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骨的冷。舒蝤鴵裻
伊水云压在明隰的身上,同他一起噗通坠入碧潭之中,一时间溅起水花无数。水泡飞蹿而起,二人洁白如雪的衣襟在水中交缠,漂浮的青丝也纠缠在一起。
如此缠绵悱恻的画面,却剑拔弩张。
水中金色的小鱼追溯而上,残留的毒蜘蛛也一涌而来。伊水云却丝毫不顾及这些东西,袖中长绫飞出,在水中好似灵活的蛇,几个扭摆就将明隰裹紧。秋水般的盈眸妖冶的紫光一闪而过,一瞬间,湖底的一切都静止了。
湖水不再流动,蹿起的水泡停止在四周,涌动而来的金鱼和蜘蛛都好似被什么定住了,唯一能动的伊水云唇角微微一扬,一掌打在明隰的胸口,不但将明隰一掌打下湖底深处,自己更是欲借力飞跃而上。
然而,她与明隰相贴的身子才刚刚分离一瞬间,她的腕上便是一紧,而后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拖了下去,重重的撞进一方坚实的胸膛。
湖水顿时开始涌动,四周的危险猛烈的淹没上来。腰间钳制她的力道猛然加剧,整个身子一下子沉了下去。
伊水云还来不及反应,她的眼前便是一暗,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窒息。一种特殊沁脾的淡淡气息拂过她的鼻息,柔又软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一具刚硬的身子。
“你——”伊水云知道明隰用白绫将他与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所以她心头惊愕。
她要置明隰于死地,明隰心里明白,他将她拉下来,若是要杀了她,是理所当然,她也好见招拆招,然而此刻他将自己与他都紧紧的裹在了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用坚韧无比的冰凌雪缎挡下所以的危害,算是救了她一命,她可不相信明隰这样的人会以德报怨,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明隰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哗——”伊水云心思百转之间,明隰已经长臂一收,抱着她冲开层层水浪飞旋而出。
紧紧缠着他们二人的白绫在半空之中散开,紧密相拥的二人,就在白绫散落之间一点点出现。五彩的光在柔和的绽放,水露在飞扬,衣袂飘飞。
“砰!”一声巨响,将如此唯美的画面击碎,随着二人飞跃而起后,一道黑影也破水而出,刮起凛凛寒风。
眼角余光瞥见一片阴影一闪而过,伊水云本能旋身闪过,然而臂间还是一阵剧痛传来。身子竟然一软,直直的朝着碧湖下落了下去。
跌落之间,对上她秋水般盈眸的是两只灰蓝色,拳头大小的眼睛,而她的身子也在那一双眼睛中不断的放大,随着她的接近,一张血盆大口缓缓的张开,腥臭之气,隔着一丈之远,都能熏得她反胃欲呕。
这是一只如同章鱼般通身乌黑,张杨着八只钢铁般粗细的触角的怪物!
伊水云压下心底的恶心,强行运气,一脚踢在横扫而来的一只触角之上,娇小玲珑的身子借此矫健的朝着另一边飞跃而去。
可是,她身子才刚刚一翻身,又是一只粗硕的触角横扫而来,伊水云柔软的腰肢不可思议的一拧,才堪堪闪过这一击,两只触角再度朝着她飞扑而来,伊水云一个反身,被紧紧的缠住。
又长又粗的触角缠在腰间,就好似一条粗壮的巨蟒缠住了她,一点点的勒紧,而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下拉了下去。
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伊水云已经做好被这东西拖入月复中的心理准备。
电光火石之间,身子又是一滞。强大的力量与触角相峙,将她悬在了半空之中。伊水云回首,对上的是明隰漆黑幽深的凤眸,眼底深处升起一簇杀光,如雪雕的大掌握着柔韧的白绫,而白绫的另一端缠在捆紧伊水云的触角之上。
明隰的阻扰显然是激怒了这只庞大的怪物,它发出沉闷而又浑厚的嘶叫,所有的触角都朝着明隰扫去。明隰的身影极快,在横飞乱舞的触角之间游刃有余的穿梭。然而,无论他如何翻动,他手中的白绫分毫不松,伊水云也一直停滞在半空之中。
小小的洞内,呼声凛凛,那怪物每一次飞舞出去的触角打在坚硬的青岩石之上,都会使得山洞微微的一颤,足见它的力道有多大。明隰胜在身手敏捷,几个腾空飞蹿,便让那怪物六七条触角自己缠绕在了一起,打成了一个死结。
明隰看着那怪物作茧自缚的模样,顿时一个旋身,手中的白绫缠住了自己紧窄的腰身,顺着白绫卷了过来。长臂很快抓到了伊水云,将伊水云带入怀中的同时,身子一侧,另一手五指成刀,狠狠的朝着束缚伊水云的触角劈下。
“砰砰砰——”明隰一刀下去,缠住伊水云的触角一寸寸的碎裂,直至怪物的根部,血雾漫天扩散,明隰带着伊水云腾飞而去。
受了伤的怪物凄厉粗咯的嚎叫起来,一怒之下,竟然挣断了两条自己打成死结的触角,将其余的四条急速而又了狠辣的抽了过来。
明隰一只长臂一扬,将劈下来的两条死死的抓住,而后腾空而起,一脚踢在另外一条之上,伊水云伸手在明隰搂着她腰肢的大掌之上一按,明隰很默契的松开了她,她身子轻盈的朝着最后一条飞扑而去,两指如剑,半空之中恰似水波一般的剑光一闪而过,银白色的剑气从她的指尖飞射而出,将破空而来的触角斩断。飞溅出来的热血溅了她一身,将她如雪的白衣染红。
伊水云心下一松,腰间又是一紧,低头顺着缠在腰间的白绫看去,狼狈的她倒影在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之中。明隰已经将那怪物的触角统统砍下,飘然的白衣却没有沾上一滴污垢。不顾湖水之中痛苦挣扎的怪物,明隰大掌一拉,将挣扎不开的伊水云再次朝着自己拉过去,拉着伊水云的同时,他自己翩然落地,两只一伸点在风漪沫的身上,解了风漪沫的穴道。
“公子……”
然而,变故却在那一瞬间发生,那看似已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怪物,竟然还隐藏着一条触角,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向琉璃果,竟然摘下了琉璃果。
饶是明隰耳力过人,也慢了一步,故而只能飞身而去,欲在琉璃果被怪物吞下月复中之前,抢下来。明隰的身法很快,伊水云只看到他在半空之中一个消失,再出现时,琉璃果被拔起的蔓藤已经抓在了他手中。
就在明隰用力争抢之时,一股粘稠的脓液已经自怪物的口中喷出,朝着明隰喷去,那速度让伊水云惊心,明隰还是很巧妙的闪过了。可是,明隰刚刚一闪,才中了怪物的圈套,似乎早就知道明隰要往哪一个方向闪去,明隰才刚刚一侧身,怪物的舌头朝着明隰飞卷而去。
伊水云眼中精光一闪,身子朝着那一边一撞。**的舌头将她紧紧的裹住,而后她被强力的一带,紧接着眼前一花,再是一暗,随之而来的是腥臭的热气。四周都是温温热热的,身子在慢慢的下滑,令她恶心欲呕的气味越来越重。伊水云很清楚,她被那怪物吞了下去。随着她的下滑,捆绑她的白绫也一点点被融化。
等她掉入一汪腥臭无比的粘液之中后,身子一阵的翻转,颠簸,将她弄的头晕眼花,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五彩的光缓缓的投了下来,清冽的幽香缓缓的掩盖阵阵恶臭。伊水云猛然抬首,看着琉璃果一点点的落了下来,心中的喜悦让她忽略了她看了就恶心的四周环境,伸手准确的接下琉璃果。
然而,琉璃果一落到她的手中,就立刻融化掉了一个,第二个也跟着开始融化,伊水云心中一急,手中一动,琉璃果立刻被一层厚厚的冰封住,被封住的琉璃果再没有出现融化的迹象,让伊水云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的东西,她不由的庆幸她赌对了!
明隰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从方才种种迹象就可以看出。而她要从明隰手上抢到琉璃果也许可能成功,可要从明隰眼皮底下安全的带走琉璃果就绝对不可能。所以,她赌了这一把。
她看似为明隰挡下这一招,不过是为了借着这怪物,顺利的带着琉璃果离开,她拔不下琉璃果,这怪物能,就证明它有绝招还没有使出来,这怪物受了这么重的伤,必然要为了琉璃果与明隰争个你死我活,用琉璃神果疗伤。它能赢就好,那么她就可以一石二鸟,既逃开了明隰,又得到琉璃果,就算怪物输了,她至少可以先逃开明隰,至于琉璃果,再寻机会放暗箭,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甭想要。而且,她也算是救了明隰不是?算是还了他方才在上面的援手之情,日后他也寻不着什么理由借口发难与讨要人情。
想明白了这一切,伊水云很果断的朝着怪物自投罗网,却没有想到这怪物倒是没有让她失望!
伊水云拿着琉璃果,静静的等待,等待着怪物沉下水,躲开明隰。约莫等了半个时辰,想着以明隰的能力,要是能动手必然已经将怪物抛心挖肺了,可这怪物的心跳依然还在证明它还活着,既然它还活着,而自己也没有再被颠簸,证明它已经逃月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琉璃果的光晕将四周照得通亮,浅绿色的烟雾在袅绕,腐蚀的气息越发的浓重,她封住琉璃果的冰一次次的融化,她又一次次的修补,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一点粘液突然滴她的臂膀之上,顿时如同辣油浇过,留下红肿的一片,而且她的身子也开始隐隐作痛,应该是她对这些腐蚀之力的抵抗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定然不行,伊水云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想了想,伊水云秋水般的盈眸轻轻一眨,妖冶的紫光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四周都被冰封了起来,站在厚厚的一层冰上,伊水云看到自己的倒影,这才发现自己的衣物早就被腐蚀,身上一丝不挂。看到自己妙曼的身子,伊水云俏脸一红,她这样出去了如何是好?
就算是这九域之中没有几个人,然而要她不着寸缕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那也是不可能的。想到了这一点,伊水云稍作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先出去再说,毕竟这里的腐蚀之气太强,对她不利。
光果的足尖在寒冰之上轻轻一点,身子化作一柄利剑,顺着凝冰的肠道飞射而上,势不可挡的冲破了一道道厚厚的屏障,最后撞上了一道硬硬的壳。伊水云用尽力气也没有将之撞开。
几番冲击之后伊水云筋疲力竭,最后一次狠狠的撞击后,伊水云软软的跌倒下去,手中的琉璃果随之落在了她的身侧,看着冰一点点化去,伊水云心念一动,解了冰封,摘下一颗琉璃果。
两指拖着小小的一颗果子,看着它四散着绚丽的彩光,将她略白的小脸照亮,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冽的幽香顺着她的鼻息划入她的身体,一股淡淡的热量也从她的喉头顺着她的肠胃扩散开去,让她为之一震。
猛然睁眼之时,伊水云眼中闪过一抹坚决,手一抬,琉璃果滑入她的口中,几乎是入口既化。而后,伊水云神奇的感觉到两滴热热的水珠悬在她的喉头,一点点往下垂,一滴滴下去后,她的身子一阵热流包裹,它体内的水明珠兴奋的开始运转,好似一道紧闭的大锁,终于遇到了它对应的钥匙,蓦然间,有什么在她的心口炸开,直冲她的脑门,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只余一道道彩色的光飘旋着,她什么也不能想,脑子都丝毫不听使唤的停滞了。
不知不觉之中,她竟然昏了过去,经过了足足三个时辰的沉睡才幽幽的转醒。
上善若水,纤弱化炼;天下之锋,唯吾九重。
水之气,水之意,水之力,水之灵,水之魂,水之心!
伊水云大脑清醒的那一瞬间,脑中蓦然划过这样一段话,而后这话如同烙印深深的印在她的心口。
这是何意?
伊水云反复咀嚼着这些话,却抓不住丝毫的头绪,像似武功要诀,要有些不对;据说服了琉璃果就会拥有一种密术,可是她这是什么密术?
难道是与她体内的水明珠相关?除了这一个解释外,伊水云想不到其它。变得异常明亮诱人的双瞳看向上方那一层黑漆漆的硬壳,是不是,只要一试便知!
莹白如玉,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小手轻轻一动,一股如水般的气流随之而动。伊水云看着这不需要她费内劲,只是心念一动就出现的东西,心,狂跳起来。
水之气!伊水云蓦然想到这三个字。
这就是第一重水之气么?难道那真的是一种不为人所知的密术?如果是,为何大纲是九重,而她仔细的默念了好几遍,能背下来的却都只是六重?
压下心中的疑惑,伊水云玉手一挥,一股波动的气流冲她的指尖飞射而去。而她屏气等待结果,明明很快的一瞬间,然而目光紧紧绞在那如流星一般飞射而去的气流之上,却顿觉好慢。
于是当气流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轻松的穿过那黑漆漆的一层硬壳后,伊水云久久不能回神,若不是从冲破的洞口倾泻而下的冷水淋在她的身上,她怕是一时半刻还回不了神。
被冰冷的水流拉回意识,伊水云也忘记自己一丝不挂,箭一般的飞旋出去。眯着水眸只是轻轻一扫,伊水云便知道此刻自己怕是身处碧潭湖底。正待她向上游去之时,周边的波动让她心里一紧,抬眸,透过已经污浊的湖水看到有身影晃动。隔得太远,伊水云看不清那人,但是她不得不警惕,纵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然而估算时间不短,应该不是明隰,然而她也不敢绝对的肯定,毕竟琉璃果的魅力不可小窥。倘若是明隰,那么她不敢确定如今的自己是不是能够全身而退。
低头看着自己拎在手心,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琉璃果,伊水云立刻将它冰封的更加死,让光都无法外射出来,才一个缩身,躲到了怪物的身下。
水的波动越来越大,人呼出的气泡也已经飘过她的眼前,她只能屏住呼吸,将身子尽可能的卷缩起来。
少顷,周边的水流波动停止了,伊水云稍稍安了心,正当她整个人一松的时候,一双铁臂凭空伸了出来,将她光果的身体紧紧的圈住。
手中杀招已起,却在那一股独特的白色曼陀罗花香散过鼻息后生生的停了下来。身子被板转过去,伊水云秋水般的盈眸对上的是那一双蕴着薄薄怒气的紫眸。
天知道快要发狂的容夙这一刻是多么想伸手掐死这个差点将他折磨疯了的女人!然而,一看到她一丝不挂的雪白身子,散开的青丝在水中飘动,扫过属于女子独有的部位,他的呼吸一窒,而后紫眸之中升起前所未有的**。
伊水云没有想到会是容夙,一时间百般滋味萦绕在心尖。让她只能那样傻傻的看着他,甚至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也忘了自己如今的状态。
也许是湖水的冰凉,也许是容夙的自制力惊心,深深的压下覆间猛蹿的燥热,褪下雪白的外袍将伊水云紧紧的裹住,才抱着她朝着上面游去。
伊水云这才回神,容夙的动作让她想起了什么,一张俏丽的小脸爆红。尽管她和容夙曾经果裎相对,然而她却清楚容夙从没有这样清清楚楚将她看得一丝不剩,一想到这一点,就好似有猫儿在挠她的心,让她浑身不自在。于是本能的在容夙的怀中挣扎起来。
禁锢住伊水云的容夙在水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差点被水呛到自己。那柔软的纤细妙曼的身子隔着他略薄的外衣紧紧贴着只着中衣的他的身子。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曲线有多么的柔软,再一想到她外袍之下什么都没有,而这个女人于他而言又不是寻常的女人。他若是还没有反应,那么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惜这个小女人一点也不理解他的苦心,还不断扭动着,他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实在是难消心头之火。
伊水云挣扎着,猛然间后脑勺一重,而后是唇瓣一热。纵然不是第一次被容夙这么霸道而又突然的吻住,可伊水云还是如第一次一般愣在了那儿,瞪着一双美目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颜。
唇瓣被辗转反侧的吸允,那原本扣在她腰间的大手也开始在她光滑的背上游走,让未经人事的她不由的身子一震颤栗,一瞬间就软到在了容夙的怀中。
容夙紧紧的搂着她,在她身上作乱的手也停了下来,更加放开了她被蹂躏的唇瓣,妖冶的紫眸闪烁着邪佞的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脸通红的她,停在她背上的大掌将她往他怀里按,让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
即便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然而伊水云也清楚那抵着她僵硬的东西是什么。一下子,本就涨红的脸好似可以滴血,小手紧紧的抓住容夙的衣襟,一动不敢动。
看到伊水云乖乖的静了下来,容夙才抱紧她,继续朝着上方游去。水潭比伊水云想象的还要深,容夙带着她游了足足两刻钟才看到了水面。
伊水云才刚刚浮出水面,容夙一个翻身出了水潭,而后长臂一伸,在伊水云一声惊呼下,将她打横抱出水潭之中。
“你放我下来。”伊水云恼羞成怒的瞪着容夙。
容夙只是看了她一眼,紫眸之中含着淡淡的威胁。让伊水云蓦然想起水中的一幕,立刻乖乖的不动。容夙是一个什么事儿动能做出来的人,她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小事儿上与他相争,最终吃亏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她很识时务。
“东帝与皇后鹣鲽情深,羡煞旁人。”这似云雾缭绕一般动人的声音荡入伊水云的心里,让她立即抬头看了过去。
依然是一袭浅黄色的紧身华袍,修长婀娜的身子玲珑有致的展现出来,一只白玉雕琢的凤簪挽起几缕青丝,一对白玉兰耳坠垂在饱满莹润的耳垂,两缕青丝随意的搭在胸前。裙裾依然迤逦于地,依然是轻纱遮面。如此简单的穿着,依然掩盖不了她如凤凰般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雍容。
盛浅音竟然也出现在这儿,伊水云不能不惊。而且,她的目光扫过,不仅仅是盛浅音,还有明隰与风漪沫还未走,更有许久未见的夜宸。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所有的人都凑到了九域之中?紧紧是琉璃果的魅力么?
想到这儿,伊水云不禁将裹在衣袍之中的琉璃果捏紧了几分,此刻她庆幸容夙抱着她,不然她根本见不了人,而且她手中的琉璃果也会被发现。目光有些尴尬的对上盛浅音,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角。
“朕要找的已经找到了,告辞。”容夙低沉魅惑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隐含着不容人拒绝的威势,璨华流转的紫眸轻轻一扫坐在一旁,目光落在伊水云身上的明隰,抱着伊水云便提步欲走。
“陛下,奴婢斗胆,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皇后娘娘。”风漪沫闪身到了容夙的面前,看似谦恭的低下头。
“朕的皇后需要休息。”容夙不轻不重的丢下一句话,便抱着伊水云绕过风漪沫,径自的离去。
风漪沫敢站出来,必然是打着明隰的旗号,每一人都清楚,然而容夙依然是那样的视若无睹,嚣张至极的不屑一顾。
“小王也乏了,东帝陛下不介意收容小王吧?”容夙才走了两步,夜宸赶了上来,扬起浅淡温尔的笑意。他已经放低了姿态,自称“小王”,容夙自然不好再拒绝。
“往东百步,有一秘洞,朕曾落脚,虽显简陋,也可让太子遮风避寒。”容夙很大方的将他的住处告诉了夜宸,然而这也就意味着不会跟夜宸一起。
“多谢陛下。”夜宸微微的拱手,而后再对其他人示意便先一步而去。
容夙带着伊水云紧跟着也离开了,这一次到没有人阻止他们。
容夙说给夜宸的地方不是她们之前所住的地方,然而,即便是天色已黑,伊水云仍然清楚的知道,容夙带她去的也不是之前住的地方。玉倾宇曾经说过,容夙多次进入九域,伊水云想,容夙在九域这样危险的地方想必也不会只有一两处落脚的地方。
走出山洞,一路之上都是蝙蝠的断肢残骸,浓浓的血腥之气,让伊水云很不适,微微的蹙了蹙眉,抱着她的大掌动了动,将她的小脸压入温暖而又宽阔的胸膛,那白色曼陀罗花的清冽之香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让她忍不住抬首看着容夙。
月色清冷的挥下,散在他线条刚毅而完美的轮廓之上,额前飘垂的两束刘海在晚风轻抚之下,徐徐的飘飞,妖冶魅惑的紫眸在黑夜月华交替之下格外的璀璨。雪润的薄唇轻轻的抿起,几乎成了一线,湿润的衣衫也许是因为之前在湖中与她的挣扎而略显凌乱,露出了他性感的锁骨,以及一大片如玉紧致的肌肤,而她的脸恰好贴在那细腻的肌肤之上,让她清晰的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夜色很美,墨空沉寂,危机四伏的九域在夜间竟然是这样的安静无声,于是伊水云可以清晰的听到两个心跳的交织,那一刻她有一种错觉,她与他才是靠的最近的两个人。
伊水云如此直勾勾的目光,容夙岂能察觉不到,脚步不停,微微低下头,流光溢彩的紫眸对上她盈盈水眸,薄唇微微的一扬,他低低清冽魅惑的声音漫过夜色,染上了比夜色更加撩人的迷离:“朕的小云儿,这是为朕的美色所惑么?”
容夙调笑的话,让伊水云眸光一闪,俏脸上的红晕还未尽褪,又蔓延了上来。伊水云突然一恼,捏起粉拳狠狠的在容夙胸口锤了一拳。
“哈哈哈……”
伊水云不再似以往般拘谨的反应,取乐了容夙,那愉悦的笑容从他胸口扩散,溢出艳丽的唇角,回荡在寂静无声的林间,融入夜色之中。
伊水云瞪了瞪容夙,而后也不想再与容夙闲扯下去,纤细的双臂绕过容夙的脖子,圈住容夙,小脸靠入容夙的怀中,缓缓的磕上双眼。
虽然在湖里休息了很久,可是她依然很倦很倦,容夙的怀抱很温暖,有他在身边她也觉得安全,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容夙的步伐很稳,她丝毫都感觉不到颠簸,很快她就沉入了梦乡。
容夙低头看着卷缩在怀中的小人儿,唇瓣缓缓的绽开,那笑容羞煞月华。
伊水云一觉睡的很沉很沉,极少有的好眠,纵然梦中时不时出现女孩儿的欢声笑语,少年的吴侬软语,也只是让她睡的更加的甜蜜。故而,她前所未有的日上三竿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帘,柔和的日光让她微微有些不适,伸出小小的手掌正欲遮挡住刺目的日光,一只大掌先一步横了过来。
伊水云看着眼前如玉般精雕细琢的大掌,每一道纹路都是那样的清晰笔直,骨节有致,阳光透过指缝,好似能够看到手心之中流动的血脉。缓缓的转过头,对上那张美到了极致的容颜。
“二哥哥……”伊水云脑子是一片空白,似乎还沉浸在梦中,然而却情不自禁月兑口而出。
出奇的是,容夙竟然莞尔一笑,大掌落下,修长的两指挑开她滑落下来的青丝,而后大掌轻轻的贴在她粉女敕细腻的小脸之上。
“水儿……”略微沙哑的声音有着极致的蛊惑,容夙的脸缓缓的靠近,没有丝毫**与杂念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而后长臂一伸,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水儿,将一切交给我,什么都不要再管可好?你以后只是东云的皇后,只是我之妻。你心中的怨,心中的恨,都让我去为你抚平。”
伊水云静静的靠在坚实的胸膛,耳边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恢复了意识。容夙的话一字未漏的传入她的耳里,在她脑中轰然炸响,一颗心顿时被麻绳错乱的裹住,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容夙这话是在向她示情么?不再是之前那样霸道逼迫的口吻,不是那样强势刚硬的态度,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甚至在他的口中听到了丝丝的祈求,这让她深深的怀疑抱着她的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容夙,然而,鼻息间萦绕的那一股淡淡的白色曼陀罗花香又清楚的证明着他就是容夙,可是,他是不是也太过反复无常,与之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自然不知道昨夜容夙三度跳下碧潭寻她,几乎将湖中的活物尽数诛杀,终于在近乎绝望之中找到了她,而那寻找她的三个时辰,他想清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十年的分离,十年的布局,十年的煎熬,才能将她安然的带回身侧,他却要苦苦的压抑着自己,看着她眼中的防备,忍受她脸上的疏离,他快要疯了……他知道时机未到,他更加的清楚,有些事情一旦戳破,她和他要面对的都是死亡之路,经过了昨日,他想若是天意真的不可违,那么他们能够共赴黄泉,也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他不确定她的心,失去了往昔记忆的她,他之于她,不过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垫脚石,他以为他可以忍受十年的分割,她在她身边,哪怕是视他为敌,他也能够坦然接受,可是他显然是高看了自己的承受之力,也低估了她在他心中烙下的印子有多深。他无法坐视她处处防备他,处处与他针锋相对,他更加讨厌她口口声声说他们毫无关系,他们之间曾经那样的刻骨铭心,那些回忆他回忆了十年,觉得越来越短,他想要的远远不够,他也不想再用只停留在他一个人心中的往昔来包扎他蚀骨的伤口,他要的是她,只是她……
“陛下……您没事吧?”伊水云有些迟疑的问出口,她怀疑容夙是受到什么刺激,亦或者是还没有睡醒。
容夙轻抚她乌黑秀发的手蓦然一顿,而后双手握住她消瘦的香肩,将她轻轻的推出怀中,紫光熠熠的眼眸缱绻着如海一般深沉而又浓烈的情意:“水儿,方才所言,句句肺腑。”
“陛下……”伊水云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心猛然一跳,完全乱了规律。
“水儿,叫我阿夙。”容夙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如樱花般柔软的唇瓣,他的脸也紧紧的贴着她的脸,轻柔的蹭着,她可以清晰的感觉他呼吸间温热的气息。
伊水云那样被容夙抱着,没有再说一句话,是不知如何是好,就那样静静的任由他紧紧的抱着,平复了很久很久才找回自己的思路。
“陛下,放过若水吧。”伊水云绵软的声音有着毫不掩饰的疲惫与渴求。
她太了解容夙,纵然她不知道容夙为何这般,是出自于真心,还是另有目的,容夙既然开了这个口,他要的就势在必得,无关于他是否强势于她,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就凭个人手段,她也不是容夙的对手。而且她内心深处不想于容夙做这样的争斗。
因为容夙这样的男人,在情之一字上与他相斗,纵然赢了,也会遍体鳞伤,更遑论是输了?曾经痛彻心扉的她,赌不起。
容夙抬眼,目光盯盯的看着伊水云,看着她明眸之中的逃避与不安,沉沉的一声轻叹:“水儿,你是这个世间最懂我的人,我不会强迫于你,然,我亦不会放手,你明白。”
言罢,也没有再给伊水云开口的机会,容夙翻身下榻,长臂伸出从榻前竹制的屏风之上取下伊水云的衣物,放在伊水云的身侧,自己才缓缓的开始穿衣。
伊水云这才发现,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抬眼看了看背对着她穿衣的容夙,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将所有的声音咽了下去。目光四周粗略的扫了一圈后,拿起衣物穿戴起来。
两人都不曾再说一句话,去哪儿洗漱,伊水云都是默默的跟着容夙,而容夙也体贴的将她需要的东西为她备好,两人很快就打点好一切。
伊水云弄完一切后,才注意到窗前一直有什么在清脆的响动,循声望去,看到是风中摇晃的竹风铃,莲步轻移,缓缓的走到窗前,将小窗完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云雾缭绕,不由的好奇往下一看,竟然是雾蒙蒙的一片。
顿时明白,这小屋是建在悬崖之边,回身看了看背对着她在忙碌的着什么的容夙,心里一下子释然,他从来就是为人所不敢为。
日中的眼光从远处山脚斜射而来,暖暖的照耀在她明媚的小脸之上,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竹风铃晃动的声音外,还有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她从未听过的鸟鸣,隐约之间,微冷的风夹杂着一丝丝青松的香气拂过,心中不由的为此一阵放松,扬起浅浅的笑意,轻轻的闭上眼,静静的听着风声,鸟鸣,闻着清幽的气息,这一刻,她想,若是一生住在这个地方,该有多好……
“山峰之上,风冷入骨,小心染了风寒。”一刻钟过去后,容夙低醇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伊水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容夙伸手将小窗合上,也没有关上,尚留下了小小一条缝隙,足以让她看到外面的风景。
“此处面朝东,明日早起,可观日出之景,极美。”容夙声音很轻也很柔,目光落在伊水云的身上,“可否赏脸?”
伊水云明白容夙是在邀请她一起看日出,略微沉吟了片刻后,伊水云温柔一笑,慢慢的颔首。
“用膳吧。”容夙温柔的执起伊水云的手,将她到桌前,两人一起落座。
桌上都是一些精致的果实,阵阵芬芳铺面袭来,让伊水云恍然好似百花在眼前绽放,这些果子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到这些东西她猛然想到了琉璃果:“陛下,琉璃果呢?”
伊水云很担心,她昨夜睡着了,琉璃果会不会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丢了。
“在我这儿。”容夙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递给伊水云。
伊水云伸手接过,指尖一触碰到锦囊,就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凉意,伊水云有些诧异的看着容夙。
“这是冰蚕丝,只有它才能储存这些矜贵的东西。”容夙优雅的用竹筷夹起一粒小小的果子,为伊水云解惑后,放入口中。
伊水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锦囊拉开,绚丽夺目的彩光绽放出来。琉璃果已经被容夙处理过,一颗颗的躺在里面,伊水云数了数,竟然还有整整二十颗。
伸手将两边的锦绳一拉,系好锦袋,唇角一弯,想都没有想,素手一递,将锦囊递给容夙。
容夙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伊水云才恍然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先是一窘,而后坦然的对容夙道:“这东西矜贵,我可不能保证能护它周全,陛下不介意替若水代管吧?”
容夙伸手接过,提在手中,唇角一扬:“代管无妨,只是不知我有何好处?”
伊水云黛眉一蹙,思忖了片刻后道:“我与陛下五五对分。”
没有容夙,她的确不可能将这棘手的东西安全的带出去,然而,这东西可是她费尽心思的才得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五五分应该不为过吧?
伊水云自以为容夙会答应,没有想到容夙轻笑的摇了摇头。
伊水云眉宇之间更加紧蹙,看着容夙问道:“陛下想如何?”
容夙看着伊水云那一副谨慎的模样,轻轻的笑了笑,只见他伸出他修长的食指,紫眸含着狭促之意,意味深长的看着伊水云,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伊水云蓦然响起在天香国她第一次求他,他的条件,她没有想到容夙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这这这……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陛下,琉璃果是神果。”伊水云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试图说服。
“我知。”容夙点头,可一丝动摇之意都没有。
“陛下,琉璃果可遇不可求。”伊水云咬着牙说道。
“唔。”容夙在点头,仍然不为所动。
“陛下,琉璃果可以……”
“再好,于我而言,也及不上水儿一吻。”不等伊水云再次说服的话说完,容夙轻笑着打断她。
伊水云俏脸一红,美目瞪着笑得一脸妖孽的容夙,搁在桌子上的小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权衡利弊半天后,终于豁然站起身来。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就在伊水云俯身,准备献吻之时,容夙幽幽的开口。
伊水云眼睛一亮,而后看到容夙笑得更加妖冶的脸,心口一突。
果然,容夙笑意盈盈的说道:“水儿既然这般不愿,我也不好勉强,这会儿正饿的慌,水儿不如就喂饱我如何?”
伊水云狐疑的看着容夙,不是她胡思乱想,她总觉得容夙那故意拖长尾音的“喂饱我”三个字十分的暧昧。
然而,她也没有多想,谁让她此时有求于人呢!喂他吃东西,总比吻他好吧?
深吸一口气,伊水云恢复温婉的模样,走到容夙的身侧,伸手拿起竹筷,随手夹起一颗红彤彤果子递到容夙的唇边,然而,容夙却依然眼角含笑的看着伊水云,没有丝毫要张口的意思。
伊水云瞪着容夙陛下。
“方法不对。”容夙无视伊水云恼怒的模样,笑着回答。
伊水云疑惑的看着容夙。
容夙笑容加深,变得异常暧昧,紫眸紧紧的锁住她如樱花般柔软的唇瓣。
伊水云看到容夙眸光专注的模样,从他清澈的瞳孔之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双唇,不可置信的看着为世人称颂的东帝陛下。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要求……
伊水云顿时恼羞无比,手上竹筷重重一搁:“不明白陛下之意。”
“是么?”容夙慵懒的吐出两个字。
伊水云心底顿时暗叫不好,然而不等她闪身,臂间一紧,而后一阵天旋地转,跌入熟悉的怀抱,被一双铁臂紧紧的锁住。
“你——唔……”
伊水云张口欲斥,正中容夙的下怀,冰凉的薄唇顿时封住她娇小的双唇,霸道的大舌撬开她的贝齿,尽情的吸允,狂肆的侵占着她口中的每一寸土地。
伊水云剧烈的挣扎,甚至用力的捶打着容夙的后背,容夙却不管不顾的加深着两人唇齿之间的缠绵,勾出她小小的香舌,与之共舞。一阵阵的麻酥之间,伊水云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
察觉到了伊水云软化,容夙略显粗暴的动作开始变得温柔起来,轻柔的在她唇角辗转,知道伊水云快要窒息时,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暧昧的银色连着分离的四片唇瓣。
看着伊水云被蹂躏得红肿的双唇,容夙笑了,而后夹起一颗小果,含在口中,再度俯身贴上伊水云的唇瓣,将果实咬碎,甜美的果汁尽数流入她的口中。
冰凉的液体划入身体,伊水云才猛然从迷离之中清晰。正欲再挣扎,容夙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依然抱着她,温柔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几乎是含着她的耳垂,轻声问道,“学会了么?”
耳边那温温热热的气息,让她身子一阵发麻,还没有平复的心跳再一次加剧。
“哈哈哈……”容夙看着伊水云似怒非怒,似羞非羞的模样,心情一阵大好,再一次愉悦的笑出了声。
容夙放肆的笑声回荡在伊水云的耳边,一股怒气直冲她的脑门,刺激得她做出了今生最羞赧的事情。
她伸手直接抓起了一颗果子,往自己嘴里一扔,而后反身堵住容夙的依然在大笑的嘴,将他狷狂的笑声堵了回去,学着他方才对付她的招式,将果子喂入她的口中。
容夙先是一愣,而后欣然接受,看着恼羞成怒的小女人,用这种让他极为享受的方式惩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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