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江回家后父母告诉他正月初七初八为他娶媳妇。从现在起什么地方也不要去了在家帮忙烧刺炭准备结婚用的东西——
仲江尽管内心早有准备听到这一消息时头脑中还是像炸响了一个闷雷嗡嗡乱响六神无主。“如果学校知道了我要被开除。”仲江说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他父亲吼道:“这山旮旯你自己不讲有哪个知道!又不请结婚证也不要通知你那些同学。”——
当天夜里仲江神志恍惚地吃完饭称头痛早早到厢房睡下了事实上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起床他的脸显得苍白。吃过饭他说上坡去割挑柴。爬上白虎山翻过虎背坳将尖担镰刀藏在草丛后直奔洪家寨。到了洪香玲家只有她小妹在家他说来这里砍柴进屋喝水他装着不经意地问她大姐在什么地方。她说大姐和她爸妈一道赶虎坪场去了。他只好返回虎背坳割了一挑不重的枯草——
仲江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饭前香玲来他家对他父母说去胡家寨有点小事。饭后他到厢房想躺一躺清醒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刚躺下香玲走了进来他立即弹起来坐在床沿——
香玲看着他问:“你昨天去我们家有什么事不是?”——
“没有什么事。”仲江抬头看了香玲一眼现她正看着自己目光一碰又垂下了头颅一双眼睛盯着床沿交替向前摇摆的双脚。“我是想问问我写给你那封信收到没有?”——
“哪样信?你不晓得我爹妈没有送我读过书呀。”香玲有些生气“有哪样事?”——
“我以为你弟弟读给你听了。”他顿了顿说。“我是说我是说……我们的事情算了。”——
“你说什么……”香玲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来——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我身体不行我们结了婚也不能过夫妻生活。”仲江鼓起勇气说出了他认为是最后的一句话——
“你个舅子亲爷你怎么不早点咔(说)一声……”香玲说着就冲过去抓仲江的衣领另一只手准备扯他的头。她现他木然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时“哇”的一声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香玲刚走古成兰从寨后追上山;颜河义走到他屋里来问他:“香玲为哪样哭?你们在为些哪样?”——
“没为什么。”仲江除了这句什么也不说。没有追上香玲的古成兰也来问他他还是那句话回答——
天刚黑香玲的父母提着马灯喊着古八字一道来到仲江家。古八字将仲江喊到灶房屋他父母也在那里。香玲的父母气愤地看了他一眼他对他们也视而不见——
香玲的父亲声音虽不大但很有威力地说:“我家香玲今天到你们家来老二你对她说了些哪样话?当着你父母亲和你外公的面你给我们讲清楚。”——
香玲的母亲接着说:“我家香玲回去就喝了滴滴涕要不是现得早灌了酸汤……今天晚上饭也不吃只是哭问她什么都不答应。”她说着哭泣起来用衣袖揩着眼睛——
“如果我家香玲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要了……”香玲的父亲威胁着说——
“我看这书不读了认了两个字要飞天!”颜河义操起长烟竿向仲江打来仲江缩头一歪打在了他的背上只听得“卟”的一声继而从他口中传出一声“哎哟”——
“河义要不得好好地讲。”古八字拦在仲江和河义中间。听到吵闹声赶来的古成竹将河义拖到灶头后面——
成兰从地楼屋出来“老二我满脸的肉都被你抓烂了我没得脸见人了。”说着向院坝走去——
“他二姑要不得。”突然传来聂景红的喊叫声“快点来人呀!”——
成竹从房门跳出去从成兰手中夺下滴滴涕瓶香玲的母亲和景红将她扶进堂屋睡在翻放的挞斗上。仲江呆呆地靠在板壁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老二你快来看看你妈。”成竹的喊声惊醒了他他迅向堂屋跳去——
“妈!妈!”仲江跪在他母亲身边泪流满面地喊着——
“快舀酸汤来快舀酸汤来。”香玲的母亲推着景红景红起身向厨房跑去。“还要拿筷子和调羹。”她看着景红的背影喊道——
“你个杂种报应儿。”颜河义一脚踢在仲江的腰杆上。“老子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河义准备踢第二脚时成竹将他拖开:“你冷静点现在救人要紧。”他放开河义又跑过来帮景红等人有的用筷子撬牙齿有的用调羹灌酸汤。成兰双眼紧闲牙齿紧咬灌进口边的酸汤从嘴角流出来浸湿了脖子和衣服——
“妈!妈!你喝一口吧我今后都听你们的。”仲江边说边呜呜地哭泣越哭越伤心。这伤心是为母亲也是为自己。他母亲听到仲江的哭喊后眼睛虽然还是紧闲着牙齿却松开了喉咙出了骨碌骨碌吞酸汤的声音不一会就哇哇地吐了一地——
大家看到古成兰吐出来后也都松了口气。香玲的父亲拐了一下香玲母亲示意她走。他们站起来与古八字打了招呼提着马灯从寨后上山了——
(第9章错位情缘4、麻木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