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战轻声问他:“看来甄兄还真学过些用兵之道,只是不知面对这种局面,你该当如何破解呢?”
“行之有效的办法有很多嘛,最有效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震慑住咱们,咱们就反击回去震慑他们。”
甄随书说:“那些狼骑兵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要从他们身上下手恐怕难以奏效,可是他们的战队里有很多是役兵战兽。战兽归根到底还是野兽畜牲,再怎么受过训练,也还是主要以本能来主导行动,所以我们要出手,就向那些战兽出手吧。”
吕战笑着点点头:“甄兄说得有道理,那咱们就以那些战兽为下手目标。”说着他的目光落向身旁马车边上的那堆篝火。
甄随书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图,点头赞同:“对,兽类怕火,那咱们就用火攻之计,令其阵脚自乱。”
“可是我们该怎么攻呢?”旁边的郝镖头紧张的问,一想到要冲进那群满是獠牙巨口的兽群,再勇敢的人难免都会感到有点心惊肉跳的。
吕战看了看郝镖头,知其的武道造诣只停留在锻骨境的巅峰状态,他又看向甄随书说:“如果我看得没错,甄兄的武道造诣已经达到凝气境的后期了吧。”
甄随书点头道:“说来惭愧,我已经停留在这个凝气境后期一年多了,境界却还没稳固下来。”
“那么施展御气提纵之法应该没问题了。”吕战说:“这样吧,我们就从空中进行反击,不知甄兄可愿配合我一下?”
“行,没问题,吕兄你准备怎么个攻法?”
“我用火攻,甄兄帮我防卫一下周全即可。”
“好。”甄随书挽起袖子,把那卷“丹书铁卷”拿在手里。
吕战转头对郝镖头说:“你们刚才好像是用桐油点燃篝火的吧,能否再拿一桶给我?”
郝镖头迅即跳下马车,从旁边拿来一只铁皮桶递给吕战,桶内有着大半桶的桐油,他看着吕战狐疑的问:“小兄弟真的想冲进那群兽群里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被它们给围上,只怕当场就被那些畜生给撕得粉碎了。”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吧,他们越是往下拖延,形势越是对他们有利,等到那些篝火全灭了,我们这个防守阵型也就失效一大半了,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得主动挑起对方的混乱。这才有可能抓住那一纵即逝的战机,取得胜利!”吕战接过桐油,关照郝镖头说:“待会儿我们一旦挑起混乱,那些蛮族狼骑兵估计就会立即发动攻击。请你们一定要守住阵脚,千万别让阵型乱套了,也别跑出阵型来,只有死死地抱做一团,他们的攻击就显不出威力来。”
郝镖头点点头,口里叮嘱:“那你们自己要小心。”说着他对旁边的甄随书行礼道:“这位甄兄弟,刚才我骂你缺少勇者风范,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你也同样是真英雄,好汉子。刚才言语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兄弟多多原谅。”
甄随书宽容地笑说:“早把这事儿给忘了,反正府里的爹娘和各位叔伯也没少骂过我。不过镖头你既然主动提起,待扛过这场大战,你老兄得自罚三杯酒向我赔罪才是。”
“是是,那是一定要的。”
吕战抓起一根燃烧着的火把,对甄随书点头说:“甄兄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甄随书走到吕战身边,两人并肩面对着十余丈开外的那群战兽和狼骑兵。
吕战冷喝一声:“我们上!”两脚用力一点,身形飞纵而起,斜飞向空中。
甄随书紧随其后,纵身飞起,两人的身形越飞越高,上升至离地快四丈高的时候,他们的身形已经飞临那群战兽群的上空了。
这时那些盘旋在半空中的夜枭同时向两人猛冲了过去,只闻“铮铮”的弦声响起,十几支劲风短弩箭从夜枭背上射了出来,直向吕战和甄随书身上射来。
吕战和甄随书的武道造诣都已达到凝气境后期以上,再加上身上都穿着宝甲,那些短弩箭未必能伤得了他们。可是蛮族人善用毒箭,这才是真正令人头痛的地方,只要稍稍擦破点皮肉,就有可能沾上剧毒,随血脉扩散开来。所以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吕战一手抓着火把,一手拎着油桶,加上身在空中,行动不便,自身的防卫大部分就交给甄随书了。
甄随书霍地展开那卷“丹书铁卷”,把那铁卷倏然翻展成一条长长的银色长龙。七十二片陨铁铁条在月光下发出熠熠的银光,长度足有两丈多长。只见甄随书凭空挥舞着手里的铁卷,把那铁卷舞成一团光芒闪烁的银色光球,飞射而来的短弩箭“叮叮当当”全被铁卷给挡了开来。
“下去!”吕战沉声喝道,催动气机,挺身向下面的兽群俯冲而去。
甄随书紧随其后也向地面飞坠而去。
地面上的战狼和战豹面对两个凝气境高手的来袭,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口里发出“呜呜”的低嚎声。夹在兽群中间的蛮族狼骑兵士则纷纷掷出手里的长矛射向凌空飞来的吕战。
吕战挥动火把拨开射至胸前的长矛,甄随书舞开“丹书铁卷”,只见一圈银光绕着两人飞旋盘转,飞射而来的长矛纷纷应声弹开。
两人如天外陨石般落入地面的狼群豹群之中,诸草原灰狼一拥而上,同时有十几张利嘴咬向两人,间中还夹着几名狼骑兵的钢刀刀锋。
甄随书身形尚未落地,凌空挥臂一甩,那卷“丹书铁卷”呼地卷向一名挥刀冲过来的狼骑兵的脑袋,锐利的陨铁条顷刻间便将那名狼骑兵的脑袋给收割了下来。
吕战闪身躲开两只扑向他的战狼,提脚踢飞第三只迎面扑来的战狼。突然感应到一只战豹正抄后路跃至他的背后,狠狠地咬向他的腰部。
吕战拧腰一旋,闪开战豹的利齿,随后曲起臂膀以肘击向那战豹的鼻翼。
以吕战千钧之重的近身打击之法,顿时击得那战豹嘶吼着摔飞了出去,翻到在地。这一撞令那战豹头脑里天旋地转,趴在地上根本站不起身来。吕战随即扑到战豹身旁,倾手把手里的桐油浇上那奄奄一息的战豹身子,随后用火把往其身上一点。便见“呼”地一下,战豹的身体便被火焰包围了。
那战豹拼尽最后一丝生机,痛苦地跳腾起来,带着高高窜起的火苗。在战狼群里左奔右蹿,因着被焚烧的痛苦,见到谁便咬谁,早已六亲不认了。
战兽群里顿时大乱了起来,吕战运用同样的方法又点燃了五只战狼和一只战豹,一时间整个战兽队伍里火光乱蹿,狼奔豹突,惨叫声响成一片。
这群战兽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但它们天性惧火,眼见得好几团火光在兽群里乱滚,纷纷向四周躲避,顷刻间便将蛮族狼骑兵的队形给冲得四分五裂。
此时蛮族士兵的阵型已经大乱,纵令山谷深处那鼓声敲得再响再有节奏,也没法控制住场面了。
吕战扔开手里的空油桶和火把,两掌运足气机,挥舞“狮牙裂空掌”,幻化作几头雄狮的虚影,向身边的战兽群和蛮族狼骑兵发射过去,顷刻间便劈开几个猛兽的脑袋砍断一条手臂。
甄随书把那卷“银翼铁卷”舞成一团银光耀目的光球,所过之处血肉横溅,断足碎肢四下乱飞。
一直隐身在山谷里敲鼓的指挥者见己方的阵型已被两人冲得大乱,场面完全失控,死伤惨重忽然鼓声一紧,敲击的节奏开始疯狂起来,并隐隐带上了几分金铁之音。
那些乱成一团的战狼和战豹倏然竖起耳朵,全身毛发倒竖,口里发出“呜呜”的嘶吼声,同时举步向镖局的马车车队怒冲了过去。
飞在空中的夜枭也向车队飞袭了过去,枭背上南蛮鸟弩连发,直向那些趴在车顶上的人身上射去。一时间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飞禽走兽全方位向由车队围成的“圆桶阵”发起攻击。
车队方向传来郝镖头的大喊:“大家不要慌,守好各自的位置,准备——放箭!”
只听得“铮铮”的弦声响起,狼嚎声,人叫声,枭鸣声,马嘶声响成一片,场面甚是混乱。
“吕兄吕兄,他们向咱们的车队发动进攻了。”甄随书一边挥舞铁卷挡住两名狼骑兵,一边大声问吕战:“我们该怎么办?”
吕战一掌放出雄狮虚影,将一名狼骑兵连同座下的战狼一起劈成两段,他转头看向山谷里那最黑暗,转头对甄随书说:“你先回车队去帮他们防守,我去找寻他们那个击鼓指挥的头目。”
“好,吕兄你自己小心点。”甄随书手舞铁卷再斫翻一名狼骑兵,身形一转,直向镖局车队冲了回去。
吕战一脚踹死一只已经被烈火烧得奄奄一息的战狼,在他身前,除了三十几具战兽和狼骑兵的尸体外,其余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涌向了镖局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