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月上柳梢,万家灯火,且看妖娆。
“少爷,奴婢给您宽衣。”两个下人把洗澡用的大木桶装满水,便关门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丫鬟留在房里。
“这样不好吧?要不你也出去,还是我自己来。”刘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丫鬟一笑,一边伸手月兑下了刘星的衣服,一边道:“少爷您今天好奇怪耶,往日不都是惠儿伺候您的,快下去洗洗,惠儿为您搓背!”
刘星依言跨进了大木桶,惠儿搓完后背又搓前胸,红烛下,容颜娇美,眼波流动,小家碧玉初妆成。光棍一世的刘星神魂颠倒地抓住了那小手:“惠儿,不要您啊您的,你也进来,我给你也搓搓!”
惠儿脸色一红:“少爷,你好坏哦!”
……
月光一丝照在大床上,刘星怀里抱着钻在他怀里假睡的惠儿,抚模着那光滑的肌肤,却没有一丝睡意:得美如此,这一世便没有遗憾了!
想到老管家祥叔的叹息,打破了他想在这一世闷声发大财的美梦,嗨,不知那未知的暴风雨什么时候会来,俯身趴在惠儿的耳旁道:“惠儿,咱们再来两次吧!”
惠儿睫毛一动,眼神朦胧道:“少爷……”
……
刘星看着身旁彻底熟睡的惠儿,不忍心再打扰她,掖了掖被子,身心疲惫地睡了过去。
不知几时,朦朦胧胧中,刘星见窗外月光下影影瞳瞳的满是乱窜的人影,惊得忙掀开个窗缝观察,见这群人怀抱柴草正往自己这房屋四周放置,看情形,马上就要发火啊!
当下马上叫起惠儿,穿上衣服就跳了出去,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人正是赵钢,他见刘星蹿了出来,暗骂那群人弄出了声响,大笑道:“刘星,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啦,哈哈,我那一脚怎么没把你踢死呢?还真是一条蟑螂命!”
“赵钢,原来是你!你这是要烧我不成?难道为了那一百两银子你就要杀我?咱们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刘星已知道王胖子是赵钢的手下,心中仍是不解,责问道。
赵钢阴笑一声:“我怎么会为了区区一百两而杀人,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我只是要杀你,你不死我们就安心不得,全部给我上,先宰了他!”
那群人得到命令纷纷向刘星涌来,刘星一开始还有点怕,几招下来,对手个个不敌,不由信心大增,仗着这身武功,一阵拳打脚踢,把这些杂役仆人全部打倒在地,愤怒地冲了过去,十几下便把赵钢踢翻在地,一脚踩上去,骂道:“就凭你这混球,也敢来我家撒野,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滚!统统给我滚!”
正这时,但见月光下一道人影,从房上跳下一人,口中闷声闷气地道:“老三,你好威风!且接我一掌瞧瞧。”
刘星抬眼一看,见面前的汉子甚是魁梧,怒眉圆眼国字脸,串脸的碎胡,目光如电,心底莫名的生出些许恐惧,也没看个清楚,对方左掌就已打来。他刚才一阵激烈打斗,已是气血虚浮有点气喘,却自负武功了得,伸出右手便去接,耳中听到富贵急喊:“少爷,不要接,他是……”不过此时想撤身已来不及了,只得运劲向外推去。
哪知魁梧汉子这一招忽地变成了虚招,刘星一掌推空,就知不妙,一张国字脸映入眼帘,心窝如遭雷击,气血上涌至脑,整个身子顿时麻木,国字脸渐渐模糊起来。
魁梧汉子右手一拳重击,把刘星击飞了出去,正欲追打,见老管家祥叔飞身形接住了刘星,便即止身站住,看着老管家道:“听人说祥叔你壮年时武功甚好,不知现在有没有落下,且接我一拳试试。”
老管家没料到对方说话间便把刘星打的昏迷,飞身接住交与惠儿照料,想来此事难以善了,乃转身斥责道:“小小年纪恁的轻狂,出拳也忒狠毒点了吧!今日老朽便替府尹老爷好好教训你一番。”
魁梧汉子正是洛阳三虎的老大张士龙,河南府尹的大儿子,当下大喝一声:“等你接得住我的拳头再来聒噪不迟!”
二人打在一处,老管家指指不离要害,拳掌封住门户,使张士龙找不到半点近身的机会,只得放弃游斗,稳定身形毒龙般双掌齐出。老管家毕竟年迈,也许拼得一拼才是出路,扎定马步稳住泰山,砰的一声,四掌交接在一起。
惠儿看对掌的二人久不动弹,心道还是先把少爷扶到床上再来观战不迟,等她和富贵收拾停当,再出来时,只见两个仆人已扶着老管家进得屋来,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了,于是忙上前搀扶住老管家问道:“祥叔,您没事儿吧,您把他们全打跑啦?”
老管家苦笑一下,哇的一大口黑血喷出,浑身颤抖不已,口中却低声道:“无妨,你让他人退下,我有要事交代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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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客栈的天字号客房内,啪嚓一声,枣木坠子弦应声而断,拉弦老者呆坐在床上,满脸悔恨,垂头不语。
一缕桃红出现在门前,摄魂的温声细语传来:“仙老,怎么了?仙老……”咯吱一声,门自打开,桃红少女的倩影投了进来,“仙老,您没事儿吧?”
仙老也不理会,口中喃喃自语道:“一世复一世,这一世又是空喜一场,为什么?明明寻到了,为什么要迟疑?为什么还要观望?说什么花开花落水自流,观风雨云起云收。说什么阴阳消长有时尽,日月同辉也常有。何解?何解啊!”
桃红少女静立在一旁,默不作声,不知几时,仙老长叹一声:“此中事已了,你且回去吧!”
“那人……”桃红少女显然有些许踌躇。
仙老再叹一声,无限惋惜:“我行之事,已与他无关。”
就在刚才,仙老偶感心中缠绕,掐指算来就是大惊,那苦苦寻到的刘星竟魂不在体,再一算,其真魂到了奈何桥畔便失去了踪迹,心中不由百般悔恨,然天道不测,为之奈何!
唯叹息:下一世,天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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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士龙与老管家祥叔对掌时被激起血气,吐血而逃,这是他第一次受重伤,不由得心神恍惚,更怕老管家不放过他,狠命地奔回张府,直往府后奔去,等跑到了一个**的小院里,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个只有三间房的小院,院内没有一个人,屋内也没有任何声音,即使白天这里也异常安静。张士龙默不作声的来到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前,笔直的轻轻跪下,不再动弹。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来到这小院的大门前,却不敢进来,因为传言说进到院里的人都再没出现过,除了他们少爷一人外,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就连府尹老爷也是望而却步,到后来更不准任何人提这里的任何事儿。
她踌躇良久,扒着门边压低声音向里边喊:“少爷,老爷让问你出了什么事儿?”
不开眼的丫头,告诫你们多少次啦,不要来这里你们偏来,哎,府里的下人又要少一个了,听到喊声张士龙回头来看,见那丫鬟径自向自己走来,连忙欠身让出了道路。这丫鬟眼神木然地从张士龙身旁走过,推门走了进去,等门关住,张士龙又跪回了原位。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房门吱的一下打开,一个穿着那丫鬟的衣服,瘦的只剩皮包骨的东西走了出来,没有任何气息,门一关,皮包骨倒了下来,张士龙连忙起身抱住,拖到另一间房里,掀开地板丢了进去,地板下是一个孔道,月光照了进去,里面各色布料白骨累累。
张士龙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又在那房门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一个时辰,看看月亮也升到了正中天,想是来的不是时候,正要起身告退,房里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低沉声音道:“你来啦。”
“是的,师父。”张士龙喜出望外,却不敢表现太过。
那声音道:“你的事儿我已知晓,张嘴。”
张士龙忙张开了嘴巴,房门一开一合,一粒黑色药丸射进了他的嘴里,那声音道:“三天之后再送来一个人,其他无事,你回去调养吧!”
张士龙答应一声却没起身,苦声道:“那老人很是厉害,弟子斗他不过,敢请师父给予援手。”
那声音道:“你非是斗他不过,是你胆怯在先,那人伤的比你重的多,现在也当死了。”
张士龙听师父这么说,虽然没有听出任何责怪的意思,但想想自己临阵惧敌以致逃跑,真是人生奇耻大辱,不由得咬牙切齿:刘星,都是因为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我也要把你给诛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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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刚微亮,人们都还在睡梦之中,一辆破旧的马车便已风驰电掣地驶出了洛阳城,也不走大道,顺着斜出的一条小道扬长而去,马车上载着主仆三人,正是富贵、惠儿和刘星。
惠儿看着斜躺在自己腿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刘星,心中道:老管家说离洛阳城越远越好,但是少爷啊,天涯茫茫,咱们应该去向哪方?
一阵剧烈的颠簸,刘星皱了皱眉,睁开眼来,迷糊道:“惠儿,这里是哪里?”
惠儿一见刘星醒来,顿时有了主心骨,时喜时悲地把前事叙述了一遍,刘星一惊坐了起来:“什么?祥叔也死啦?”
惠儿凄然道:“恩,祥叔死了,他是被张士龙给打死的,少爷你一定要为他报仇啊!不,祥叔说让咱们远离洛阳,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要去报仇。”
刘星紧紧握住拳头,虽然自己和刘家关系不大,但祥叔肯定是因为要保护自己而死的,此仇怎能不报?况且种种迹象表明,刘家飞来横祸,显然与张士龙和赵钢二人月兑不了关系,但想自己孤身一人,现在只有逃跑的份,想报仇谈何容易!
“对了,祥叔给了我一封信,说是你父亲写给你的。”惠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刘星赶忙揭开印泥抽出宣纸来看,只见宣纸上写道:
刘星吾儿,或许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早已不在人世,你也莫怪祥叔隐藏此信,皆系为父所嘱托也,实盼尔有一天能长大成才,做出一番事业。祥叔他三十岁便跟在你祖父身旁,他之言汝当听之。近来诸事烦扰,心绪难宁,恐我刘氏家业难保矣!星儿啊,请原谅为父与你母亲对你的隐瞒,你并非我们亲生,故尔你不用来重建我们刘氏的家业,也不用为我们任何一人去报仇。设若祥叔故去,汝当远走他乡,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他为儿子安排了人生的每一步啊!刘星不自主的颤抖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他心中兀自好笑,为什么有种想哭的感觉?乃擦了下眼睛往下看去:
星儿啊,为父养了你一十九年,未曾把你教好,实愧对你的生父生母,但愿你现在已是一个男子汉。星儿啊,若是想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可去太行山寻一位名叫林豪的男子,他当知道一二,及至写此信时,他当有四十余岁,其他,为父实是不知。
吾儿,请允许为父再次称呼与你。
落款刘原。
父亲!母亲!刘星不断在心里呼唤着,泪水如决堤之水流淌而下,我自是姓刘,何来生父生母?要我去寻找他们:“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刘星一边哭喊,一边把被泪水沾湿的宣纸扯成了八半。
惠儿一看刘星又是哭叫又是撕宣纸,状若疯狂,于是口中连叫少爷,也跟着哭了起来。惠儿这一哭,刘星倒清醒过来,我为什么又哭了呢,真是感情作怪!不过,还是把撕碎的宣纸一片片拾了起来,重装到信封里揣了起来,心中愤愤然道:林豪,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太行山在北面,我偏要向南走,最好永远不要见到他们。
刘星正心中愤懑,就听车后一阵人喊马嘶,铜铃马蹄之声渐近,把头伸出窗子一看,后面烟尘之中一彪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竟是二虎赵钢。没想到他们竟要赶尽杀绝,直追到这里来了,刘星心中的怒火腾地升了上来,大叫道:“富贵,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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