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奇峰,万灵化九节柏麓;
剑遗神迹,暗云显绝地妖窟;
残荷路,亡灵道,一季身前弱水驻……
时间犹如白驹一驰而过,自从彩衣和心柳离开冰荒之地,也已经有了数个月。
随着心柳的离开,似乎青彦和冰释的笑声就少了很多,但两人的生活依旧打打闹闹,过得非常充实。
在冰原的每一天,青彦两人都会一起去千层台练习武功和法术,由于两人的艰苦努力和不懈追求,久而久之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冰释耍的剑法连袭月都好生佩服,还有就是青彦的身手也突飞猛进,即使小时候都没有练过,但凭着人的武学天赋,和冰释几乎也差不了几个档次。
袭月看着两人可喜的进步,可练出来的身手始终没有打出来的身手好,训练的再好也不可能有实战经历来的逼真,所以袭月为了让两人有更多的挖掘潜力,就派两人去收服整个冰荒之地的小妖小怪,上至冰封千里的高寒雪山,下到无底深渊的冰壑谷崖,都悉数被青彦两人翻个底朝天,什么小妖小怪的都闹得东躲西藏。
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算充实,也很有意思,但两人也经常会想起那个体贴人的小蝶妹妹,要是从前的话,小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两人送茶送水,递毛巾擦汗;一定也会嚷着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一定也会帮着自己两人骗袭月哥,蒙混过关。但想到这些,两人都只有难过,小蝶已经回碧落宫去,而且听袭月哥说巫皇是不可以随便离开碧落山的,这样一来小蝶就不可能来看大家了,但还好两人都有些解愁的东西:一只刺着莲花的粉色香囊和一只铃铛镯子,这正是当日袭月派给青彦两人的奇怪任务,虽说是袭月当日儿戏之言,但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变成了今日一解情思的东西了。
日子一点一滴过去,匆匆一晃,已过两载……
在这两年里,青彦和冰释武艺大有进展,在整个冰荒之地都难逢敌手,除了一些厉害的妖怪精灵,但是它们又畏惧袭月,所以青彦跟冰释就在冰荒之地称王称霸,上至五六百年的精怪俯称臣,下到一百来年的精灵点头哈腰,俨然就是冰原一带的老大。
青彦和冰释都坚定地认为,如果两人不努力勤习武功的话,终究还是会输在自己的小蝶妹妹手里,如果长大了还是打不过心柳,那还配做哥哥嘛!带着男孩子的倔强和坚持,两人对武学精益求精,袭月也倾囊相授,冰荒之地的生活就这样继续着……
照例和往常一样,千层台的峰峦之巅,两个稍稍成长的身影在雪地里晃动,“青彦,你说,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打得过那些熊罴吗?”
“不好说,你和它们过过手,应该是你觉得怎么样?”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我怎么记得住呀?嘿嘿……”
“哎……不是才几天前刚见过它们吗?”
“可见着了,你不是拉着我躲起来了吗?”
青彦一副无辜的样子,“那熊罴大聚餐的,你想送死啊?”
“它们好像是迁徙到冰荒之地来了,但这个还没得到袭月哥的同意,它们胆子也不小啊!”
“哈哈……冰释,我看你是想报仇吧?”
“那还用说,爹曾经说过,绝不能让别人欺负自己,这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
“那我们有空去探探风,听雪鹰说,熊罴都躲在南峰一带的山洞中!”
“真是的……”
“冰释,你抱怨什么呢?”
“呵呵……没、没!”
“你不说我也知道……”
冰释一脸好奇地看着青彦,“你知道?”
“哈哈……冰释你不就是在想为什么雪鹰也听我的话了,对吗?”
“哇……被你说中了,那你说说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
“不信!袭月哥都没这个能耐,我可也听说过雪鹰很高傲的,怎么会随随便便听人使唤,青彦,你耍我的吧?”冰释质疑道。
“信不信由你,下回召出雪鹰来给你瞧瞧!”
“……”
“冰释,那熊罴的事?”
“这个嘛……择日不如撞日!”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
“对、对!反正天还很早,我们去给它们一些下马威,让它们知道在冰原谁最大……”
“今天不好吧……”
“别支支吾吾的,走!”冰释兴奋道。
“可是袭月哥让我们去找他,万一错过了,你和我可就得被罚了……”
“没关系!”
青彦无言以对,“……”
“难道青彦……你怕被罚?”
青彦看着冰释诡异的眼神,“谁怕了?”
“那干吗不去?”
“那好,不过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
“万一我们还是打不过那些熊罴,我们得赶紧离开,怎么样?”
“好!”冰释答应得干脆,因为此时此刻心里都是把熊罴打得满地找牙的画面。
……
南峰不远,便在千层台附近,两人嘻嘻笑笑,一路谈笑而去,忽然一阵轰响,“冰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青彦……”
“他们来了!”
“谁?”
“他们!”
就在青彦话音一落,伴随着从空而降六名无天界的剑奴,束衣长剑,干净利落,六人落地摆成一阵,持着剑围住了两人,杀气荡漾,“是他们!”
六人当中,有一人轻狂说道:“还记得我们吗?”
冰释讽笑道:“不就是几条癞皮狗吗?还敢来猖狂……”
“你……”
“我怎么啦?说你癞皮狗怎么样,都已经过了两年了,还死追着我们不放,不是癞皮狗,那是什么?”
“哼……两年前让你们给跑了,看你们今天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小爷我就是运气好,可这回不是我们要跑,是你们……要逃!”
“真不知天高地厚!”
青彦也上前两步,笑道:“恐怕你们惹不起现在的我们……”
“哈哈……毛头小子,把你带回去,有你受的!”
青彦继续笑道:“冰释,要知道我们打不打得过那些熊罴,其实可以拿他们先练练,再说了……我们也可以看看这两年来,到底是你学得好,还是我学得精,今天我们就一比高低吧?”
“正合我意!”冰释跟着笑道,颇有成熟的口吻。
那名剑奴一听两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怒道:“臭小子,不想活了吗?连无天界的人也敢戏弄,剑阵伺候。”
冰释手一挥,一把长剑紧握在手里,青彦于地一蹬,凌空飞起,身形极快,一瞬间步入剑奴身边,冰释喝道:“青彦你不守规则,还没开始啊!”说话间,剑一斩,一跃落在剑奴的旁边,两人嬉笑着和六名剑奴大打出手。
“打架还有规则吗?先制人!”
“哈哈……你度还不够快……”
“你的剑,在绣花吗?哈哈……”
冰释剑影浩动,挥斩如麻,和剑奴的剑招相比,更要技高一筹,冰释可以完全把他们**在股掌之间;青彦身手敏捷,赤手空拳和几人向搏,腿法挥得淋漓尽致,几乎都不落在地面,全飞踩在他们几人的头顶上,更是踢得他们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青彦,你怎么不御兽啊?”
“需要吗?”
“那我也不用剑啦!”冰释剑一掷,插在了雪地里,跟青彦一样赤手空拳对垒三名剑奴。
……
打斗之中,突然远处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无天界也太猖狂了,那件事情既然过去都已经两年了,为什么还要死死不放?”
“冰释,好像是袭月哥的气息……”
“那我们得赶快解决了他们,免得变成袭月哥的猎物,到时候我们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
“连两个孩子也不放过,是尽职呢,还是……不知道你们是谁的手下?无天十使里的哪位使者,好歹也给我袭月几分薄面吧!再说了既然到我冰荒之地来,也不跟我这个主人打打招呼……无天界教出来的人都这么没有规矩吗!”话音一落,袭月从高空跃下,落在了青彦和冰释的身前。
“袭月哥,你来了得好及时啊?”冰释别扭地说道。
“臭小子,我来了你不满意啊?”
“怎么会呢?嘿嘿……”
“要不是路过,才懒得来管呐!不过……既然答应罹烬要照看好你们,那总不能让你们在冰荒之地被人欺负吧!不然你们袭月哥也没脸见人啦……”袭月一贯风趣的话都会逗得青彦和冰释开怀大笑。
六名剑奴狂妄地说道:“什么袭月不袭月的,都没听过!别在我们面前装蒜,我们倒是要让你看看无天剑阵的厉害,兄弟们,摆阵!”说完那六个人挥舞手中的剑,相互配合,俨然形成一道紧密的剑阵。
袭月右手猛地一挥,空中出现一把冰蓝色的扇子,蓝色光珀闪闪耀眼,好不精致。
“冰息扇!”其中一名剑奴喊道,顿时其他几名剑奴也惊讶地望着那把扇子。
袭月握着扇子,邪魅地笑了一笑,说:“有点见识,我以为无天界养了一群白痴,没想到还有人认得出这把扇子,好啊!剑阵我就不领教了,你们还是直接看我的冰息扇吧……”说罢,袭月引动扇子,凌空跃起,窜入六人中间,舞动冰息扇,只见一股蓝色光辉,不见人身,在六名剑奴周围旋转飞绕,使得几名剑奴毫无回击之力,因为无从下手,只得傻乎乎地看着蓝光舞动。
一会儿,袭月回身重返空中,然后落在两人的旁边。
蓝色光芒却依旧在几人的身边围窜,袭月看差不多了,于是一生喝道:“冰息扇,回来!”说完,扇子“嗖”地飞回到了袭月的手里。袭月轻轻地摇动着扇子,悠然地看着那六名剑奴,“他们怎么样啦?”青彦和冰释也望着晕头转向的剑奴。
“看着吧!”
剑奴定了定神,怒道:“敢耍我们,啊……”话还没有说完,六名剑奴的身体仿佛结了冰一样,从脚到头渐渐地动弹不得,慢慢地六人脚上开始结冰,最后蔓延到全身,一会儿功夫三人面前就留下了六座冰雕人像。
“好厉害,袭月哥,这叫什么?”
“冰息术!”
“冰息术?你好像都没有教过我们这一招,是不是留了一手啊?”青彦笑着问道。
“没良心的两个小混蛋,我可把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了,还这样说我,伤心呐!”袭月故意摆出一副受冤枉的样子。
“嘿嘿……”
“对呀,这太厉害了,我们也想学这个啊!”冰释和青彦一样,对刚才的招数万般好奇。
袭月摇摇扇子,说:“这可是寒云宫的绝技,当年为了拜入寒云宫,可费了我不少劲,你们想学啊!这个嘛……嗯……”
“教我们吧!真的好想学,学了以后遇到危险,就可以自保啦!”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我以前教的都很差劲吗?臭小子……”袭月皱皱眉头,假装生气道。
青彦和冰释笑道:“那当然不是了,我们想多学点而已,嘿嘿……”
……
“轰隆隆……”
忽然三人附近一道道巨雷打来,袭月忙结护身结界围在三人周围,但强雷过盛,震得结界难以防范。
袭月仰望向空中雷源,大声喝道:“出来吧!小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无天界的巫使释黾,恐怕也只有你的雷是这样虚幻飘渺的,别装神弄鬼,袭月我还不是能被你**在手掌里的人,出来吧!”
“是吗?那还真不可小看你袭月啦!”一眨眼,上回那个身着灰色印红长袍的妖异女子出现在三人的面前,手中还是拿着那把非常精致的银扇,释黾笑了笑。
“释黾,别笑得这么吓人,这儿还有两个孩子,注意啦!”
“呵呵……你袭月教出来的也不会是一般人,难道还怕我的笑声吗?”
“勾魂的招数还是收敛收敛吧!对孩子是起不来了作用,对我……就更加没用啦!”
“呵呵……袭月你不也是男人吗?难道还有三头六臂……”
“三头六臂倒是没有,不过蛊惑之术,我青山之丘狐族也算是祖宗啦!你在我面前玩这个,会不会有些小巫见大巫呢?”
“哦……我差些忘了,袭月公子你可是青山之丘的九尾玄狐,不过既然你不怕我的笑声,又何必介意我笑还是不笑呢?”
“不过我不喜欢你的笑声!”
“呵呵……来日方长,有时间再和袭月公子你慢慢调侃,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办!”
“来我冰荒之地,不先和我这个主人打声招呼,就想办事吗?”袭月虽说得轻巧,可是字字压抑着对方。
“呵呵……这不是给你打招呼了吗?咦……上回那小女孩呢?她不是和你们两个小孩在一块的吗?难道离开这里啦……”释黾瞧了瞧,觉心柳不在这儿。
冰释看见无天界的人火就大,怒着回道:“关你什么事,是不是小蝶不在,你们才敢来冰荒之地抓我们的啊?哎……无天界的人真丢人!”
“不在吗?那事情好办多了,袭月公子,你说是不是?”释黾淡淡地笑道,袭月拍了拍冰释的脑袋,气道:“臭小子,把心柳不在的事告诉她干吗呢?这下麻烦啦……”
“怕什么呢,袭月公子,好歹你也是‘冰荒三客’啊!”释黾诡异地笑着。
“谁说怕你啦?好笑……别太看得起自己!”
“是吗?哈哈……”
袭月吁了一口气,道:“释黾,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你也犯不着这么拼命为无天界做事!反正你和尘恋世家也没有私仇,释黾?”
释黾哈哈大笑了两声,“袭月公子,你真是逍遥之人啊!不知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的道理,我即被授命为巫使,就应当有无天十使的责任,你说是吗?”
“释黾,没想到多年没见,你人倒是变了很多,既然说不通,那只能用最不想用的方式来解决今天的事了。”袭月握紧冰息扇,走在青彦和冰释的面前。
一旁的冰释就不明白了,自己嘀咕着说:“你这个巫使,连心柳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赢袭月哥,那袭月哥到底怕什么呢?”青彦扯扯冰释,说:“可能是因为心柳擅长那种玄门之术,可以应付这个巫使,但如果袭月哥不擅长的话,那我们就麻烦了。”冰释豁然开朗,后悔说露了嘴。
袭月紧握冰息扇,冲向释黾,释黾径直向后飞移而去,形如鬼魅,飘忽不定,袭月的强势法术都有如绕指柔之间的三寸刚,不尽其用。
突然一阵波光荡漾,原本还是处于攻势的袭月反倒是进入了释黾的玄阵之中,玄阵彩光异样,唯美唯幻,好像水波流动一般……袭月挣扎一番,只得接连摇摇头,暗自苦笑,袭月一声抱怨,道:“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这个释黾就知道我最怕你的九宫八卦路,和你过招真没意思,每次都用这套玄术!怎么走出去,以前都没有成功走出去一回,今天一定要破了你的九宫八卦路,气死你这女人……”
“气死我?哈哈……袭月公子,你还是担心自己好啦!”
“破阵法,你以为我就怕了吗?”
“可是你挣月兑得开吗?既然走不出来,那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有本事就斗别的!”
“好啊!那你看仔细啦!”
……
玄阵金光抖动,出夺目亮星,如梦如幻的阵型波涌起伏,形态万千,让人捉模不定,阵中恍然一现,一缕倩影渐渐清晰。
青彦和冰释在玄阵之外仔仔细细地望着袭月。
突然,青彦惊讶地叫道:“娘……”
“诗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