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瑟说话的时候,正在宋铮头顶处,所以宋铮听得格外真切。听到颜子瑟居然称自己“小家伙”,宋铮气得头也没抬,而是将一根中指高高举过头顶,冲着上面空戳了两下。众武生则哄然大笑,齐齐将中指伸出来,在头顶上比划起来。这颜子瑟容貌不俗,陆弘同学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可能有竞争对手,所以比划得格外起劲。当然,不否认这些家伙们在组团yy。
众武生别的本事没学多少,却学到了宋铮比划中指这一招的精髓。如今,经过众武生集体发扬光大,迅速传播。短短一个多月,整个密州军营都知道了中指的杀伤力——只因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干”!
众人中,惟有茗儿抬起头来,愤怒地盯着楼上。
此时,宋铮听到上面传来颜子瑟的嘟囔声:“这是啥意思?大齐的礼节还真奇怪!”
宋铮心中一动,连忙抬头,只见颜子瑟站在窗边,正竖起一根葱白的中指,不停地上下左右晃动。如此令人喷血的场景,立即让众武生目瞪口呆,喉咙齐齐发出吞咽的咕嘟声。陆弘同学最不济,鼻血都流了出来。
杨仝身为副总教习,对这些家伙们又气又羞,手中的马鞭迅速一抖,发出清脆的“叭”声,“众儿郎,开路!”众武生擦了一下口水,齐齐摆正脑袋,一夹马月复,沿街向前行去。
听到颜子瑟嘟囔声的宋铮,一边纵马跟上大部队,一边仔细思虑着颜氏兄妹的来历。
历城之名来源于历山,这个名字在西汉景帝时就有了。如果再向前追溯,历山又被称为舜耕山,传言舜帝为民时曾躬耕于此。不过,到了隋朝的时候,一些佛教徒依山开凿了许多佛像,历山又成了千佛山,但历城之名却一直存在。其实,比历城更有名的是济南府,不过,到了大齐朝,鲁王刘丰年自辽地南归后,由于地形原因,便把千佛山东边的历城经营成巢穴,却把北侧的大明湖与趵突泉糟蹋得不成样子。
太宗攻鲁时,济南城几乎成为一片焦土,而鲁王在历城的修建,由于外线的严防死守,所以受损不大。后来,鲁王见事不可为,迅速东逃,太宗率军衔尾急追,最终灭鲁王于密州。这使得历城能够健全地保留下来。太宗占领鲁地后,便以历城之名,代替原来的济南府,仍将山东路的首牧之地选在这里。
大齐与大金隔黄河而治,使得历城的位置显得格外重要起来,经过大齐朝多年来的建设,历城之盛,更胜前朝大宋时期的济南府。
由于怕颜子瑟纠缠,宋铮等人路上纵马疾行,刚入申时便进了历城。杨仝路熟,在城中辗转了一刻多钟,便来到了千佛山东麓的齐州武院。武院的房屋都建在半山坡上,而在山脚,开辟出一个大训练场。这个训练场当年曾是鲁王军队的驻扎之地,所以比密州武院的训练场还要大一些。根据大比的安排,众武生和教习都将被安排在武院内。
宋铮等人到武院门口之时,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短装武生正站在门口。武生眼光冷峻,正不时地打量着进出的人等。见宋铮到来,那人将手挥起,喊道:“宋小郎!陆弘!”
宋铮定睛一看,这武生正是辛弃疾之子辛羽。宋铮与陆弘连忙下马。陆弘将缰绳向旁边的人一丢,便冲上前去,一拳擂在辛羽胸膛上:“你这小子,听说你上次去了密州,怎么也不去找我?”辛羽苦笑着揉了一下胸口,然后对着宋铮点了点头。
宋铮拱了一下手,道:“辛兄怎会在这里?”
“当然是专等小郎和陆弘。”辛羽道:“走,我给你们引路。”
宋铮将杨仝介绍给辛羽后,便领着众人进了武院。辛羽先让众人将马匹带到北侧的一个院子,然后便领着众人向歇息之地行去。辛羽一边走,一边介绍齐州武院的建筑。由于地势,武院的房屋比较零散。这也使得齐州武院的面积比密州武院大了不少。在山峦怀抱中,景色也完全不同,宋铮等人边看边点头。
按照宋铮的打算,等众武生安顿好后,宋铮便和茗儿到武院外,一个唤作“四化客栈”的地方去。这个客栈距离武院不远,常用来接待一些武院来往的人等。其名字“四化”,也是取自武曲星“化禄、化权、化科、化忌”这“四化”之意。
贝乐业已经于十天前先期到达那里,为宋铮和茗儿预定好了房间。小贝这几个月一直在山东路各地转悠,不时传来各地武院的动静。最近十天又一直呆在齐州武院,打听各州参赛队伍的内幕消息。
宋铮过去后,一是为了听小贝的“工作汇报”,二是想安心准备在齐州文院举行的山东路举人考试。
与密州不同,齐州文院并没有建在武院附近,而是建在了千佛山北侧的五龙潭边。据说,最初的文院和武院,是要建在一块的。不过负责筹建文院的人一是嫌爬山麻烦,二是喜欢水景。
五龙潭北有大明湖,南有趵突泉、马跑泉,其水景得天独厚,所以被相中了。再说,孔子他老人家说过“智者乐水”,文人嘛,多少和“智”沾边,文院靠着泉水,也想取其“才如泉涌”之意。
文武两院分开,给宋公子造成了一点麻烦。不过九月初六和初八的小组赛后,宋铮还有重阳节一天的时间准备,不会耽误文院考试的。
辛羽带着密州幽虎队众人,顺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在一排房舍前停了下来。这排房舍正处于一个小山坡的弧顶,房门正冲着山下,视角极佳。在房舍侧面的墙上,用黑墨粗笔写着房舍的编号:一六。
尽管宋铮等人对这排房舍极为满意,不过眼前的景象却令人奇怪。只见一队穿着白色衣服的武生,在房舍里进进出出,还有几个武生在房舍前的空地上打闹。
辛羽有些恼怒地说了一句:“妈的,谁这么大胆子,连我们武院安排的驻地都敢抢。”(晚了点,但不会少,呵呵,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