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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青婉所说与柯云岩说的大致相同,只道:“我一路听翠堤说凤竹园的阁楼登高临眺十分美,当时又恰巧在凤竹园外头,见翠堤许久不归,便索性想着去凤竹园的阁楼里看看。却没想到上了阁楼,便见驸马满身是血,又见翠堤手中有凶器,哪还能不明白,只能转身就逃。却没想到翠堤存了杀人灭口的心,幸好我带伤逃了出来,又遇到了诚郡王妃,不然想必这条命都留不住吧。”
话音刚落,便有宫女端了木托盘进来,上面正是顾青婉带进宫中的那把匕首,如今柯云岩与顾青婉口风一致,这匕首便成了翠堤行凶的凶器。
顾青婉挑的这把匕首虽然被打磨的锋利,却也是十分寻常之物,没有任何标识之类的,因此顾青婉这才敢随身携带。
这把匕首伤了柯云岩与顾青婉二人,却是不争的事实,顾青婉月兑困之前把匕首扔向翠堤,不但是为了拖延时间,更是想把证据留在凤竹园内。而当时翠堤虽然见到这把沾着血迹的匕首十分惊讶,可一来她不曾看到躲在门后的柯云岩到底是什么情况,二来她根本不会想到顾青婉也能对自己下狠手。
她要追上顾青婉,也来不及多想,匆忙之下,只能寻了一处草木繁盛处藏起了匕首。只是陈皇后事后把凤竹园翻遍了,自然是寻到了被翠堤藏起来的“凶器”。
陈皇后过目之后,便让柳意把匕首搁置在一旁,只问诚郡王妃道:“是你们救下瑞王妃的,便与众人说说此事。”
诚郡王妃起身向陈皇后行了一礼,便肃然道:“诚如瑞王妃所说,当时先前说她不胜酒力,想要去湖边走一走。只是我瞧着她大半个时辰都不曾回来,心下难免有些担心,恰巧此时中尉夫人说她邀了几位夫人去外头走动,又邀我一道去,我便应下了。”
说到这里诚郡王妃脸上倒是出现一丝怜惜之意:“等我们一行人行至凤竹园外头时,突然瞧见瑞王妃从凤竹园里冲了出来,还口呼‘救命’。她当时整条手臂都被血浸透了,模样瞧着十分狼狈。她又说让我们去凤竹园里救人,说是驸马在凤竹园里头。然后我便瞧见翠堤从凤竹园里跟了出来,瑞王妃便让宫女捆了她。”
诚郡王妃把昨日的情景分毫不漏的重复了一遍,陈皇后又细问了几句,她也一一答了。昨日在场的那几位夫人今日都被请了过来,每个人说的都与诚郡王妃差不多,只是进凤竹园里查看的那位夫人,又连连说着在阁楼里发现柯云岩时的惨状。
陈皇后神色一凛,便朗声道:“当时的情况如何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了底。”说着她声音又冷了下来,“把翠堤带上来。”
翠堤早就被柳意带了过来,只是隔了一道屏风让她在外头候着。顾青婉眼睛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却见她手脚还是被捆着,嘴上塞着帕子,虽然脸上有些伤痕,但发髻衣衫却丝毫不凌乱,想必来之前还是特意收拾了一番的。
两位嬷嬷压着翠堤跪了下来,陈皇后看了柳意一眼,便听柳意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快交代你为何要行凶杀人。”
柳意话刚说完,一位嬷嬷便扯下翠堤口中的帕子,却不曾给她松绑。
翠堤早已经哭了出来,连声道她冤枉,又请陈皇后与各位夫人为她做主。
顾青婉见陈皇后面沉如水,又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翠堤,便冷声道:“哭有何用,有什么话你便说,我倒是要瞧瞧,你能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翠堤怯生生抬头,却见顾青婉冷冷的看着她,眼睛里如同荒原冰雪,让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经由昨日她便知晓,这个瑞王妃是个十分不好惹的人,对自己尚能下狠手,更不用说对其他人了。
主子的计划已经被瑞王妃打乱了,她如今往瑞王妃身上泼脏水,早已经失去了先机。
可即使如此,她也别无选择,只是念她一片极力补过之心。只是这样根本就动不了根本,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落到瑞王妃或者惠和公主手中,下场远远不止“凄惨”二字可以形容。
“昨夜王妃说她不盛酒力,让奴婢引着她去外头走走,后来奴婢……内急。王妃便说她想独自坐一会儿,让奴婢待会儿再来寻她。等奴婢寻回来时,王妃却早已经不见了。奴婢四处寻找,远远看见王妃进了凤竹园里。奴婢想着王妃先前说她想独自走走,便只远远守在凤竹园外头。只是过了半个时辰都不见王妃出来,奴婢心下担忧,还是忍不住去阁楼一探究竟,却正巧看到王妃从阁楼里面出来。”
翠堤说的内容与顾青婉和柯云岩所说截然不同,一直立在角落没有任何动作的夏内侍,却是抬头环视了屋子众人一眼。
而翠堤还在继续说着:“王妃瞧见奴婢在外头,开始有些慌张,奴婢正想问王妃何时回和清园里,却没料到王妃突然奔出了凤竹园。等奴婢追出去时,便听王妃说奴婢行凶杀人,让人把奴婢捆了起来。”
翠堤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些话,顾青婉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从事发到现在,翠堤都被人严密看守了起来,自然是不会有人来跟她通过气的。她的本意是想指证她与柯云岩私通,只是被顾青婉暗中摆了一道,如今顾青婉与柯云岩都指认她,她唯一能做的,便只能是认罪了。
却没想到这翠堤又临时编纂出一套话来,暗指柯云岩身上的伤是顾青婉下的手。
然则柯云岩所说与顾青婉一模一样,她说自己冤枉,则暗指顾青婉与柯云岩之间必然有不可告人之事。若如今审问的只有陈皇后一人,翠堤怕也不敢如此大胆,可屋子里多了一个夏内侍,他只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学给裕丰帝听。
裕丰帝性子近来越来越古怪,他心中会怎么琢磨,也无人知晓。
陈皇后面上闪过一丝怒意,便听柳意冷哼了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简直是不知死活。你最好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做下此事?”
顾青婉虽然只看着柳意说话,却一直在留神这余氏那里,便听余氏与身边的那位夫人道:“也是驸马爷福大命大,那凤竹园的小阁楼还算是隐蔽之所,偏偏被瑞王妃撞见了,恰巧救了他一命。”
顾青婉听了余氏的话,倒是笑了起来,只是她也不辩解,只冷冷的看着余氏与左右两位夫人说的正起劲。
又听翠堤说她冤枉,顾青婉突然问道:“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吧?”
翠堤不明所以,虽然心中惴惴的,却还是轻声应了一句“是”,便听顾青婉道:“那好,我们各执一言,孰是孰非也不好轻易判断。如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我出和清园时,怕黄嬷嬷担心,便让你去知会黄嬷嬷一声,这事是当着诚郡王妃的面吩咐的,不知你可曾跟黄嬷嬷提起过?”
翠堤的面色顿时苍白起来,喃喃了半晌,却觉得任何借口都显得十分苍白。她当时也不过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而已,只要瑞王妃与驸马爷定下暗通曲款的罪,这样的小事自然是不会有人问起的,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铁证。
“我先前便说过,你不曾跟黄嬷嬷提起此事,却装模作样的假意去寻黄嬷嬷,可见一早便预谋好了的。你把我带到凤竹园附近,又在那里杀害驸马,事后引我过去,妄图嫁祸于我。你想在瑞王府与惠和公主以及锦乡侯府之间挑事,想挑拨皇后娘娘、惠和公主与王爷之间的情分,其心可诛!”
站在角落里的夏内侍突然之间便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往贤妃的方向看了一眼。
贤妃像是有所感觉,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怒意。
“这位中尉夫人。”顾青婉突然把话锋转向余氏,“你方才与徐夫人说的那番话,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这凤竹园说到底还是有些偏的。我是被翠堤刻意引到那里去的,却不知各位夫人们为何去到凤竹园了?”
这话说完,在场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顾青婉这话的意思,便是指有人刻意引了几位夫人往凤竹园里去,若翠堤行事顺利,这些夫人们不正好是“人证”么。
“我们当时也只是在和清园附近走一走,仔细想起来,似乎还真是有人提起往凤竹园的方向去的。”诚郡王妃与坐在她右边的那位夫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二人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余氏。
余氏的脸立刻煞白,而她在左右分坐的两位夫人昨日也是在的,此时便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青婉笑意便越发浓重起来,她朝陈皇后看了一眼,便道:“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陈皇后还未说话,余氏便吓的立刻跪了下来,身子抖的厉害:“还请娘娘明察,臣妇昨夜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凤竹园而已,并没有多余的意思,还请娘娘明察。”
“说起来,倒是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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