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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阿贵没本事拒绝自己大哥的要求,唯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第二天一早,简阿福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没过两日,他儿子挎着包袱来了小叶村。
那简良全是个矮墩墩的青年,跟他爹一样,长了对绿豆眼,看人的时候目光始终闪烁不定,总让人觉得他心里在谋划坏主意。自打一进门,他口中对着简阿贵二叔长二叔短地连声叫唤着,眼睛却直往林初荷的方向瞟,嘴里吸溜吸溜的,嘿嘿直笑,竟像个傻子,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简阿贵一看他那样子就来气,又不好骂他,便瞪着眼对林初荷道:“丫头,老在家里晃悠啥,闲得慌?伺候好你二哥就赶紧跟着大哥上酒坊去,事儿这么多也不知道给搭把手。”
林初荷明白他这是在拿自己耍威风给简良全看,赶紧答应一声,只把那所谓的堂哥当做空气,紧跟在简兴旺的身后去了隔壁酒坊。
简阿贵在院子里的桌边坐下来,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抬眼看看面前獐头鼠目的简良全,叹气道:“大侄子,你来我这酒坊做事,临出门前,你爹就没吩咐你两句?”
简良全素来是个游手好闲的货色,生平最会的就是做门面功夫。见简阿贵脸色不善,连忙提起搁在地上烧得漆黑的大水壶,给他杯里续上水,点头哈腰道:“说了,说了!我爹说,二叔肯提携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叫我一定要听您的话,多做事,少扯闲篇儿。我爹还说,二叔要是看我哪里不顺眼,只管揍我,我要哼一声,我是王八养的!”
“放你的屁,你爹是王八,我是啥?”简阿贵骂了一句道,“你小子不用在我面前跟我卖嘴乖,你打量着自己在田间地头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呢?如今你爹开了口,我自然要卖他个面子,但你给我听好了,我这人不是好对付的,你若本本分分的,我做叔叔的决计不会为难你;但假如你给我惹出事来,就是天皇老子的脸我也不给!”
“是,是,二叔教训的是。侄子知道自己在家干出不少荒唐事,不怪二叔看不上我。从今往后,只请二叔瞧着吧,我必定将这些毛病连根拔了!”简良全说起漂亮话来嘴皮子溜得很,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简阿贵的表情。
后者听他这样说,长吁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没工夫和你在这儿耍嘴皮。你爹把你托付给我,打今儿起,你就去酒坊做事,我一个月给你六百文,凡是我酒坊里初来的伙计都是这个工钱,你不信的可以自己去打听,就是那经验最老到的,也不过一吊钱一个月哩!一会儿我就带你过去,先跟着做些简单的事,如果你是个机灵的,我自不会亏待你,你若嫌少,我可没法说了。”
简良全在心里忖模了一番:一个月六百文,若能在这酒坊呆上一年,就有七八两银子可拿,年底保不齐还能有点额外的油水。这笔钱虽不算多,却也能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上一阵子了,想到这里,他便眉开眼笑地对简阿贵道:“二叔,瞧你说啥呢,我一个当侄儿的,难道还和长辈争多论少不成?您怎么说怎么算!”
“嗯,既如此,咱们这就过去吧!”简阿贵点了点头,站起身背着手率先踱出院子,简良全将手中的包袱随意往地上一扔,也紧紧跟了上去。
二人走进简家酒坊时,林初荷正在场子中央和小六子一起给刚蒸好的糯米饭淋凉水。她手脚麻利,动作也比较轻巧,小六子不过教了她一次,便能很轻易地将这道工序做得妥妥当当,淋出来的饭粒粒吃水,十分均匀,反而是小六子有点搭不上手。
简阿贵左右看了看,抬手招呼道:“荷丫头,你别在那忙活了,去瞅瞅老曾他们有哪里需要帮忙,这事儿以后就让你堂哥和小六子一起做。”
听到这句话,林初荷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之前酸酒那件事,十有八九是小六子做出来的,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是闹出了麻烦,如今再加上一个简良全,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岂不是很要命?
她想了想,回头对简阿贵笑着答道:“知道了爹,我把这一笼饭淋好就去帮曾大叔他们。”然后,趁着简良全还在东瞅瞅西瞧瞧,小声而快速地对小六子道:“六哥,我有两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小六子平素眼见林初荷长得好看又能干,却偏生只能给简阿贵那病怏怏的儿子当童养媳,从早伺候到晚不算,还动辄就得承受谭氏的打骂,饶是如此,她却依然整天笑呵呵的,心里对她就有两分同情,此时听见她这样说,连忙道:“妹子跟我客气啥,有话直说便是。”
林初荷回头看了看,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我那个堂哥,他这人有些毛躁,往后他跟你一起做事,劳烦你多看顾着点。不论有什么问题,或是心里不痛快,找我爹和我大哥好生说说,一定能解决,千万别让他拿酒撒气。咱们一冬天做了这么些酒,全酒坊的人都指望着来年靠它们让日子松快点,万一再闹出前儿酸酒那种事,岂不是让大家一起喝风去?!你来酒坊的日子长,平日多提点他,行不?”
小六子也不是个傻蛋,听她这样说,心里明白,之前的事她多半已经知道了,唬得差点将凉水桶扔进糯米饭里,慌慌张张压低了声音道:“好妹子,上次那事儿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两天我帮着一起装坛,又怕有脏东西掉进酒里,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守在跟前儿。谁成想一个不小心,把醋罐打翻了,溅得十几二十个酒坛子里都是……我又怕老板娘打骂,所以才将这事瞒了下来。我以后一定加倍小心,你行行好,千万别说出去,我一家老小就靠我每月这点工钱吃饭呢!”
林初荷仔细朝他脸上看了看,见他不像是说谎,心里松了一口气——怕就怕酸酒那件事是小六子蓄意而为,如今看来,他虽闯了祸,至少不是恶意破坏,只要当心点,酒坊倒还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她抿嘴一笑,摆了摆手道:“六哥你别担心,我要是打算说出来,一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天?我是真的担心那位堂哥给咱们酒坊惹事儿!往后这件事咱们谁也别提,都好好干活吧。”
小六子揩了揩一脑门子的细汗,点头如捣蒜地连连答应了。
恰在这时,简良全晃荡了过来,涎着脸立在林初荷背后,笑不哧哧地道:“妹子,你来我二叔家多长时间了?上一年我来看吉祥,还没见到你嚜!”
林初荷对这个简良全是从头到脚的不待见,回头冷森森地瞥了他一眼,嘴里随便应道:“不过一个来月的光景,堂哥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你这弄得是个啥,把水全浇到饭里头,那还不都给泡坏了?”简良全接着问道。
林初荷压根不想跟他废话,暗地里冲小六子眨了眨眼,站起身来道:“六哥,你教教他该怎么淋饭,像他说的,要是不注意控制力道,的确很可能把饭全给泡坏了。”
她说着将小六子手里的水桶接过来塞进简良全手里:“六哥在咱酒坊做了好些日子了,堂哥你用心跟他学,这糯米也挺贵的,可不能随便糟蹋了啊。”
“那是,妹子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准儿呢!”简良全嘿嘿笑了两声,接过林初荷手里的水桶,顺便就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林初荷蓦地咬了牙,想发作,左右看了看,终是忍下这口气,狠狠剜他一眼,转身到一边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