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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天以后哇?”简阿贵当即便有点迟疑,“这也太久了些。丫头,我知道你辛苦,你受受累,能不能今儿就跟我去一趟?”
“还受受累?大伯,不是我多嘴,我妹子在你家受累受得还不够吗?这都回家了,跟你们也再没啥关系了,你咋还不放过她?”赵钏儿在旁边不满地道。
“钏儿!”林家槐连忙拉了她一把,不许她再继续说下去,“哪儿都有你,这是妹子自己个儿的事,你掺合啥?”
林初荷倒是冲赵钏儿眯眼笑了一下,转头就对简阿贵道:“不行就算了,我这两天真是不想动换,简大伯要是实在着急,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行,行,都依你!”简阿贵忙不迭地摆手,“丫头,你咋说咋算。那就说好了,三天以后,上午辰正,我们在西村口等着你,你可一定得来呀!”
“好。”林初荷点了点头。
简阿贵看了简兴旺一眼,叹息一声道:“唉,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怪我,要不是我不中用,昨儿那事,也不能闹到那地步。你说你在老简家住了那么些日子,咋的都得有点感情是不?现在说啥也没用了,我就盼着,往后你还能多来家里走动走动。你母亲……你谭大娘那人,嘴巴是讨嫌,但她其实没啥坏心眼儿,你走了,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还叫没啥坏心眼儿?是,谭氏或许真没有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但拿买回来的童养媳不当人看,得了人的恩惠不知道报答,反而只想着蛮不讲理,天大地大没有她谭雪娇大,这些可是她实实在在做出来的,换了谁,有怨言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李氏一听这话就有点憋不住,冲着简阿贵道:“他大伯,你也别说这个话了。当初为了凑俩钱,我把我闺女卖去你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活该我后来心里一直都跟针扎似的。但我自个儿的闺女我知道,她就是在家的时候淘一点儿,人是最有分寸的。要不是被你们寒了心,她也不会走这一步。如今我闺女也回来了,我们也不想再跟你们扯上啥关系,走动啥的,就免了吧。”
简阿贵很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对林初荷道:“你走了,你吉祥哥是最难受的,虽然他啥也没说,但那整个人简直魂儿都没了一样,昨晚上只怕是一宿都没睡,早晨起来我瞧着,那双眼睛红通通的,眼皮子底下一片乌青。咱有一句说一句,你吉祥哥对你那真是没二心,你就是心里生我和你谭大娘的气,得了空,也该回去瞧瞧他啊。”
“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赵钏儿推开一直死死拽着她的林家槐,大声道,“你家简吉祥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昨儿我是亲眼瞧见了,他可没站在我妹子这头!就算他对我妹子不错,可我妹子也没欠他啥。不是我妹子,他的病能那么快好?不是我妹子,你们家欠的债能不用还?都跟你说了不想跟你家扯上关系,你咋还想把两个人往一块堆儿凑呢?”
“我……”简阿贵被她一通抢白,顿时更加张口结舌。
“好了嫂子,别说了。”林初荷拉了拉赵钏儿的手,“说啥也没意思,烦得很。简大伯,你要是没其他事就赶紧回家吧,这两天山里总像是要下雨,万一赶上了,那路可不好走。”
这无疑便是再逐客了,简阿贵左右无法,只得又嘱咐了她一遍,让她一定准时去小叶村,便拉着简兴旺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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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槐和赵钏儿在家住了两天,便照旧去了镇上,毕竟那烤野物的生意可不能老这么撒手不管。林初荷在家闲了两天,一得了空便随着林家柏到山里逛。
自打重生之后,她好像还从未过过这样毫无负担的闲适生活,没有一堆的家务事等着她,也没有凶婆子追在她后头扯着嗓子叫骂,她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回了家,李氏早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变着花样地做各种好吃的,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却力所能及为她提供最好的饮食。
这日天气不错,吃完了午饭,两个孩子便又进了山。他们在山里寻到一片野桂花林,树上的野蜂巢,足有脸盆那么大。林家柏在山里住得久了,寻吃食的本领自然不在话下,没费多少工夫就掰下来一块儿蜂巢,两人坐在山间小溪边,有滋有味地吃完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赶。钻出林子,就见李氏和隔壁的苏婶子一块儿坐在房前做衣裳。
“娘,苏婶子。”林初荷领着林家柏走过去叫了一声。
“哎哟,这是荷丫头吧?”苏婶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出落得越发水灵了!他李婶儿,你这几个孩子,真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你那儿媳妇也长得标致。就这荷丫头,再大一点儿,那些个有儿子的人家,还不抢破了头地要跟你们结亲?既然她都从山下回来了,以后也和那姓简的再没啥瓜葛,要我说啊,你就趁早给她定下来,省得今后劳心,你说呢?”
李氏抬眼瞅了瞅自家闺女,含笑道:“荷丫还小,这还没到十三呢,现在说结亲的事,也是在太早了些。况且,我这些日子是亏待了她,心里愧得慌,我倒真想多留她些时日,好好补偿补偿她。”
“那也是。”苏婶子嘴里嗡隆了一声,忽然噗嗤一笑,神秘兮兮地道,“哎,我家那三小子,跟你们荷丫头年龄差不多。”
剩下的话,当然不言自明,林初荷听得身上一阵阵直哆嗦。
别闹了啊喂,那苏婶子的三儿子,林家槐成亲那阵儿,她可是见过的,人看着倒还没啥错处,只可惜,是个如假包换的吃货。当时前来道贺的宾客都走得七七八八,他还在桌子上胡吃海塞个不休,他娘叫他回家,他还不情不愿的。林初荷心道,她自己就够爱吃的了,要真跟这样的人凑在一起,往后还不为了争吃的打起来?
李氏也是有些不愿意,只是面儿上不好明说:“咳,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呢,咱哪能这个时候就给两个孩子拉到一起去?等他们长大点再说呗。”
“呵呵,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苏婶子也便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到手里的衣服上。
林家柏拉着林初荷往林子那边走了走,压低声音道:“姐,苏婶子家那三胖子要不得。这些年我从山里摘回来的野果,只要被他看见了,他总要抢走一多半儿,咱娘还不让我跟他计较。他嘴太馋了,会把家都吃垮的!”
林初荷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弯下了腰。
“你……你放心吧。”她咭咭格格地笑着道。
林家柏跟着她笑了两声,忽然眉间一凛,望向林子边缘一棵大杨树,使劲拽住了林初荷的手:“姐,有人躲在那!”
林初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见一个人影闪在大树后头,登时吃了一吓。
之前在翠岩山,她和小六子就曾遇到过尾随的人,后来她也知道了,那人多半就是想要将她掳上山的简良全。怎么如今,又遇上这种事?没这么倒霉吧,简良全那个该死的狗东西,应该还在牢里没放出来呀!
“谁在那?!”她壮起胆大喝一声。
“咋的了?”李氏听见她的叫喊,连忙扬声问道。
林家柏扭头道:“娘,有个人躲在树后头。”
“哎呀,那你俩快过来,别站在那儿!”李氏心中也是一阵发毛,扔下手里的衣服站起身就要往这边跑。
就在这时,那人影从树后头闪了出来。
“哎呀,被发现了,别怕别怕,是我。”那人笑嘻嘻地摊了摊手。
林初荷一见是他,鼻子都要气歪了,叉腰道:“曹广森,你跑到我家来干嘛?”
曹广森挠了挠脑门,一脸无辜地道:“你把我扔在那酒坊里,自己就走了,明知道那姓谭的凶婆子不待见我。你离开的第二天,她就把我赶了出来,死说活说不准我在那儿呆着。我这人最是讲信用,说好了给你干三年苦工,这才几天的功夫,我就走,这不合适。所以我就想着来问问你,你要是同意的,咱们就两清,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你可不许再说我欠了你的债了啊!”
“荷丫,咋回事?”见来人好像跟林初荷认识,李氏也就停下了脚步,遥遥地问道。
“没事儿娘,别担心。”林初荷应了一句,哭笑不得地指着曹广森的脸,道,“我家住山上,又没有酒坊,肯定是不能把你留下来干苦工的,你何必还跑来问一趟?我看你是想来我家混顿饭吃吧,脸皮也太厚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那你只说了让我干苦工,又没说让我干啥,我不来问问,我心里不踏实啊!”曹广森嘿嘿笑着道,“那天简阿贵上山找你,我悄悄跟在他身后走了一趟,把路就给记熟了。要不是我当时觉得自己去的不是时候,当时咱俩就见着面了!”
“那你到底想干啥?”林初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望着他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咋还问?”曹广森故作懵懂,忽然又低头笑呵呵地道,“小姑娘,你真打算把那酒坊就撂下了,以后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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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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