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以前依依用过,在对付音娘的时候,也吃了些苦头,所以这次做足了防备,一把她推进去,就马上离得远远的。
朱瑜还在困魔阵中挣扎,她的同伴也不知是被她惨叫声搅得乱了招数,还是出了什么意外,被白杰一脚踹中胸膛,倒飞出去,不过他可没明风那么好运,有人接着,重重地砸在地上,毫不夸张地说,被他砸出了一个坑。
白杰长枪一探,抵住他下颔,使他无法逃月兑。
“你到底是什么人?”依依用绳索将他捆了个结实。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来那么多废话?”紫袍人把脖子一梗,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是吗?”依依冷笑道,“我记得之前我有说过,要拔了你口条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紫袍人紧咬着牙关,依依一把钳住他下颚,一拳击在他胸口,就是刚才白杰踢中那里,闷哼一声,还是不张口。
小白已经收了兵器,懒懒说道:“直接挖他眼珠子不就得了,拔了舌头的话以后如果他想说了,可就不好办了。”
“有道理。”比划着要插向他眼睛。
虽然他眼睛中显露出了恐惧,但依然死不开口。
真挖啊?
“磨蹭什么?起开!”风意晟一把把依依推开,“妇人之仁!”双指直插向紫袍人双眼。
“我说!”距离只剩下1厘米时,紫袍人突然喊道。
“现在本少爷不想听你废话,就想要你这双招子。”作势又要挖他眼睛。
“上官小姐!”
依依拉住风意晟手肘,阻止了他的动作:“说吧!”
据这紫袍人所说,他的确是叫朱老头,以前在地府勾魂司任过职,不过百年前就被开除了神职,并被流放。不久前,他遇到了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男子,说可以帮他实现所有的愿望,作为交换条件,就是为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告诉你地府战乱和上官涵战死风老爷子重伤,还有就是穿着这袍子拖住你们。”朱老头老老实实回答,“而且原本我的法力没这么高,是那人给我吃了一种药。”
“是他让你来散播涵少战死的假消息的,他是谁?”
踏雪知道依依现在很激动。
“他是谁我不知道,只是让我们管他叫陈公子。而且,上官涵是不是死了我也不知道,不过地府的确是生叛乱了,难道你没现最近没有一条关于地府的消息传出来吗?至于具体怎么样,那个魔族的公主知道得比我清楚,他们才是真正的盟友。”朱老头歇了会继续说道,“其实世上根本就没有手足蛊,对不对?”
依依不语。
“我早该想到了,不然那时候你不会放我出来,也不会问接下去的那些话。哼,想我朱老头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居然还被一小丫头片子给涮了,真是可笑啊!”朱老头自嘲地大笑数声,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到最后居然还咳出了一口黑血,“那药,有毒!”
话音未落,朱老头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瞬间变为漆黑,眼见得没救了,迅风化,一阵风吹过,洋洋洒洒化为飞灰,一切都不过数秒。
“好烈的毒!”白杰也为之动容。
依依手一扬,一张紫色的大网罩朱困魔阵:“踏雪,把阵撤了吧!”
“可是她会……”
“放心吧!现在就算让她跑,她都没力气走出这结界了。”
为了让踏雪安心,又在地网外结起一个屏障。
在踏雪收回困魔阵后,依依却令大家意想不到地走进了那结界,并锁死出口。
伏在地网中的朱瑜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浸湿了她的刘海:“上官九儿,想不到你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主,居然在困魔阵中加了那么多的料。”
“哼!如果不是你抓走了风晓,我顶多就把你遣送回魔域,你难道不知道在我的辖区内是不许杀害任何一条生命的吗?”依依突然冷冷问道,“涵少没有死,对不对?”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手足蛊,不然你不会纠缠于这个问题,而且本宫专研毒物几百年都没听过这种东西,刚开始还以为是新出来的呢!想不到上官家的小姐也是个骗子。”
“这叫兵不厌诈,而且……”依依微微一笑,“朱老头以紫袍人的样子出来帮你时,你知道我刚才和风意晟说了什么吗?”虽然知道外面的风意晟听不到,可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他说,那老头就是散播你爷爷受重伤的消息那人,风意晟虽然固执、别扭、爱惹麻烦,但他对他爷爷却是至孝的,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他爷爷坏话,如果我不说那些话,风意晟后来怎么会相信,又会那么拼命地拖住那老头。”低沉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看来本宫真是低估你了,原以为你就是一单纯到白痴地步的小丫头片子,其实你的心一点都不比我软,你善良?哼,让那些说这话的人见鬼去吧!好,上官九儿,输在这样的你手里,本宫也服了。”
依依很想告诉她,她刚会认字时,父亲就给她看的就只有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涵少没有死,对不对?”依依在微笑,可她的微笑却令抱着必死心的朱瑜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别过头去不看她的眼睛:“这问题你已经问过了。”
“可你没有回答,我要你亲口回答一遍。”
“上官九儿,原本因为你的狠辣,本宫已经有点看你顺眼了,不想你伤心,既然你那么不知好歹,那么,看看这东西吧!”
朱瑜自怀中取出一物,摊在手心。
沉默无语,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停住了。
那是涵少从不离身的玉?,是他成年礼的时候陈叔叔送的,告诫他做任何事都要有决心,每当公务上遇到难题时,涵少总喜欢把它拿在手中磨擦,上面的花纹已经被磨得快看不清纹路了,现在这块陪了涵少几百年的玉?却出现在朱瑜的手里……
“涵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心已经开始往下沉。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从七天前说起。七天前,陈公子说时机已经成熟,可以举事了。于是通知他在地府的手下,联合雪家和月家动了叛变,一举攻下外城,夜叉家紧急调兵,才仅仅结集了四万不到,而且那些基本上只是守卫你们皇城的禁军,因为其他部队都被陈公子用计调到了边关,那里有我的嫡系部队设的‘迷雾障’,我让我的朱雀营做出犯边的假象,可笑你们地府那么多所谓的军事世家,居然都没现。义军在中城和你们的禁军相持不下七天,于是陈公子派了刺客,前去刺杀几个门的守卫主帅,分别是你哥哥、吕瑾、风老头和夜叉十一郎,而第一个就是你哥哥上官涵。那天陈公子派出了四批刺客,前三批皆失手,最后一个是陈公子的式神,最后,他带回了这个,你哥哥的玉?,当时那上面还带着血。你说,你哥哥的下场如何啊?”
带血的玉?,只是一个标记,表示涵少他……
“那天你说你们中过手足蛊,还差点被你蒙混过关,谁让我们也只看到这玉?呢?不过现在本宫放心了,式神是最不会欺骗主人的,而且你也是在骗人。因为那式神没带回你哥哥的头颅还被陈公子鞭笞了一顿,你就当陈公子是给你哥哥报仇了吧!”朱瑜“哧哧”地笑着,见依依依旧没有表情地站着,不由问道,“你为什么不哭?哭啊!你越伤心我就越高兴,哭啊!哈哈哈哈……”
“我哥哥虽然有时候喜欢恶作剧,但他是个好官,一个真正的好官,好哥哥,你们为什么那么恨他,巴不得他死无全尸,身异处?”
依依看向朱瑜的眼光没有了聚焦,仿佛要回溯时空,回到那个刀光剑影的夜晚。
“哎,上官九儿,我是应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单纯?你哥哥越是好,对我们就越不利,你知道他只是站在那振臂一呼,有多少鬼民跑上城楼吗?你知道有多少士兵为他挡刀枪吗?这样的官我们能留着吗?”
朱瑜说得没错,对于他们来说涵少不亚于一道城墙。
“而且,你知道陈公子是谁吗?”朱瑜神秘兮兮地问道。
“谁?”
“虽然我不确定,但也猜得**不离十。他不是姓陈,而是变名为姓,他的名字里有个辰,辰巳午未的辰,而且,他为什么要让朱老头穿着他的袍子来拖住你们?”
思索片刻:“你是想让我认为他是褚紫辰?”
“为什么不可能?据我所知,姓褚的法力、智谋、武艺均不在你父之下,而且他与你上官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是他动的兵变,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朱瑜微微一笑,“如果真的是他,杀不杀上官涵,只是迟早的事。”
“朱瑜,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那老头找你算账?”
“他如果能来找我算账还好哩!至少不用落在你手里,受那万箭穿心之苦。”举起那块玉?,“真是一块美玉啊!可惜,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不如就由本宫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去陪你主人吧!”
说着,手掌一合,有红光亮起。
“不要!”依依扯起地网,一掌拍向朱瑜。
朱瑜趁机一个翻滚,躲过那掌,手一扬,将玉?抛出,依依急忙转变方向,追向玉?,朱瑜紧随其后,在依依接住玉?的同时,扣住了她咽喉,依依却浑然不知似的捧着玉?,生怕它有任何闪失。
“本宫原以为你不在乎上官涵,看来还是本宫错了呢!”朱瑜冷笑道,“你以为我那么好心和你说那么多话?告诉你,傻丫头,本宫是在积蓄法力,快,撤了这结界!”
依依却只做不知,依旧端详着玉?。
“本宫命令你撤了结界!”朱瑜手上用力,依依不由得冷哼一声,但依然没回答。
朱瑜见她如痴如傻,只得对外面心急如焚的众人示意,锋利的指甲划破依依皮肤,殷红的血在雪白的肌肤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