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艾小鱼预料的一样,第五天的清早,言少恺便来了。
很明显的,他状态不佳,心情想来也是很差的,黑沉阴郁的脸庞上挂满了胡茬,嘴唇抿的很紧,令人生畏。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一头扎进内房,扫眼瞧见摆在衣柜旁边的两个大皮箱时,眼神终于缓和了下来,指挥着两人掂走了箱子,这才又转身走回客厅。
艾小鱼看了他一眼,又颇似留恋地扫视着客厅里的一切,一手牵着艾驰道,一手拽着金毛,准备离开。
“等一等。”
半天没有作声的言少恺出言阻拦,忽略了艾小鱼投来的疑惑眼光,指着艾驰道说:“我想和他谈一谈。”
“谈什么?”艾小鱼立刻警惕,就像只炸毛的老母鸡,横护在艾驰道的面前。
言少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神中透过一丝戏谑,一本正经地道:“谈一谈身为男人的担当,还有责任感。”
“什么?”艾小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一种“你傻了还是疯了”的复杂眼神看向言少恺,他竟然要和一个只会百以内加减乘除的小屁孩谈男人的责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还没等她将嘲讽拒绝的话说出口,艾驰道已经挣月兑了她的手,耸了耸小肩膀,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吧,我也想和你谈一谈。”
“不行。”艾小鱼急呼。
“女人靠边站。”
“女生站一边。”
于是,一个一米八二的大个牵了个一米二八的小个,丢下了目瞪口呆的艾小鱼很是从容地走进了内房。
随着房门“啪”的一声,艾小鱼总算是回了神。妈妈咪呀,找个墙角哭去吧,被大男人鄙视就算了,小男人凭什么鄙视她?她向来独立勇敢,秉乘着遇事遇险勇往直前绝不退缩的首要原则,如果现在突然间有一个男人,不,是一个零一小个,突然间挡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勇往直前的道路。
好吧,好吧,其实有人挡也是一种幸福,她太累了。
或许是想通了,艾小鱼放下了数天来紧紧困绕自己的焦躁情绪,拍了拍金毛的脑袋,示意它卧在自己的脚边,眼神有些空洞地瞅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极好,远处的蔚蓝天空,纯净的像一面镜子。过了仿佛有半个世纪的时间,言少恺抱着艾驰道走了出来。
抬眼看去,言少恺的脸上似乎挂着欣喜慰然,艾驰道的脸上却明显的挂有尚未干涸的泪痕,却朝着艾小鱼灿烂的笑着。那笑容太过明艳,可谁知道明艳的背后又藏了多少的残忍,深深地灼伤了她的眼睛,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坚持阻拦。
这时,经过她身边的言少恺轻声问她:“一味的保护就不残忍吗?”
可是,他还太小,至少要等他长大。艾小鱼知道言少恺说的很对,却犹在心里强辩。
“你觉得能瞒的了一辈子吗?”精明老沉的言少恺不给她反辩出口的机会,再次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