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鱼没好气地说:“我谢!我感谢你全家!给我死开!”
——“全家”。
苏尔颜的脸色不善,想起了苏一琅。
艾小鱼的心顿时一抖,也想起了苏一琅。
苏尔颜板着脸,眉宇间的英锐之气更显威严。艾小鱼的心里头本就有事儿,是面上高兴,心里烦乱,这一下子,便只紧抿了嘴,不吭一声。
两人别扭了一会儿,苏尔颜揉着艾小鱼的头发,不自在地说:“我有些话要告诉你,以前不说一是没时间,二是觉得时机不对,现在便一次说给你听了。我父亲,你见过的,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扔下了我和妈妈,我从不认为他是我的亲人,可有些人不是我想撇清关系便能永远不相干的,为此我多有苦恼。我的妈妈几年前便过世了,虞美芳是我妈妈的妹妹,是我的小阿姨。现下我的亲人,便是你、驰道,还有小阿姨了。”
苏尔颜说的很动情,虽然在极力掩藏,但话语中仍旧饱含了浓浓的叹息声。
艾小鱼听后,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这没什么,你知道,我也是无父无母,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
不过她始终认为父母的死因里,还穿插了很多人为因素,苏一琅便是罪魁祸首。因为他,当时年少的幸福时光,幻灭的那么残忍。天知道,她有多想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或许唯一顾忌的便是他是苏尔颜和驰道的爹。
世间的事,还真是奇怪,孽和缘仿若只有一步之遥,反反复复几十年纠缠不清的便也还是那几个看似毫无瓜葛,却又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不过,艾小鱼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哪怕不能置人于死地,只要能稍稍解解恨,也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她有些呆滞地望着远方,似自言自语一般说:“有些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尔颜满心满意的以为,她这是在安慰自己,搂紧了她,“这些天,我便是在苦恼这个事情,我觉得我恨他,想从他那里讨回些什么来,可老话常说,孝敬父母乃人道之首,百行之先,不管怎么说没有他就没有我,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艾小鱼垂下眸子,又如上午一般,轻拍了两下他的背,“他一不与你同食,二不与你同住,你何苦要纠结那些不在眼前的事情,他不过只能算作是你熟悉的陌生人。”
苏尔颜心头突动,整个人直接贴在了艾小鱼的身上,只想抱紧她,再抱紧她,这种相依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艾小鱼正在发呆,却忽地觉得有一硬邦邦的东西隔得肚子生疼,脑中猛然劈下一个炸雷,一把推开苏尔颜,被猫咬一样跳了起来,然后一拳砸上了他的眼睛,脸红口吃:“流……氓,苏尔颜你个臭流氓。”
苏尔颜自觉很是无辜,一手捂住流泪不止的眼睛,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