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么案子了?”安格尔总觉得最近事情很多也很有针对性,至于针对谁?种种迹象表明是针对他和莫飞的,而且是从一早就已经开始,比如说那位之前一直一直在联系他,给他做杀人预告的神秘人,以及那位是不是出来晃一下的斧头人。“郊区的林场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要不要去看看?”申毅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是已经径直走向门外取车。
安格尔纳闷,什么案子申毅那么严肃?但他坚决要自己去,估计也有些原因。
众人驱车赶往了s市郊外的林场。
莫飞还是头一次知道在近郊有这么大一块林地,好奇地问申毅,“这里是私人林地?”
“嗯。”申毅点了点头,指着远处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高耸松木林,“一大片都是松木林,主人住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众人看到了在茂密松木之间矗立着的一座城堡,有些北欧的风情,高高的围墙和阴沉的色调让这所大宅子显得有些阴森。
安格尔注意地看了那庄园一眼,问在现场附近查看的奥斯,“那所宅子有人住?”
“这个不清楚。”奥斯指了指树林里头一棵高大松木下边,“尸体在那里。”
林中的死者是个年轻的女人,血红色的长长礼服,裙摆拖出去很长。
“丝绒的面料,难怪看起来血糊糊的。”安格尔伸手模了模那一层裙布,又翻过来看了一眼,微微挑眉,“嗯……没有衬里?”
“很重要么?”奥斯不解地问安格尔。
“衣服和布料、成品与半成品这样的区别。”安格尔将料子放下,站起来,发现尸体的头上盖着一块白布,不解,“你们给她盖上的?”
“不是。”奥斯摇头,“死的时候就蒙在头上了,有人看过……据说还是盖上好。”
“嗯?”安格尔皱起眉头,“最讨厌血肉模糊的尸体。”
“相反。”奥斯将遮着尸体的白布打开,就见下边并没有什么血,尸体十分完整,或者说完美……完美的尸体通常比血肉模糊的尸体更吓人一点。
奥斯一笑,“总觉得看起来很诡异的感觉,所以盖着也就盖着吧。”
安格尔和莫飞仔细看,发现死者并非是像衣服给人的感觉那样冷艳成熟,而是个长着雀斑,皮肤黝黑,看起来才十**岁的少女这姑娘五官姣好,头发自然卷,扎着两个辫子,十分的朴素,脸上也没有妆容。
“衣服和样子差好多。”莫飞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不协调。
安格尔又注意到尸体的旁边放着两样东西,左边是一把斧子,右边是一枝玫瑰。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奥斯叹气,指了指玫瑰上边的蓝色丝带,“哪个变态在挑战你啊安格尔?这是什么状况?”
安格尔忽然仰起脸,伸手指了指山上的城堡,“凶手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死者估计来自那里。”
奥斯仰着脸观望,皱眉,远处的别墅还是一片安静,不像是死了人的样子,就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
安格尔指了指死者穿着的猩红色丝绒裙子,“看仔细点。”
顺着安格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众人都有些莫名,倒是莫飞突然说,“有一扇窗户少了窗帘。”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明白了过来,所谓盲点效应,在无目的的时候有些东西会突然消失在盲点里。比如说那华丽的别墅有很多窗户。众人才注意到,窗帘布就是红色丝绒材料的,而且其中有一扇窗户还少了窗帘布。
“窗帘的长度似乎……”奥斯眯起眼睛,盯着其中一扇窗户看了起来,良久,他问安格尔,“我是不是眼花?”
“没有。”安格尔轻轻一摇头,“那一扇窗户的玻璃上有个血手印。”
“果然……”奥斯立刻带人赶去别墅。
安格尔回头看,只见尸体身边的斧子上边是带绝迹的,而尸体本身却没有一点儿外伤。
“她是怎么死的?”安格尔问法医。
法医检查了一下,回答,“需要带回去解剖,不过没有发现外伤,倒像是急性疾病造成的。”
正说着,前边传来了对讲机的声音,所有的警察都骚动了起来,快速往山上的别墅跑。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有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别墅门口,远远就看到别墅的大门虚掩着,门口有一滩血迹。
奥斯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别墅,安格尔和莫飞站在门口看着。————
“觉不觉的眼熟?”安格尔忽然问莫飞。
莫飞点头,“嗯。”
申毅听到他俩的讨论,回头,“什么眼熟?”
“我和安格尔从伦敦回来前,破获的那件案子,现场和这里很相似。”莫飞回答。
安格尔一直静静站在他身边,似乎是在寻思些什么,沉默不语。
“安格尔?”莫飞叫了他一声。
“嗯。”安格尔抬头看他,突然问,“莫飞,我们回国前,是不是去了一个地方?”
“嗯,贝克街么。”莫飞笑着回答,“你去看福尔摩斯的家。”
“不是,之后……”安格尔看莫飞,“我们看了哈姆雷特剧之后。”
“你竟然去看哈姆雷特?你没有大放厥词一番然后被人驱逐出剧院?”奥斯有些不敢相信地走了出来,收起枪,“里边只有尸体没有别的,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个相当老。都死了,凶器应该是斧子。”
莫飞回头看安格尔,那神情,似乎非常紧张。
“怎么回事?”申毅看出了些门道来,问,“你俩有什么事情别隐瞒啊。”
莫飞见安格尔还在想心思,就帮着说,“我们在伦敦办的最后一件案子是帮助伯爵破了女佣被杀的案件。凶手是一个年轻的佣人和老管家合谋杀死的,而且凶器用的就是斧子。后来两人想嫁祸给伯爵,幸亏安格尔破获了案件。”
“以个年轻的佣人和一个年纪老的管家?”奥斯指着里边,“那不是跟里边死者的情况一样?”
“而且当时安格尔发现的线索就在窗帘上边。”莫飞微微一耸肩,“就是这样的厚料丝绒红窗帘。”
奥斯看安格尔,“这……果然有人找你麻烦?”
莫飞皱眉,“从伦敦那边过来的么?我们过去一年去了很多地方也破了很多案子……为什么偏偏纠结于那件案子?”
“未必纠结的是案子。”安格尔忽然笑了起来,“可能只是提醒我时间地点让我猜出缘由来。”
莫飞微微一愣,“安格尔,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纠缠不休了。”安格尔伸手轻轻敲了敲脑袋,“可能我口无遮拦,得罪过他。”
众人沉默了良久,奥斯实在忍不住了,“安格尔,你一般开口都会得罪人的,不得罪人才是比较少见的情况。”
安格尔斜了奥斯一眼,“夫妻吵架会导致情杀,可每对夫妻都吵架,却不是每对夫妻都相爱相杀啊!”
奥斯一耸肩,“你是说你得罪的那人特别记仇?”
“也可能是我说的那句话有些伤他自尊心了吧。”安格尔微微一笑,伸手搭着莫飞的肩膀,“再想想,我们看过哈姆雷特后,经过了一个什么地方?”
莫飞仰着脸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汉伯宁街?!”
安格尔嘴角挑了起来,“我也这样想。”
“汉伯宁?”奥斯皱眉,没听太明白,“什么东西?”
“是因开膛手杰克而得名的街道。”申毅倒是知道,“和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安格尔想了想,“我基本经常得罪人,这点奥斯倒是没说错,但是联系到在伦敦我没说太多的话,如果不是戏院那些观众来寻仇……那可能是我在离开伦敦前,走在汉伯宁街时说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了?”
“说了点关于开膛手杰克的坏话。”安格尔一笑,似乎也觉得没太大问题。
“杰克被人说的少么?”奥斯不太明白,“每个骂他的人都要被寻仇那他岂不是很忙……再说了,你说杰克是什么意思?他还魂了穿越时空来作案?”
安格尔摇头,对奥斯的定向思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身后莫飞帮着他解释,“不是的,实际上安格尔没说他坏话,只是轻视了他。”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
安格尔一耸肩,“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当年有现代的刑侦手法,指纹鉴定或者dn比对中的任何一样,开膛手杰克都会被轻而易举地抓获。”
奥斯听后点头,“这也没什么问题啊,本来就是那么回事。”
“对吧。”安格尔见奥的斯意见相同,也挺满意。
申毅想了想,“那你这句话得罪了什么人么?对方从伦敦一直找到这里?”
安格尔单手轻轻模着下巴,“这一点比较有趣。”
“该不会是那杰克还魂了,或者他的什么后人,尾随你过来了。一直找你麻烦就是为了证明在现代这么发达的刑侦技术支持下,你也未必能抓住他。”奥斯摇头,“难办啊安格尔,有怀疑对象没有?那家伙一定是经常在你附近徘徊的某个人,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的轮椅老头?”
安格尔赞同,“你的大致思路和我差不多,不过有三点值得商榷。”
奥斯听得稀里糊涂,他有说到三个观点那么多么?
“第一,还魂是不可能的,后人也只是选择之一,做杀手这么多代不被发现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更倾向于是某个崇拜者。”安格尔伸出第二根手指,“另外,现代刑侦技术远没有那么发达。真正的发达,是比如说能激活死者的大脑细胞,提取其中的临死前记忆,转码成为文字或者图像之类。如果有了这种技术,未来拍电影根本不需要演员或者灯光道具,只需要导演自己的脑内活动就能输出图像。”
奥斯赶紧摆手,“你这离世界末日也不远了,第三点呢?”
“第三么。”安格尔往别墅里走,“我从来不觉得找我麻烦的是某个人,应该是某些人才对。”
“凶手不止一个?”申毅惊讶,“你得罪的是某个团体?”
“也许是同一目的的团体,又也许是某种古怪的合作模式。”安格尔进入了别墅的大厅,房中景象有些血腥,令人反感。
“可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是吧?”奥斯蹲下查看了一下死者,问安格尔,“的确像是斧子造成的,手法却和开膛手杰克很不一样啊,会不会是你多虑了?”
“安格尔说的是对的。”
这时,莫飞突然开口,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众人都仰起脸……只见别墅挑高的穹顶四周装饰着精美的雕塑,正当中空白处用血写着几个字母——fr。
“来自地狱?”奥斯皱眉,“果真是学开膛手杰克!”
“说起来。”安格尔想来对杰克是有些兴趣的,“已经有不少人分析过开膛手杰克的特征或者可能身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杰克也许并不是一个人?”
“你觉得开膛手杰克是一个团伙在作案,然后彼此打掩护?”申毅皱眉沉思,“的确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已经无法证实。”
“这次的倒是未必。”安格尔捡起静静地躺在尸体旁边,帮着丝带的玫瑰,“起码凶手给我们留下了玫瑰、斧子,还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