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儿摇摇头,笑笑:“没有,他可能……这几天味口不好!”
黄阿姨说:“不知道他想吃什么,明天我早点上街去看看,买点提味口的东西回来。”
林可儿上楼的时候,秦绍锋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象睡着了的样子,但林可儿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林可儿走到沙发跟前,她很想问他怎么了,如果他肯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她就会问出来,但他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仿佛压根不知道面前站了一个人!
林可儿想叫他起来,和她出去走一走,刚刚吃了饭,这样躺着对肠胃不好。
但看他这样子,她明白,就算她说了,他也一定不会动。
默默地立了一会儿,林可儿转身走进书房,现在还早,既然不出去,那就再写一会儿小说。
坐在电脑前,林可儿仍然静不下心来,看着屏幕上的字,看着看着,那里就变成了秦绍锋的脸,阴郁而消沉,她就会忍不住回头看看沙发,他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林可儿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码了一会儿字,然后不知不觉又停了下来,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林可儿码几个字,发一会儿呆,嗒嗒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如果不是时不时地有键盘声音响着的话,这屋子里就像没有一个人似的,静得可怕。
不知不觉天黑了,林可儿回头看看,客厅里的光线很暗,秦绍锋没有开灯,他仿佛真的睡着了。
林可儿关了电脑,走出来,看见秦绍锋依然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看着这样沉默的秦绍锋,林可儿很无助,一直被动的和秦绍锋相处的她不知道怎么改变眼前的局面,她不知道秦绍锋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间变成了这种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转身进屋,拿了浴袍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来,秦绍锋依然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林可儿进了卧室,发了一会儿呆,躺了下去,她没有关灯,也没有关门,这几天都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秦绍锋进来了,在衣橱里拿出浴袍出去洗澡去了,她的心里又充满了希望,他前两天都没有洗澡,今天忽然去洗了,那洗完了澡,他会进来的吧!
林可儿真的很渴望得到他的!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秦绍锋从浴室出来,走进了客厅,但他并没有进来,似乎又躺在沙发上睡了。
林可儿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
她想着秦绍锋这两天的反常,她不知道,这个一直以来总是喜欢命令她的人,为什么忽然间变得如此沉默!
想来想去,她想起,从那天干妈说她是被一个陌生人强-暴后才生下的东子以后,秦绍锋回来就不理她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在干妈讲了她被强-暴的事情以后,秦绍锋就变得心不在焉了,连他爸爸跟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林可儿很难过,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一直不说,现在终于得到了印证,他真的无法接受她那么小就被人强-暴过了的事实,他真的不喜欢她了,讨厌她了!
他再也不想亲近她,不想拥抱她,不想看到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他已经不爱她了!
林可儿的心一痛,眼泪毫无预兆地漫了上来!
一哭开了头,泪水便如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地一直往上漫,林可儿拼命忍住不想哭出来,但越忍越心痛,心越痛泪水来得越汹涌!
她伸手把灯关掉,在黑暗中偷偷流泪,将食指咬在嘴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那抽泣之声却怎么忍也忍不住,最后索性不再忍,任自己呜呜咽咽地哭!
卧室里异样的声音传到了客厅,越来越催人泪下的哭声攫紧了秦绍锋的心房,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地躺下去了!
坐起来,听着卧室里哀怨的哭声,秦绍锋长叹一声,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打开灯,他看见林可儿没有盖棉被,整个身子蜷成一团睡在床上,脸朝里面,哭得浑身抽搐,样子娇小得可怜!
秦绍锋的心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一般地发紧,他伸出手去,将林可儿抱起来,她满脸的泪水让他更是心痛。
秦绍锋将林可儿抱出去,坐在沙发上,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林可儿一直哭,一直哭,秦绍锋的心越来越痛,他低下头来,吻她,不断地吻,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珠,以安抚她伤痛的心。
在他不断的热吻里,林可儿哭泣的声音变小了,总算慢慢平静了下来。
秦绍锋就这样抱着林可儿,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暖暖的,很光滑,他的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身子都搂在他怀里,静静地坐了很久,他的声音在林可儿的头顶上响起:“可儿,为什么哭?”
听见他的问话,林可儿的眼泪又出来了,他明明知道她为什么哭,明明知道她是因为他不喜欢她了才哭,却还来问他!
他又低头吻她,林可儿将脸别开,不想让他吻上,他却将她的脸扳过来吻。
在他的吻里,林可儿再一次安静下来。
看见林可儿不哭了,秦绍锋说:“是不是因为我这两天没和你说话,你就哭了?”
林可儿闭上眼睛,又想哭,你岂止是不和我说话,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抱我,不吻我,不亲近我,反正你就是讨厌我!我当然忍不住要哭!
“可儿!”他吻她,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原因?”
“嗯……是……是……”林可儿抽抽噎噎着,抬起头,眼泪花花地看着他,带着哭腔哽咽地说:“因为……因为……因为你不……喜欢我了!你不爱我了!你讨厌我了!”她的泪水更多地流了下来!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谁说我讨厌你了?”秦绍锋抱紧她,在她耳边用他磁性的声音喃喃低语:“可儿,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我爱你爱到了什么程度!只要你能幸福,我连死都愿意!”
“锋!”林可儿一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满脸泪水地看着他:“你乱说什么?我不让你这样说!”
秦绍锋拿下她的手,放在嘴边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说:“可儿,你知道吗?我好希望时间能够回头,能让我们从头再来一遍,如果能回到从前,一切从头来过,我绝不会伤害你!我会用一切努力,来让你开心!幸福!”
林可儿听着他这些话,感动极了,她说:“锋,只要你不讨厌我,只要你肯要我,不赶我走,我永远都是开心和幸福的!”
秦绍锋再次抱紧她,让她的头倚在他的肩上,他说:“可儿,我好希望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但我已经伤害了你那么多,那些伤害我应该怎么来弥补?我要怎么才能向你赎回来?可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助,林可儿的心一阵疼,她回抱住他:“锋!没有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我们现在在一起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秦绍锋放开林可儿,说:“可儿,如果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秦绍锋,你会怎么办?你还能接受我吗?”
林可儿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傻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说:“你就是我想象中的秦绍锋,我想象中的秦绍锋就是你这种样子,很帅气,很威严,很霸道……”
秦绍锋摇头:“我说的是,如果我不是这种样子,你会怎么办?还会爱我吗?”
林可儿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如果你不是这种样子,我应该也会爱你吧,可是,你不是这种样子,又能是什么样子?我想象不出来!”
秦绍锋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林可儿忽然觉得好象自己又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了,她也那样傻傻地看着他。
秦绍锋重新抱紧她,说:“我给你讲一件事情吧,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讲过!这是我的过去,是我不堪回首的过去!”
林可儿依偎在他的怀里,听见他的声音很凝重,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的心有点跳,他是要告诉她一件他自己的秘密吗?
秦绍锋开始了叙述。
*
上高中的时候,我和田贵的关系非常好,我们一直是班上的第一二名,在学习上,我们是竞争对手,在生活中,我们相互关心,相互帮助,常常一起出去玩。
高中升学考试后,我们紧张的神经彻底放松了,那时候天气很炎热,不知道是谁提议,说我们去游泳吧,话音一落,立刻一呼百应,男同学们一起来到河边,衣服一甩,只听扑嗵扑嗵一阵水响,我们先后跳进水里游了起来。
忙了三年,压抑了三年,神经紧绷了三年,现在终于考完了,解放了,自由了,我们从身体到心都完全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