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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营部接到山子的电话,金叶兴冲冲闯进山子的办公室。
一看侄儿偎靠在妈妈的胸前,金叶旁若无人,呼唤一声小宝子,即把侄儿抱在怀里,吧唧吧唧亲几口。
亲完侄儿,金叶转头瞪一眼小刘:“小木瓜,你站那儿卖什么呆,沒事看蚂蚁上树去。”
小刘看看山子,山子冲小刘点点头。
小刘刚走出门外,金叶随把嘴巴贴近小宝子的耳朵干。
听金叶叽叽咕咕说一阵,小宝子冷不丁冲山子喊:“姑夫好。”
虽说小宝子的呼唤童声稚气,但如同雷霆贯耳震惊了山子的心扉,也像沉重的石头砸晕了鲍玉莲的头。
一看山子窘促脸红,金叶径直走至山子的左肩旁:“犟眼子,你别沒死数,宝子都叫姑父了,快给钱。”
山子狠瞠金叶一眼:“乱弹琴。”
鲍玉莲更尴尬:“叶子,你别疯疯癫癫的,快把宝子给我。”
谁知金叶爱搭不理地呛一句:“不关你的事,一边去。”
说完,金叶又对小宝子耳语一番,只见小宝子伸出白生生的手,声色俱厉地喝令:“二姑夫,快给钱,要不不跟你叫姑父。”
经不住小宝子的要挟,山子只好掏五元零钱递过去。
金叶笑了,美滋滋地望着山子:“快说吧犟眼子,让我來干什么?”
山子说:“你安排通信员去你家,看看是否还有玉浆老沉香,如果超过两坛,让他全拿來。”
金叶故意别扭:“我家又不开酒厂,凭什么?”
山子不耐烦:“别罗嗦,让你去你就去。”
鲍玉莲接着说:“叶子,你快回去安排吧,顺便把爹妈喊过來,宝子的姥爷很快就到圈子岭,让老人家见一面。”
金叶这才明白事由真相,答应一声后扑通放下侄儿,轻飘飘走出门外。
……
时间已近三点钟,山子将玉梅和赵大年约到团部。
一听说张师长即将到达圈子岭,小茹激动不已:“团长,张师长曾经救过小茹的命,也让我去石拱桥迎接可以吗?”
山子若有所思,答应了小茹的请求。
然而当玉梅问及张师长救命的原因,小茹苦笑一声回答,那段经历只能默默地压在心里,或许这辈子沒机会告诉第二个人。
……
石拱桥北面通往圈子岭的路口处,山子一行七人早已在此等候。
四点刚过,林风偕警卫员骑马赶至,随行的还有梁永辉和叶秘书。
临近五时,两辆吉普车由北而來,行至山子近前缓缓刹车,右前门打开后,警卫员率先下车,各自打开后厢门。
这时候,两位**高官同时下车,前面四十多岁的少将就是张师长,后面五十左右的校官是鲍团长。
对于张师长和鲍团长,山子略知一二
37年日军攻占临水,前任师长暗中亲日,阴谋投靠侵略者,被当时的张副师长发现后,联合警卫营鲍营长将其拘捕,后被军事法庭处以极刑。
在鲍玉莲的介绍下,双方相互敬礼,互致问候。
初次见面,张师长和鲍玉莲的父亲各送山子一句话
张师长说,王团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鲍玉莲的父亲说,河涯村人杰地灵,王团长堪称一方精英。
一番寒暄过后,小茹和张师长单独握手交谈,但话语一來一往共四句,内容十分简单
小茹说:“能在**团见到师座很荣幸。”
张师长说:“能來**团更荣幸。”
小茹接着说:“师座的体格还那么健壮。”
张师长回答:“你比原來更漂亮。”
因吉普车无法开往圈子岭,只能由司机开到黄狼山停靠。
晚宴共设两桌筵席,主筵席除张师长和鲍团长两位主宾外,另有金叶的父母和嫂子,以及林风、叶兰、梁永辉。
主筵席由山子和玉梅作陪。
次席上除张师长和鲍团长的两位副官外,另有警卫员和司机共五人,赵大年以及金叶和小茹共同作陪。
除此之外,次席上还有一位特殊客人,那就是金叶的侄儿小宝子。
不知道是爽快还是激动,十个酒杯刚斟满酒,张师长居然喧宾夺主,举杯起立后抢先致辞
各位,今日卑职造访**团,首先要说的是,王团长深明大义,为援救**弟兄付出巨大牺牲,借此机会,特向**团深表敬意,干杯。
大家共同起立,一齐干杯。
小刘等四位侍者再把酒杯斟满,山子起身致辞
各位友军朋友,抗日是中**人的共同责任,相互支援义不容辞,借张师长一行光临之际,我们为国共两军精诚合作干杯。
张师长带头鼓掌,引发一片热烈的掌声。
善饮者六杯过后,张师长说:“王团长,张某做梦都沒想到,今晚能在您的营地里喝上玉浆老沉香,实在令人惊叹。”
山子禁不住脸色一红,多亏酒容遮掩,让人看不出:“张师长,如果沒猜错的话,您的意思是,土八路穷光蛋,买不起这么名贵的酒是吧?”
张师长直言不讳:“可以这么理解。”
山子勉强一笑:“张师长,土八路穷是穷了点,但对朋友肝胆相照,毫不吝啬,如果您感兴趣,但愿多留数日,我王子凯宁可让兄弟们少吃一顿饭,也让您一日三餐全喝玉浆老沉香。”
张师长一听这话,大拇指差点贴到山子的鼻尖上:“王团长的确够朋友,今个酒逢知己,你我干脆一对一,不醉不罢休。”
虽说张师长豪爽中充满霸气,但正好迎合了山子的意愿,让他有理由开怀豪饮,于是支使小刘用茶碗代替酒杯。
在场的休说他人,就连玉梅都不好劝阻。
……
山子和张师长喝得天昏地暗,被人搀扶双臂方才回到宿舍。
受叶兰之约,小茹陪同叶兰前去看望鲍团长。
鲍团长被安排在小虎的宿舍过夜。
熟悉的人都知道,鲍团长生性沉稳,向來不喜欢闲言碎语。
当着小茹的面,鲍团长直接把话題指向叶兰:“叶秘书,希望你顾全大局,不要再对林队长抱成见,那只是私生活问題,当初也是你自愿的。”
叶兰感到委屈:“团座,当初叶兰是被林队长欺骗的,还有茹菡,卑职可以为她作证,完全是被林队长强迫的。”
听罢叶兰的辩白,鲍团长满脸阴沉:“叶秘书,请你说话慎重,什么是欺骗,为什么被欺骗?茹菡早已月兑离**,这与你有关系吗?”
鲍团长接着说:“更甚然,听林队长反映,你有投靠**团之倾向,本人明确表态,你和茹菡不一样,茹菡投奔**团,是林队长不得已而为之。”
一席话把叶兰堵噎得心慌胸闷,一句话说不出。
鲍团长这时又把目光转向小茹:“茹菡,知道你满怀怨恨,但这怨恨只能针对个别,不能面向党国和**,不管怎么说,是**造就了你的才华,成就了你的事业,希望不要忘本。”
小茹苦笑一下,敷衍地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