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脸,纯真地看着诸葛昭允,“殿下,让我看看你的手。”
诸葛昭允一怔,微微一笑,左手长指刮过她扬起下颌的水渍,不无爱怜地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天涯,你这个样子……”
“嗯?”
某人不胜娇羞,来吧夸奖我吧,为了一会儿让你对我感到厌恶不值当和看走眼,现在尽情地赞扬我夸奖我吧。
“……你这个样子真像一只呆头鹅。”
呆头鹅大失所望,顿了顿,恶恶地抓过诸葛昭允拢在袖中的右手,不管他手间的绷纱,毫不客气地扳开。
太子殿下的眸如深邃如没有星光的海,微微一漾,侧首轻笑,“哎呦,疼。”
羽天涯似没有听到,问也不问他那伤是怎么回事,只微微冷笑道,“今天殿下的这枚扳指真漂亮啊,可是先前从没见您带过这些饰物啊,是带来射箭用的吧?”
“凭太子您功力还要带玉弽来射的弓箭,想来不寻常吧,听闻最考验工夫一箭重创的非乌金箭莫属……也真是巧了,昨天被追到房檐上,我也遇到了这么一支乌金箭。”
被她抓在手里那修长的指,安静微凉,搭在她手腕上,触接着她腕脉连着的血液通向的骤缩跳动的那一头。
羽天涯觉得那凉意像一只蚂蚁,沿着腕脉爬向心房,在上面张嘴便是一口。她扯唇一笑,抬眸看着那人的眼,继续道,“我怎么忘了殿下是玩弄权术的人。为什么会救我,太和皇室费尽力气追捕的人,暗中死在您手里当然不如被凤氏亲眼看见死在您箭下来的利益大……只是,若殿下灭口不想被人知道,这扳指,射完箭便应立刻取下来才好。”
“还是,以为我死定了,必然看不见这东西了呢?”
小屋里一片寂静,镂花铜香炉上熏着浅淡的檀香,昭允太子周身那清雅幽凉的异香却似乎更浓了。
这话刻薄伤人不讲理,她知道。说完是什么样的后果,她没敢想。就像那支射来箭,里面藏了什么她不知道一样。
诸葛昭允默然,缓缓收回放在她下颌的手,另一只手却仍由她抓着,“那一箭么,是我射的。”
羽天涯心中“咚”地一跳。
“天涯,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心跳都不加快呢?”
“啊?”
“你既然这么问我,难道就不好奇吗?我救你是为了利用你杀你是为了换人情,这么举止卑劣的我在你面前你你不嫌恶心吗?”
“不……不不不不是……”羽天涯心虚。
“还是你根本早就知道是我,但你在乎的不是要射死你的人是谁,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诸葛昭允眸中的墨色愈浓,毫不放松地盯着她,羽天涯吓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边嘴硬一边大步往门外走,“胡说。我怎么知道是你?谁让你要像暴发户一样地带个大扳指?我在乎的当然是谁射的箭,通缉还要被暗害,我很焦头烂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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