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伊水云从不曾真正的接触过任何密术,但也曾因为好奇而私下收集过种种关于密术的记载,即便因为密术的崛起,相关的记载都成了宗门与皇族之外的禁忌。伊水云还是知道的不少,就譬如她知道隐术分为五个阶段,死隐、活隐,其中活隐又分为物隐、己隐直至最高阶段万物隐。
死隐,便是是隐术初级阶段,只能对死物施术,活隐作为第二个阶段便是能对活物施术,从而掩藏他们的气息。然而活隐的第一阶段则是隐藏动植物,第二阶段才是能够隐藏自己,最高境界者则是可以隐藏天下万物。
容夙能够将她和自己都隐藏,无疑是已经达到了隐术的巅峰。这一点让伊水云万分惊讶,且不说容夙本身会那么多种密术,就说任一一项密术修习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要修炼到巅峰。据伊水云所知,佛仙一水专攻隐术的隐契长老也是八十岁才达到最巅峰的状态。
然而,伊水云并没有因此而心存侥幸,因为她尚且不知道容夙的功力有多深,能够将密术维持多久。
阳天显然是一个万分小心谨慎的人。但见他眼眸一闪,那一双剑锋一般凌厉的老眼便于瞳孔深处亮起一簇幽暗之光。
伊水云心头一惊,那是传说中五大无上密术之一——天眼。据说可以让天下密术都无所遁形的无上密术。随着阳天的视线一点点的扫过来,伊水云的心一点点的提高,就连身子都开始轻颤。然而,此时揽着她腰肢的容夙,将手不动声色的移到她的心口,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伊水云立刻懂了容夙的意思,于是急忙集中精力调动水明珠。水明珠可以凝气成雾,这四周这么多坚冰,她要凝出一层淡雾干扰阳天的天眼还是不难。
果然,阳天的视线一寸寸的扫过,扫到五根冰柱之中时,看到的是寒气阵阵。也只是稍稍的多看了两眼,便将目光转过去。要知道越是高强的密术,便越是费神伤体,若不是这天宝阁之中关系到佛仙一水的安危,他也不会做这么大的牺牲,毕竟他的天眼也才刚刚修习到第二层,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够他闭关半个月才能恢复。加之,那本就是冰寒之中,透过虚迷幻境看到寒气阵阵也是正常的现象。
阳天眼中幽蓝的光褪去,额头上已是薄薄的一层细汗。然而,他露了这一手却足够一起跟来的夜宸如海的墨瞳之中闪过警惕与防备的光,就连一向云淡风轻的玉倾宇都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
就在伊水云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时,阳天宽大的袖袍一挥,一道银白色的细光挥出,直直的射入悬在最高的夜明珠之上。
伊水云抬首,瞪大一双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珠子将这一束光吸收后,竟然转动了起来,随着它的转动,屋内所有的夜明珠都跟着转动起来。然而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随着夜明珠的转动,那一簇簇的细光也跟着如剑一般转动四射。想起两个月前容夙身上的伤,伊水云就心惊肉跳。
就在伊水云不知所措时,容夙果断的抓住了她的手,箭一般的纵身朝着大门飞跃而去。显然,容夙的隐术虽然达到了最高境界,却也没有到极致,这一动,隐术便失了效。好在他是出其不意,加之功力深厚,飞奔出去极快,竟然撞开了月如风,飞了出去。
“哪里跑!”阳天反应极快,带着八层内劲的一掌劈了过来。
伊水云只觉得瞬间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呼吸都剥夺了。
然而眼前一花,身子被大力一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之声,随后伊水云被抛了出去。
伊水云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紧要关头为她挡下阳天一掌,又将她丢出来,而后触动机关,让悬起的石门缓缓合下的容夙。为他这样不可思议的举动而震惊。
可是这时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石门一旦合上,容夙必然是瓮中之鳖。若是容夙被捉,东云便会大祸临头。情急之下,伊水云心思百转。
也许是这样危急的情势激发了伊水云的潜能,也或是雷枭那雄浑的内劲让伊水云纵然没有一步登天,也足够催动她体内的水明珠。但见她纤细的双手运足内劲朝着与容夙交手的阳天挥去。阳天就要擒住容夙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容夙肩膀之上,整个身子凝了一层寒气,似是被冻住了一般。
月如风见此足尖一点朝着伊水云袭来,玉倾宇却快了月如风一步,从已经落下一半的石门飞跃而出,抬掌劈向伊水云。再要挺身而上的月如风与夜宸则是被容夙出手拦下。
伊水云身子有了不为她所控的本能反应,身子一侧的同时,两手一抬,卡住了玉倾宇的大掌。
趁此,玉倾宇立刻对伊水云使眼色,那是让她借此快走的意思。
伊水云怎么可能看不懂玉倾宇的意思,然而她却在玉倾宇故意放水下,一掌打开了玉倾宇,而身子一旋,扑进了已经滑下一大半的石门之中,将夜宸就要打在容夙身上的一掌截下,而后以快如流星的速度反手一掌打在夜宸的胸口,将夜宸逼退,此刻恰好容夙也与月如风两掌相击,各自退后数步。
伊水云听到被她冻住的阳天发出了微动的声响,立刻身形一闪,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玉臂一勾,勾住容夙的紧窄的腰身,朝着外面飞扑而去,恰好他们二人身子贴着地面唆出去,厚重的石门重重的合上,甚至压住了容夙的衣角,拖出噗嗤一声。
出去之后,容夙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玉倾宇从腰间取出一支玉瓶扔给已经十分虚弱的容夙,而后对着伊水云点头。
伊水云咬了咬唇,运了六层内力在掌心,闭着眼睛一掌狠狠的打在玉倾宇的胸口,看着他被自己一掌打的唇角溢血。心中莫名一痛,然而来不及多想,伊水云已经听到石门松动的声音,带了容夙,听着容夙的指示,原路返回。
出了天宝阁,便看到远处大火滔天,烟尘滚滚,熊熊的大火几乎烧红了半边天。伊水云便知道这是容夙早就备好的调虎离山之计,否则区区一把火,怎么可能将整个天牢烧毁。
“去我的寝宫。”就在伊水云准备扶着容夙去自己的寝殿时,容夙有些不稳的声音命令道。
从未有过的命令口吻,也是容夙第一次在她面前用了“我”这个自称。让伊水云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然而伊水云却没有犹豫。依然走着容夙指的路,躲过了天香国四处重重暗卫,一路无阻的朝着容夙落脚的寝宫而去。
就在伊水云与容夙的声音消失在天宝阁之后的高墙片刻后,阳天等人便飞跃而出。
站在天宝阁大门口,看着四周一片寂静,手里握着一片黑色碎布,阳天的目光之中升起腾腾杀气。转身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冷声问道:“怎么不见东帝、西皇与云若水?”
阳天是从天牢赶来,阳芷嬅等人留在了天牢那边救火,除去这儿的人,他还有三个人没有见到,一个是容夙,一个伊水云,一个萧逸远。
这个人这么熟悉天香国的地形,足见早有准备。
“大长老,西皇三日前在司刑间替烟妃领了二十鞭。”月如风道,言下之意便是这人必然不可能是萧逸远,那么剩下嫌疑最大的就只有容夙。
阳天眸光一沉:“天香国已封锁,那二人插翅难逃。”
话音一落,身形一闪,便朝着容夙的寝宫飞跃而去,夜宸与月如风对视了一眼,身影一闪,跟了上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伊水云和容夙一回到容夙的寝宫,便焦急的问。
容夙吃了玉倾宇给的东西后,除了一路急赶的喘息外,似乎与常人无异。然而,伊水云还是能从他的眼中黯淡的痛色看出他的伤势并不轻。
容夙并没有回答伊水云的话,而是从衣柜之中找出自己的衣物,以及不知名的女装,扔在榻前。在伊水云一个不备之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又在伊水云来不及惊呼之下,已经抱着她滚上了床榻,一挥手垂下重重纱幔。
纱幔飘垂而下间,容夙已经运功将二人身上的夜行衣化为碎粉,长臂一拉,将伊水云粉色的肚兜扯下,扔出帐外。锦被落下,而伊水云也同时被容夙压在了身下。
狭小的空间,他二人身无寸缕的紧紧的相拥。他坚实的胸膛贴在她的柔软,让伊水云脑子一下空了,唯有一双大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容夙。
看着他紫眸瞳孔之色加深,看着他缓缓的俯下头。白色曼陀花清冷的淡香拂过她的鼻息,他冰冷的薄唇已经覆盖上了她柔软如樱花般的唇。最初是轻轻的试探的触碰了两下,而后含住她的唇瓣辗转反侧。
在他的舌撬开她的贝齿的瞬间,伊水云才回神,立刻剧烈的挣扎,想要推开他。
然而才推了两下,房门便被粗暴的震开,而后极快的逼近三抹身影,看到的便是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伊水云与容夙匆匆赶回来,身上的汗液未干,此时落在三人眼中,恰好是被翻红浪后最好的证据。
阳天瞳孔一缩,而后目光四周一扫,入眼的是一地散乱的衣物,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黑纱布收入袖中。
月如风待看清躺在容夙身下的伊水云后,额头上的青筋顿时一跳,眼中浮起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
而夜宸则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低咳了一声,将眼睛移开。
伊水云顿时脑中嗡的一声炸响,瞬间失去了反应的本能。
而容夙则是利落的翻身躺下,慢条斯理的将伊水云楼紧,紫眸含着愠怒看着榻前的三人。目光对上阳天后闪过一丝诧异:“大长老万里迢迢而来,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朕?”
轻轻的话语之中不无问罪之意。
“外面天翻地覆,陛下倒是气定神闲。”阳天的疑心自然不会因为这样就彻底的打消。
“美人在怀,朕怎能不及时行乐?更何况朕可是费尽了心思才把怀中人儿骗上床榻,岂能半途而废?”容夙说着低头,温柔而又眷恋的在伊水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身处天香国,天大的事儿也无需朕烦心。”
“老夫不打扰陛下性致。”阳天实在是没有发现可疑之处,阴沉着脸,转身拂袖而去。
夜宸目光淡淡的扫过被容夙挡住得伊水云一眼,而后也跟着出去。
“陛下难道忘了云香主的身份?”月如风脸色很不好,眸光也很冷,“纵然云香主失去了继续参选的资格,但一日未踏出天香国,便依然是天香国的人。”
“朕与水儿两情相悦,朕以后位相聘,如此难道还不能给宗门一个交代么?”容夙妖气横生的紫眸慵懒的对上月如风。
月如风垂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而后终是化作一声冷哼,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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