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后殿一间密室,悬天真人与周公望正在密议。
悬天真人依旧一脸威仪,沉声道:“师弟此次率领三千弟子前往,许胜不许败,务必一战扬名,大挫魔教锐气。只有如此,本尊才好藉此振奋人心,号令天下,集同道之力荡平妖孽。”周公望诚惶诚恐的道:“掌教师兄对我如此厚望,敢不肝脑涂地拚死出力。只是小弟也有自知之明,论统筹帷幄,卢师兄与玉机子师兄均胜过我许多,为何掌教师兄不着他二人为首,却把重任交与小弟?”悬天真人微笑道:“老弟过于自谦了。卢师弟固然是谋略所长,只是做起事来瞻前顾后,少了一点决绝豪气。玉机子过于持重,也不如周师弟敢作敢为,此行是去杀妖除魔,又非洽谈要事还需礼尚往来,全凭真本事决生死,要老成持重有何用?”周公望赞同道:“掌教师兄说得再对不过了,斩妖除魔就是刀剑往来,生死立判,什么言语都是废话,一切都靠手底下见真章。既然师兄也认为小弟是上佳之选,那我就却之不恭,受此大任。”
悬天真人点点头,又道:“此行乃是兵分两路,师弟一行最为紧要,所以人手也是最多,我已吩咐余文化及苍祯道人等一干门人和天玄宫弟子都听师弟调遣。”周公望道:“有这么多人做我辅助,何愁大事不就。却不知另一路何人率领?”悬天真人道:“另一路便交由陆文甫陆师侄率领,他与华阳门的人一起去监视魔教内讧之事,若有机可乘,便即趁机下手,若无此事,也好及早通报。钱文义做两路联络之人,到时消息通传,就由他去做。”
周公望摇头道:“通传消息这种小事让钱文义去做倒也无妨,可是掌教师兄把另一路重任交由陆文甫率领,只怕过于疏忽,宫内门人比之胜任者甚多,何必选他。”悬天真人道:“我也知陆师侄难当此任,可他自告奋勇,其志可嘉,贾先生又一旁说项,那就由他去试一试也罢。他有华阳门一起帮手,未始不能成事。”周公望道:“既是如此,就听师兄安排。各处弟子该已准备妥当,我这就引领了下山。”悬天真人道:“那为兄就坐等师弟凯旋而回。”
周公望酬躇满志的告辞离去。
悬天真人坐等片刻,缓缓道:“卢师弟可以出来了。”背后咳嗽一声,隔墙无声无息开了一门,卢公礼从暗处走了出来。卢公礼道:“周师弟就将下山,我也前去准备。”悬天真人道:“令徒名为传递消息,其实是替代你我传令,这下山之事,还要有老卢师弟把持。”卢公礼点头道:“这我晓得。公望老弟做事有些粗疏,要想不驳其脸面,也只有这幕后之举。”悬天真人笑道:“在这玉虚宫中我最信得过之人便是卢师弟了。”
卢公礼又道:“那茅山二道的来去已经查清,是去了蜀地的天师道,不知掌教师兄要查此事何用?”悬天真人道:“只因二道曾携方仲来山,又是张顺传人,那失窃的一卷符道典籍也许还在二人手中,不管怎么说,这是我昆仑之物,岂能流于外人之手。卢师弟说这茅山二道去了天师道,又是为何?”卢公礼道:“师兄难道忘了二道来山求援之事,他曲阳山被人所占,自然只好托庇在天师道之下。不过听打探来的消息,天师道也不曾为他出头,二人投闲置散,在鹤鸣山锄地种菜,享受那田园之乐。”悬天真人冷笑一声道:“哼,好一个田园之乐。卢师弟今次下山,顺便也把此事给办了。”卢公礼道:“掌教师兄是说取回符道典籍之事?”悬天真人点头道:“正是,此次除魔不过十五之期,到时不管成败,你着钱文义带着方仲到鹤鸣山一行,找二道拿回典籍。”卢公礼道:“若二道手中没有,又当如何?”悬天真人斩钉截铁的道:“必定在茅山二道手中!就算不是全部,也有剩余。就算茅山二道没有,那天师道也与张顺有渊源,说不定交给了它也未可知。”卢公礼见悬天真人如此肯定,只得道:“小弟知道,邀月堂天籁之乡就在蜀地绵竹,与鹤鸣山相隔不远,趁机办理就是。”悬天真人展颜道:“有卢师弟办理此事为兄就放心了,周老弟此刻也该率众离山,卢师弟这就下去照应一切罢,特别是陆师侄那一路,更要你去费心。”卢公礼拱手施礼道:“是。”
方仲收拾行囊,携了宝剑和葫芦,随钱文义去前殿。如今要下山,这葫芦自然要随身带在身边。钱文义也不解释要去哪里,过了昆仑台、紫霄阁,一路行来,到了一处山崖,就在这里站着等候。方仲只道会有许多人一起下山,想不到只有二人,还来了这样一个偏僻所在,问道:“师父,其他弟子呢?”钱文义奇道:“还有其他人要来麒麟崖吗,我怎么不知道?”方仲道:“这里是麒麟崖?弟子听说各处都选派弟子下山,只道会有许多人一起来。”钱文义点头道:“他们都从栖凤台下山,不从这里。”正说着话,卢公礼腰悬宝剑从玄圃台过来。
钱文义与方仲都过去见礼,一个称师父一个称师公,卢公礼微一颔首道:“走吧。”钱文义一手捉住方仲,另一手扬起一蓬尘土罩住三人,运土遁从麒麟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