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甜心,我在这里呀!”
龙驰在众目睽睽下,就那样甜腻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像是穿透空气一样的将眸光投向花田鑫。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这个小男孩儿是他龙驰的,谁也别想动他。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残疾人,也听见了,也看见了。”
花田鑫冷着一张脸,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他这辈子最恨的这台车跟前。龙驰殷勤的为他打开车门,灿烂的笑容可以融化一座冰山。
同学甲:“喂喂,那人是谁呀!这车也太酷了。溴”
同学乙:“你别光看车呀,你看那个车主简直太有型了。这人和车简直就是绝配呀!”
甲:“那个人不是大二的花田鑫吗?那个帅哥是来接他的吗?”
乙:“花田鑫?就是那个天才问题儿童?他怎么会认识这么有钱的主儿?祷”
同学丙:“那个人你们不知道吗?他可是咱们K城最大财团龙泉圣海的少爷,是个富二代呐。”
乙:“龙泉圣海?听说以前是一个黑势力呢,那他是不是黑社会的呀?”
甲:“谁知道。花田鑫居然和这种混在了一起,我看他是不想毕业了。”
丙:“黑社会有什么不好的,何况还是第一黑势力,走到哪都有人畏惧,多牛*啊!再说人家龙泉圣海现在已经是做正经生意的了,是真正的上市公司。那个家伙可是如假包换的经济巨子,能和他搭上一点关系那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懂吗?”
丙同学的话可是令这些围观的同学大大的吃惊不小。此时他们看花田鑫的目光只有羡慕与嫉妒了。
花田鑫坐进车里,假意的不去在意那些同学的目光,应该说他是不敢去看,他害怕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嫌弃的元素。他马上催促道:
“快点儿开车。”
龙驰吹了一声口哨,摁了几声喇叭,快速的将车子驶离了学校。
龙驰以为小家伙一定生气了,一会儿准会对自己发飙。可车子行驶了有五分多钟,他竟然一直没有开口,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
龙驰有些拿不准小甜心现在的情绪了,又观察了一分钟,他决定就算会撞在枪口上也得和他说话了。
“嗯,小甜心,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冰冷的质问阻断了龙驰的言语。这好像是花田鑫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摆出这幅神情。龙驰一边聚精会神的开着车,一边不动声色的回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在校门口和你打招呼?还是说”
“你明知故问。你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花田鑫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而且表情是异常的愤怒。
龙驰笑着答道: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来接你就让你这么不高兴吗?”
“我不是说这个。刚才你没看见有几个人在人群外面用很不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吗?”
龙驰莞尔一笑,眼睛注视着道路的前方。
他当然看见了,从自己的车子停在那里时他就看见了。应该是四个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不难看出他们的身份,关键是他们看人的眼神,那绝不是普通市民该有的神情。他虽然没有太丰富的江湖经验,但跟随父亲身边的这几年足可以让他分辨这些人是善是恶。他猜想他们一定是冲着花田鑫来的,没想到这些人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消息才放出两天,就把人找到了。要不是自己先一步知道消息,说不定此时的花田鑫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刚刚他故意大声的讲话,故意把场面做大,故意在花田鑫面前献殷勤,这些都是为了吸引那四个人的目光。他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在他龙泉圣海的羽翼下被保护的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带走的。
“哦——你说那几个社会上的人啊,看见了,他们不就是嫉妒我开这辆车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龙驰继续假装若无其事,他是不想让花田鑫感到害怕。
出生于黑社会老大的家庭的他,深知在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暗地里发生的那些不堪的生活,为了一单生意,一块地皮,甚至为了一个女人,一张钞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血腥事件。
这几年,龙泉圣海的生意已经越来越光明化,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已经很少见了。但他们不做地下生意,不代表别人也不做,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依然存在着恶势力。而且据他了解,这些人比他父亲以前的手段更狠,更绝。只要发生争端,必有人命相随。
他不希望花田鑫卷入这样的黑暗洪流中,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管他是不是那个黑老大的私生子,他都决不允许这个人再过那种永无安宁之日的生活。
而花田鑫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从昨天知道自己有可能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开始,他就已经有所警觉了。这几年他也和不少混迹江湖的小混混打过不少的交道,那些人身上都有一种特别怪的味道。
他注意到那几个人的时候,就感觉到有那么一股子怪味冲进了自己的鼻腔。他立刻警觉到他们已经找上门了。只不过这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更令他没有想象到的是,龙驰这个小二黑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夸大两个人见面的场面。最开始的想法是他这样做不就是为了炫耀他的“实力”吗。但从他坐进车里开始,他就越想越不对劲儿,小二黑这样夸张的表明他们两人的关系,那些人会不会找他的麻烦呢?小二黑可是说了,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他的脸色才会越来越那看。
“你别撒谎了,你是故意的吧!”
龙驰明白花田鑫的所指,他本应该高兴的,因为这是小甜心关心自己,担心自己的有力证明。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真不愿意让小甜心在如此花季的年龄就承担起这份沉重的情感。他应该是快乐的,自由的,无忧无虑的。
“小甜心,不管怎样,你只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有我呢。”简短的话语里充满了温情。
“有我呢”,这三个字让花田鑫倍感沉重,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可即便如此,他仍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幸运的。
还好有他在身边!
这是花田鑫此刻最大的心声。
光明福利院
两人直接找到了福利院的院长。一进门,院长就认出了花田鑫。
自他十三岁离开以后,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回到这里。虽然这里不曾给他留过什么真挚的回忆,但至少这里是他最困难时期的避风港。在失去父母以后,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再一次给了他一个家。虽然这个家没有以前的温暖,他还是十分的感激他们的。
“田鑫,你怎么回来了?”
“院长,您最近好吗?”
“挺好的。三年没见了,你都已经长这么高了,人也变得帅气了,就是瘦了一点儿。我都听说了,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你真的很棒”
院长居然有些激动,眼圈儿也有点儿红了,拉着花田鑫的手也稍稍的有些颤抖。年近花甲的他眼神中满是慈祥。
“院长,您可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有精神。”
院长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时才忙着给花田鑫他们让座。
“这位是”
院长盯着龙驰的那双眼睛看得出神,从他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觉得此人很眼熟,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特别是龙驰的脸上挂着的笑容。
“啊,您好院长!我叫龙驰。”
龙驰急忙自我介绍。脸上的笑更加的洋溢。
姓龙?院长十分吃惊的看着他,这个姓氏,再加上他此刻脸上的笑容,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恕我冒昧,不知龙天威是这位先生的什么人?”
龙驰一愣,不曾想还有人认识自己的叔叔。
“是我的叔叔。”
“哦,怪不得有几分相似呢。”
院长的嘴巴翕动了两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院长,我回来是想问您关于我来这里以前的资料,您这里有没有啊?”
花田鑫的问话终止了院长的遐想。他急忙关切的问道:
“怎么突然要找过去的资料啊?出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学校突然要一份详细的个人履历。”
花田鑫急忙编了一个理由,他可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卷进这是非中来。
“啊,是这样啊。我找找看,那都是老档案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说完,院长就去里面的一间屋子里翻找了。几分钟后,他拿出了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儿,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慢慢地打开来。
里面一共就三页纸,上面的记录也很简单,但在家庭成员这一块儿却很详细。
花田鑫急忙拿到手里仔细地查看,在父亲这一栏里,“花林玉”三个大字方方正正的写在上面,职业:律师;血型:a型。母亲:田荔;职业;护士,血型:o型。
上面还写了两人的工作单位,以及花田鑫所上的小学的名称。
简简单单的记述,证明了这一家人简简单单的人生。
“只有这些吗?”
龙驰淡淡的问了一句。
“就这些。田鑫被送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他父母去世后的三个月后了。当时的这些资料都是他们所在的街道办拿过来的。虽然记录的比较简单,但这些都是很实际的东西,难道你们学校还要别的资料吗?”
院长试探性的问话惹得龙驰不得不细致的观察着他的神情。但姜毕竟是老的辣,只是这样察言观色,是看不出这个人究竟隐藏着什么的。
“对了,院长,去年我曾经想要去拜访把我送到这里来的那位陈叔叔,可是我没能找到他的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呢?”
“你是说陈云海吗?”
“是啊。当年不是他把我带这里来的吗。我还在他家里住了几天呢,可我按照原来的地址找过去,那里已经动迁了。”
“我们以前也是不认识的,关于他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清楚。”
院长简简单单的便撇清了他和这个陈云海的关系。
花田鑫可能并没有太过在意,但是龙驰察觉到了。一个以前从来不认识的人,只是在八年前见过一面,到如今还能记得他的名字,一般情况来讲,这似乎不太合乎情理。
很显然这个院长一定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这也证明,花田鑫的身世绝没有纸上写的那么简单。
“我想请问一下,花田鑫在这里的五年里,有没有什么人来看过他?”
院长神情稍有波动,但仍旧面不改色,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龙先生可能有所不知,田鑫在国内是一个亲人也没有的。好像只有一个姑姑在英国,但因为身体的缘故也从来没有来看过田鑫。不过,田鑫这些年的生活费用都是他这位姑姑供给的。听说田鑫的姑姑也不容易呀!”
“原来是这样呀!那他父母以前的同事,朋友什么的也没有来看过他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田鑫从小的性格就比较孤僻,我想可能是遗传他父母的基因吧!”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再问的话题了。看来从这位院长这里是不可能知道任何事情了。
花田鑫很失望,但还是很随和的和院长告了别。
看着龙驰的车子开出了福利院,院长马上回到办公室,接通了一个电话。
“喂,他刚刚离开。接下来怎么办?”
电话的另一端不住的传达着指令,院长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收了线,嘴角嵌起一抹奸笑。
“这份资料有用吗?”
沉默了良久,花田鑫毫无底气的问道。
“好像过于简单了点儿,要看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如果他们硬要一份更有说服力的证据的话,那这个就是废纸一张。”
“是吗?那我该向谁去拿这份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呢?对了,或许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