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拿着喷头,细细的水洒在杨紫雨雪白的肌肤之上,独白挤出一些沐浴露在掌心,双手搓开了,均匀地涂抹在杨紫雨的身体上,他的手掌是那么的温柔,而她的肌肤是那么的光滑,可是温柔的手掌和光滑的肌肤已经陌生了,再也摩擦不出爱的火苗了。
若是之前面对一si不挂的杨紫雨的身体,独白很快就会有反应,而现在,他是怎么都提不起兴趣了,或许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爱的时候,她就成了透明的了吧!难道男人的爱就如此短暂吗?还是男人一味追求新鲜感而忽略了已经翻看过无数次的旧书了。
洗好了,独白为杨紫雨披上浴巾,扶着她走到床边,然后把吹风机递给她。
独白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补血的食物和营养品,打算明天送杨紫雨离开的时候,给她全部带上,可是在杨紫雨看来,所有的营养品都补不了内心的缺憾。
深夜,独白迷迷糊糊地醒来,突然发现杨紫雨躺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她的一只手还揽着自己的后背,头也埋在自己的胸膛里,独白本能地挣月兑了她,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跑到我床上了,赶紧回去吧!你现在身体虚弱,要好好休息。”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最后一个晚上让我抱着你睡得吗?”杨紫雨有些失望,有些不高兴地回道。
“是!我是答应过你,可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我怕你再受凉发烧了。”独白借口说道。
其实这都是他漂亮的说辞而已,他不想因为任何事情而阻止了他要暂时和杨紫雨分开的决定,他怕一个心软,杨紫雨就舍不得离开了。
面对独白的拒绝,杨紫雨实在不好意思再逗留下去了,灰心地回到自己的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背对着独白,懒懒地闭上眼,擦掉眼角流下的泪。
这个距离自己最多一米远的男人,已经不是她心里,梦里所想的那个男人了,也不是当初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了,变了,当初的爱情变了,现在的婚姻变了,一切都变了,想着想着不免又伤心起来,眼泪又止不住了,只是她没有哭出声音,明天就是分别的日子了,这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心和难过。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般无助,一个人拼命地想挽留,另一个人一定拼命地想挣月兑,她不能再脆弱下去了,女人输了爱情不要紧,不能连起码的尊严也输掉。
这个夜好漫长,这个夜又偏偏好短暂,一分一秒的流逝,都预示着距离分别的时刻就更接近了。她不想这么快就要和他告别,也不想忍受这黑夜孤独的侵蚀,好矛盾啊!原先他答应的事情,没想到临最后又变卦了,“哎”无声的叹息在心底划出一串串问号和感叹号。
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动了,仿佛一个少女在黑夜里寂寞的舞蹈,忧伤在她的肢体间蔓延着,蔓延出无边的孤独和吃人的冷漠,相爱容易,分手也容易。
他们相处了九个月,每天晚上同床而眠,唯有今天晚上,是一人一张床,这是不是已经说明了他分手的决心了,这对立的分明不是两张床,而是两个人的身体和两个人的两颗心。
杨紫雨久久地未能睡去,她翻过身,又看了看独白,此时的他已经进入了梦想,只是不知道,他的梦里还有没有她的存在。这个男人以前把她捧在掌心,而现在却把她丢在了脚下。
天亮了,外面的晨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探头探脑地闯进来,独白醒了,他扯开被子,双手伸过头顶,直了直身子,打了一个呵欠,对于他来说今天是个分手的日子,却更是一个解放的日子,自从他和杨紫雨在一起,他的心就被她栓在了一根柱子上,想动弹都无法动弹,现在好了,马上他的心就该被释放了。
他显得特别有精神,精致的五官没有因为睡眠的邋遢而受丝毫的影响,他踏上拖鞋,走进洗澡间,刷了牙,洗了脸,对着镜子审视了半天,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偷偷地且又大胆地绽放着。
等他买完早点回来后,杨紫雨也醒了。
“起来,吃早点吧!”
杨紫雨犹豫着,痴痴地看着他,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顿早点了,多么该珍惜的一顿饭啊!又是多么心痛的一顿饭啊!可是,就算这顿饭再怎么难以下咽,她都要多少吃一点,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她准备的早点。
记得住院期间的某天早上,杨紫雨非要吃混沌,当时卖混沌的都还没有营业,独白就围着县城转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家,看来,以后杨紫雨再想享受这种待遇,是不可能了。
在杨紫雨的内心这个世界,是没有暂时的分开之说,她答应独白分开的要求,那就是永远地分开了,独白也知道,可是他却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以为失去的还可以再回来。
爱情不是一件衣服,穿破洞了,打个补丁后,还可以再穿,至少杨紫雨的爱情是不允许有破洞的,就算有了破洞,情愿扔掉,也不会打个补丁的。
他们吃过早点,一切都收拾好之后,独白就打了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在临走之前,独白又陪杨紫雨逛了一会手机店,杨紫雨为她父亲买了一个手机,独白怕出租车司机等着急了,就催促着杨紫雨快点。
离别之前的话都还来不及说,杨紫雨就已经被独白拉着坐进了出租车里。
“师傅请慢点开,注意安全,她身体不太好,刚出院。”独白回头又看看杨紫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就挥了挥手。
车里的杨紫雨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独白,强忍着眼泪,也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车子开走了,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熟悉的背影,渐渐地模糊了,最后消失不见了。
杨紫雨的内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在没有坐上车之前,她还没有感受到离别的痛苦,可是坐上车之后,这痛苦翻江倒海一般地涌了过来,一瞬间淹没了她娇小的身躯。
她在心里哽咽着说道:“老公,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还没有来及和你最后一个拥抱呢?”
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无声地滴在了她膝盖上的背包上,她突然想起,还有一封信没有交给独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未完地表达还来不及让他知道,就分开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封信独白已经看过了,只是当时他麻木的心不肯再为谁心动了,所以这封信虽然感动了他,却没有动摇他要分开的决心。
那边的杨紫雨泪如雨下,而这边独白却一阵轻松,他很想张开翅膀去飞翔,他很想在狂野里奔跑,他很想象杜鹃鸟一样停在树枝上歌唱……
解月兑了,终于解月兑了,九个月捆绑式的爱情,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他再也不想像奴隶一样地去爱一个人,他也再不想被别人像宠物一样地爱下去,他要做快乐的自己,他要做自由的自己。
也许他的性格本就不适合婚姻,他之前找工作,是换了一家又一家,从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过一年,而现在他的婚姻也成了他调换工作一样——恶性循环,习惯了,就约束不了自己的行为了,虽然他也觉得辜负了杨紫雨的爱,有些舍不得,有些内疚,可是相比那些更具有诱惑的自由,他还是一狠心选择了后者。
只是他却没有想过,暂时的幸福感会被以后漫长的内疚而取缔。他兴致勃勃地回到家,甚至怕杨紫雨再反悔,干脆把手机的电池给抠掉了,他决定要分手就分得干脆一点,拖泥带水只会延长痛苦的时间。
怕只怕,最后会后悔的不是人家杨紫雨,而是他自己吧,人一生或许只能遇到一次真爱,而独白遇到了,他却放弃了,注定他一时犯得错要用一辈子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