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中永远是实力为尊,就是辈分也是按实力定下。纵使肖天磊对鸿钧有授道之恩,但如今鸿钧已然成圣,肖天磊不过准圣而已。鸿钧感念恩德,才向肖天磊施礼。而圣人之行,代表天道,自是不能自降身份,而且气运不足之人,亦是受不得圣人之礼。
肖天磊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鸿钧接着道:“鸿钧蒙老师相助,才免于在诛仙阵中化为灰灰,今日虽已成圣,然老师大恩鸿钧永不敢忘。”
“你证道成圣,乃是自身福缘,我之所为不过毛皮而已。今日前来紫霄宫,亦是听你讲道。”
鸿钧毕竟是圣人,即使微微颔首之小礼,也算得上是极大天颜。现在听肖天磊如此言语,也没有其它想法,便道:“既是如此,还请老师与二位道友台上蒲团落坐。”
肖天磊与胡浪自是毫不客气,只是碧瑶对圣人之威着实印象太深,若不是肖天磊在身旁,必是不敢直接入坐。鸿钧见三人坐好,便依旧消失在了紫霄宫中。
肖天磊却是在心中冷笑,鸿钧纵使成圣亦不过井底之蛙而已,不到境界终究不能领悟许多东西。而事实上,鸿钧本就不知当年罗睺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自是不知道肖天磊真正的修为。在鸿钧眼中,肖天磊身边的胡浪却是更能引起自己的注意。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门外又走进三人。三人风尘仆仆,想必正是在混沌中受了些苦。三人进殿之后,见到肖天磊三人,先是一愣,然后却是齐声拜道:“三清见过前辈。”
三清如今修为都已达到准圣中期,而那太清老子更是比二位兄弟修为略盛几筹。当日在不周山与肖天磊虽名为论道,实则是肖天磊传道,是以三人对肖天磊都有几分敬畏之心。
肖天磊微笑道:“你我都是听道之人,不必如此。”
三清这才看到前方的六个蒲团,而肖天磊三人所坐蒲团虽明显不同于下方蒲团,但三清也没做他想,毕竟紫霄宫为圣人道场,便选了前三个蒲团坐下,然后都是闭目假寐。
又过了会儿,进来了一男一女,正是伏羲女娲。特别是女娲,见到三清与肖天磊自又是一番见礼,然后也坐下两个座位。
肖天磊看着台下五人,其中伏羲虽不能成圣,但为人皇至尊,得无量功德,也等同半个圣人。不过,这一切是否真无变数呢?
接下来便是洪荒中的知名人物登场了,如镇元子,红云,妖族天帝等等。当然其中还有鲲鹏。不过,因为肖天磊的关系,鲲鹏却是没有坐上地上的蒲团,而旁人要不是虚伪谦让,要么就是妖帝,镇元红云这样的搭档,因此,那最后一个蒲团反倒是空了下来。
而巫族却是只来了一个后土,想必是因为巫族不修元神,但又惧于圣人之威,便派了后土前来看看情况。
终于,紫霄宫中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其中修为境界却是各异,最高者如老子准圣中期,最低者却也有大罗初阶修士。而这些修士中要么像鲲鹏一般有着特殊能力,要么就是有先天法宝。
鸿钧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高台之上,那种俯视万物生灵的气势顿时让众人都是大惊,然后除了肖天磊三人,都是大呼圣人慈悲,开讲大道教化众生之语。
紫霄宫中已不下三千之数,但其中却是没有血海冥河。鸿钧看了一眼肖天磊,双方自然都知其中缘由。不过,圣人终究还是不与众生为念,冥河虽为那三千之数,但也强求不得。
这时,从门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两人,却是一面色蜡黄,似营养不良;而另一人也是面色愁苦,似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两人见一众修士,竟是直接哀嚎起来,当真是一对哭丧子弟。
肖天磊见此,自知那是接引准提二人。二人哀嚎的也无非就是什么圣人是否已经开讲,自己两人跋涉亿万里,却没能听得圣人之道,而且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之类的。
肖天磊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没有创意啊。
接引准提亦是天定圣人,那六个蒲团又怎会没有二人位置?最终伏羲不顾女娲阻止,起让一座,连同那无人敢做的一个蒲团,让接引准提坐下了。而这时,众修士才是大悔。
待众人恢复平静,鸿钧也终于开讲了。鸿钧讲道,却是极其晦涩深奥,纵使是口灿莲花,地涌金莲,也不是谁都能听得懂的。果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面露苦色,似痛苦,似挣扎。鸿钧依旧自顾自,继续讲道。
鸿钧修得乃是无情之道。三尸全斩,无欲无求。而日后合道,更是符合了无情之天道。鸿钧所悟之道,与肖天磊所传之道虽有不同,但亦是殊途同归。
肖天磊听着鸿钧讲道,初始也没有什么感觉,但忽然,肖天磊元神一震,接着便是面色大变。因为鸿钧之无情忽然触动了肖天磊内心深处的东西。
修道修道,究竟是修的过程还是修得结果?无情、有情,杀伐、吞噬,时间、空间……纵使大道可成,但究竟能得到些什么?掌控天下,唯我独尊,却孤身一人,还是逍遥与世,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肖天磊疑惑了,他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忽然,肖天磊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眼竟是变成了不久前的那种灰蒙蒙一片。
“吾讲道至今已过三千年,你等可好生体悟。一千年后,紫霄宫再开,吾亦再次讲道。如今,你等便散去吧。”
原来,时间竟是已过去三千年了。肖天磊看了一眼胡浪,也是刚从入定中醒来,不知其感悟如何。而碧瑶却是早就醒过来了,只是见肖天磊与胡浪二人未醒,也就在一旁修炼《戮道诀》了。
肖天磊与胡浪碧瑶胡浪三人稍稍对望一眼,然后便迅速消失在了紫霄宫中。一众修士都是大惊,对方竟是无视圣人!而这当中鲲鹏更是如丧考妣,以其眼界,如何不知肖天磊的修为与地位。
肖天磊三人很快便回到了东海之上。而这时,胡浪与碧瑶都发现了肖天磊的异常。
碧瑶紧紧握着肖天磊的手,急切问道:“天哥,你怎么呢?”
肖天磊原本晴明的眼睛再次变得灰蒙蒙起来。于此同时,在肖天磊身上猛地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煞气。胡浪与碧瑶都是大惊,忽然,肖天磊大喝一声,竟是直接将胡浪与碧瑶震开,然后一掌打向海面。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海面就像一块玻璃一般,瞬间碎裂成无数份,水幕飞溅数千丈,范围更是极广。不过,肖天磊这一掌似乎很有分寸,水中的生灵不曾死伤一个。
碧瑶却是吓得都哭出声来。只是肖天磊的煞气极强,就是胡浪现在都极难近身。而在肖天磊做出这一切之后,整个东海上空竟是猛地笼罩在了极度的黑暗中,其中电闪雷鸣,夹杂着一股凌驾与众生之上的气势。
肖天磊见此却是嘴角轻扬,然后,猛地将身上的气势全部内敛,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就是胡浪都被肖天磊这一招给弄得莫名其妙。不过,看着浓如漆墨的苍天,胡浪仍是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片刻之后,天地间的那股气势渐渐消散,而东海上空也再复清明。
肖天磊这才开口道:“这便是圣人出世的标志。圣人一出,天道已臻于完善,洪荒修士身上无形的枷锁也就越来越深重。但凡有可能打破天道枷锁的人,天道便会在第一时间内阻止。”
胡浪听完,自是知道肖天磊话中的意思,然后也笑道:“大哥说这话是怕我会畏缩吗?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走下这条路,就算不能干翻天道,也会将那些个圣人捏在手中,我这‘逍遥圣尊’可不能白叫。”
肖天磊也是哈哈大笑。然后肖天磊走到碧瑶身边,一把将其抱住,道:“碧瑶,让你担心了。你放心,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
“嗯。”碧瑶还有些泪痕的脸上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肖天磊做出了什么,但有肖天磊最后一句话,碧瑶真的感到无比幸福。
过了会儿,肖天磊道:“走,我们回玉京山。”
碧瑶与胡浪都是点头,然后便朝玉京山方向飞去。
这时的紫霄宫中,鸿钧眉头微蹙,不过下一刻却是消失在了原地。而那些听道的修士也不似先前那般在混沌中冒险,而是踏着圣人立下的金桥安然地返回了洪荒。
这次圣人讲道,收获最大的便是大罗中期以上修士了。天庭两位妖帝也受益不少。不过,此次紫霄宫中所聚集的一众修士,除了三清外,对帝俊太一震撼最大的莫过于台上紫衣男子三人了。其中那绿衣女子修为已是准圣初阶,而另外的两人都是虚幻缥缈,修为定是不低。
这时,殿外一妖修来报。
“报两位天帝,东海之上,突现一巨大仙山,我妖族修士前往查探时,却被其中修士所阻,告知其为玉京山鸿屠天尊道场。”
“你说什么?!”
太一却是猛地从龙椅上坐起,一脸震惊地喝问道。帝俊将太一止住,然后对那妖修道:“你先下去吧。”
“大哥,那鸿屠天尊灭杀我妖族妖圣妖王,就是龙族不遵天庭号令,也是因为这个鸿屠天尊!若不将其收服或灭杀,当为我妖族大患啊。”
帝俊看向远处,过了会儿才开口道:“看来我们是得往东海走上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