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政殿,早朝刚散,宁忠勇在殿门前踟蹰了半天,朝永政殿后园走去。
刚进花园没走几步,就看到太子在一棵柳树下背手而立,宁忠勇看着眼前这般优异的男子,心头涌上一股欣慰和自豪。快步走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子,老臣有要事相告殿下。”
男子转身邪魅一笑,“宁相无须多礼,但说无妨。”
宁忠勇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人,压下心头的激动,不知该如何给自己和婉儿的孩子说起。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自己这个父亲。
太子梓俞像是看出了宁相的难以启齿,复又开口:“宁相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宁忠勇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幽幽开口:“太子可知你生母李贵妃是何人?”
邪魅男子听他提到李贵妃,脸色微讶,不知他想说什么,“娘亲么,自是知道。她是父皇选进宫的秀女。”
“你娘亲婉儿,李婉儿是顺昌国李太傅的女儿。”宁相怕眼前的男子不能接受,慢慢开口道。
太子梓俞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只是淡淡开口,像是重复宁忠勇的话一般,“娘亲是顺昌国人么。”复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宁相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和婉儿自幼便定了亲,我是顺昌派来永乐的奸细。婉儿为了能和我在一起甚至不惜进宫做永乐皇帝的妃子。永乐皇专宠梅庄,我和婉儿才会有在一起的机会。”
男子并没有被宁忠勇的话所震惊,甚至表现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宁相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你是顺昌的奸细,然后处置你么?”话毕,嘴角还扯出不明意味的笑。
“梓俞,你…你是我和婉儿的孩子,我才是你的爹爹……”宁忠勇说出心里积压已久的秘密,“你右脚底有一颗红痣,只有我和你娘亲知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宁忠勇看向自己的孩子,满眼写着慈爱和激动。
男子嘴角的笑僵在嘴边,没有激动,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镇定,向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话一般,片刻,又恢复了邪魅的笑容,让人模不透心思。“原来宁相才是我的爹爹么?我如何仅凭宁相这些话就相信呢?”
宁忠勇当然不会指望太子听他这么几句话就相信自己,“我有顺昌国给我的信函,还有和婉儿的信、日记手札。”
“即使如此,宁相突然告知我这些,是和何用意?”
“顺昌国的太子洛晋装扮成拖博和的随从而来,他不但知道我和婉儿的事,还知道你的存在。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叛国要自立门户是不会放过我的。更何况你也牵涉其中,若不是如此,我是不会告知你这个秘密的。”
“他们威胁宁相,想让你为他们做什么?”男子还是那样淡然开口,像整件事与他无关一般。
宁忠勇知道太子聪慧过人,遇事沉着冷静,但没想到太子有这样一番干大事的心境,很是欣慰。“这是永乐和顺昌欠我和婉儿的,你必须要拿下顺昌,他们要我杀了老皇帝,我假装答应,实是想让你借机登位。只有先平定了永乐,才能和顺昌抗衡。你可以迎娶司徒玉儿笼络司徒冥,有了他和他女儿身上的传说,加上这些年我暗中帮你储藏的势力,拿下皇位并不难,说服梅庄交出玉玺退居后宫做她的太后,安享晚年。若不然来硬的也要抢回玉玺。众皇子中没有任何人能和你争,大皇子早已被踢出局,先太子失踪多年,生死下落不明,即便出现,有谁能证明他的身份。三王爷是个疯癫的傻子更不用惧。你若觉得可以,我这就去着手安排。”
宁忠勇分析的很到位,太子梓俞沉思了片刻后答道:“但听丞相所言。”
宁相见此行目的达到,不多做久留,“臣告退。”声音故意大过之前,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的太子望着宁忠勇的背影,露出冷冷的一笑。
夜,未到戌时,改装换面的白瑜又来到了上次的赌场后院,铁木堂入口,还未等她要进入,漓便飞至她身旁,“参见少主。”语气略带焦急。
白瑜看到漓虽然带的面巾,但却从其眼中和声音中感觉到了他的焦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漓知道瞒不过眼前的女孩,只好道出实情:“最近在城外东南坡树林中总有在经过的百姓或是上山砍柴的柴夫无故失踪,我们铁木堂地兄也进去查探过,前后去了又六人,皆无了消息。现在那里被百姓传言是闹了鬼,俨然成了禁地,很是诡异。属下正是想要去亲自查探一番。”
白瑜听后,并不相信那里会会是闹鬼或者什么,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里面做什么想不让人靠近。“你不用去了,去帮我查探碧血玉莲的事,很急。”
漓知道少主是想自己去山林查探,当即反对,“少主是想亲自去查探,这万万不可。少主可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铁木堂无人接管,将军那更是无法交代。还是属下去吧。”
白瑜知道漓是关心她的安危,“你放心,我的异能你也见过,不能制服敌人也绝不可能被任何人能抓住,”停顿一下后又道:“鬼也不能。你且领命就是,一定要给我查到碧血玉莲究竟是什么东西。”
漓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少主的,只好道:“请少主多加小心。漓一定查到更多关于碧血玉莲的消息。”
白瑜散气分身,消失在漓的面前。漓虽然担心,但对这个少主更多的还是充满信心。
趁着夜间无人,白瑜在空气中随意前进,很快就来到了城外的东南坡树林前,月已是破了的半盘一般,今夜空中也多了几片乌云,虽不闭月但确实有些黑暗。此时的树林一片寂静,白瑜未现身,继续向树林靠近,能听到到树林像是被风刮动发出沙沙的声音,阴风习过一般。突然飞起一两只鸟,后又落在树上,发出诡异的咕咕声。整个树林灰蒙蒙一片,更深处被雾气缠绕,只见耸立的高枝,不见其根。白瑜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随着气波向更深处流动。树林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却看不见任何活动的生物。若是此时有人进入这树林,确实会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