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离开的黎波甲兰后就下令向地中海深外航行的阿赛琳兜肥刚舰队在海上无所事事的呆了整整五天。
在这五天当中,盖伊在西西里舰队的帮助下离开了提尔;然后在安条克远处的海岸边登岸;接着西西里舰队与闻讯而来的萨拉森舰队展开了殊死的战斗,在一切终于落下帷幕之后,西西里人仓皇无助的逃离了这片原本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无穷财富的地方。
但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一直蛰伏在大海深处的阿赛琳。才如同一头一直在等待猎物的野兽般,突然出现在了惊慌失措夺命飞逃的西西里人面前!
在看到阿赛琳的舰队时,西西里人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当他们看到那条庞大黑色的可怕掌门官时,他们甚至根本来不及兴起任何抵抗的念头,就开始疯狂的调转船头,所有的西西里人在这时就如同一群被野兽追赶的驯鹿般向着罗马舰队的两侧疯狂的逃去。
当是阿赛琳却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随着从厄勒网上响起的号角和摆动的旗帜,厄勒网两侧的舰队同样如同分开的水流般向着那些试图逃跑的西西里人舰队的侧翼冲去!
一条条的战船如利刮般刺向西西里人,几乎只在瞬息间就冲入敌阵的塞浦路斯舰队立刻如肆虐的界兽开始疯狂蹂躏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西西里人。
而在另一边,米利厄诺斯却让远远的躲在后面的一条战船上不听的下达着命令,在他的命令之下,罗马舰队如凝聚在一起的巨大的滚球般横冲直撞的冲进了从自己一侧试图逃跑的西西里人的队形之中!
海面上霎时再次出现了可怕的杀戮,而这一次则几乎找不到一次像样的抵抗。
早已经在于萨拉森人战斗时就已经荡然无存的勇气,在塞浦路斯和罗马人的蹂躏下则已经彻底变成了怯懦和哀嚎。
丝毫没有任何怜悯的对手如同野兽般扑向他们,在西西里人还没有喊出上帝的名字时,就已经血肉横飞。
在敌人可怕的打击下,他们被一股股的分割开来,在越来越多撕咬过来的敌人的包围中,西西里人苦苦挣扎。
几条船向着不同的方向冲去,但是结果往往是被更多的敌人截获,在空中飞扬的火箭如织般蒙贯向西西里人。随着船上一个个的火焰升腾起来,海面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战船和出大声呼救的落水人的求救哀嚎。
“让他们看看地中海女王的可怕!”阿赛琳奋力跳上高翘的船像。当厄勒网可怕的冲角猛然撞在一条战船的尾部时,就着巨大的前冲力量,阿赛琳就如同一只灵巧的海鸥般跃过被撞得破碎四溅的船身,稳健的落在了敌船的甲板上。
“呼!”
阿赛琳的双脚还没有完全站稳。一根锋利的长戟已经疾刺她的胸口。虽然立刻扭动腰身躲避开了那可怕的一击,但是长戟边沿的枝权立匆在阿赛琳的肩膀上带过了一串血珠。
“嗯!”因为疼痛而出的低哼的阿赛琳猛然向旁边一跳,她的双手紧握双剑用力一劈,同时忍受着火辣辣的疼痛,阿赛琳嘴里出一声怒吼,随着一创挑起眼前再次刺来的长矛,她手中的另一柄长剑已经如闪电般沿着矛杆向前狠滑!
几根手指飞上天空夹杂惨叫声中从阿赛琳眼前飞过,但是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出第二声叫喊,可怕的剑尖已经豁开他的喉咙,随着大股鲜血喷洒出来。阿赛琳已经迈过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敌人,带着纷纷冲上敌船的手下,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杀戮。
西西里人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他们面前的敌人没有任何的慈悲,往往一个人刚网负伤倒下,就会立刻被几柄劈砍下来的利刃砍的血肉模糊,而更多的人则被敌人凶残的扔进海里。
阿赛琳手中的双剑不住搅动。她可以感觉到自己面前的敌人已经快要彻底崩溃。这让她更加兴奋,随着双剑一路砍杀,她面前的敌人已经被逼到一角围拢起来。
“为了上帝的荣光!”
在绝望中,聚集在一起的西西里人出了最后的喊叫,他们的眼中闪动着同归于尽的光芒,握紧手里的武器向着面前的敌人毫不防备的冲了过去。
“那就去见上帝吧。”
看着直冲过来的西西里人,阿赛琳用一种冷漠的腔调淡淡的说着,随着她的身子忽然向下一伏,一阵强劲的弓弦响声立刻此起彼伏!
锋利的箭矢猛然戳进了里面冲来的西西里人的身体,伴着一片砰砰作响,西西里人立玄被弩箭巨大的冲力贯得仰头栽倒,霎时间痛苦的惨叫声响彻甲板。
“轰”的一声巨响,又有一艘西西里战船因为无法躲避开两条罗马战船的冲击而从中间裂开。
随着海水狂灌进船身,西西里战船就如同一个因为痛苦而弯下腰去的病人般从中间塌陷下去,它的两头向上翘起,在一阵阵可怕的怪响中。战船立刻对折在一起,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中,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般向海里沉去。
海面上立刻旋起了一个硕大的漩涡,在大堆大堆的杂物和海水里不停挣扎的落水者的叫喊声中,漩涡就如同从海底张开的怪兽的大口般,飞快的把它附近的一切凶残的吞噬进去,随即伴着一声更大的响声,海面上立刻翻滚起大股大股的白色浪花,一时间如同被怪兽吐出的骨头般的残骸被巨大托力抛得四下飞溅。
西西里舰队已经再也找不到踪影,之前那支跟随着提尔主教一起来到东方拯救圣地的西西里舰队,这时只剩下在海面上漂浮着的那些残破不堪,苦苦挣扎的残船。
远处的一条罗马战船似乎摇晃了一下,随着隐约传来的叫喊声,船上的水手纷纷跳下小船,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战船开始慢慢倾斜,终于在一片激起的巨大浪花中,被最后一条拼死抵抗的西西里船穿破了侧舷的罗马战船,终于沉没在了浩瀚的海水之中。
“哈,这就是罗马的海战”。远远看着前面生的一切的米利厄诺斯几乎要跳起来的出大声欢呼,他那双肥胖的大手不住相互拍打,当手掌疼痛的时候,他就一把拉过旁边伺候的仆人,不停的抽打他的脸颊“告诉我小子,这是不是一次真正的海战,告诉我!”
“大人,您指挥了一次罗马人从君士坦丁堡五世之后最大的海战!”仆人不停的大声喊着,他知道如果不这样他的主人是
“是吗,是我指挥的吗?。米利厄诺斯稍微了一下愣,然后他忽然抬手又是一个。耳光“那不是我指挥的知道吗,我只是按照别人的命令这么做,但是”他停下来伸手指着海面上一片狼籍的西西里舰队,用充满羡慕的口气大声说“看呀。这是多么伟大的一次胜利,那个女人击败了西西里人,不是吗?”
说着,米利厄诺斯喘息着掉头就跑,他在仆人的搀扶下奔下高台,然后在摇摇晃晃中爬到了船帮边上。
“可是这不是我需要的!”看着海面上的一切,米利厄诺斯嘴里又咕哝起来,我要的不是这个样子,不是”。
他的神色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在摇晃的甲板上来回走着,甚至在摔倒之前都没有去扶一边的任何东西。
“我要的是和一个真正的舰队作战,不是这个,”在因为剧烈的摇晃而变得头脑模糊之前,米利厄诺斯的嘴里一直在唠叨个不停,然后在一阵头晕目眩之中,这位因为过于兴奋而一头和正在调转的桅杆撞个正着的罗马海军统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在厄勒网上,阿赛琳坐在高高的桅杆横木上,她的双手抱着膝盖。看着下面正在搜掠着海面上那些残存的西西里战船上的手下,嘴里淡淡自语着:“我是地中海的女王,可这不是我需要的。”
灰黄色的尘土包裹着远处的安条克城,看上去整座城市都掩盖在那看不透彻的灰尘之中,这让安条克看起来充满了一丝丝的诡异。
盖伊深深的喘息着,他知道这一次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每当想到获得胜利后伊莎贝拉对他臣服的样子,他就觉得一阵得意。
而且他也相信随着这次夺取安条克,自己将会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王国。
这样憧憬不禁让盖伊为之心跳。当看到安条克城时,他甚至觉得身上的盔甲已经沉重的无法承担。
“如果那个瑞恩希安在欺骗自己怎么办?”盖伊的心头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但是这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丝毫退路。
“骑士们,安条克城就在我们的面前,就如同我们的先辈曾经在这里用他们的虔诚获得了上帝的眷顾而创造了奇迹一样,我们也会在这里得到属于我们的辉煌!”
站在一处高坡上,盖伊向着他的骑士们大声呐喊,同时他心底里越来越不安的踌躇让他局促不安,看着远处似乎一片沉寂的安条克城,他甚至有一种想要掉头离开的冲动。
但是现在一切已经不是他所能阻止的了,即使他这是下令撤退,看着那些开始变得毫无理智,这是不停的呐喊的骑士,盖伊似乎又看到了当初在哈丁时他所经历的那一幕幕的过去。
“上帝的意志!”
一片呼叫声从后面传来,队伍几乎是推动着向前涌去,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安条克城的巨大诱惑让所有人变得看不到任何东西。
当初在第一次东征时曾经在这座城市里出现的奇迹,让人们第一次见到了神圣的圣矛,而正是圣矛的威力让十字军在即将惨败的时候,却奇迹般的获得了胜利。
这样传说一次次的让欧洲的骑士们相信自己对上帝的虔诚就是来自对异教徒的杀戮,而安条克就在眼前。那么创造新的奇迹的机会也就在眼前!
这样的念头让所有人已经忘记了一切,他们疯狂催动战马,在扬起的漫天烟尘中,盖伊的军队如同一群从沙漠深处突然出现的饿狼般向着安条克城冲去。
而在这些人最前面,盖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城门,随着安条克城墙越来越近,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沉。
就在盖伊几乎完全失望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安条克城门忽然缓缓的打开了!
伊莎贝拉神色严峻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母亲,自从回到的黎波里之后。她和康妮丝也不过只匆匆的见过几面。
实际上伊莎贝拉觉得自己不能再相信自己的母亲了,她现在是巴里安的妻子,也是约翰的母亲,而伊莎贝拉相信那对父子显然对的黎波里有着巨大的野心。
不过当母亲命令人来给她送信的时候,伊莎贝拉还是立刻赶了过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康妮丝来找自己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而且自从从约翰那里知道了巴里安可能早已经把盖伊要进攻安条克的消息透露给了萨拉丁之后,她就立刻派出了使者去海上寻找阿赛琳。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当伊莎贝拉从康妮丝那里听到对她的询问之后,流淌在她体内的炮德温家族骄傲的血液也让她不禁勃然大怒。
“母亲,难道您认为我不应该派人去警告佐薇吗?”伊莎贝拉冷冷的问“请不要忘记,她是塞浦路斯的女子爵
“但是你恨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之间相互慌恨康妮丝无奈的叹息着“我们知道那都是因为贡布雷的原因,不过那个女人如果死掉难道不是你最应该感到高兴的吗?可是你为什么要派人警告她呢?”
“是你的丈夫还是儿子告诉你的这些?。伊莎贝拉用一种冷漠的声调问着“他们现在难道已经可以管束耶路撒冷的女王了吗?或者是巴里安认为他拥有对耶路撒冷王位的拥有权?”
“伊莎贝拉!”听着女儿的话。康妮丝立刻愤怒的站起来,她几步走到女儿面前,在张嘴吐出了一声断喝之后,她和伊莎贝拉相互对视了许久,才肩膀微微一垮,声音柔和的说“你难道认为所有人都是和你争夺王位的吗,要知道巴里安和雷蒙不同,他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知道他不可能成为耶路撒冷国王。”
“所以他就想成为不平对吗?”伊莎贝拉依然冷漠的看着母亲,她有理由相信康妮丝这时已经完全倒向了她现在的丈夫,这让她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些少许的伤心。
“不要把我丈夫想的那么坏。要知道他只是很热衷于荣誉”。康妮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然后她微微把身子探向女儿低声说“你把消息告诉那个女人,就是因为这是巴里安做的?。
“不,母亲,不只是这样”。伊莎贝拉低声叹息着,她知道自己无法向母亲解释清楚,同时在她的内心中。的悄有着绝对不想让巴里安得逞的心思“我不能让伦格的舰队受到损失,对他来说地中海大甩辽犬重要的了,我从没见多讨他众个样子关注他的海军心圳下因为我的原因而让罗马遭受到损失。那想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伦格,罗马皇帝”康妮丝用一种十分奇特的口气说着,她仔细的观察着女儿脸上的神色,过了一会她小心的问“那么告诉我那个人是怎么让希腊人承认他的妻子的?要知道她可是信仰公教的。”
听到母亲的这个问题,伊莎贝拉脸上微微浮现起一丝懊恼,她知道康妮丝这时又在打着什么主意,虽然说起来那也的确是她所需要的,但是她却怎么也不能容忍自己再被人如同礼物般送出去一次。
而且在伊莎贝拉的心中,她也知道在母亲的心底里,显然还是没有把伦格真正放在眼中。
在她看来,说起来两个人虽然处境相同都已经失去了国家,但是显然耶路撒冷女王要比埃德萨的公主更能够令伦格巴结。
一想到这个伊莎贝拉不由暗暗苦笑,这让她想起在新婚之夜伦格与自己见面时的情景,同时也让她无法忘记,那位里马皇帝在看到自己妻子伤心时的那种令她心头难过的关注。
“母亲,如果您认为用羞辱我的方式可以换取更多的好处,我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决定的”。伊莎贝拉声调僵硬的对母亲说“我是耶路撒冷女王,所以我绝对不能允许自己被人拒绝的羞辱,所以我绝对不会同意您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认为那个,希腊人会拒绝你成为他的妻子?”康妮丝有些意外的看着伊莎贝拉“你应该很清楚罗马人多年来一直盼望着能成为耶路撒冷的主人,这从戈弗雷时代就已经开始,他们不停的派人来试图从圣地为正教捞取更多的好处,可是却始终没有如愿,现在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吗?”
康妮丝用一种看着完美作品的眼神望着自己美丽的女儿:“看着你伊莎贝拉,看看你有多漂亮,我还贡布雷在即路撒冷的时候就为你
迷。
他甚至为了你杀了汉弗雷,这难道不正说明他对你的爱吗?至于那个码蒂娜,我想并不是问题,贡布雷应该知道你能给他带来什么,而玛蒂娜能给他带来的绝对不能和你相比。而且这样一来,约翰也就可以去追求那个叫佐薇的女人了,要知道能够成为的黎波里伯爵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事实上只要那个女人不和贡布雷纠缠在一起,巴里安也并不反对他成为约翰的妻子,虽然她是个私生子,不过在现在看来这些都可以将就。”
伊莎贝拉默默的看着母亲,当康妮丝终于说完之后,她慢慢抬起手捧住母亲的脸,让她和自己相互对视着:“这一切都是巴里安让你对我说的?他想让约翰成为的黎波里伯爵,所以要我嫁给伦格,这样就可以彻底断了阿赛琳对伦格的念头,对吗?”
“伊莎贝拉,这难道对你不也有好处吗,你难道不是一直盼着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吗?”康妮丝略显不安的辩解着,当她看到女儿眼中逐渐变得空洞的眼神时,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惊慌。
她紧紧抓着伊莎贝拉捧着自己脸的双手,嘴里不停的安慰着女儿:“听着我的孩子,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你应该相信我,我是你的母亲。要知道你可以成为最伟大的耶路撒冷女王,因为你的原因,罗马有可能会重新归附到梵蒂网的庇护之下,单是这个伟大的奇迹,就足以让你登上天堂,甚至能够让你成为圣人,这难道不是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吗?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贡布雷对你的爱,这些难道还不够让你做出决定?。
康妮丝不停的说着,当伊莎贝拉慢慢放开双手时,她依然紧紧抓着女儿不肯放开:“不要想这是谁的主意,你只要知道这是你一直期盼的就可以,伊莎贝拉你是我的女儿,难道你认为我给你安排的一切不是出于对你的爱吗?”
“你说的对母亲,我是耶路撒冷女王”。伊莎贝拉缓缓的向后退着。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康妮丝。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生育了她的母亲“但是夫人,请您也不要忘记,站在您面前的是耶路撒冷的女王,是炮德温家族的后裔。所以夫人请您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而且也请告诉您的丈夫,如果他希望成为的黎波里伯爵,我也许会让他满意。但是那却必须是在他向我证明他的忠诚之后,否则我会让他明白,的黎波里的冠冕将永远不可能戴在他的头上,即便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伊莎贝拉缓慢的说着,然后她转过身,以一种决然的姿态走出了康妮丝的房间。
伊莎贝拉知道母亲一定在背后看着她,所以她的脚下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当走出了很远之后,她的脚步变得缓慢而沉重起来。
她越走越慢,直到终于停住。
跟在身后不远处的随从们低声议论着,虽然他们不知道主人和她的母亲说了些什么,但是女王脸上难以掩饰的寂寞却说明了她这时的心情。
后面随从们的议论声隐约传进了伊莎贝拉的耳朵,她稍微侧头看了看。随后嘴角上挂起了一丝平淡的笑容。
“我是耶路撒冷女王,所以我不需要有人爱我。”
伊莎贝拉缓缓穿上后面的女仆为她准备的披风,在随从们的注视下。她仰起头看着头顶上白灿灿的太阳。
“这个时候伦格在干什么呢?”她心中不由这样问着,一阵海风从远处吹来。在略微打了个寒战之后,伊莎贝拉的鼻子里忽然出一声充满恼怒的“哼”声。
她沿着向下的坡地一路走下去,当跳上早已给她准备好的战马之后。伊莎贝拉回头对身后的随从们出命令:“去召集所有忠于的骑士。去告诉他们我需要他们的勇敢和忠诚。”
“可是陛下”身后的侍从领不解的看着女主人,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些话当中的含义。
“不要犹豫,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只要去找他们,问他们是否会承认我是他们唯一的女王。”
伊莎贝拉出命令之后,拉动马缰沿着大路向着码头的方向疾驶而去。同时她的心中不住的对自己的说:“也许我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进入耶路撒冷,但是至少我能让自己得到应有的帮助。”
当盖伊带领着他的军队开始向安条克城起了进攻的时候,在提尔城里,西比拉正在为丈夫祈祷。
虽然几年前她曾经与人私通,但是西比拉自认还是爱着丈夫的。
做为两个女儿的父亲,盖伊做的显然要比很多贵族好的多,他总是尽量陪伴她们,而且并不象其他父亲那样显得过于严厉。
不过让西比拉最为留恋的,还是在刚刚到达耶路撒冷时盖伊对她献出的温柔和爱意。
虽然后来她很快明白,盖伊对她的爱里未尝没有包含着功利和市恰。但是她却还是沉浸在他的温柔体贴和翩翩风度之中。
“上帝保估我的丈夫吧,”
西比拉低声祈祷着,她抬起头看到了略显暗淡的卜教堂祭坛上,笼罩在窗外夕阳下圣母慈祥的面庞,这让她不由相信这是一个好兆头。
她虔诚的跪下去,把嘴唇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轻轻亲吻着地上雕刻着的十字架,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她站起来,揽着两个女儿缓缓的走出小教堂。
这里是提尔城东南角上一座相对独立的小堡垒,由于地势的原因,这座堡垒几乎是半嵌在一片斜坡的中央,当两扇很重的包着铁皮的木门关上之后,这里就完全和外面隔绝了开来。
许多东前,当提尔还在罗马人手里的时候,阿拉伯帝国的入侵者包围了这座城市,在经过了将近两年的围攻之后,最后一批罗马守军退守到了这座堡垒之中。
之后就又是一阵漫长的围攻。直到守军因为断粮而最终被攻破。
屠杀在这个堡垒里进行了整整一天,尸体到处都是,以至当阿拉伯人的将军进来时,他的士兵不得不用了很长时间才清理出一条道路。
然后,在几百年之后,这样的命运也降临到了萨拉森人的头上。来自西方的十字军同样血洗了提尔。然后用更加残忍的弈法杀戮光了所有守卫这座堡垒的萨拉森人。
随后法兰克人不但加固了这座城市。也加固了这座堡垒,而现在这里成为了西比拉和她两个女儿的行宫。而且也成为了另外一对老夫妻的
狱。
“陛下,那个希腊老女人不肯吃东西”一个侍女走到西比拉面前低声禀报着,当看到女王不满的神色时,她有些畏惧的低下头:“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对他们十分尊重,甚至我们允许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祈祷,但是那个老女人只是不停的念叨着要见她儿子。”
“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西比拉声音恍惚的说着,一时间她不由想起了自己那早天的儿子。同时心头一个隐约的伤口不由被深深触痛。
西比拉忘记不了自己的儿子鲍德温,却又不敢去想他。
她有些懊恼的瞪了一样挑起了自己心事的女仆,然后牵着两个女儿向着一幢颇为结实的房子走去。
那是一座后背完全和山坡溶为一体的石头房子,一个开的很高的窗户可以照射到足够的阳光,而两扇颇为牢固的木门前,站着两个手持武器的士兵。
西比拉让人打开木门走了进去。当她看到似乎气鼓鼓的坐在房子角落的玛丽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颇为优雅的向着面前这个希腊女人微微鞠躬,同时她松开拉着孩子的手,示意孩子们去和看着她们露出了笑容的玛丽坐到一起。
“公爵夫人,我想您一定不希望看到我的孩子因为您不肯吃东西而伤心。”西比拉的声音很柔和,尽管在心底里她同自己的女仆一样看不起这对来自农村乡下的希腊夫妻。但是她却不能不承认,这对夫妻却是影响着她和他丈夫未来的关键人物。
西比拉知道他们的儿子和自己同父异母妹妹之间那令她鄙视的关系。但时她却又不能不承认,那个曾经在圣地从她的手中拿走了耶路撒冷印垒的人,正是自己夫妻最为忌讳。甚至是最为惧怕的人。
如果说一个,圣子还只是让他们忌讳,那么一个罗马皇帝就绝对会是惧怕了。
而伊莎贝拉和那位皇帝关系,就如同和那个海盗一样,西比拉相信即便是在欧洲最遥远的宫廷里也应该早有耳闻。
这就让他们不得不为之担忧,现在贡布雷的父母就在自己的手中,而自己的丈夫只要攻下安条克,那么无论是声望和实力就都绝对不会是伊莎贝拉再能比拟的了。
到了那时,眼前这对夫妻就不会再有任何用处,因为除非那个贡布雷真的了疯派出罗马军队公然帮助他的情人,否则伊莎贝拉就不可能再和自己夫妻相比。
而贡布雷会那么做吗?
西比拉不相信那个人会愚蠢到那个地步,所以当她听到玛丽不肯吃饭之后,就立刻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来到这对夫妻的房间。
她知道玛丽显然十分喜欢自己的两个女儿,而西比拉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情,至少当这对老夫妻被释放之后,他们会因为对自己女儿的喜爱而在贡布雷的面前不会说的那么难听。
和担忧贡布雷会派兵帮助他的情人相比,西比拉觉得现在更需要在释放他的父母之前,尽早想出办法来平息罗马皇帝随后的愤怒。
“公爵夫人。我想您真的应该多吃一点,而且您的丈夫也不应该对我们抱着那么大的敌意。”西比拉尽量让自己说的清楚些,她知道这对老夫妻不但不识字,而且十分粗鄙,这曾经一直让她感到奇怪,不知道这样的一对男女怎么会生出那样的一个儿子。
“我丈夫只是不愿意被人关着”玛丽一边抱着西比拉的小女儿不住向上托举,一边回头看看通向里间的房门“我们是在地里长大的,我们所有人都不习惯这样被关起来。我们只是想回到安达契去,然后我们也只是想到君士坦丁堡去,我们的儿子在那儿?”
说到这里,玛丽的脸上露出了自豪。她甚至用一种故意做出来的傲慢看着西比拉。
自己的儿子是罗马皇帝!
这样的自豪让玛丽在第仁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晕到,她还记的当时自己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在丈夫不停的大声呼喊中才喘过一口气来。
然后她就出了一声高亢的。甚至让来迎接他们的使者不由要抬手捂住耳朵的尖叫。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成为了皇帝更能让一个母亲感到自豪的呢?她不停的大声叫着“我的小雏鸟我的小宝贝”之类让使者只能转过身去装聋作哑的昵称,然后慌慌张张的要丈夫收拾东西,她要立方看到儿子戴着皇冠坐在宝座里的样子。
但是,她…卜愿望却并没有能古玄实在他们赶往海边。路鬼伊十连遇到的萨拉森人都以颇为隆重的礼仪表示对罗马皇帝父母的尊敬时,他们却忽然落在了同为基督徒的盖伊手中。
对于这个之前已经把自己夫妻做为人质要挟儿子的国王,老贡布雷夫妻从心底里鄙视他。
虽然不是很懂儿子和这位国王之前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老贡布雷却以一种罕见的倔强应对了盖伊还算客气的召见。
“你怕我的儿子,就是这样。你因为怕我的儿子所以才把我们抓起来,你不是个好国王!”
这就是一个偏远的叫安达契的村子里的老农兵对耶路撒冷国王的评价。这个老农兵既不认识希腊文。也不认识法文,更不用说是拉丁文,他的前半生从没离开过村子附近,而且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用充满倔强和鄙视的口气斥责一个国王,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人的儿子,是罗马帝国的皇帝!
一声很尖利的笑声惊扰了陷入沉思的西比拉,她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似乎很兴奋的拉着玛丽的手不住的笑着,冉时她不停的催促这个胖胖的一直很喜欢她的老婆婆誓。
“你誓,玛丽,你誓”小女孩不住喊着,长大的嘴里不时露出月兑落了一颗牙齿的缝隙“快誓,你答应我一定要带我去君士坦丁堡”。
“我誓,向上帝誓”。玛丽笑呵呵拍着小姑娘的手,同时不停的唠叨着“看呀,多漂亮的小女孩,如果我的小伦格没有娶媳妇,我就会让你当我们家的媳妇了
“你的小伦格?。才几岁的女孩好奇的问着“他是谁?”
“是我儿子,他是罗马的皇帝!”玛再骄傲的说。
“哦!”还不懂事的女孩眼睛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看着玛丽那种骄傲的表情,她不由回头看着母亲用羡慕的神色说:“妈妈,什么是罗马皇帝,我也可以当罗马皇帝吗?”
“我的宝贝,你当不了皇帝。”西比拉笑着把女儿抱在怀里仔细看着,然后她忽然抬头看看同样望着女儿露出慈祥笑容的玛丽,再低头看看虽然还但是却显然长得颇为可爱的女儿,一个大胆,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闪过了她的心头。
“如果,我的女儿能成为罗马的皇后
这个想法让西比拉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她抱着女儿的手不禁慢慢用力,当看到女儿因为疼痛出哼叫立刻被露出不安神色的玛丽抱过去之后,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粗鄙不堪的罗马农村女人看上去变得顺眼了许多。
“公爵夫人
“我不是公爵夫人”玛丽有些不适的摆摆手,然后用一种别人模仿不来的姿态自豪的宣布“我只是伦格朱利安特贡布雷皇帝的妈妈。”
“我想您很快就会被晋封为公爵夫人了,因为您的儿子是皇帝”西比拉微笑着解释,她忽然觉得丈夫劫持这对夫妻的举动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却可能又是另外一个谁也不会想到的结局的开始“我想您一定很喜欢西蒙娜,而事实上我们并不能给她们安排舒适的生活,甚至我们不能保证她们能安全的长大。”
“那是呀,现在到处都在打仗”玛丽看着怀里的女孩有些担忧的说“你们不该这样,至少不该让孩子受这个罪。”
“所以如果我请求您把她们带到君士坦丁堡去,您会答应吗?。西比拉用一种试探的的口气问着,她在玛丽的脸上不住的寻找着各种痕迹。当她看到这个乡下女人先是惊讶。然后露出的喜悦表情时,她也露出同样喜悦的神色。
“哦,上帝,你居然提出这样的事来”玛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怀里还不知道生了什么的小女孩“我们夫妻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照顾过孩子了,雷纳德死了,伦格”想起长子的玛丽有些黯然的摇摇头“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如果雷纳德还活着看到他弟弟这么有出息该多好。”
“那么,我提出来呢,您是不是能够答应我?”西比拉尽量耐心的提醒着好像忘了身边事情的玛丽。
“哦,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你难道不该和你丈夫商量一下吗?”玛丽有些疑惑的问着。
“我当然要和我的丈夫商量”西比拉无奈的说着,虽然她相信盖伊知道自己的想法之后一定会支持她。但是她却不想在玛丽面前显得过于急躁“不过如果能给她们安排到一个让我们放心的地方,我想我的丈夫应该会很高兴的,另外我想我们的这个诚意也足以能让罗马皇帝感到放心。”
“你说什么?!”听到西比拉这句话的玛丽脸上立时露出了不快,她胖墩墩的两臂一下抱住小女孩。就如同护着幼雏的母鸡般瞪着西比拉“难道我儿子会让你们用女儿当人质,就和你们一样?”
“上帝,这个可恶的希腊女人”
西比拉脸上露出了尴尬,她一边尽量让自己不要因为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的无理露出愤怒,一边耐心的做着解释。
不过这已经打破了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玛丽很坚硬的站起来。用让西比拉觉得受到了巨大轻视的口气说她要吃东西了,然后在当着耶路撒冷女王的面无理的抓起面包和熏肉往嘴里塞的同时,她有些焦虑的问。什么时候能够释放他们。
“我想我儿子,他一定很着急。要知道伦格从小就是个孝顺孩子玛丽不停的说着,她没有看到西比拉脸上已经渐渐露出的不耐烦的表情,就在她咽下一口面包之后。她抬头向已经要向外面走去的西比拉说“让孩子们和我们到君士坦丁堡去是个好主意,至少伦格的房子一定很多,可他自己还没有孩子,那样家里就能热闹些了。”
“这个女人终于说了句该说的
西比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粗鄙的乡下女人,当她耍以一种矜持的口气再稍微掩饰一下内心中露出的喜悦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随从近乎无理的冲了进来。在向着西比拉匆忙行礼之后,他急匆匆的喊着:“陛下,伊莎贝拉女王陛下到提尔了,现在就在主教宫!”
“什么?!”
西比拉的脸上霎时露出了震惊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