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出宫本鹰冶的别墅群,和来时一样拉风。然而车上的几个男人都阴沉着脸。谁也没想到宫本鹰冶竟然嚣张到了这个地步,连老大也不得不让他三分呐!
宫本鹰郎年近四十,个头有些矮小微胖,满脸横肉,目光狠毒。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抱歉的对李天霖说:“李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弟弟啊,很难沟通的!”
李天霖心中想的一直是刚才看到的窗花。一朵盛开的花,花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唐”字!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绝不是巧合,唐敏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竟然是她,找了那么多年,没想到他就和她生活在一个城市!当年没能保护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她救出来!哪怕是付出他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他勾唇一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如果不是这次来日本,我还不知道石川组多了号人物!宫本先生,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弟弟叫宫本鹰冶啊?”
宫本鹰郎脸色微变,眼中浮起强烈的嫌弃:“什么人物?我呸!不过是个私生子!也算他命大,没死在美国,还能回来继续当少主!”
“呵呵,原来是这样!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宫本先生有得头疼了!我看过位少主脾气挺暴躁的,不像宫本先生这么通世故。”李天霖轻笑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宫本鹰郎,“中国人有句古话,一山不容二虎,也就宫本先生你肚量大,要换做是我,绝对容不了的!只是……”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
“只是什么?”宫本鹰郎不悦的拧起眉,一想起今晚的事心中就怒意狂生。
“没什么,李某只是担心长此以往,国将1不国。”李天霖淡淡的说罢就收了口,不再多说一个字。
果然,这话说中了宫本鹰郎的心事,他脸色大变,愤怒的瞪着李天霖。看他悠哉悠哉的样子,又不好得发作,只能隐忍的说:“这道理我也懂,可是现在家父对他极为宠爱,连我这个正宗的教父也不得不让他三分。”
李天霖把他的表现尽收眼底,心中有了数。他低笑一声,声音忽然转沉:“宠弃两重天,不过都在一念之间罢了!”
宫本鹰郎眼前一亮:“李先生可有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李天霖笑得高深莫测,附耳低声对宫本鹰郎说了几句话。
宫本鹰郎越听越兴奋,越听越激动,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办!”
一直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心月复石川明浩问:“教父?”
“通知我阿姨去找那贱人,最好打上一架!”宫本鹰郎说。
“是!”
李天霖偏头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空,无言的弯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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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宫本鹰冶正在大发雷霆:“该死,他竟然和李天霖是一伙的!”
“少主,您消消气……”
“消消气?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宫本鹰冶一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咬牙切齿,“你们说现在在怎么办?今天瞒了一时是侥幸,明天又怎么办?”
“少主,只要小姐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即使闹到上面去,教父他又能怎么办呢?”
宫本鹰冶一怔,想想也是,这才缓下脸来:“也是,这件事就先这样,千万不要让小姐知道。”
“是。小姐已经睡着了,美子在她房里燃了安眠香,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恩。”宫本鹰冶松了一口气,头疼的揉揉额角正想去休息,客厅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部座机是石川组总部的分线,轻易不会有电话进来。现在大半夜的电话响得如此急促,大家都吃了一惊,面露惊惧。
宫本鹰冶上前一步,接起电话:“喂?”
“少爷,少爷您快来啊,千岛夫人又来找麻烦了!”
电话那头传来佣人美惠焦急的声音。
“什么?”宫本鹰冶大吃一惊,“父亲不在吗?”。
“老爷出差了,千岛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来就又打又砸的,夫人已经惊得晕过去了……”
“该死!”宫本鹰冶暗咒一声该死,还是赶紧带人赶过去。
别墅群外,李天霖看到宫本鹰冶离开,悄悄的攀上围墙,跳了进去,围墙外一群蒙面的黑衣武士严以待阵。
大部分武士都被宫本鹰冶带走了,而此时正是午夜,保全工作难免有些松懈。李天霖按着心中的记忆,直接潜入三楼。美子一直守在唐敏的房间外打瞌睡,听到响动,她匆忙睁开眼睛,正要惊呼,李天霖一个箭步上前蒙住了她的嘴,手中的薄刃一抿,美子就断了气。
李天霖从美子口袋里取出钥匙,轻轻扭动门锁,闪了进去。
昏暗的台灯下,房间里的女子缓缓回过头来,李天霖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心中激动异常。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急切的说:“唐敏,快跟我走!”
青媛讶异的抬起手来模模自己的脸,人1皮4面具轻薄不可觉。她看着李天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怎么会知道她就是唐敏?
“凤凰组织的青媛小姐,就是冷墨的太太唐敏。”李天霖简单的说,“从昨晚你出了酒店我就在你身后。”
“原来如此。”青媛缓缓张口,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唐敏清秀的小脸,“你怎么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宫本鹰郎那边拖不了多长时间的,宫本鹰冶一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李天霖急切的说,强行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等等。”唐敏忽然说,指了指窗外。如果从别墅里走的话,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李天霖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有十米高,你行吗?”。
“没问题。”唐敏轻轻的打开窗户,往下一看,几乎是与此同时,院墙外跳进几个黑影,动作迅速而凶猛,守在窗下草地上的四个武士马上就牺牲了。
唐敏松了口气,朝李天霖点点头,敏捷的翻出窗外,顺着下水道快速滑到草地上,动作轻盈而优美。李天霖照办。他们正翻越围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问:“什么人?”
李天霖一惊,回头一看,大批的武士已经往这边靠过来。
糟糕!李天霖心一沉,对唐敏说:“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唐敏目光坚决。她从不会抛弃自己的伙伴。
李天霖心里暖暖的,用力拉起她的手:“那就一起走!”
“好!”
两人手拉着手,一起纵身跃上围墙。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有人开了枪,一颗子弹打到李天霖身上,李天霖吃痛,从围墙上掉了下去。
“啊!”唐敏低呼一声,也被他拉着掉了下去。
还好,他们掉在了围墙外!围墙外的黑衣蒙面武士们赶紧上去把他们护在身后。
唐敏扶起李天霖,担心的问:“你怎么样?”
“没事。”李天霖站起来,手捂着肩膀,气喘吁吁:“没事,我们走!”
“哦!”唐敏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些人……”
“你别管,我们快上车!”李天霖拉着唐敏,在宫本鹰郎拨来的武士们的掩护下朝路边的车跑去。
别墅里涌出大批的武士,一瞬间,灯火通明。看到也有武士在,他们吃了一惊,随后挥着刀冲了上来,高喊着:“抓住小姐!”
“别让他们上车!”
刚上了车,就听得“砰砰!”几声枪响,车子的轮胎立马报废,根本开不了。
李天霖面色黑沉,车子跑不了,只能用脚跑了。几乎是同时,他和唐敏非常有默契的跳下了车,没命的往前跑去,只希望宫本鹰郎的援助队伍快快来到。
杀声,喊声,乱成一片……每个人都深知日本最大的黑暗势力也不是好惹的。两人没命的奔跑。但是还是被武士们驾车追上了。
“小姐,请你跟我们回去,我们不想伤害你。”为首的武士用生硬的中文说。是不想,也是不能。
唐敏抿紧了唇,浑身运力,蓄势待发。李天霖用力握了握唐敏的手,小声安慰道:“别怕,有我。”
没由来的,唐敏的心涌过一股暖流,真的安定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划破了夜空,强烈的灯光扫射过来,大家都条件反射的抬手去遮光。
一辆越野车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像一头暴怒发狂的雄狮。一时之间,武士们纷纷避让。
车子在唐敏身边一个急刹车停下,露出冷墨肃杀的脸:“快上车!”
李天霖拉着唐敏跳上车,冷墨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弹了出去。武士们纷纷驾车追赶,然而一片更为壮大的队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杀回马枪的宫本鹰郎。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车里的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险!”
“比这厉害的场面都经历过了,你还会有感觉?”冷墨哼哼,一路疾驰,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唐敏一眼。
李天霖怔了怔,旋即苦笑。是啊,他这一生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可是刚刚他真的好怕唐敏受到伤害。
唐敏不悦的蹙眉,冷声道:“原来冷总就是个没心肠的人,我还以为只是对我冷漠呢!没想到对自己的好朋友也是这样!”
“吱--”
尖锐的刹车声几乎要划破人的耳膜,冷墨把车停到一边,偏头瞪着唐敏:“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人没心没肺!”唐敏毫不示弱。
冷墨眯起眼睛,语气充满了威胁:“女人,如果不是你到处乱闯,他也不会身陷险境,更用不着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
“你也可以不救啊?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谁啊?要不是我深入虎穴,又怎么会知道秦舒喻是……”说到这里,她猛然顿住。
冷墨和李天霖闻言脸色大变:“你想说什么?接着说!”
“没什么!”唐敏冷漠的别过头去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如同人生一样看不透。宫本鹰冶杀秦舒喻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清白把他推出去呢?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话说到一半就断了,你快说,你查到了什么?”李天霖催促道,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要看到一丝帮唐敏洗月兑罪名的希望他就异常的激动。
“唐敏,快说!”冷墨命令道。
“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唐敏撇撇嘴。
冷墨的目光阴沉了下去:“唐敏!不要逼我!”
唐敏不为所动,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说出真相了。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下去,眼看新一轮的矛盾又要火暴1发,李天霖忽然捂着肩膀“哎哟”了一声,倒在坐椅上。
“你的伤!”唐敏心中警铃大作,马上凑过身去,关心的去看李天霖的肩膀,整个肩膀都被血染红了,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其实很苍白,并不如他的声音有力。
“没事,还死不了!”李天霖裂唇一笑,眼神温柔如水。
冷墨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表情,差点儿没吐血--天啊,这才是杀神李天霖该有的表情吗?心里一个咯噔,他有些恐怖的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人。这厮不会真对唐敏有感觉了吧?
“谢谢你来救我!”唐敏真心道谢,秀丽的面孔上泛着柔和的微光。
这样熟悉的声音……
李天霖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去,他忽然伸过身子去,用力抱住了唐敏,“对不起,昨晚我应该阻止你的!”
唐敏被吓了一跳,却没有拒绝。她没有忘记他肩上的伤。再说了大劫过后弟兄们互相拥抱啥得也很正常。
可是前面的冷墨就觉得正常了!
震惊的同时,他的手一抖,一脚轰下油门。这厮提速提得太猛了,后座上的拥抱的两个一个重心不稳,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当然,拥抱也摔散了。
“冷墨,你会不会开车?”唐敏揉着鼻子低吼。
冷墨没有吭声,只是疯狂的开着车往酒店去。
透过镜子,李天霖看到冷墨杀人般的表情,他一怔,慢慢的明白了什么,他无声的勾起了唇角,决定暂时不解释。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回到了酒店,冷墨把李天霖按到椅子上坐下,从行李中找出一个医药箱,熟门熟路的下刀剜子弹,从头到尾,这两个大男人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唐敏看着冷墨流利的动作,惊愕的张了嘴巴--他为什么会取子弹?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李天霖拉上衣服,云淡风轻的解释:“还好冷墨以前学过医,不然就得上医院了。”
哦!唐敏恍然大悟,鄙夷的看了冷墨一眼。都说学医的男人比较有爱心,真看不出来啊,这厮还有爱心?
冷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沉声问:“昨晚你说话只说到一半,你是在保护谁?”
唐敏一惊,眨了眨眼睛,说:“没有啊!我能保护谁?”
“你分明查到了残2害秦舒喻的凶手,为什么不说出来?”提起秦舒喻的悲惨下场,冷墨眼中浮起强烈的恨意。
唐敏正正心神,面不改色:“如你所想,我就是凶手!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你……”冷墨气结,恶狠狠的瞪着她。
僵持了几分钟,冷墨率先败下阵来,仿佛在一瞬间卸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叹口气,周身弥漫着绝望的哀伤。低下高傲的头颅,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了你,请你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求求你……”
心,没由来的痛了一下。唐敏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从没有想到,如此高傲的人也会有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一时间,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难辨。她张了张嘴,很想告诉他答案,但是一想到宫本鹰冶恐怖的双重性格,她又忍了下去。生硬的说:“我已经告诉你了,凶手就是我!”
软硬不吃,冷墨眼中闪起阴郁的光芒,他猛的出手,用力钳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唐敏,你当我是白痴吗?我都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真相!”
唐敏抿紧唇角,打定主意不说话。
冷墨手下慢慢用力,唐敏觉得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但她依旧倔强的迎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
“你干什么?”李天霖闯进来,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冷墨,心疼无比的用手去模唐敏的下巴,“这么红,明天肯定要青了,痛不痛?”近男的墅。
唐敏摇摇头:“没事。”vq2c。
“丫头啊,你还是一样的倔强!”李天霖无奈的摇头叹息,“昨晚我们都听出来了,你在宫本鹰冶的别墅里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凶手是不是宫本鹰冶?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不是,凶手是我,与别人没有有关系。”唐敏坚持道。冷爷爷是个军人,冷伯伯和冷伯母经商,一手创立了恒锐集团。虽然冷墨有些手段,但绝不是宫本世家的对手,她不能害了他们。
“你--”李天霖也生气了,无可奈何的看着唐敏。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像当年他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将来好报答她,她也坚决不肯告诉他一样。
她们如此亲密,冷墨几欲呕血,他阴沉着脸上前一步,冷冰冰的提醒:“天霖,她是我老婆!”
两人怔了怔,同时回头看向冷墨。
李天霖眼中闪过莫测的笑意,大大方方的伸手揽住唐敏的肩膀:“冷墨,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我不准你再伤害她!”
“她是我老婆!”冷某愤怒的吼道,杀人般的目光紧盯着唐敏肩上的那只爪爪。
“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李天霖明知故问。一别你离了我就追的态度。
“现在还没离!”冷墨愤怒的涨红了脸,一拳就挥了过去。
李天霖矮身闪过,嘻嘻一笑:“离的时候记得通知我!”然而就识趣的跑了出去。
为什么,会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酸味呢?
唐敏有些迷茫的看向冷墨,他这是什么意思?
冷墨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看着紧握的拳头,他也愣了愣。他……是吃醋了吗?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吃醋!唐敏是什么人啊,就是一个弃妇!而且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我安慰吧?
冷墨懊恼的抓抓头,瞪向唐敏:“收回你的眼神,切,你这是什么目光啊!”
额,她的眼神肿么了?唐敏更加困惑。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乘中进的飞机回中国!”冷墨冷声交待。
唐敏皱了皱眉:“那你们呢?”
“你不肯说,我只好亲自调查了!”冷墨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唐敏心一慌,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干什么?”冷墨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衣角那只小手,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不要去,他们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唐敏凝重的摇摇头,“回去吧!你还要照顾爷爷,忘了这件事情,开始新的生活。”
“你觉得,不报此仇,我能有新的生活吗?”。冷墨低低的说,目光哀伤了下去。秦舒喻的事,是他心口上永远的刺。
“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
唐敏沉默了,慢慢的松开了手。是的,杀妻灭子之仇,谁也无法放下。
冷墨抿抿唇,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幽长的走道上,他的脚步那么沉重。
这件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唐敏打了哆嗦。可是,她要怎么平衡这件事情呢?除非,宫本鹰冶对冷墨认错道歉,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但是,宫本鹰冶性格乖戾绝对不会认错。
“千代夫人!”
脑中灵光一闪,她忽然吼道:“要去也是我去!”
身形一僵,冷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极期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说什么?”
“石川组不是你一个生意人惹得起的!李天霖受伤了,你留在这里照顾他。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唐敏大步走过去,留给冷墨一句话,毫不停留就往前走去。
冷墨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她是疯了吗?
一直在偷听的李天霖见势大惊,赶紧冲上来,拉了冷墨一把:“还不跟上去?你真要看着她去送死吗?”。
“哦哦!”冷墨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思,他忽然觉得,也许,这些年,是他的偏执让他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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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宫本鹰冶看着空荡荡的三楼,怒不可遏。他俊美的脸扭曲得恐怖,双眼迸发着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逃走?为什么……”
低沉而邪气的声音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冥音,令人毛骨悚然。身后的随从皆屏住呼吸,垂着头在心里祈祷着恶梦快点儿过去。
“啊啊啊--”宫本鹰冶忽然仰头大叫起来。
众人抖了抖,纷纷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惟一敢向少主进言的宫本幸一。
“少主……”宫本幸一小心翼翼的唤。
“是谁?到底是谁?”宫本鹰冶愤怒的大吼,长臂一挥,花架上的一大盆绿萝花砰的倒在地上,瓷片碎裂,绿叶和泥土散落了一地。
“少主,不管是谁干的,这件事情都和教父月兑不了关系。回马枪,哼,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吗?”。宫本幸一忧心忡忡的说。
“当然不是凑巧!”宫本鹰冶大声说,阴鸷的眸光一一闪过众人。
众人默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少主,既然牵扯到教父,我想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宫本幸一苦口婆心的劝道,“这一次,教父好不容易抓到了少主的把柄,一定会闹到上面去的,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开月兑的好……”
“你住口!”宫本鹰冶啪的一掌打在宫本幸一脸上,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他算什么东西?他以为他还能嚣张多久?”
“少主……”
迫于宫本鹰冶强大的气场,宫本幸一捂着脸后退了一步,心中充满了惧意。这个怪物发起狂来是非常可怕的!
“宫本鹰郎!”宫本鹰冶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名字,心底的恨意如潮水弥漫开来,“我绝不会放过你!”
“少主……要冷静啊!”宫本幸一大着胆子劝道,“这么多年了,不能功亏一篑啊!再怎么说你也要替夫人想想啊!”
母亲……
宫本鹰冶眼前似乎浮起母亲千代夫人柔弱的泪眼,他的心剧烈的痛了一下,身上的杀机慢慢褪去。是的,现在还不到时机,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他绝不能功亏一篑!
宫本幸一抹抹额上的冷汗,松了口气。
“你说得对,我不能连累了母亲……”宫本鹰冶深深的呼吸几下,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好好想想!”
“是!”
缓缓的走进卧室,宫本鹰冶在青媛睡过的床上躺下来,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贪婪的呼吸着青媛的气息:“姐姐……姐姐……”
温和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照在他身上,有种诡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