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收了线,言少恺看着山下公墓大门边的艾小鱼,距离很远,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很满足,不自主地咧嘴笑了笑。
想当年,他初到言家,艾小鱼每天都会用过肩摔来跟他打招呼,早中晚各一个,基本相当于“早安”“午安”和“晚安”。对于这种代替了语言的肢体接触,其实他是喜欢的。好吧,这不能说他就是受虐狂,这不过是年少无知时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那时他是情窦初开,她是情窦未开,他大她三级,他们班上的女生总是特别爱欺负自己喜欢的男生,有好多女生总想追着他欺负他。
当然下场通常很凄惨——他总是眼睛一瞪,凶脸一摆,吓唬的她们落荒而逃。偶有几个不怕死的,那下场便是更加的凄惨,他会请她们陪他去练跆拳道。
不要想歪,我们的少恺同志绝对是个好同志,一不秀本事,二不秀肌肉,请她们陪练,可是真真正正的陪练,换句话说就是挨打挨摔的那个陪练。没有三言两语,决不下两个回合,大都会被其不怜香惜玉地弄哭,吓得从此见他绕道三里地远。
可一回了家,他便老老实实地任由艾小鱼一个人可劲儿的、变幻花样的欺负。他乐意,只要她乐意。
老话说天地间,有一物必有一制,夸不得高,恃不得强。若问言少恺怕什么,唯艾小鱼也!一直以来,他何时真正的做过逆她意的事,还不是绞尽脑汁,各种机关算尽的布置一些小圈套,再千方百计的哄着她往里头钻。话说,艾小鱼的脾气也不知道到底像谁,有的时候还尚算聪明,有的时候就是一根筋的蛮牛,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说,还逮谁撞谁,不论好坏。
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听她的,只是给苏一琅一些教训。像苏一琅那种人,岂是区区的教训便能改恶从善的,天真如她都不敢确认的事情,又何况是他。绝不能留下一个祸患隐在她和驰道的身边。
落日夕阳红。
言少恺又给艾小鱼打了个电话,说若是还等不来苏一琅,要么就此作罢,要么等到天将黑的时候,他必须和她在一起。
这一次艾小鱼没再反对。
不过,幸好在天黑之前,苏一琅终于出现了。
“妞妞,你怎么约我到这种地方,怪吓人的。等多久了,一个小姑娘家的也没人陪,害怕不害怕?”苏一琅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艾小鱼笑笑,“你不知道,越是恐怖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走吧,咱们往上走,爷爷一早就让人送钱来了。”
说着,她进了公墓大门,沿着满是青草的小径往上走。
苏一琅犹豫了片刻,跟在后面。
“妞妞,我替冉冉谢谢你。”
艾小鱼想冷笑,有意识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才不要你带冉冉谢我,我要听冉冉自己亲口谢我。”
苏一琅愣怔了一下,像是很失落一般说:“其实我是想带冉冉来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