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伦伦他也是…….”宁扬的声音有些微颤他的神情不加掩示又是激动又有些哀恸。伦你流连忘川没有饮那忘川之水。不入黄泉不去投生转世。你的心我又怎会不知?只是你不知道吧你死之后。你的后人为了这聚灵咒杀戮横生。血影刀光之下成全的只是皇家一统。云州的种种已经成了断壁残桓。
“嗯我们逃离缀锦之后。昌隆帝已经将云州碧丹府的祖宅夷为平地推倒家庙。祖坟定园此时也不知道是否仍存。”倾绝微抿了唇伸手轻抚着下巴。
“据我所知昌迅并不是葬在祖坟。祖坟里只有他的衣冠而已。他是碧丹家唯一一个被皇室封王的人只不过后世并未袭爵。你们在云州的祖宅是他建的不过他后来去向成谜。这些我也是听伦所说听说昌迅晚年的时候曾常常去云州播云山灵云寺听禅。我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宁扬稳了稳神:“至于伦他是葬在祖坟的。不管怎么说你们碧丹家在缀锦也算是数朝忠良就算后代无继。皇帝也不至于去刨别人祖坟毕竟这种事做出来天下人都会诸多言论。”
“至于墨虚云光跟墨虚亦这两个人估计墨虚坚知道些。你得动作快点长庆帝一下手你可没处问去了。”宁扬忖着:“敢情墨虚星言这封信无论写是不写你都会去找他们。”
“但他写了倒是让我更瞧得上他了。”倾绝冷言道:“长庆帝下手是快是慢就得看他之前的保命符有没有起效了。不过现在看来估计效果还不错。”
“你指的是公主?”宁扬微笑:“嗯。那倒是。虽然公主已经回京但皇帝迟迟没动手想是她闹得不休吧。”
倾绝低语:“想要让皇帝下不得手。最好是公主能出来。”
“阵诀营倾巢而去了绛州要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宁扬抚着下巴眼却睨着倾绝。
“你都能想到长庆帝会想不到吗?”倾绝摇头:“我看并非空虚而是请君入瓮吧?!”
“救人不比杀人难吗?若是能出入宫中把公主带出来。(更新最快)。当然能杀了那个长庆帝。到时天下大乱谁还顾得谁?”宁扬不满他的语气哼着。“公主自己有腿她可以跑出来。不用你去救!”倾绝说着:“如果在公主的心中星言够重要地话。她千方百计也会跑出来但不见得能顺利到绛州。你多留心点便罢了但不要接近皇城。”
“啊?等她自己跑出来?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宁扬愣了。
“最近战事很紧他不见得有工夫对付墨虚。而且他若要对付。光阵诀营不行他定要调配兵马过去才能万全。而现在的时机根本不由得他再调配兵马!”倾绝忽然轻笑起来:“朝中的事这么多。他越是焦头烂额。他地好妹妹就越能逮着机会如果她不是笨蛋的话。”
“但白夜涤跟白夜至怎么办?问凌破。就等于没问。那家伙所知有限。从小白开禁时地记忆就知道了。”宁扬头大的说着:“白夜家在京城的宅地现在早圈成官衙了。而且正是阵诀营的所在。”
“这件事再说吧。那些死人一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一个一个来吧!”倾绝低语着:“等回去了就先准备一下吧。”昭平他数月未归公事积压太多。回去之后定又是忙乱非常。加上战局吃紧战况每日皆有变化。凌霜重伤刚愈不久已经赶赴前线。这次连他也没想到缀锦会如此强硬。漠原退兵地消息南边该已经知道了才对但居然一直强拼至此。看来长庆帝真是早有图意了!
“我知道你心里很恨墨虚坚但现在因为聚灵咒却不能看着他死。实在让人心有不甘!”宁扬微微叹息。
“我恨他但是不知不觉之中。却是走了他的老路!”倾绝脸上现出一丝倦色。不知不觉啊!他现在依旧还记忆犹新他是如何走上这条老路。嘉定五年他拜右将军单恕为义父改姓单。他的过去单恕没有兴趣知道在他的眼里倾绝是一把耐用的好刀。单恕是靠扶佐新皇登基而坐上右将军这个位置上的。要成为嘉定帝的亲信就要为他杀人。嘉定新登大宝天下民心未定。经过五年历精图治凌佩尚安。他便开始大肆诛杀曾经的政敌。这些人曾经都是与他争夺皇权的人。同时也是他地亲人。是他的兄弟堂兄弟叔伯。他开始逐一剪除他们以及他的后代。单恕以及倾绝便是他地鹰犬。单恕之所以会收养倾绝是因为看出他皮囊之下的残忍。谋心地金阙之中皆是血淋淋地杀伐。当大权在手睥睨天下的时候。那些曾经与他不分伯仲政见相左者皆成案上鱼肉。这些鱼肉是否与他血肉相连已经完全被忽略。为了避免他们地反扑。阴谋已经变成**果的阳谋。夜围豪院兵戈相向无论老幼皆数诛绝!
有些人不过是孩子。因为生在帝王之家年少便有爵在身豪门大院仆奴成群。却终是因此难逃噩运。他们悲呜不绝跪地相求却只换来手起刀落!他们没有错错只错在生在皇室之中。成为皇权相倾的牺牲品。他们从未争夺过但他的父亲曾经争夺过。这该叫什么?原罪吗?与生俱来的仇恨吗?
那时倾绝从不曾心软更不会手软。因他明白若是他心软一分下一刻便是斧凿加于己身。他只不过是一把刀而已。纵然他有驭灵之力但得驭天下的始终是权势!
他与曾经的墨虚坚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就算他在凌佩已经慢慢坐大嘉定帝至死也只是他手中傀儡无法再捍动他一分。但他与墨虚坚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或许只有一点他认识了小白一个如此简单的人。他与她的个性格格不入。但她却成为他的希望!他们终是要在一起的即使他所做的很多事她一样也不喜欢。甚至她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但她明白一点这一点就足够。这是他的生存方式这条路走到一半已经不能回头。他不是没想过回头他的回头他些许的疏漏便换来别人的虎视眈眈换来他们差点天人永隔。所以他一定要继续走下去!
“小白你干什么不让我去?他跟那条蛇嘀嘀咕咕一路了你不好奇吗?”凌破歪在大车里躺在厚垫上却把脚支得高高蹬在车壁上。百无聊赖的摊着双臂反脸看着端坐在桌上看书的小白。
“相公要做事你别去给他捣乱。”小白规规矩矩的挺直着腰。
“哦跑腿就让我去。说话就不让我听!”凌破轻哧出声:“怎么?怕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小破。”小白放下书本托着腮看着他:“有些忙我是帮不了他的。”她认真的看着他:“就算小破你力量再强或者我驭灵再熟练。我还是帮不上他的。”
他微怔看着她尖尖的下巴:“你是说…….”
“可能是我太笨了吧。有些事我想不明白。但我想不明白也不想拖他的后腿。所以我干脆不要知道好了!”她轻轻笑笑眼眸黑亮黑亮的:“就算是缩头乌龟罢。我想跟他在一起也不想让他不快乐!”
他怔怔的听着她言语简单但他听懂了。他敛去平日里的无赖翻身坐了起来:“你快乐吗?”
她看着他郑重的神情微微笑着:“就像现在这样我很快乐。有时会想这个旅行如果永远都不结束就最好不过了。”
他跟着笑了起来伸手去揉她的头:“其实你都懂得。你只是太善良无法接受他行事的作风。你只是不想与人争心搏力你所要的快乐其实最简单不过。但是却同样在这样的世界里实在难求。”他叹着:“但我很庆幸小白并没有因为得到力量也并没有因为所嫁的相公。而放弃自己的本心!”
“相公也并不想让我难受。当他离开去说一些事的时候我知道那一定是我并不喜欢的内容。”小白笑着:“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要知道。”
“你啊。”他用指尖抵着她的眉心笑意更加的轻暖:“你不要知道那我也不要知道!”这也许是在这样情境之下得到快乐的最好方法。彼此心灵的交汇并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一种中和的成全方式。大灰狼要想跟小白兔长久的相伴那么大灰狼吃人的时候小白兔要远远的躲开。小白兔吃草的时候大灰狼默默守望。因为这是他们彼此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