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略显幽怨的盯着自己,清浅心里一惊。
她咬了咬唇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这枚珠花我在返家那次,就遗失了。并不知道去向。”
幻彩目光紧锁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胡说,这枚珠花明明是你落在小姐这里的。”
清浅漠漠的瞥了她一眼,瞬间明白自己是被陷害了。
听得幻彩的言语,众人的目光一瞬都聚到了她身上逯。
她清晰的看到连彦在转过头时,那眼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连奕与连曦眼眸中则是闪烁着复杂疑惑的光芒。竹烟微蹙了眉凝着她,眸光中透着淡淡的思虑。
连澈却只是眉眼淡淡的瞥了她几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清浅此刻却是异常冷静,她大概已能猜出这个想要陷害她的人,所用的手段。拾到她这枚珠花的人,定是已在上面动过了手脚。将珠花拿至工匠处将宝石卸下,然后将少量的麝香藏入每颗宝石的凹槽内,再把宝石镶嵌回去。如此费尽心思的将珠花交于清洛手中,再让她还给自己。那人就不怕自己将珠花收回么多。
突然想到今日二人见面时,幻彩在旁边说的那句话。没错,若不是因她那句话与自己想和清洛拉近一些关系的私心,又怎会把那珠花送给她。
幻彩。
清浅的目光再次落向了立于床榻旁的女子。可如今,自己并不知道这枚珠花在清洛身边究竟放了多久,才会导致她小产。
一切的人证,物证,于自己来说,都是无利的。
她已百口莫辩。
清浅静静的立在人群中,承着四周各类异样的目光,她沉默着,她不知还能说什么,她也知道此刻,没有人会相信。
半晌,连澈淡凝若水的嗓音的终是划破了平静,一字一句的贯入她耳中,“传朕旨意,将苏相长女苏清浅降为宫婢,压入慎行司。”
清浅仍是没有吭声,甚至没有向连澈去辩解什么,只是那双晶亮若水的眼眸倔强的盯着房内的每个人。
片刻后,便有两名侍卫押上了她的手臂,将之带离了锦福宫。
*******
翌日,锦福宫。
太后,皇后与众妃嫔清早便来到这里看望清洛,此时太医正在给躺于床榻上的她诊脉。
瞥了眼将手拿开的太医,太后忙问道:“她现在情况如何了?恢复的怎样?”
太医起身,行至她身前一跪,“回太后娘娘,九王妃月复中的胎儿已于昨日导出,是个男孩。如今恢复的还算好,但要在床上静养三月。”
“男孩…哀家还以为彦儿能给哀家先添一个孙儿,未想到…”太后修长的指尖抚上了额际,微叹了口气,嗓音郁郁。
见太后一副伤神的模样,沈如月忙将手拢上她的手,拍了拍,“母后,莫要伤怀了,清洛与连彦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她略显忧心的望着眼前神色哀戚的妇人。
“皇上近日又纳了两宫新妃,想必不日便会有好消息传来的。”她笑了笑,压住心中微微的酸涩,安慰道。
太后将目光环过房内的各妃嫔,终是点了点头。
瞥了眼床榻上面容苍白,神色憔悴的女子,柳嫔眼梢一挑,开口道:“没想到苏清浅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也难怪,她曾经不是还将九王妃卖入过青楼。”她冷哼一声,语气颇为轻佻不满。
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嘴了,她忙偷偷的瞥了眼太后。太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并未看她。
她识趣的不再开口,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竹烟眸色微微一沉,斜了一眼她。
清洛却是淡淡的笑了笑,略显吃力的开口道:“多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各宫娘娘一道来看望清洛。”
“洛儿,你就莫想太多了,好好歇着吧。”太后轻眯了眼眸,不紧不慢道。
“是,多谢太后娘娘劳心挂怀,我会的。”她甜甜一笑,将方才的柔弱之气全数隐去。
“彦儿呢?”太后见连彦并未陪在她身旁,不禁开口问道。
随侍在清洛身旁的幻彩叹了口气,朝她福了福身子,“回太后娘娘,这段时日九王爷对小姐关心不如从前那般多了,小姐却是从未抱怨过。”她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太后,略显委屈的吐出了这句话。
“你这孩子,为何不早点告诉哀家?”太后眉间轻拧,目光落向清洛,嗓音微沉了几分。
清洛轻轻瞪了一眼身旁的幻彩,示意她不要多嘴。
“不像话,彦儿现在在哪?”
“回太后娘娘,阿彦他如今正在重华殿与皇上一起。”清洛唇角微扬,淡淡应道。
“唉,罢了。洛儿你就留在宫中安心休养吧。丫头,你去替你家主子回府收拾些换洗衣物过来。”太后瞥了眼立于床榻旁的幻彩,吩咐道。
“是,奴婢遵旨。”幻彩朝她福了福身子,乖巧应声。
*******
慎行司。
昏暗阴冷的地牢中,逆袭着一阵阵渗之入骨的寒意。稀松零廖的稻草上,清浅正蜷着身子,环抱双膝,倚在牢房的角落处。
呆呆的望着黑暗的前方,她努力的瞪大着眸子,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周身沉浸在黑暗中,她鼻端萦绕的尽是湿冷潮霉的气息。
一直静坐到天亮,有人来送饭了,她才得以看见一束火把的微光,朝自己缓缓靠近。狱卒提着食篮来到她的牢门前。
他瞥了眼地上昨晚一口未动的食物,冷笑了声,讽刺道:“别拿自己当回事,即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怜惜。像你这样的,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
见清浅仍是一动不动的蜷在原地,狱卒朝她啐了一口,随即提着食篮朝下一个牢门走去。
清浅轻轻抬起了眼眸,望着黑暗无际的牢房,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呆了有多久,她的眼眸早已无法分清白天或黑夜。
这下真是什么地方都呆过了,牢里亦是如此。
忽的一阵光亮袭来,清浅下意识的拿小手挡在了眼前,随着牢房门锁的开启声,一名狱卒走了进来。
将她胳膊粗鲁的一拎,清浅跌跌撞撞的随他来到了一处暗室中,四周都燃着嗞嗞作响的火把,方桌摆于正中,一名男子正坐于桌前。应是审讯室。
狱卒将清浅拉至了方桌前,用力将她肩头一压,她便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将跪伏于地,一脸倔强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审讯官开口道:“苏清浅,你涉嫌谋害九王妃,导致她小产,你可知罪?”他微眯了眼眸,语调拉长了几分。
清浅咬了咬唇瓣,一字一顿道:“奴婢是冤枉的。”
“冤枉的?本官倒想听听,你何冤之有!”审讯官眉间一扬,嗓音微厉。
“那只珠花虽为奴婢所有,但到奴婢手中时,早已教人动过了手脚。当初遗失在家中,奴婢并不知是谁拾到。但却被这个拾到的人利用了。她将珠花上做过手脚之后,再假意提醒九王妃将之还于我。而我却是念妹心切,便顺手将这枚珠花赠与了她。结果事发后,大家便很自然的怀疑到,将那枚藏有麝香的珠花赠与她的我。”
“你如此之说,有何证据?”审讯官眉间微凝,沉声开口。
清浅微垂了眼眸,微微艰涩的吐出几个字,“奴婢…拿不出证据,但请大人相信奴婢是冤枉的。”她抬起了眼眸,一双眸子急切的望着坐于圆桌前的男人,眸光在火光的跳跃下轻轻闪动着。
“胡闹!本官在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下次便不会再这般轻易放过你了!”审讯官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狱卒将她押回牢房。
狱卒朝他一揖,随即一手提起了清浅,拽着她朝牢房踏去。
回到牢房中坐下,她开始隐隐有些不安,不知连澈此刻可知道她的处境,正待她低头思虑着时,牢门忽的被人一把猛的拉了开来。
一名身上散发着浓烈酒气与酸臭腐靡味道的男人大大咧咧的踏了进来。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上下打量。
清浅心里一惊,忙慌张的朝后躲去,手一面撑着地面移动,一面将身子颤抖的往后缩。
片刻功夫,她便瑟瑟缩缩的退至了墙角处,男人却是婬笑着朝她一步一步靠近。
他身子猛的探近,手朝她衣襟处一扯,便将她重重的掼摔到了地上,身子随即压了上来。
“想不到这牢房中,还有你这样的美人。”他不由的将脸凑近,伏在她脖颈处轻嗅,“就连香气也是这般撩人。”
清浅紧咬着牙,满眼恐惧的狠命的用双手捶打着他,那四周倾散的,尽是令人作呕的几乎就要让她晕厥的酸臭气息与霉腐味道。
男子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眉间一拧,将她的双手粗暴的按压在了头顶,随即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猛力的一耳光让清浅眸中瞬间滚下了泪珠,而耳畔,除了嗡嗡的作鸣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她呆呆的懵在那里,男子则上下其手,瞬间扯开了她的衣裳,将肮脏的手履上了她胸前的丰盈。
见身下的女子不再反抗,男子越发的急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