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最是晚凉天 第69章:我们并不一定要依附你们而活,只是愿意为你们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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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她在询问他的意见,岂料到最后,问题竟然被丢回她身上了。

对男人的冷静与睿智,莫言心中泛起一丝丝的苦涩。

她怎么会那么笨,想去试探他的想法呢?他本就是深不见底的一个人,压根不是她能够理解的。他对她好,接受她,不就已经足够了么?这样,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她若肯定回答,便显示出了她的野心;她若否定回答,便显得她虚伪了。所以这个時候,她的答案无论是什么,都不妥。但她终究是聪慧的女子,不过两秒,便已经想到利用转移重心来结束这个话题:“尔凡,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对她牛头不答马嘴的答案,滕尔凡并未发表意见。似乎,没有满意或者不满意。

莫言心里却是阵阵悸动。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她这次真的做错了。而因为这一个错觉,极可能会引致……他们的感情,有微妙的改变——

幸而,便在此刻,服务生敲响了房门,把这尴尬的氛围,打破。

在服务生为他们彼此倒酒之時,莫言的眸光,偷偷地往着男人的脸面看过去。眼见男人神色平和,仿佛刚才的事情,真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她才松了口气。

尔凡,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这一次,你也会当它成为过去式的-?莫去对想。

给我机会证明,你没有看错我?

******

走出pig以后,莫言的心情相当抑郁。

自从他们讨论了关于工作的事情以后,席间男人表现得太过安静,几乎便再没有任何的交流。那样的气氛,令女子心有戚戚然。她很想打破与男人产生这种鲜有的尴尬感觉,但一時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们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次,好像无论要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小心翼翼,以免让对方生厌。

准确一点来说,是她在担忧。那男人,似乎是满不在乎的模样。虽然他看起来一直都是淡淡的没什么温度,但今天他显得更加寒漠,仿佛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纱,怎么样都撩不开?

“yan。”

“啊?”

“怎么了?”看着从错愕里缓过神来的女子,滕尔凡的眸子轻轻一眯,眼角余光沿她掠过去:“上车-?”

莫言一看,原来旁边戴伦早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她不由自嘲一笑,晃了一下头颅:“抱歉,我有点失神了。好像是因为突然回来海城,時差没办法一下子就调整过来。”

“慢慢适应就好了。”滕尔凡声音温雅,眸色如水:“所谓习惯成自然。”

“嗯,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尽快适应帮忙的。毕竟,这可是我自己的生活。”莫言点头,随后浅浅一笑,低声开口:“尔凡,你不用送我回去了,你回公司工作。我初来乍到,想到处逛逛。”

滕尔凡的浓眉浅浅一皱:“你对这里还不熟悉。”

“这些年我满世界跑,来来往往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难道你还为我担心吗?”。莫言浅淡一笑,倾身往前,掂起脚跟轻轻地沿着他的侧脸亲了一下:“不用担心我,我一直很懂得照顾自己。”

对她的自主独立,滕尔凡算是了解。此刻见她薄唇轻抿,嘴角笑容温雅,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他也不阻拦,淡淡笑道:“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莫言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上车:“你走-?”

滕尔凡没有再坚持,径自钻进了车厢。

戴伦看了一眼莫言,但见她眸子闪烁一下,对她躬了躬身,便上了驾驶座驱车离开。

看着车子在公路道上划出一条美妙的弧度绝尘远去,莫言的心绪一颤。

总感觉,如今的滕尔凡与她有那么一些距离感——

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太清楚。

许是……彼此长時间不见,有些生疏了。

这也就是为何她要选择来海城的原因之一了。

“yan?”后背,突然有低沉的叫唤响起。

女子转过脸,眼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红色的保時捷跨步而出,目光一亮,失声道:“上官映?”

“不正是我吗?”。男人眉眼一弯,那俊朗的眉眼,沁出层层暗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海城发展了。”莫言微笑,往前跨了半步,与男人来了个友情拥抱,看着他那张俊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庞,浅淡一笑,道:“不就几年没见吗,你居然长得比我还高了。而且……听说你现在正在医院里担任医士,真是恭喜你了。”

“我当初听说你要去意大利的時候,没觉得你会因为一个男人而让自己生活在狼狈里。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为尔凡作这么大的牺牲。”上官映一脸的高深莫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yan,你刚才就是跟尔凡在一起-?”

“嗯。”莫言淡声应答。

“他愿意在百忙之中抽時间陪你来pig用餐,看来他对你还是很在乎啊?”上官映掌心托着手肘,指尖顺着下巴轻轻抚了过去,低笑道:“你们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离不开彼此。”

他们刚开始交往的那几年,基本都是滕尔凡在迁就着莫言。甚至,她念的学校原本并不是滕尔凡的本意,他也跟了过去。单凭这一点,当時所有的人都认为滕尔凡对莫言已经是着迷了。只是,没料想到他们这么多年来关系却一直都不冷不热,看着得他们这帮好友都替他们心急了。只可惜,太监急了皇帝也不急,他们依然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那种不愠不火的状态。到后来,大家都干脆撒手不管了,岂料,如今莫言居然愿意为滕尔凡放弃了意大利的事业转战海城?要知道,在一起地方做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成绩以后突然又要放弃,可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听着他带了些许调侃味道的言语,莫言但笑不语。

她若不拉紧一点,那个男人只怕都不再属于她的了——

“我知道你用过餐了,一起喝杯咖啡如何?”上官映倒也是知趣的人,看着她似乎什么都不太愿意去诉说,掌心往着口袋斜斜一插,道:“赏个脸-?”

“走。”莫言微笑,眼角眉梢,都尽染风采。

他们再度,转身回了pig餐厅。vgiu。

莫言想,如果她想要真正获得滕尔凡的心,便不仅仅只在生活与工作方面着手,便是他的感情生活,她也必须要去参与。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他终有一天会折服在自己的羽翼下。

只是,她这个時刻又岂会料想到,有時候,无论一个人怎么样去算计,都不如老天爷开一场玩笑?

******

“小晚,收拾一下,走了。”

听着男人的吩咐,晚凉一愣,随即眸光沿着电脑的屏幕右下方看去,察觉到此刻才下午四点半,不由轻皱了眉头:“展总监,你稍候没有应酬,是要去哪里?”

“回家了。”展源挨着她的办公桌一靠,懒洋洋地看着她:“我送你。”

晚凉只差点没双眼发直。

莫不是展源觉得,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混日子的?

手上一大堆的文件还没有处理,还不曾到下班時间,他却居然叫她走?他可是她的上司啊,竟然要带着她跷班,这不是拆滕尔凡的台吗?

“展总监,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她摇了摇头,掌心往着文件堆一拍,道:“我们要先把这里处理完毕才能够离开。”

展源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道:“先放着,明天早上再来做。”

“不行……”

“我说行就行,走了。”展源哪里愿意听晚凉解释,直接便跨步而来,掌心一揪女子的肩膀便要起身。

晚凉一惊,连忙想要伸手去推男人,岂料对方力量过大,她压根没办法推开。她眉头紧蹙,不悦地道:“展总监,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小晚,你老大不小了,不要当工作狂,要为自己多着想才是。”展源还一副有理教训她的模样,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仅此一天嘛,没关系的。”

“展总监,你至少要告诉我一声,我们现在下班去哪里-?”对展源的霸道有些无语,晚凉只得反手握住了男人的衣袖,一双明眸直愣愣地盯着他,希望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你是不是安排了什么特别的节目?”

展源冲着她神秘一笑,道:“也不一定非要有节目才提前下班的啊,我们就提前出去吃顿饭。”

晚凉直想往着地面倒下去。

“吃饭的话以后再吃,我现在真的走不开。”因为南区、北区的开发案都正在进行中,晚凉现在都只嫌時间不够用,哪里还有闲情跟展源为了吃一顿饭而提前下班?为此,她一握自己的手腕,便要挣月兑男人:“展总监,你自己去-……”

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快速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之间的拉扯,那人的脸色一冷,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他们。

晚凉见状,忙不跌快速一拍展源的手背,那人此刻竟然也没有再坚持,放了她。她便把自己的纤手往着月复部位置交叠着摆了过去,对着那个越发走近他们的男人轻轻地躬了一下~身子,道:“滕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没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你们在公司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滕尔凡的脸色并不好,一双曜石般的冰眸幽幽地盯着他们,声色俱厉:“ryan,亏你还是公司的高层呢,做事有点分寸行不行?”

“真好笑,你门都没敲就进来我的办公室,又成何体统?你可是比我还要高的高层啊?”展源直接便辩驳了回去:“难不成你就是一个特例吗?”。

“我没敲门是因为你们的门是开着的。”滕尔凡立即沉声冷斥:“你别给我找借口,要是让外面的下属们看到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中天地产可以马上等着破产了。”

“放心,中天地产有你在,绝对不会败在我手里的。”

听着展源这句冷静淡薄的言语,晚凉只差点没跪地。

他是成心拆滕尔凡的台啊?

再这样下去,只怕情况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她急忙开口:“滕总,其实是展总监有事要外出,我……”

“你不用帮他掩饰?”滕尔凡都不给晚凉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便沉声打断了她:“他是什么xing子,我比你更加清楚?”

听着他凌厉的话语,晚凉都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算了-,这事情……只要她跟展源都不再解释,便会过去的。并且,这其实也是他们的错,也难怪滕尔凡看到以后,会如此不开心。

却听得展源在旁边轻哼一声,道:“好-,既然滕总来了,那么我们就向你请示一下,现在我们要下班了,没空招呼你。你要是来这里找什么文件,尽管到里面去找好了。搞不定的话就叫外面的秘书进来帮你,我们走了。”

他言语至此,又是一手攥住了晚凉的手,试图拉她外出。

晚凉还不及拒绝,滕尔凡便已经横跨了步伐拦了他们的去路:“你们现在一起提前下班,要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你们是为我工作的,现在我不准你们出去,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展源的脸色一片阴沉,冷漠地看着他:“让开?”

滕尔凡寸步不让。

室内的气氛,瞬時便拉得十分低下,那低气压,好像随時都能够把人的心脏都辗压碎去。

晚凉觉得呼吸都奢侈了,一双眼珠子看着那二人,骨碌碌地转着,却不敢说半句话。

他们之间对立着的气势过于强势,仿佛是任何人都插足不进去的。她……实在是不太想去当炮灰了。她深怕,滕尔凡会认为她是在偏帮展源,而待他对她有意思,展源必定又会寻滕尔凡热嘲冷讽。

在他们之间生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滕总可以抽時间跟女朋友出去吃两个小時的饭,为何我们便不能提前半个小時下班?”察觉到滕尔凡的态度相当坚决,展源突然便放开了晚凉的手,双手沿着前胸一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道:“难不成,这个公司只有你能够搞特例的吗?”。

滕尔凡的脸色一片阴暗,薄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说话。

展源眼底那抹狠戾的冷光似乎在浮动一下后,也渐渐消散了。

这二人,每每聚在一起,总是……不能平静。

感觉到室内流动在空气里的火药味越发浓郁,晚凉真心叫冤。他们爱打爱闹,她阻止不了,但这件事情,她也月兑不了关系。如此一来,她自然便苦恼了,觉得事情就是因为她而起——

岂料一旁的展源却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绪,淡薄开口:“小晚,这不关你的事。”

“展总监,你少说一句……”晚凉深怕他又惹起滕尔凡的怒火,连忙低声劝道:“我们还是先把工作处理完毕再下班-?”

“不,我们现在就要走?”展源却不由分说地直接一攥她的纤手,冲着她淡淡一笑,道:“走?”

被他攥着往前迈步而行,晚凉的眉心急跳了好几下。原以为,滕尔凡必然会再度开口阻拦,却不意他的言语竟然是这样的:“ryan,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晚凉便不由得惊叹,滕尔凡对展源的包容,真是……可以称之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今天如果忤逆他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怕他都已经采取强硬的手段去对付了。明天,保证在中天地产再也看不到那人的存在?

但对展源,他永远都能够忍受。并且……接受他的任xing妄为?

即使如此,晚凉却是觉得不妥。她十指紧握成拳,在身子越过滕尔凡的時候,突然便屈起了手指握紧成拳,用力把自己的臂膊一抽,在意外地摆月兑了展源的掌控之后,呆呆地看了一眼那个眸光熠熠盯着自己的男人,摇了摇头,道:“展总监,我很感觉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今天……让我自己做一个决定-?”

一个关于她在未来人生里,面对这两个男人時候的态度的决定?

展源在看她,滕尔凡也在看她。

感觉到两个男人齐涮涮扫射而来的目光,晚凉苦涩一笑,低声开口:“我不管你们的冲突是不是因为我而起……事实上,我不觉得你们是因为我才起冲突,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影响到你们。其实,你们本来就是有矛盾的。只是,无论在任何事情上,你们都总是能够分化成为两极去处理。这样真的不好,让活在你们生活圈子里的人,很累。”

看着他们略带惊讶的目光,她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一笑,又道:“滕总,展总监,你们是高高在上的两个人,你们身边的人都围绕着你们在转。只是,你们一直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肯定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其实别人也是有心情的。我们跟你们一样,有血有肉有尊严,我们并不一定需要只依附着你们而活,只是……我们愿意为你们而活,是因为扰你们都当成真正的朋友。可能我说这种话,你们会觉得很好笑,但事实上……这极可能就是你们其他朋友的心声-?你们之间有任何的不妥,请私下解决,不要把其他的人拉扯上。那样,真的会让人很为难。我……并不愿意成为摇晃在你们身边的影子,请你们往后,不要用你们的思想来衡量我。谢谢?滕总、展总监,我要去工作了,这个時候我不谈私事了,请允许我把心力都放在工作上-?”

她言毕,身子轻轻一躬,不管他们反应如何,便已经转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认认真真工作去了。

展源见状,眸子缓缓一眯,掌心沿着外套口袋模进去。

眼见他掏出一个烟盒,滕尔凡的眸子一凝,沉声道:“ryan,你少抽点。”

对刚才晚凉说的那些话,他是有点意外的。她那样说话,未免太过大胆了一点。只是,看着展源听了她的话语平静下来,他也就没有再想去管顾太多。何晚凉从来都不是他能够预算得到的存在,但她既然出现了,而且影响了展源,他也只能够接受。

“你滚-,我们会如你的意,等下班再走的。”展源模出打火机,点燃了薄荷烟,用力狠狠地吸了一口,也不看滕尔凡,直接便转身越过屏风,走回自己的座位去了,拿出了电话便拔号。

滕尔凡眉头轻轻一皱,脚步却是往着晚凉那端移步而去。

感觉到他的阴影靠近,晚凉握着钢笔的指尖一颤,慢慢地抬了脸,看着男人道:“滕总,请问你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通常他想做的事情,都会成功。”滕尔凡眉目深沉,声音带了一丝低哑:“何小姐,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有两面xing,我期待能够看到你另外一些方面的东西。”

他的意思是……

晚凉心里一惊,正想说话,却见那男人已然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而展源那端,似乎在聊电话,晚凉只隐约听到,他说了什么取消之类的。

回想起刚才她拒绝展源時候那个男人的表情,她的心便莫名一揪。

展源,到底想做什么?

眸光,沿着那扇薄薄的屏风看去,眼见不远处那道暗影似乎正低着头颅,不時地拿桌面上的文件翻阅,她的心,越发沉郁。

兴许她又做错了一件事?

但她,没有后悔过。

******

结果,晚凉時近夜幕才把工作完成。

“好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沉,低低地询问出声。

晚凉一惊,抬起眸,看着那个半椅在对面墙壁位置的男人,掌心往着胸膛抚了过去,笑骂一声:“展总监,你是午夜幽魂吗?这样很吓人?”

“走-?”展源却似乎无意说笑,神色认真:“再晚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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