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光南道:“邀月堂反出后能至今日不灭,便是仗了有此**撑腰,而邀月堂之名,也是由此而来。不过此法虽强却也非十全十美,不止受制于天时,更需多人联手方能施展出威力,便是这些缺点,招致魔教六堂好手尽出,务必于下月月底**之威最低之时,一举攻入,剿除叛逆。”
悬天真人道:“若贾先生所言是实,倒真是一个趁机打击的良机。”虽然有些意动,却知事关重大,不愿轻易表态,何况对这华阳门本就信不大过。
陆文甫道:“掌教真人何须犹豫,正邪决战迟早要打,不如就在此时。”
悬天真人摇头道:“敌我相安数年,各管其事,虽是暂时,也不容我来先行打破,这战祸一开,血流成河,不知要有多少人丧命。虽然他魔教内乱,毕竟势大,我一攻他,说不定他反而抛弃前嫌都来打我,岂不失策。不如静观其变为上。”
贾光南难掩失望之色,垂头道:“既然掌教真人谨慎为怀,在下也无话可说。在下此来,诚心修好,一点薄礼,还望真人笑纳。”双手呈上礼单,有童子接了过去。
悬天真人微笑道:“贾先生远来辛苦,请到客房休息。”贾光南看一眼陆文甫,告辞出殿。
贾光南一离殿,陆文甫即道:“贾先生诚意而来,掌教师伯何必待人冷淡?”悬天真人默然不应,却把礼单接过,细细看了起来,见其上列着各色名贵玉器珍珠玛瑙灵芝人参等物,还送了上品绸缎及兵刃若干,礼物十分珍贵。陆文甫心中焦急,却也不敢放肆,等到悬天真人看完礼单,又道:“此等良机,师伯真要静观其变?”
悬天真人把礼单一放,缓缓道:“天赐良机,当然不可错过!”
陆文甫一听,只道悬天真人愿意出手,大喜过望的道:“为何刚才于贾先生说话时,又要说静观其变为上?”悬天真人道:“本尊岂可把如此消息告之不可信之人。”陆文甫不解的道:“掌教师伯信不过贾先生?”悬天真人道:“我虽然信不过他,却知贾先生带来的消息一定是真的。只因华阳门有求于我,不敢使诈,否则也不用送如此重礼了。”陆文甫被悬天真人一席话搅得头昏脑胀,不知道是何意。
悬天真人冷笑道:“魔教内斗,两败俱伤,我昆仑与魔教再斗,又是两败俱伤,这真正的渔翁得利者,便是他华阳门了。好一个重施故技,只让旁人打头阵,自己却缩在其后,一有不对便置身事外。本尊又非紫阳师兄,岂能任人摆布。”
陆文甫这才有些了解,知是说上次灭魔之事,那华阳门便不曾参与,累得昆仑一派伤损了无数高宿,问道:“那该如何去做?”
悬天真人沉吟道:“魔道一日不除,我心难安。虽然机不可失,却要拉他下水。”对陆文甫道:“陆师侄,你既与贾先生相善,不如由你出面,假意说我被师侄所劝,回心转意,愿意与华阳门一起派遣门下弟子于魔教内斗之时见机而作,一起出手。我昆仑不能独当此事,若是华阳门不肯,那就此事作罢,不必再提。你且看他如何说?”
陆文甫点头道:“弟子明白,我这就去说。”转身出殿,正好在宫门遇上卢公礼与长平子等人。原来卢公礼得长平子禀报说华阳门弟子来了,为了郑重其事,便到栖凤台迎接,不想贾光南与陆文甫先入三清殿,后去玉虚宫,与卢公礼差了路,直到这时才赶返回来。卢公礼一见陆文甫,问道:“文甫,贾先生呢?”陆文甫道:“已与掌教真人会过了,现在客房歇息。”卢公礼一怔,道:“会过了?”不理陆文甫,径往玉虚宫大殿来见悬天真人。
悬天真人见卢公礼来,道:“卢师弟来得正好,有事与你商量。”
卢公礼道:“那贾光南说了什么话来?是否欲与我结好,好为倚助。”
悬天真人笑道:“卢师弟所猜亦不远,不过贾光南此来还告之一事。”把魔教内乱,相斗在即的话说了一遍。悬天真人道:“我已差陆师侄前去探话,若华阳门真肯派弟子出手,不再退居人后,我昆仑便应承此事,邀集正道,与魔教开战。”
卢公礼道:“若华阳门推说实力不济,不肯先行,难道就此算了?”
悬天真人轻蔑一笑道:“若他不肯,那么魔教内斗的消息即便是真的,也是早有防备。他华阳门怂恿旁人去打,又想坐山观虎斗,想图渔翁之利。到那时休怪我无情,便向正道同门揭发他门下弟子与魔教有勾结之事,让他观斗不成,反被虎噬。”
卢公礼点头道:“正是如此,最好把此事先一步透露给贾光南知道,让他投鼠忌器,不得不与我合作。”
二人在殿内等候陆文甫回话。长平子、苍祯道人等等则在宫门相候。
过不不久,便见陆文甫笑容满面的回进殿来。真是看人休问枯荣事,但看面色就可知。悬天真人喜道:“华阳门是真的愿意与魔教为敌,派弟子参与此事了。”
陆文甫尚未说话,一听此言,奇道:“掌教真人怎么先知道了?贾先生代华阳门一言而定,愿意与我共同进退,只要我昆仑剑锋所指,华阳门弟子绝不退缩。贾先生还问我,昆仑何时邀集同道,开个誓师大会,华阳门必定捧场。”
悬天真人心怀大畅,笑道:“这似乎太招摇了些,又怎么能出奇制胜。不如暗发书帖,请正道的朋友来昆仑便是,人手一齐,再行定夺。”
卢公礼忽道:“不行,此次先不必广邀人手,只华阳门与我昆仑行事,更出奇效。”
悬天真人愕然道:“卢师弟有什么主意?”
卢公礼道:“按贾先生所说,魔教内斗自顾不及,想趁此机会坐收渔利。我却有个想法,既然六堂精锐尽出,他处必然空虚,何不择其重点,围而歼之,他便想救援也不及。凭我昆仑之力定可剿灭他数个分堂,此乃避实就虚之计。分堂之地一灭,我声威大振,再趁势召集同道,群策群力,收拾魔教。”
陆文甫道:“那围攻邀月堂之事又怎么处理?岂不白白错过。”
卢公礼笑道:“他二者相攻,我等尽可做壁上观,何必淌这滩浑水。我昆仑与华阳门自然是要派人去看一看热闹,不过是随时监视,防华阳门言语有诈或是魔教回援。若华阳门说谎,没有相攻之事,有我弟子在侧,也好及时回来通报。若他魔教真是打得一塌糊涂,只剩下半条命,那么这监视之行,便成他催命之符,我等尽可再召集同道,趁机下手。”
悬天真人赞道:“卢师弟想得周到,这双管齐下的确巧妙。”
卢公礼道:“此事最好连华阳门也瞒着。”
悬天真人道:“那是自然,本尊便不信华阳门没有私心。卢师弟,你替我招待一下贾先生。”卢公礼答应了,与陆文甫出宫,吩咐宫外的弟子道:“告之贾先生,他远来辛苦,今夜排宴,为他接风洗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