辈子么?
他贪恋她的身子么?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今夜主动来自荐枕席,主动来与他,他却不要,却一脸嫌恶地一脚踹开了她?!
碧柔不甘,不甘极了,一双眸儿死死瞪着那对男女抵死般的缠绵,越看她的心脏就越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紧攥一般!
她恨,她恨,她恨极了!
眼角扫到那个女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眼见她被他撞得几乎要失声了,她眸色一亮,想也不想地便爬起了身,奔跑过去,一把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
厉喝一声,“你去死吧!”,她抬手便朝她的胸口用力扎下!
“噗!”
利刃刺入肌肤,鲜血喷涌而出,直直喷射到碧柔的脸面上来了。
鲜血温热,血腥,她想要笑,得手了,她得手了!却在注意到匕首刺入的对象那刻,浑身都僵住了——
是他……是他!
他几时把她的身子翻转到自己的身下?!
利刃深深扎入背脊,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碧柔呆了,彻底呆了,她丢了匕首,“哐啷”一声,利刃坠落在地,她步步趔趄,步步后退,一张脸彻底没了人色。
碧柔白着脸,摇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忽然间,她抬起手,捂住脸,凄厉无比地惨叫一声,“啊——”
转身飞跑进浓重如墨的夜色.
上官云影不动了。
他终于不再动了。
火热滚烫的男根,深深埋入她的体内,几乎要把她给撕裂。
他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体贴,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把她给撞碎,每一次啃咬都恨不得把她吞下,他第二次刺进了她的体内,将她的尊严彻底践踏在脚底下!
她恨他,她当然恨他!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要娶她为妾!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把她的身子破了!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要她!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霸着她不许她离开他!
她恨他,她当然恨他!
可是此刻,此刻,他的利刃埋在她的身体里面,她的利刃扎在他后背上,血液如泉涌般喷了出来……
她是有看到碧柔刺向她的那一刀的,可他把她翻转了过来,他用背挨了那一刀,然后身子一沉,更加用力地压住她,也更加用力地进入她……两个人同时逸出难耐的申吟,紧接着,他细细密密地吻她。
他一边吻,一边笑着。
他用一种很苍白虚弱的笑容,衔着她的嘴唇,低低地说,“倘若我今日死了,你,你……”
你什么,他没再说出来了,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终于,他面孔惨白,低叹一声,整个人萎顿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再动了。
整个房间,静若坟墓,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
整个房间,气氛凝固,被浓郁扑鼻的血腥气弥漫着……
他的整个背部都是血,温热的血,血液把她的胸口都给染红了。
叶一心瞪大了眼,碧眸仓皇,无神,她死死地看着头顶的华帐,忽然被烛光爆裂的一声“噼啪”脆响晃回了神,她心神一动,面现惊慌,张嘴便开始呼喊。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
七王府花厅。
“混账!”
皇帝陛下震怒,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叶一心踹翻,寂静花厅之中,他冷笑着道,“七弟自打娶你之后,这府上可曾有消停过?好一个叶一心啊,你倒是有能耐得很!”
叶一心被他一脚踹得趔趄,额头磕上了花盆,当场便渗出了血来。
她抬手擦擦,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
皇帝凝眸逼视着她,见她不喊痛,也毫无反应,不由得冷笑更甚,“呵,你不是刚烈得很么?七弟睡你一次,你便扎他一刀,怎的今日对朕却不敢反抗了?”
叶一心不想解释什么,抬手捂住被磕破的额头,她跪地求道,“民女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责罚。”
“责罚?”皇帝“啪”的一声摔上茶盏盖子,冷冷地骂,“朕如何责罚?七弟昏迷不醒,尚且唤着你的名字,你让朕如何责罚?!”
叶一心霍然抬起眼来,眸光冷锐地看向皇帝,她抿了抿唇,豁出去了,声音很轻地说,“陛下对上官云影怎样,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做戏?”
皇帝先是一怔,再是一恼,抬脚又是狠狠踹在叶一心的身上,他勃然大怒,“朕如何对他,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是轮不到……咳咳……”
叶一心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抬手抹掉唇边的血,她冷冷一笑,“皇帝指我为他的妾室,不早该料到会有这一日了么?”
九五之尊难以掩饰地怔了一下。
叶一心笑,唇边是血,额上也是血,一张绝美无双的脸孔苍白到全无一丝血色,她笑得讥刺,寥落,“陛下想用我来牵制他,怕是大错特错了……”
皇帝怔忡,继而冷笑,“何以见得?”
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索性伸吧。叶一心爬了起来,站起,掸掸自己的衣襟,意味深长地微笑。“上官云影真正喜欢哪个,陛下不会不知道的。”
皇帝神色一窒,脸色瞬间便更加的不好看了。
叶一心看了看皇帝,又抬眼看了看天色,晨光熹微,天快亮了。
她抬手理了理鬓角滑落下来的碎发,嫣然一笑,“过家家的游戏,我玩腻了。陛下恕罪,游戏至此结束,我要走了。”
她转身便要离开,步子堪堪一动,身体里尚且残存着的他的液体,顿时便滑了出来……
好羞耻。
浑身如被电击,她的步子忍不住顿了一下。
便听身后那沉默良久的男人突然间出声说,“七弟是死是活,你当真不再管么?”
夹紧了双腿儿,生怕那东西再渗出来,让自己难堪,叶一心冷冷抿唇,没有说话。
皇帝又是默了一默,突然间了然地笑了一声,再开口时,竟然是重新起了另一个话头,他不无得意地问,“七弟你不在乎,那么……迦冥呢?”
叶一心霍然转脸,浑身的肌理都紧绷起来了。
皇帝呲牙一笑,笑容稳操胜券,他挑一挑眉,一脸“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模样,优哉游哉地说,“迦冥的灭门之仇,迦冥如今的下落,迦冥是死是活,你,也不在乎了么?”.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皇帝都同叶一心说了些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叶一心从花厅里步出,脸色很白,脚步虚浮,她抬手撑了撑额,望天——天已经彻底亮了。
脸颊微转,看向回廊正中的那个房间,门口依旧熙熙攘攘,丫鬟婢女和御医个个浓眉紧锁,进进出出,一盆清水端进屋去,一盆血水再端出来……
叶一心面无表情地看着。
“侧王妃……”
瑶雪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眉间微蹙,既警惕又怀疑地盯着叶一心,她轻轻唤了一句。
叶一心收回视线,瞥了一眼瑶雪。
忽略掉她眸中对她的敌意——上官云影伏在她的身上挨了刀子,如今阖府上下谁不恨她?——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要沐浴。”
双/腿/间那粘腻的感觉太难受了。
瑶雪怔了一下。
叶一心最后瞥了那个房间一眼,不再停留,转身走了。
瑶雪先是一怔,再是一愣,喃喃,“她……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