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年轻的中尉
汉元787年5月18日,张锐走进营房。看见宇文歆等四人,还在围着矮几看书。毕业考试快到了,最近所有的学员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能不能进骑军,几天以后就会有揭晓。
事关自己的前途,谁也不愿意在最后的关头落选。白天的骑士训练自不用多说,学员们都是拼命训练,就是教官叫停休息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自发地训练着。
晚上更是读书到熄灯睡觉的时间,才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书。如果骑校允许学员可以通宵看书的话,可能绝大多数学员宁愿熬夜看书。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还是有人无所谓的闲逛着,他就是张锐。张锐并没有因为要临近毕业考试,就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张锐现在的心情很好,也可以说是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前几天他接到董小意的来信。信里说他的第一个儿子降生,母子平安,还说小老虎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张锐虽然和董小意结婚的第一年没有生子。可是去年假期回去时,又接着努力了一番。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梦想成真,现在自己不是就当上爹爹了吗?张锐已是乐得语无伦次。
从接到信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看见谁都要将此事宣扬一番。学员们开始时也为他高兴,纷纷向他祝贺。宇文歆甚至一直闹着要做小老虎的义父,并且说将自己的小名,送给这个义子当做礼物。张锐没有拒绝,笑呵呵地答应了。心想,这小子到有些福气,刚生下来就有干爹抢着来认他,今后不怕没有饭吃。
可是几天以后,学员们就知道张锐有多烦人了。张锐动不动就将自己的儿子挂在口中,时不时还拉上一、两个人说上一晚。就连睡下后,还一直说个不停,直到对方的鼾声响起之后,才悻悻作罢。
现在学员们都怕和张锐说话,害怕他又拉着自己说个没完没了。就连宇文歆也是不敢再提此事,心中也颇有后悔之意。因为有时张锐实在找不到人述说时,就会找他这个干爹来讲述。宇文歆稍有不满之色时,张锐就会立刻怒目以对,说:“这可是你的义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哪还要你这个义父有什么用?”
宇文歆很想对张锐说,可不可以,现在就断绝关系?可是看见张锐紧握着的双拳,也只能月复诽一通。
今天吃完晚饭,张锐照例去营地闲逛一圈又回到屋里。宇文歆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口,他假装没有看见张锐进来的样子,赶紧低头去看书。杨英等三人更是不敢招惹张锐,也是各自低头看书。
张锐进屋后,看见他们都不理自己。知道他们怕了自己,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去骚扰一番。
“看着呢?”张锐笑嘻嘻的对他们说。四人皆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都不搭话。
张锐哈哈大笑起来:“不就是考试吗?用得着这样紧张吗?我们已经过了那么多关,就连前线实习都熬了过来,还怕小小的毕业考试?”
宇文歆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
张锐离他远,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就说:“宇文歆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出来,别跟个娘们儿似的。”
宋金刚暗自摇头,张锐这样没完没了的骚乱也不是办法。心想,让你这样瞎闹,还不如来为我解答点疑问。于是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说:“张锐,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宋金刚
张锐也没再理会宇文歆,问宋金刚:“什么问题?”
宋金刚说:“我正在考虑一个题目,你帮我想想,要是考试的时候出这道考题,也好有个准备。”
张锐感兴趣了,宋金刚平日也算是优秀学员,能让他不好答的问题还真是不多。于是又问:“是什么题目?”
杨英等人也甚是好奇,都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宋金刚。
“是这样,我正在考虑,如果给我们出一道关于骑兵作战的题目,我应该怎样去答。而且我还想答的有些新意,不能老是和书上说的一样。”宋金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锐用模着下巴,虽然上面还没有多少胡须,但是已经有了一些故弄玄虚的样子。他的装模作样,让杨英等人都暗笑不已。
张锐摆足了架势后,才说:“现今骑军在战术上基本已经趋于完美,想要出新?还是要从战略上作文章。”
杨英道:“具体说说。”
张锐也没有再逗他们,说:“你们看,现在骑军的兵种分配的很全面,游骑、轻骑、重骑,还有后勤人员,每个兵种都有自己的优势。而且骑军将这些兵种的战术优势基本上已经完全发掘出来。游骑战术机动灵活,轻骑作战阵型运用熟练,重骑冲阵无坚不摧,所以很难再找到可以超越现在的战术。因此我们就要从战略上作文章。”
“难道骑军现今在战略上,还用得不够好吗?”宋金刚问道。
张锐点头说:“是,现在帝国的骑军都是用在正面进攻的,没有充分的发挥骑兵的优势。你们说骑兵的优势是什么?”
“机动灵活。”宇文歆回答。
“对啊,既然是机动灵活,为什么老将骑军放到正面和敌军作战呢?难道说,组建骑军就是用来和敌人决战的吗?”张锐问宇文歆。
“这么大的骑军团,不是用来和敌人决战,那还能是用来做什么?”宇文歆被他的话问糊涂了。
“不对,以我看来骑兵既然有独特的优势,就应该将这些优势充分发挥出来。不要老想着与敌决战,决战!能有多少次?我们在一生中,也不一定能遇上几次大型的决战。所以骑兵应该从一直用于决战的怪圈里走出来,让他们发挥更大的能力。”张锐将自己对骑兵的理解,全部说了出来。
杨英皱着眉头说:“能不能说的具体点?举些实际的例子。”
张锐笑着说:“实例?那好,我们就以现在帝国对突忽的讨伐战为例。你们看,现在彪骑军还象是真正的骑军吗?我看就是一个地方守备队。我在乌孙的半年里,我们连的驻地就没有变过,我相信你们也是这样的吧。”
宇文歆几人点点头,张锐又接着说:“这样的骑兵怎能发挥出自己机动灵活的优势呢?”
宋金刚问:“那是突忽人不敢和我们作战,彪骑军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杨英说:“我听说统帅殿下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稳固我军在乌孙、大宛、大月三州的控制,只有我军在这三州站稳了脚跟,才能逐步向南进攻。”
王伏宝问:“张锐,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张锐说:“是的,突忽人不与我们作战,靠的是他们有后勤供应地,新罗和度信两州给予其他三州很大的支持。既然他们靠的就是这个,那么我们就应该去攻击突忽人最难受的地方。我们的骑军就应该进入新罗和度信,去给突忽人最大的打击。至于控制三州嘛,用步军就可以了。等步军剿灭了三州内残余的叛匪,骑军也削弱了突忽人新罗、度信两州的军事力量,然后再一起向南发起总攻。岂不是比现在都留在三州不动要好得多?”
“骑兵进入新罗和度信?张锐你没有毛病吧?难道你不知道月兑离了后勤,长期进入敌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宇文歆和张锐说话,从来是很随便的,可以毫不留情地反击张锐的话。
“不妥,不妥!”宋金刚三人也连连摇头,不同意张锐的想法。
“有何不妥?我又没有说全军都去,只是游骑深入就能给突忽人沉重的打击。”张锐见他们都反对,又补充道。
“只是游骑去也不妥。游骑能在敌后呆多久?一年?两年?能呆三个月就算不错了,三个月时间能给突忽人造成多大的损失?而且突忽人所谓的正规军都在那两个州里,游骑只要进入,他们定会采取四面包围,来消灭游骑。游骑就是机动性再强也架不住那多人围攻,所以失败是一定的。”宇文歆还是坚决反对张锐的看法。
“谁说游骑只能在这两州里呆三个月?依我看呆上三、四年也没有问题。王伏宝,你把地图拿过来。”张锐让王伏宝将一张帝国疆域地图拿过来铺在矮几上,用手指着西部草原对他们说:“你们看,这里是辽阔的西部草原,面积有一、两千里。我军首先要把西部草原夺下,并依此为基地。”
“草原的西面隔着咸海是帝国西海州,目前这个州还归帝国所有,但只有少数预备役将士驻守。我军在西部只有三个主力军团,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西海州。数年内,要是突忽人主动出兵,很有可能首先夺取西海州。”
“而我军占领了西部草原之后,就可以从侧面保护西海州,突忽人就不敢再轻易来夺西海州了。这是其一。”
接着张锐用手指着西部草原的北面和东面说:“西部草原的北面是乌孙,东面是大月,只要我军控制了西部草原,也能成为这两州的一道屏障,突忽如果想发动进攻,就只能走葱岭一条道了。这是其二。”
“其三,西部草原的南面就是新罗州,由新罗州转东又可以进入度信州,只要我们控制了西部草原,等于就打开了这两州的大门,突忽人的控制区,我们就可以随意的出入。”
杨英、宇文歆等连连点头,西部草原的确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只要控制了它,汉军就能取得地利上的优势。只不过,这个战略要地不好夺取。如果容易夺取的话,战区统帅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出兵占领它。
宋金刚说道:“话虽如此,但实际做起来很难。西部草原的人也可以算是突忽人,他们在那里土生土长,占尽了优势,我军恐怕一时控制不了。”
杨英摇着头说:“即使我军用全力拿下草原,但草原人会一直反抗我们。有他们牵制,我军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南下。”
张锐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不听话?我也没有打算让他们都听话。我军进入西部草原后就屠杀那些牧民,要不就尽数他们赶到新罗州去,只留下一些能忠于我们大汉的人就行了,让他们为我们放牧,这样我们就会有足够的食物。”张锐说这话时想起了刘效国,向刘效国这样的人,在突忽中也应该有不少,这样的好狗不拿来利用,也是可惜了,所以张锐没有说要屠杀光那里的牧民。
宋金刚等四人听到张锐的话后,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张锐对敌残忍,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想屠杀平民,那里有多少平民?至少有数十万吧,就张锐的一句话,就会被杀掉七成。
张锐没有管他们是如何想的,又继续说:“控制了西部草原之后,派一直正规骑师进驻草原,然后再将游骑分成若干小队轮流出击新罗和度信两州北部地区。遇到村庄就烧个干净,烧掉全部带不走的物品和粮食,哪怕是地里的庄稼,也不能给突忽人留下。”
“至于突忽平民就驱赶他们南下,不走的尽数杀之。这样突忽平民会争相南下,那些难民会消耗掉突忽人为数不多的物资。这样就能从战略上削弱突忽人,让他们一直得不到发展。几年以后,等突忽人被我们骑兵拖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们的步军就可以上阵了,由他们逐步向南进攻,一步步夺取突忽人的战略要地,压缩突忽人的战略空间,最后与突忽人展开决战,突忽战事一战而定。”
杨英呆呆问:“如果突忽人派兵围剿游骑怎么办?”
张锐笑道:“这好办。游骑遇到突忽大军围剿,就退回草原,在草原上会合我们的正规骑师。如果突忽人派骑兵追击,我们就伺机包围消灭他们,突忽人的骑兵根本不是我军骑兵的对手,只要把突忽人的骑兵消灭干净,突忽人就永远追不上我们。”
“如果突忽派出大批步军追击,我军就不与之交战,在草原上跟他们兜圈子。突忽步军,能在草原上呆多久?又敢深入多远?要不了一两个月,突忽人就得退兵。这时,游骑再次出击。这样多来几次,突忽人就支持不住了,他们的粮草、物资毕竟无法与我们相比。只要消耗光突忽人的粮草,不出三年,突忽必然灭亡。”
张锐的战略思想,沉重地打击了杨英等人。说是驱赶两州北部的平民南下,但肯定会引发屠杀。一旦将士们杀红眼,局势就不好控制了,也许又会出现第一次突忽叛乱时的情况。再则,即使那些平民很听话南下,但无疑此举加重了突忽人的负担,很有可能经济就此崩溃。
这条战略真是狠毒,如果被采用的话,突忽人的灭亡只是早晚之间的事情。但关键是谁来下达这样的命令,无论谁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无疑是引火烧身,后果不堪设想。张锐爷爷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过了好一会儿,杨英又问:“驱赶突忽平民南下,他们反抗怎么办?他们要是和我们打游击怎么办?”
“那些平民和游骑打游击?哈哈……我倒想看看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平民,是怎么和游骑打游击的。游骑是做什么的?游骑就是为了游击而存在的,所有的训练主要围绕着游击展开。要是那些拿着锄头和猎弓的平民能用游击击败游骑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张锐哈哈大笑地说。
“但是这样和突忽人作战,人员伤亡定会很大,游骑的人马够用吗?”王伏宝又问。
“我没有想过要受多少损失的问题,只要帝国能及时补充完整游骑的数量就行。既然是打仗,损失也是难免的。我们是以游击为主,又不是去和突忽人正面作战。再说驱赶或者屠杀,我们也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去做,这样既可以保证安全,又可以引起突忽人的恐慌,主动南下逃难的人必然不少。大家都逃难去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可以少杀一点人。只要有一万游骑甚至五千游骑,这个战略构想就能完成。”张锐平静地说道。
宋金刚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心想张锐怎么变成这样了?不光对敌残忍,对自己人的安危也漠不关心,难道真是战争能将一个人的人性完全抹杀掉吗?不过他心里也很明白如果按照张锐战略构想去做,成功的几率会很大。
宇文歆吞了口口水,问:“张锐,你准备将你的计划上报吗?”
张锐摇摇头,宇文歆又奇怪地问:“既然你的计划有很大的成功机会,为什么不上报呢?一旦帝国参谋部采用了你的计划,你不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张锐看了看屋里其他的人,见他们都在看书,没有注意这边他们的说话,于是凑过头轻声对宇文歆等四人说:“我把你们当成兄弟,才告诉你们的这些想法,你们别到处去乱说。一则,象我们这样的小学员,提出这样的计划,能不招人嫉妒吗?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遇到一些对你产生嫉妒的人,在背后陷害你怎么办?你能躲过几回?就是再小心谨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二则,我也不想落得爷爷一样的下场,所以这些话只对你们说说而已。还有兄弟们听我一句话,以后到了军团,要多做事少说话。更不要得罪你的直属上司,不然今后一定后悔。”
张锐推心置月复的话语,使得杨英等人非常感动。他们知道,张锐能对他们说这样的话,说明张锐的确是将他们当成兄弟看待,不想让他们今后吃亏。
张锐说完后,就躺到炕上,哼起小曲。但杨英等四人,还在想着张锐刚才提出的那个战略构想,这个设想已经深深映入他们的脑海。
汉元787年6月10日,北京骑兵学院的全体毕业学员集中到了北京总部。张锐所在的二班全体如愿毕业,成为本期321名毕业学员中的一员。
不过这些毕业的学员中还有不少人在担心,因为主力骑军今年只要200名毕业学员。那就是说,有121名毕业的学员,会被分配到乙等军团中去服役。这是大家所不希望的,今天一切都会有分晓。今天学校会为他们授衔,以及宣布服役的军团。
321名学员一早就在总校的广场上排列整齐,他们已经在这里站立了一个多少时。他们在等学校校长来亲自为他们授衔,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怀的一刻。
10点整,张锐看见校长走上台去,他的身后是十余位骑校的高级官员。看来骑校对毕业的学员是很重视的,全体都来到这里。对于校长,张锐比较陌生。只知道他也姓张,当了十二年的骑校校长,现是少将军衔,终身伯爵身份。
张校长站在台上,望着下面几百名排列整齐的学员,高声说:“学员们,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学员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名正式的骑军军官。四年来,你们的表现,足以证明你们已是合格的军官。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我们学校为你们感到骄傲。”
“路漫长兮而修远,希望你们在今后的道路上,继续努力,不断上进。你们中有的以后会成为将军,有的以后甚至会成为统帅,但是今后无论你们身处什么地位,一定要记住自己首先是一名骑兵。我们骑兵的宗旨是什么?”张校长大声的问道。
“前进!前进!前进!”学员们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回答着。
张校长脸上露出了微笑,继续说:“是的,我们骑兵的精神就是永远向前,就是倒下也要胸口朝地,你们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是!”
张校长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一届学员中,有一名学员更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他开创了我们学校的记录。他已经被帝国正式的授予勋爵爵位。等会有吏部稽勋司的官员来为他授爵。他就是他们学校的张锐。”
站在队列中的张锐猛然一惊,他知道去年彪骑军就将他的功绩上报朝廷,申请为他授爵。可是这事已经过了一年,他本以为这事肯定不成了,所以也没有再报希望。没有想到现在校长会当众宣布他受爵,而且还是吏部专人来为他授爵。这种荣耀一生能有几次?人的一生不就是在追求这一时刻吗?
他已经激动得听不见校长在台上说什么,他已经完全沉醉在巨大的幸福感中。直到旁边的宇文歆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上台,校长叫你。”宇文歆轻声的说,脸仍朝着前方。
上台?难道是校长发现我出神,要叫我上去训斥一番吗?张锐一边胡四乱想,一边快步跑上台去。“殿下,349期学员张锐向您报到。”张锐对着校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校长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大魁梧、站姿端庄、声音洪量的学员,心里非常高兴。他的任校长期间,已经为帝国的主力骑兵部队输送了数千名军官,其中有的已成为了将军。但最让他高兴的是,自己任校长期间破了一项学校的记录。他与这个叫张锐的学员,将会永远留在学校的荣誉室中。
“好样的,没有给我们胡公家族丢脸。”校长趁着和张锐握手之时,轻声对他说了这句话。
他也是胡公家族出身?张锐有些糊涂了,因为家族近三代成员的名字,他都牢记在心,也大概知道他们在何处,其中并没有一个是骑校的校长啊。转瞬间,他就明白了,校长的祖先肯定是出自胡公家族,虽然年代已久,但他始终认为自己也是胡公家的一员。
张校长退后一步,从一名学校军官手中接过了一份军衔标记,然后高声宣布:“张锐,我现在正式为你授衔。鉴于你学习期间,表现良好,实习期间,又立大功,我决定授予你中尉军衔。张锐,上前授衔。”
“是!”张锐高声回答,并坚定地朝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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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