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舅舅对你不好?”秦玉锋问。
“我舅舅对我很好啊,可是舅母对我不好!总是打我!还有我那个表哥,哼!坏透了,偷看我洗澡,偷看我换衣服,最后还趁我换衣服的时候跑进来抱住我,想强-暴我!”冯衣香气愤愤地说。
“啊?”屋里不约而同传出了一片吃惊的声音,秦玉锋的脸色都变了。
“你的表哥怎么那么坏?你舅舅、舅母也不管他吗?”方小艺惊讶地问。
林可儿也震惊地看着冯衣香,和她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林可儿从来不知道她的遭遇这么悲惨!
欧阳小倩心急地说:“快讲讲!讲讲!讲讲是怎么回事!”
男人们的眼睛里也满是震惊和期待。
欧阳小倩、欧阳跃川、秦绍锋、秦玉锋、周清扬这几个因为家庭条件好,从小就生活优越,衣食无忧,从来没有听见过冯衣香这样的生活状况,心里自然万分好奇,方小艺的家庭条件也还过得去,林可儿所受的苦和冯衣香又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每一个人都对冯衣香的过去有着浓浓的好奇心。
冯衣香说:“哎!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
欧阳小倩说:“话长我也要听!”
方小艺说:“我也要听!”
冯衣香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酒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好象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秦绍锋看看冯衣香,对大家说:“这样吧,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也不用着急,来!大家先敬丫丫一杯,她是玉锋的救命恩人,冲着这份救命之恩,我们也理当敬敬她!”
“对!对!对!”周清扬赶紧附和他的少总:“救命之恩,理当涌泉相报,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来来来!我们敬丫丫三杯!”
冯衣香笑起来:“不用这么隆重吧?我那时候不过是碰巧救了秦副总,而且,他是被我父亲绑架了的,我救他也是份内的事情,算是功过相抵。”
秦绍锋说:“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他的过错不应该由你来背,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玉锋的恩人,所以,这杯酒我们一定得敬你!”
秦玉锋也端起酒杯来,看着冯衣香说:“丫丫!我真的很感谢你!”
冯衣香看看秦玉锋,再看看秦绍锋,爽朗一笑:“好!那我就喝!不过不要说什么救命不救命的,我没有那么伟大,就为我们大家是好朋友,干一杯吧!”
秦绍锋说:“这样也好!那来!来!大家都来,一起和丫丫干了这杯!”
大家便都端起杯来,碰了,各自仰头干了。
秦玉锋看见冯衣香性格豪爽,每次喝酒都是干一整杯,怕她喝醉了,帮她挑了一些菜在碗里,说:“丫丫,喝了酒吃点菜吧,填填肠胃。”
冯衣香不在意地说:“没事,我刚才在房间里已经喝了些酒,还吃了不少的菜了。”
欧阳小倩看着他们,心里有种感触,忽然回头踢了周清扬一脚,周清扬正挑了一个大闸蟹准备战斗,吓一跳,回头看着她问:“什么事?小倩?”
欧阳小倩生气地看着他:“你就知道自己吃,你看看人家,多会体贴人!”
“是吗?”周清扬看看她,再看看碗里的大闸蟹,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然后一咬牙,狠狠心,说:“那……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挑到了欧阳小倩的碗里。
秦绍锋嘴角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扯着假嗓子说:“主人!不要啊!我不要被她大卸八块啊!你不能因为她折磨了你,你就让她再折磨我啊!”
欧阳小倩瞪了秦绍锋一眼,叫道:“我爱折磨谁关你屁事啊?”
秦绍锋摇摇头:“女孩子不要把屁不屁的挂在嘴上,影响别人味口不说,你自己也没有一点淑女风度,你这么凶蛮,我真担心清扬哪天把你甩了!”
“他敢!”欧阳小倩顺手拧住周清扬的耳朵,叫道:“你是不是想甩我?说!”
周清扬双手抱住耳朵,哭丧着脸:“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先放手好不好?这里这么多人,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吗?”
欧阳小倩回头看看,秦绍锋一脸促狭的笑意,其他的人都笑容满面,一副看戏的表情,她放开手,说:“好!给你留个面子!晚上再收拾你!”
众人大笑起来。
于是又喝酒吃菜,这时候,方小艺说:“衣香,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
秦玉锋也说:“对!丫丫!你到你舅舅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喝酒,冯衣香一边开始了讲述。
说起这冯衣香,也真的是一个苦命女子。
冯衣香的母亲姓黄,名叫黄丽娇,比她父亲冯一根小整整二十岁。
黄丽娇认识冯一根的时候才十六岁,因为不爱读书,整天逃学在外面晃,认识了一些不良青年,其中就有冯一根。
黄丽娇觉得跟这些比她大很多的社会青年在一起玩很有趣,他们带着她进歌厅、舞厅,那时候,歌厅、舞厅还是新生事物,一般人不敢往里走,但年轻人心里又对那种地方充满了向往,黄丽娇也不例外。
镇上第一家ok厅开起不久,冯一根就带黄丽娇进去了,那时候的ok厅和现在的歌城完全不一样,一个大大的房间里,几十个人都坐在里面,就象开大会那样坐成很多排。
前面一台大电视,vcd、功放、音响摆一堆,歌碟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要唱歌的人进去后,老板送张目录来,喜欢唱什么歌就在歌名前打上符号,轮到你了,老板就递一支话筒过来,你就可以唱了。
最早唱歌是一块钱一首歌,后来又开了几家,有了竞争对手,就降成了五角。
冯一根甩二十块钱出来,显得很阔气的样子,至少在黄丽娇的眼里,他这种动作是很阔气的,那时候二十块钱是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冯一根点了二十首歌让黄丽娇唱,黄丽娇本来就喜欢唱歌,第一次在一个有几十个听众的ok厅里放开嗓子高歌,她开始还有些忸怩,不过当她第一首歌唱完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一片掌声和喝彩声,老板还亲自给她送了一支玫瑰花来,送花只是老板做生意的小策略,但却令黄丽娇激动不已,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歌星了似的,有这么多听众鼓掌喝彩,还有人送花,心里那是从来没有过的高兴,于是唱得更卖力了。
二十首歌唱完,她得到了二十支塑料红玫瑰,走出ok厅,她捧着玫瑰花乐不可支,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晚上冯一根又带她进舞厅,教她跳舞,那时候会跳舞的男人都是英雄,很出风头,是女孩子们暗恋的对象。当冯一根带着黄丽娇,舞步娴熟地在舞池里游走的时候,面对舞厅里无数双羡慕的女孩子的目光,黄丽娇觉得自己就象童话里的灰姑娘遇上了白马王子一般,虚荣心再一次爆棚了!
黄丽娇喜欢这种处处被人关注的感觉,也就喜欢上了冯一根这个在她的眼里优秀得一踏糊涂的男人。
黄丽娇的不学无术使父母很生气,每次回家都被父母责骂,父母气极了打了她几次后,她干脆就不回家了,跟冯一根正式谈起了恋爱。
黄丽娇的哥哥黄秋斌多次劝说她回家,说冯一根这人不可靠,但黄丽娇已经鬼迷心窍了,根本不听。
冯一根家三代单传,他父母面前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把他看得特别贵重,整天说他是“一根独苗”“一根独苗”,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叫冯一根。
冯一根由于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以至于长大后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做正事不行,做邪事很卖力,整天打打杀杀,偷鸡模狗,**不犯,小法不断,村里人都很讨厌他。
这冯一根臭名远扬,哪家的姑娘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连媒婆都不肯登他家的门,所以三十六岁了都没有讨上媳妇,想解决问题了就半夜跑到邻村李寡妇家里去放一炮,然后悠哉乐哉地哼着怪腔怪调的小曲回来。
那李寡妇四十多岁,男人死了几年了,又不另外找男人嫁,就这么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乱整,附近几个村的男人,不管是不是光棍,好这一口的都往她那里跑,这冯一根自然不会例外。
黄丽娇水淋淋一个姑娘,人虽然长得漂漂亮亮的,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跟着冯一根吃吃玩玩一段时间后,就被冯一根一张油嘴哄得动了心,死心踏地地要跟他,连父母都不认了。
但这黄丽娇跟冯一根正式发生关系以后,却并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冯一根因为不务正业,家里很穷,黄丽娇跟着他饱一顿的饿一顿,生活条件很差。
冯一根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以前的温柔体贴一去不复返,除了晚上冯一根想要她时,她能享受到一点温情而外,基本上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至于说进歌厅、舞厅这些消费场所,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黄丽娇在冯一根的面前能不挨打受气,已经算是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