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敏第一次在冷墨面毫无掩饰的展现自己的身手,也是冷墨和李天霖第一次在唐敏面前展示自己的身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绝妙的身手!
彼此心中都掠过短暂的讶异,然而敌人太多,他们不敢分心,全身心的投入了战斗中。先保命再说,那些疑问以后再问!
大批大批的武士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冷墨他们纵有通天之能,也不能以一敌百,渐渐的,随着体力的透支,他们的动作慢了下去。冷墨和李天霖被武士围困在一边,唐敏又被围困在另一边。一边顾及不到一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上都纷纷挂了彩。心头的危机感也越来越严重。
他们,怕是逃不出去了……
冷墨和李天霖背抵着背,低喘着。嗜血的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低声交流着:"看来宫本鹰冶是志在必得了……"
"让唐敏先走,绝不能让落入这个怪物手中!"
"好,我们杀过去!"
两人一咬牙,齐齐的朝唐敏的方向杀过去。
手中的武士刀不断的挥舞着,绝高西洋剑术与日本刀法融合在一起,刀锋过处,尽是血光四溅。
宫本鹰冶慢慢的眯起眼睛,喃喃自语:"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少主,我们已经有很多武士受伤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如——"宫本幸一拿出一把手枪,做了个枪毙的姿势。
"不行!"宫本鹰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刀在人手中,可以控制,伸缩自如。枪支无眼,一旦月兑离了控制……她会受伤的。"
宫本幸一无语了,痛心疾首的看着石川家的武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这生意不划算啊!"vstv。
"住嘴!"宫本鹰冶冰冷的横了宫本幸一一眼,"谁要敢伤了她,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宫本幸一只得噤声,惧怕的低下了头。心中暗叹,女人是祸水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墨和李天霖怎么也冲不到唐敏身边。那些武士分明是得了命令,故意把他们隔离,却不急着杀,而是慢慢的玩,一个人海战就能把他们给累瘫!
这个认知让冷墨更加愤怒——宫本鹰冶这个怪物是把他们当猴来耍吗?丫丫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这些武士对冷墨和李天霖都是下了狠心,招招致命。只有唐敏,武士们不敢伤她,只能把她包围在一个角落里,慢慢的困。
傍晚的余辉映照着血腥的场面,修罗地狱,不知何是才是个头。
"姐姐,你收手吧,你的伙伴都在我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场面忽然安静了下去,所有的武士都停止了杀戮,四散退开。唐敏这才看到冷墨和李天霖不知什么时候被抓住了。他们的身上都布满了刀伤,力竭的喘息着。此刻正愤愤的瞪着宫本鹰冶:"宫本鹰冶,你要有种就杀了我们,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
"英雄?哈哈哈哈……"宫本鹰冶闻言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入示全入。
冷墨和李天霖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笑了好半天,宫本鹰冶才停下来,他看着他们,挑眉反问:"我为什么要做英雄?"
冷墨愣了愣,愤怒至极,破口大骂:"她好心救了你,你却这样对她,你简直不是人!你是一个怪物!"
"啪!"
宫本鹰冶一巴掌甩到冷墨脸上,脸色大变,声音低沉邪气,"你说谁是怪物?"
口中弥漫起血腥味,冷墨回过头来,伸出舌头舌忝舌忝唇角的血丝,一字一句的说:"说的就是你!怪物!"
宫本家的人一直不承认他的存在,他回来除了父亲母亲,全把他当怪物!宫本鹰冶彻底被激怒了。他低喝一声,忽然出手钳制冷墨的下巴,另一只手扬起来,一柄匕首在阳光下哲哲生辉:"我割了你的舌头!"
"阿冶!"唐敏紧张的大叫。
宫本鹰冶的动作顿了顿,他回过头来,看着唐敏紧张的样子,心里醋意横生。她在乎冷墨!她竟然是真的在乎他!
"阿冶,不要。"唐敏摇头,放软了语气请求道。
"姐姐,你真让人伤心……"宫本鹰冶受伤的低语,扬起的手无力的垂耳去,匕首掉到一边,难过的看着唐敏,"他根本不爱你,他的心里只有秦舒喻那个死人!为什么你还是不死心?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原因。"唐敏轻轻的说,她看了冷墨一眼,咬咬牙道,"这世上,没有妻子不在乎丈夫的生死……"
冷墨浑身一震,震惊的看着唐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他的妻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唐敏继续说,这些肉麻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真心希望宫本鹰冶能被感动,放了冷墨和李天霖。
宫本鹰冶被彻底打击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唐敏,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若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唐敏轻轻的闭了眼睛,手一松,消音手枪和软剑都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动手吧!"
她竟然要与他共死!
别说宫本鹰冶和李天霖了,就是冷墨,也震惊到了极点儿。心里有什么开始坍塌……
众人默默,看着大受刺激的宫本鹰冶,脸上的表情像戏剧脸谱,变换个不停。悲伤、不信、愤怒、怨恨……在阳光下交错不休。唐敏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都刺激到这个份上了,不成功便成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敏也越来越紧张,心里也拿不准这个怪物会怎么样。
太阳西下,余辉照耀在他身上,阴柔的面孔似镀了一层金光。宫本鹰冶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的说:"原来我永远都没有机会……"
"阿冶,如果你真是为姐姐好……"
"我为什么要为你好?"
唐敏苦口婆心的劝着,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宫本鹰冶大声打断,惊奇的扬眉:"姐姐你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为你好?"
这人……唐敏唇角抽搐,心凉到了极点。果然,怪物的思维完全不能从人性的角度估算!
宫本鹰冶慢慢的走向冷墨,咬牙切齿的说:"姐姐你这样在乎他,我就偏偏要毁了他!你若要与也共死,我也不拦你!反正,你就是死了也只要留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不!阿冶,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他?"唐敏痛心疾首的呼喊,“你忘记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吗?
"我做事,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反正我这双手已经沾了很多鲜血,也不差这么一个。"宫本鹰冶毫不在乎的耸耸肩,阴柔的面孔上浮起邪恶的笑意,"冷墨,我这就送你去地下见你的妻儿!你们这辈子在阳间做不了夫妻去阴间做也好,不用太感谢我,只怪你的女人欺人太甚!敢欺负我姐姐,哼,完全是自寻死路!"
真相大白!唐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她苦苦隐藏的真相,还是被揭露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是多么的天真。竟想一手遮揽全局!到最后,她谁也保护不了,反而连累了所有的人!
从别墅救出唐敏以后,李天霖一直怀疑宫本鹰冶就是凶手,但一直找不到动机。现在亲耳听他说出真相,他还是震惊了。这理由,太牵强了!一大一小两条人命,竟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而消亡!怪物!
"原来……真的是你杀了舒喻!"因为激动,冷墨双唇直打颤,眼中布满了仇恨之光。
"是啊,是我杀了她!可是你马上就要下地狱了,你再也不能为她报仇了!哈哈哈哈……"宫本鹰冶猖狂的大笑起来,"冷墨啊冷墨,这要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青媛身边?你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了!哈哈哈……"
"我要杀了你!"
前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刺激的人浑身气血翻涌。冷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挣月兑了武士的钳制,像一头愤怒而绝望的雄狮,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
"砰!"
他一拳重重的击在宫本鹰冶身上,宫本鹰冶被打得后退了两步,面色一沉,不待他出手,就有几名武士冲了上去,拦在他们中间。
"杀我?你还没那个能力!"宫本鹰冶冷冷一笑,"你以为我告诉了你真相还会让你有机会报仇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啊啊啊——"冷墨发狂的吼叫着,没命的冲上去。
然而宫本鹰冶怎会再给他机会?轻轻一挥手,几十个武士就把冷墨围到了中央。一阵拳打脚踢。冷墨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点,不一会儿就不支,被打倒在地上。
层层武士把他围绕在中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到一阵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李天霖被紧紧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伙伴用生命去搏斗,心在泣血。这个时候,召唤影卫出来不及了。
冷墨,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死去吗?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
"冷墨,冷墨!"唐敏焦急的叫着,"阿冶,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我会恨你的!"
闻言,宫本鹰冶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深深的看了唐敏一眼,冷冷的抬了抬手:"退下!"
武士们听话的退下,中间地上,冷墨趴在地上,浑身抽搐。
"冷墨!"
"冷墨!"
李天霖和唐敏一起叫道,焦急的声音掩不住的颤抖和恐慌。久经沙场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是不是要死了?
"冷墨,你站起来啊!你站起来啊!"李天霖痛苦的呼唤着,第一次后悔月兑离了组织,变回普通人。不然,宫本鹰冶就是他手上的蚂蚱!怎沦得到他来欺辱?
冷墨艰难的挣扎了半天,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身上布满了刀伤和脚印,脸上模糊一片,全是鲜血。触目惊心。
这样下去,他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冷墨!"唐敏痛苦的看着他。终于,她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手:"阿冶,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哈哈哈,早说不就完事了?"宫本鹰冶得意的大笑起来。
"不可以!"冷墨困难的说,抬起手拭拭眼角流过的血,他看到唐敏痛苦至极的表情,忽然笑了,笑得释然,"唐敏,我是你丈夫,哪怕今天要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跟这个怪物妥协的!"
心头一动,唐敏睁开眼,眸中掠过一丝温柔:"冷墨,你们回去吧,别再管我……"
事到如今,什么坚持都是白搭。宫本鹰冶是没法沟通,只救冷墨能听她的话,就此放手,不再追究秦舒喻的事情。
"不,我们不会抛下你的,哪怕是死在这里!"冷墨大声说,额头上的血不断的流下来,迷蒙了他的眼睛,他每隔一会儿就要抬手擦一擦,每隔一会儿就要抬手擦一擦。看得人好心酸。
久违的心痛感袭了上来,唐敏看着他,眼神复杂,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情深吗?好感人啊!"宫本鹰冶冷冷一笑,"可惜晚了!不杀了他,姐姐你就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今天,他必须死!"
说罢,宫本鹰冶就从身边的武士腰间抽出武士刀,指向冷墨。
"阿冶,不可以!"唐敏痛苦的大叫起来,奈何被武士紧紧的抓住,动弹不得。
"没有了他,你就会看到我了……"宫本鹰冶喃喃的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武士刀。他像一个魔鬼,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冰冷的刀锋折射着夕阳的光辉,高高的举起,放下……
冷墨闭上了眼睛。
"不——"
李天霖和唐敏绝望的声音划破天空,凄厉的回荡在甬道中。
"阿冶——"
忽然,甬道里传来女子温柔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