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车厢里爆发出又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
艾小鱼的心里突然一阵抽痛,想要上前,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听话。
那让人心揪的咳嗽声渐渐平息,沉默了片刻,言德山再次开口,声音却早已没了先前的豁亮,显尽老态:“我老了,只盼着你和少恺快点结婚,给我添个重孙。言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办过喜事了,唉!”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艾小鱼也忍不住动容,心中泛起酸涩,喃喃叫了一声:“爷爷。”
只听言德山重重叹气,又说:“至于那个孩子,你想让他呆在你身边,那就依你,只要你跟少恺结婚。好了,你和少恺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爷爷啊,我……”艾小鱼反驳的话语还没有出口,言德山摆了摆手,打断她:“你离家之前,我们一起种下的桂花树苗已经长成了大树,还有你种的花花草草,也都很茂盛。阿誉一直当它们是宝贝,碰都不让我多碰一下。……有空了,回家看看你誉爷爷吧,他很想你。”
艾小鱼一愣,眼看着宾利车发动,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她看的出来,爷爷眼神里暗含的期待之光。人常说隔代亲,当然爷爷也不例外。爷爷是疼她的,从小就是,虽然他一直都很严厉。
习惯了苛刻严肃的爷爷,他忽然表露的温情,让她很是无措,隐隐的有些愧疚不安。
呆愣良久,艾小鱼甩了甩头,试图甩掉心中的纠结,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路口走去。
言少恺紧紧跟了上去:“小艾……”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艾小鱼头也没回,冷冷地撂下一句。
“至少你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不好,因为你算计我。”
言少恺有些哭笑不得,快行了一步,挡住了艾小鱼的去路。
“是爷爷说想用一个特别的方式正大光明地迎接你回家。”
“那你就用‘马齿苋花’引我上钩啦!哼,多好的计谋。是谁说的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交换的筹码?”艾小鱼斜睨着言少恺,将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在他的身上。没办法,敢和爷爷斗气,那就是不孝。
看着她带着恨意的眼神,言少恺只觉一阵窒息,心中的抽痛愈演愈烈,还有一些委屈在心底浮起,紧接着燃起的便是一丝丝的绝望之感。他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还要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吗?”艾小鱼冷嘲着说:“不要了,就请让开。”
言少恺从未像此刻般觉得无望,静静地凝视着艾小鱼,像是想要将她一次看够。
“小艾,你很不公平。当年做错事的不止爷爷,你恨他,只是因为他还活着不是嘛!”
停顿了良久,言少恺死死拉住正欲离开的艾小鱼,静静地说。
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艾小鱼顿时失去了理智,咬牙吼道:“我恨谁,又不恨谁,关你什么事?你不过就是我爷爷养的狗,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