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妹的贴身佩戴之物,为何会在你这里。”
连澈淡淡道:“令妹落下的,现在物归原主。”
男子脸色微微泛青,皱了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接过,并未言语,只是将荷包死死攥于掌中。
良久,他便起身,面色阴沉的出了大厅溴。
连澈神色淡然的瞥了眼男子离去的背影,眸光转向了厅中的二人,移步而去。
竹烟细心的倒了一盏茶,起身,递于了他手中。
“人家姑娘对你可是一见倾心,何苦这样为难她呢。”她微微一笑,一双眸子盈盈的望向眼前的男人祷。
连澈接过,淡淡的笑了笑。
坐于一旁的女子,目光轻轻探向了二人,心中隐隐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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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府。
姹紫嫣红,火树银花的庭院内。
隐隐传来一阵微激的争执声。
“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男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低沉的嗓音透着微微的压抑与隐忍。
莫语晴眸光淡淡的瞥向不远处的花树,略显不耐的反问,“我做什么需要同你交待么?”
见她一副淡漠的模样,男子眸光隐隐闪动着焦灼。
“你方才同那小白脸去哪里了?他怎会有你的荷包?”
他强隐暴虐的嗓音已有些沉迷暗哑。
她眉间一扬,眸光转向他,带了一抹轻佻与不屑,“与你无关。”
眼前女子浅厌寒凉的神色,让他心中翻腾的妒恨与暴虐猛的喷薄而出。
“他是不是亲你了?是不是抱你了?”
男子狂怒的嘶吼声不可抑制的从喉间迸出,几乎响彻了整个庭院。
莫语晴眼梢缓缓挑向他,眸中尽是鄙夷。
女子的冷漠以对,让他全身每一处的嫉怒都膨胀到了极点。
“他亲你哪里了?”男子大掌猛的擒上了她肩头,眼中血红。
那翻滚的怒火就似要将她灼烫一般。
莫语晴用力挣开了男子揽在自己双肩的大掌。
她冷冷一笑,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唇角轻动。
带着强烈的鄙薄轻视,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个字。
“你让我觉得恶心。”
便绝然转身。
望着她渐渐的远去的背影,男子垂于身侧的大掌,颤抖着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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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黑色的身影乘着夜色,悄悄潜出了莫府。
来到街市上,她提气几个纵跃跳上了房顶,施展着轻功朝城外奔去。
正是莫语晴。
一路在房顶树梢间穿梭,她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山口处。
敏捷的潜在树间,她目光轻轻朝下探去。
乘着黯淡的月光,女子瞥见山口处守了两名贼寇。
夜已深,二人并不似白天那样警觉度高。
女子缓缓挪至靠近二人的树上,一记凌空轻点。
她已落至二人身后。
“谁?”二人警觉的握紧手中大刀,转过身来。
二人手中的大刀还未挥出。
女子已手腕一扬,在二人眼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只听得两声闷响,二人已直挺挺的跌倒地。
喉咙处,汩汩淌出的鲜红还伴着嗞嗞的喷溅声。
瞥了眼倒地的二人,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履朝山上而去。
此山一入夜,便迷雾缭绕,处处透着衰草淡烟的湿冷气息。
女子一路寻的格外小心,山路颇为崎岖陡峭,不时有碎石轻滚而落。
山上树木生的分外高大,且枝叶粗壮。
一颗一颗挨的还算紧密,是能容身纳藏的好地方。
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窸窣的声响,在这山林沉静的夜显得格外清晰,急促。
女子微微一惊,轻轻一跃,小手擒上树枝,迅速的攀上一棵树。
一只虎从草丛中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周身散发着阵阵腥檀气息。
她定睛一看,那虎嘴里正叼着一截血肉模糊的东西。
似乎是…人的一截小腿。
她只觉一阵难受翻涌至胸口,将小手捂上口鼻,她隔离着这另人作呕的气味。
看来人们说的凶兽之一便是虎了,似乎上来的百姓基本都遭遇过或见过。
目光朝前探去,前方是一片深幽的密林,将路全数隐了去。
已没了通上山的小道。
她皱了皱眉,足尖一蹬,几个飞身跳跃,落至了密林的入口处。
雾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纵横交错的枝叶,层层叠逻,透着淡淡的萧索与诡异之气。
女子咬了咬牙,施展着轻功朝密林内探去。
不知行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不大的开阔地。
虽然几乎都教树木蜿蜒盘旋的枝干遮掩了去。
可她仍是窥到了,下面有…房子。
心中一阵欣喜,她悄悄的潜至房子不远处的树顶。
四周,她似乎听到水流声。
眼梢一挑,她侧身移了数步,在房子后方的山坡上。
她瞧见了一脉清流,那水正潺潺的朝下游而去。
轻轻回到房前,她隐于枝叶中,神色微凝的静静的观察着房子。
忽的听到房子似乎传来开门声。
她赶忙用小手掩了口鼻,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门口。
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房内缓缓跨出。
身旁一道而出的。是…几名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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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夜,莫家别院。
清浅洗漱完毕,缓缓行至床榻前坐下。
理了理塌上的被衾,她无意中抬头。
却似乎觉得窗外有个人影。
她心中微微一凛,起身便朝窗棂而去。
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栏,一阵清幽怡人的气息缓缓飘散而来。
“这是什么味道?”清浅微扬了眉,淡淡开口。
对面床榻上的竹烟楞了楞,随即移到床边,套上绣鞋,朝她走来。
将小脸朝外一看,鼻子嗅了嗅,她开口道:“没什么啊,这不是长春花的香气么。”
“嗯,好像是。”清浅笑了笑。
她拉上窗栏,紧了紧,朝身旁的女子道:“睡吧。”
竹烟点了点头。
二人各自回到床榻前,安静的躺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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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竹烟便起身,去了大厅。
清浅却一觉沉沉的睡到了晌午才慢慢悠悠的起身。
她略显迟缓的移到床榻旁。
木木的站了起来。
随手执起了搁置在铜镜台上的一枚簪子,缓缓瞧了半晌,她朝门口行去。
女子并未穿起外裳,只是着了一件月白的中衣,光着脚丫踩在地上。目光呆楞,发丝也是披散在肩头的。
缓缓行至庭院内,她脚丫已被碎砂尖石硌的微微发红。
尽管如此,她却仍是这样涣散的走着,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痛。
连彦刚踏出大厅,便瞧见了独自缓步于院中的清浅。
唇角微微一扬,他朝女子行去。
走的越近,他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朝下探去。
她竟未穿绣鞋,就这样光着脚跑出来了。
连彦眉间一拧,快步跨至她身后,大掌捉上她的手臂,将她一扯。
眼前女子转了过身,那往昔清亮如水的眼眸此刻黯淡一片。
还凝着微微的呆滞,毫无神采。
“你怎么了?”连彦如水的嗓音微微沉了几分。
女子目光缓缓移向面前的男人,那凝滞的眼瞳微微一缩。
她神色瞬间变的惊恐。
“血…好多血。”
女子颤抖着摇头,朝后退缩。
连彦却焦急着拽着她的手臂不放。
清浅紧皱着眉,额上铺满了细密的汗珠。
当眼中的惊恐放大到极致时,她扬起那只攥着簪子的小手,狠狠的朝连彦的肩头扎了下去。
刚从外面回来的连澈,才踏入院落,便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他几个闪身,跃至了清浅身后,伸手朝她脖颈处劈了下去。
女子身子一软,连彦手臂迅速揽上了她的腰身,将她抱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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