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冯衣香一摆手:“不是我对你不放心,是我舅舅对我不放心!”
“你舅舅?他说什么了?他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秦玉锋坐到冯衣香身边拥住她,一边问一边吻她。
冯衣香伸手别过他的脸:“别闹,听我说完,我舅舅说,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是要先订婚的,他要看到我订婚,他才放心。”冯衣香自己虽然不重视这些俗礼,但她很尊敬舅舅,既然舅舅要她订婚,她就订。
“那就订吧!”秦玉锋不在乎订不订婚,他觉得,既然要结婚,订婚就是一道多余的程序,但是既然冯衣香要订婚,那就订一个也无所谓。
两人商量好了订婚的日子,最先通知的是秦绍锋和林可儿,林可儿听说他们要订婚了,高兴得跳起来:“啊?真的啊?衣香,你们真的要订婚了?恭喜恭喜!我一定要来!”
秦绍锋看见她高兴的样子,拉过她亲了亲:“可儿,我们也订婚吧!”
林可儿看他一眼:“不!”
“为什么?”
林可儿嘟嘟嘴:“订不订婚又有什么关系嘛。”
秦绍锋吻吻她嘟起的嘴唇:“也对,我们现在跟结了婚都没有什么两样了,自然没有订婚的必要。”
秦玉锋订婚那天,除了他们一伙年轻人,黄阿姨也来了,因为只是订婚,秦玉锋的父母和秦继宏夫妇都远在香港,他们就没有通知。
秦玉锋在星际酒店开了个包间,黄阿姨是长辈,请她坐了上方,不久,冯衣香把她舅舅黄秋斌接了过来,大家都起身和黄秋斌打招呼,让他和黄阿姨一起坐上方。
谁都没有注意到,黄阿姨看着进来的黄秋斌在发楞。
黄秋斌走到黄阿姨身边,转过头跟她打招呼,他以为黄阿姨是秦玉锋的家长。
黄秋斌按照他们老家的礼节,叫了一声:“亲家母!你好!”
发楞的黄阿姨急忙站起来说:“不!不!不是!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亲家母,我姓黄,他们都叫我阿姨!”
“哦!”黄秋斌按他老家的习惯称呼,说:“原来是大妹子!大妹子你坐,不用客气!”
“大哥!你也请坐!”黄阿姨说。
两人先后坐下,黄秋斌不断回头打量黄阿姨,说:“妹子在哪里做什么?我觉得你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黄阿姨惊讶地说:“是吗?我也觉得大哥面熟!”
黄秋斌问:“妹子,你贵姓?”
黄阿姨说:“我姓黄,大哥你呢?”她只知道这人是冯衣香的舅舅,却并不知道她舅舅姓什么。
黄秋斌说:“这可巧了,我也姓黄。”
“是吗?”黄阿姨的脸上更疑惑。
过了一会儿,黄阿姨忍不住问:“大哥,我能问问大哥的名字吗?”
“哦,我叫黄秋斌!”都是一个姓,黄秋斌对黄阿姨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就直接说了他的名字。
“黄……秋……斌!”黄阿姨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你真的叫黄……秋斌?”
“是啊!”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黄阿姨的声音继续颤抖着。
“没了!”黄秋斌摇头:“一个妹子都死了二十多年了,我父母也都去世了,现在就我和这个侄女儿两个人。”
“你的妹妹……怎么死的?”
“唉!我妹子那时候人小,不懂事,不顾我们的反对,跟了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生孩子的时候就死了!”黄秋斌伤感地摇摇头。
“你妹子……是不是叫黄丽娇?”黄阿姨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
黄秋斌惊疑地看她一眼:“妹子怎么知道?我妹子就是叫黄丽娇,可怜她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
黄阿姨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着声音对黄秋斌叫了一声:“哥哥!”眼睛里滚出了两串泪珠!
黄秋斌一惊,看看黄阿姨:“你……你叫我什么?”
“哥!我是……丽娇!”黄阿姨泪如雨下:“我是你的亲妹子丽娇!我就是黄丽娇!”
黄秋斌大惊,仔细看看黄阿姨,依稀觉得和他妹子年轻的时候有些相像,想认又不敢,惊疑地问:“你……你真的是丽娇?你没有死?”
黄阿姨哭得泣不成声:“是……我真的是丽娇!哥!我没有死!”
屋子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们,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黄秋斌看看黄阿姨,激动得手发颤,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回头看看冯衣香,忙拉过来对黄阿姨说:“丽娇!丽娇你看看,这是你的女儿!这是你在冯家跟冯一根生的女儿!她叫冯衣香!她都长这么大了!”
黄秋斌又对冯衣香说:“衣香,这是你的妈妈黄丽娇!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一屋子人全都呆住了!
冯衣香更是呆若木鸡!
黄阿姨是冯衣香的亲生母亲黄丽娇?
这太让人震惊了!
冯衣香惊讶万分地看着黄阿姨,颤抖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阿姨!您……您……真的是……我妈妈?”
黄阿姨泪流满面:“丫丫!我是黄丽娇!你是我和冯一根生下的女儿!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可是……”冯衣香难以置信:“为什么冯一根说您已经死了?既然您没有死,为什么我从小就没有看到过您?”
黄阿姨泣不成声:“因为……我生下你刚刚满月,你爸爸就……把我卖了……卖到了……很远的地方……”
天哪!冯衣香的妈妈不是死了,而是被冯一根卖了!冯一根却骗冯衣香,说她妈妈生下她就死了!使冯衣香一直以为她没有母亲!
一屋子人更加震惊了!
接下来,黄阿姨讲述了她这些年的悲惨遭遇。
黄丽娇跟了冯一根后,虽然怀上了孩子,冯一根对她仍然不好,黄丽娇在冯一根面前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冯一根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黄丽娇常常旧伤未好又添新痕,冯一根还威胁黄丽娇,她如果敢逃跑,他就去杀了黄丽娇的父母和哥哥嫂子!
黄丽娇的心里满是深深的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不听父母和哥哥的话,如今落到了这般下场,没有脸回去,也不敢逃走,她怕把祸事带给娘家人,只有忍气吞声地继续呆在冯家。
有一天晚上,黄丽娇听见冯一根跟一个人抱怨,说没有钱用了。
黄丽娇认识那人,他姓安,年纪和冯一根差不多,两人臭味相投,常常聚在一起干些偷鸡模狗的违法勾当。
姓安的说:“没钱用还不好办?把黄女子弄去卖了就是钱!你睡了这么久了,也腻了吧,卖了再换一个女人!黄女子有几分姿色,能卖个好价钱!”
黄丽娇吓得胆战心惊,却听到冯一根说:“她怀起女圭女圭了。”
姓安的说:“那有什么打紧?有的人就要买这种,一炮不放就当现成的爹了!”
冯一根说:“这事我考虑考虑。”姓安的就走了。
冯一根并不在乎黄丽娇肚子里的孩子,但他知道,他的瞎眼老母在乎,为这冯一根不学好,他父亲被他活活气死,母亲的眼睛也怄瞎了,不过,这也要怪他父母自己当初不好好教育他,这个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谁种下了祸事,他自己遭殃,怨不得别人。
冯一根和姓安的商量卖黄丽娇的事情被他的瞎眼老母也听到了,姓安的前脚走,老母后脚就骂开了:“你个砍脑壳的!你个砍脑壳的敢把黄女子弄去卖了!老娘到阴曹地府都不会放过你!老娘要把你的事情都抖出来!老娘要叫你去坐牢!”
瞎眼老母这样做,自然不是为了保护黄丽娇,而是为了护住黄丽娇肚子里的孩子,她知道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娶媳妇是没有指望了,娶不上媳妇,就生不出来儿子,这冯家三代单传到冯一根这里就断了,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为老头子保住冯家的这点血脉,就算牺牲儿子,也要保全孙子。
冯一根听了老母这番话,知道他如果强行把黄丽娇带去卖了,把老母惹冒火了,她可能真的会让他去坐牢,他做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老母可是清楚得很。别的不说,他老母只要把他卖过几个女人的事情告发,他就非坐牢不可。
不过,他也知道他老母只是想要黄丽娇肚子里的孩子,就想等黄丽娇生下孩子后,再把黄丽娇弄去卖了,只要生下了孩子,老母就不会管黄丽娇的事情了。
这也说明了,这冯一根根本不爱黄丽娇,他就是玩-玩她,玩腻了就把她卖掉换钱。只可惜黄丽娇年纪轻轻,不懂人情世故,完全没有看出潜在的危险。
黄丽娇生下孩子后,身体极度虚弱,满月了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冯一根说带她去治病,实际上是骗她的,他就是想把她卖掉。
冯一根本来想等黄丽娇身体好了以后带出去,这样能卖个好价钱,但见黄丽娇在床上躺了四十天都没什么好转,他怕拖久了黄丽娇会死在屋里,那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所以寻思着赶紧卖掉,少卖点钱没关系,只要能得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