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黄二郎这几年倒地干了些什么,怎么动不动就有老家伙出来帮他。刚开始的时候,那个戴斗笠抽烟枪的司马卓,就是个十足的老头,看他那脖颈上密密麻麻褶皱的样子,估计也有七八十旬,而这样的一把老骨头,没有在家安心养老,反而带着一帮子年轻后生在这里卖命杀人,要他爬上那房顶上坐着,也真亏黄二郎想的出来。但老就老吧,那些都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这老头暗器的功夫还真当是了得的很,一时牛比起来还把史进都差点玩进去。
“大哥!大哥!活见鬼啊!那……那……”时迁看着那房檐之上凶险的争斗,不由地也觉得心惊肉跳,本想告诉史进那边发生了什么惊奇,但自己却被惊的一时说不明白。
“有话快说,见什么鬼了?”
“那老头……那老头就是方才被我一瓦片盖倒的那个!他……他不是被黄天霸一刀砍成两半了么,怎么……怎么会又活过来!大哥,真的是他,不会错的,真的是,他完好无损的又一次站在黄天霸的面前了,他全身上下都是血,但那身子却还好好的没有从中间一断两截啊。啊呀——!糟了糟了,那老头用镖刺入黄天霸的臂膀里了,黄天霸被黄二郎乘势一脚踢翻了。”时迁说着双手捏的死死的,急的好像就快当空乱舞了一般。
“你是说,那个会用暗器的老头活过来了?怎么可能。你可看仔细了。”史进心里有点不信,但是却又不排除真有这神神鬼鬼存在的可能,只是,如果真的是死而复生,那可就真的……太恐怖了。被人杀不死,那还叫别人打个屁啊。
时迁一听,都到这要紧的时候了,而史进话里还有那么一丝怀疑的腔调,心里立刻多了些急乱,连忙解释道:“千真万确!千真万确!真的是他,是他!那狗日的老头,不知耍的什么把戏!哎呀!黄天霸被黄二郎一时杀的气短,竟分不开手了,坏了坏了,那老头要下杀手了。好!大斧这招好啊!大哥,你知道么,那个拿大斧的猛人结果了黄二郎的手下,刚刚一斧杆将黄二郎的刀给挡下了,还将黄二郎震得退了两步。嚯,好厉害的人物!”
史进听时迁从头到尾都是这般带着情绪,一看到黄二郎这边占尽胜算就气的跳脚,而看到黄二郎被黄天霸等人压制着打击便欢喜的手舞足蹈。看来时迁是真的将那黄二郎狠透道心里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像黄二郎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恨意呢。当初在孔记染坊,竟然被他的表面多蒙蔽留了他一条生路,如若那日重来,一定毫不留情先下手砍了他。
就在史进心里正想着的时候,时迁又惊奇地叫嚷起来:“又一个人上了房来了,看样子是个女圭女圭,不对,是个矮子,是个拿屠刀的矮子。他爬过了屋脊,好!干他娘的!就这么狠狠地给我杀。”时迁高兴地不禁也做了一个劈杀的动作,仿佛那把屠刀就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他则狠狠地插进了黄二郎的后肩胛上。
史进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不由地乐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见时迁这么得瑟过。
“我艹,那老汉又发暗器了,那持斧猛人中镖了,不好,黄二郎借机将那矮子一刀砍下房去了,黄天霸此刻挥刀朝那黄二郎看去了,啊呀,那死老头,又拿烟枪来架住了!”这一通“了了了”的说下来,可把时迁给气的,猛地照着面前的空气就是一记重拳。
可是史进这时却听出了什么,连忙又问时迁道:“那老头用的什么?”
“烟枪,还是那一只银烟枪!好他个老不死,竟然用烟枪也能当剑使,黄天霸砍啊!朝他砍啊!哈,哥哥,那老头的烟枪终于被黄天霸一刀给削了,不对……这老头。”
“嗯,我看就不是一个人,那个老头的烟枪早被黄天霸一刀削了,那时就是那一招才顺势用刀刃将那老头砍死的。现在这个是又一个人了。”史进认同地点了点头,朝着时迁望下来的眸子,认真地对视了两秒。
“这老头被那猛人一刀擦点打下房去,我看黄二郎快撑不住了。那猛人和黄天霸配合起来了,一个声东一个击西,把黄二郎和老头逼到房顶的一偶了。那猛汉再来一刀,就……啊呀——那人死了……”时迁突然顿了一下,声音急没落了一般,低沉了。
史进问都不用问,一定是那持大斧的猛人死了。但是,就依据时迁方才描述的种种来推测,那猛人绝不是被黄二郎或者那老头所杀得了的,那边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意外。只怕不是暗箭便是有人子啊背后偷袭。
果然,时迁又紧接着说道:“那猛人中箭了,穿身箭,我看是没得救了,此刻被黄二郎又刺中一刀,跌下房檐去了。黄二郎这下落单了,搞不好一会儿也会中箭。哥哥,差点忘了问你,你此番折回来可是要来杀了那两黄,现在我看时机差不多了,也该咱上场了吧,哥哥,动手吧!”
“大当家的,动手吧!”众兄弟听时迁在房上主动向史进请令,这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少华山的兄弟们方才一面听着,一面各个磨拳搽掌,便有冲动欲冲杀上前来一较高下,此刻有时迁提起,众人便急忙异口同声地应和。
可是,就是气势这般的高昂,史进看在眼里,但却没有急着应下来。他环视了一圈少华山的兄弟们,开口道:“此刻在那边较量的不单单是黄家的两个兄弟,主要的战场是华阴县里众多黑势力的火并。这次,我们误打误撞,以黄家两兄弟的相残而无意触发了华阴县的势力争夺,那么我们便借着这个机会,要好好走一步棋。我们这番回来,是要达成两个目的。其一,便是要想方设法将这些黑势力收为己用,如若不成,这便是我们下一步的打算,在他们火并相残之后,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免日后祸害百姓。其二,便是要借机彻底铲除黄家势力,大家也看到了,这些人暗中藏了多少兵马,以后留着也是后患,不若早早打发了他们。顺便,我们还要将那些‘官军’的衣甲尽数收回,我自有妙用。”
“好——!连哥哥都这般说了,那我们还等什么,抽刀杀他娘的。”时迁一听立刻一跃一翻,便轻轻落在地上,他前脚刚着地,便迫不及待地想走,可等他“唰——!”的一声抽出到来时,眼巴巴地看着史进,而史进却没有下令冲杀的意思。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看,离这街口不远就还有一伙人在厮杀,我们就是盲目地冲过去,也不过是和那些各个地盘的黑势力斗在一起,这样与我没有什么好处可言。”
“大哥,他们不过都是些华阴县各个街道地盘上的市井之徒,算不得什么厉害,他们混黑道哪里比的上咱少华山混的霸气!在咱们眼里,他们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小孩扮家家,不值得一提!大家说是不是”时迁这么一鼓动,大家又是一同称是。
可就是这样,史进依然不为所动。因为在史进心里,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无所谓的。
史进摇了摇头,顿了一下,突然严肃地道:“时迁听令!现在命你上房盯梢,时刻关注黄家二兄弟厮斗的生死。来人!”
“在!”
“你立刻前往西城门,传命与金脚板,立刻点三百弓箭射手来此集结,令点起三百朴刀手,配合弓箭射手迅速抢占附近的至高点,以那黄家相斗的房檐为中心立刻拉开包围圈。封锁所有于此想通的街道。”史进说着将手一指这片地域,在空中画了一个包围犬的样子来示意,在那人双手抱拳领命之时,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补充地吩咐那人道:“便宜行事,务必不要惊动这里的任何人。”
“是——!”说着,那少华山的兄弟又拜了一礼,立刻飞步绕道朝西城楼的方向去了。
“其余众人,就地警戒,以防不测。”史进说罢,一拍时迁的肩头,道:“好了,别磨叽,快上去看看黄二郎是活是死,要是都死干净了,就该我们上场了,如果任有一方死了,那还可不好玩了,免不了又是一场血战。现在不管最后结果怎样,时机最重要,快去吧!”
时迁听了史进所言,心里便晓得史进并非是不愿一战,而是自有安排,一会儿还有好戏可看,于是,他二话不说,几个起落又踏上了房顶之上。
可是,时迁刚到房顶便哇哇大叫起来:“大哥,大哥!那边可真是不得了,房顶上好多人在厮杀,不只黄家两兄弟了,就刚才那一阵,又有好多上去了,看样子都是各势力的头头,此刻,他们各有对手正杀得痛快呢!啊呀——!那边街里头更是了不得,现在何止百十号人在火并,就连和这街相连的巷子里也满是厮杀的人,我看着样子是不下千人了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