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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芳躺在病床上,脸庞消瘦了许多。即便如此,她依然美得令人不可逼视。有她在此,病房里酒精的味道也仿佛化成了淡若兰花般的幽香。
我说:“肖芳,你真的要听完我的故事,才告诉我你究竟需要我做什么事情么?”
“是的,我必须知道你的过去,才能做出决定。”
“好吧,请你静静的听。我的故事先从良子讲起,其它的便会随之清晰。”
“好的。”她很乖地点头,苍白俏丽的脸上绽出一朵美丽的笑来,“良子是谁?”
“良子……良子就是我女儿千鹤的母亲。但她最初却谎称自己叫赵缨……你慢慢听我讲好么?”
“好……”
那是二零零六年的八月,青岛的天空湛蓝如洗,清新明丽。空气中时时飘来桂花的浓香,潮润的海风令凯旋花园的一草一木都显得温婉多情。
那时,我的初恋女友陈玉玲终于相亲成功,开始跟一位离婚带儿的成功男士频频约会,据称结婚的可能性已有百分之六十,再努一把力就能冲到百分之九十了。我酷似全智贤的前女友沈小令二个月前在富丽酒店举办了结婚仪式,可她事后才通知我,明摆着不打算让我出席。我皮肤洁白,体态健美、宛如大理石雕像般的大学英语老师高燕终于和她老公、同性恋者成刚终于办妥了离婚,这意味着她将要寻觅新的结婚对象了。
我和她们都曾经恩爱缠绵过,如今她们却一个个已经或终将离我而去,我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轻松。
我肯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负责经营的星宝数码动画有限公司的运营终于步入正轨,前景一片大好。北京的大宋总前来参观考察,他弟弟小宋总也就是我的老板急忙电话催我前去接待。
无论何时何地,小宋总见到他哥总如耗子见猫一般无条件两股战战,白女敕的小脸会变得通红,柔软的小手会无处安放,笨拙的嘴巴会让本就肥大的舌头打结吐字不清。加之动画业务他本就一知半解,他必须要我担任主要解说支撑场面。
北京的大宋总说,他刚从香港某李姓富豪的某公子手中融了个把亿港币,必须要在近期花出去,不能呆在账上不动。他看好动漫这个产业的光明前景,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要么收购星宝,要么参股星宝,要么投资星宝。总之他一定要有所动作。无论他怎么样对星宝,于我这个而言都是件好事。但那天我却把我的笔记本电脑忘到了我的狗窝里,急忙跟司机小黄驱车返回去拿。公司一切重要资料都在那台电脑里。
司机小黄在小区门口等,我跳下车子急冲冲往我那栋楼里跑。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在我正前方十几米左右。一身粉色套裙,淡雅秀丽,脚上是一双鲜红的半高跟。套裙下端露出二条洁白的腿,修长挺直,套裙把她的臀部包裹得恰到好处,丰满但不滚圆。她的头像是染过,闪着淡淡金黄色的光泽,丝丝缕缕地随风轻舞。她的背影给我一种整体上的印象就是一个字:飘。也许是过分轻盈的缘故,她不像是在一步步往前走,而是随着风往前飘移。
我北京的老友、著名编剧老爱说过,一个年轻女人是否干净是否贞洁,其实看她的背影就知道了。如果她的双腿夹得很紧伸得很直,那么多半做风比较可靠。反之,如果一个年轻女人从背后看,她的大腿根部叉开有一个明显空间,那么这就很成问题了。当然,遗传性的罗圈腿外八字除外。
她显然吻合老爱的这一说法。更关键的一点是,她正走向我住的那栋楼。我希望能和她共乘电梯,可以看到她的正面,于是赶紧急步前追。等我跑进楼道冲到电梯口时,她正好刚刚关了电梯门开始上升。我只好暗叹遗憾。电梯到了八楼停住。
她肯定是住在八楼,我暗暗记住。到三楼我凌乱不堪的狗窝里取了笔记本电脑后我立马返身下楼,让小黄赶紧赶往公司,大宋小宋正在会议室里等。小黄一加油门飞前进,我心里即仍然挂念着刚才那个宛如桃花般的纤丽背影。
眼前一闪,透过车窗玻璃,我居然看见了刚才那个背影。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让小黄开慢点,定睛再看确实没错,就是她。金黄色头,浅粉色套裙,红色的半高跟,洁白修长的双腿。我大吃一惊,无论何种度,我不相信她到了八楼后能在我之前下来,并且能走到我们的车前面这么远。
我惊叹了一声:“奇怪啊。”
小黄问:“怎么了,苏总?”
“刚才我上楼的时侯,我前面有个女人,你看见没?”我问。
“看到了,粉裙子,看背影很漂亮。”小黄说。
对于漂亮女人,我相信任何正常男人都会暗中**两眼,心中想象一番。小黄也不例外。
“那你看看,前面是不是她?”
小黄放慢车,眯着他黑亮黑亮的眼珠子往前一看,说:“没错,是她,怎么了?”
“你确定是她?”
“我确定,肯定是她!”
“那当然奇怪了。我和她前后脚上楼,我到三楼她到八楼。我到房间就马上出来上车,她怎么可能会在我们前面?就算她跑得过我,她能跑得过车?”
“嘶……对啊,还真是怪,见鬼了?”
“的确是有些怪啊,开快点,赶上去看个清楚。”我让小黄加。
车子飞前进,马上就要赶上她时,她却身子一转,走入一条小路岔口,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兴许是双胞胎,苏总。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妹妹。你刚才看到的是一个,现在是另一个,除非她长着翅膀,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快度,何况刚才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我没看见她走出来。”
“也许是吧。”小黄的解释虽然听上去合理,但我觉得却并非如此。对于这个世界,我相信可以解释的方法有很多种。
会议乏善可陈,大宋总听了我的讲解后兴致勃勃,却没有明显表态。结案陈词是,他回头私下里和小宋总单独再淡,可能的话会进行下一次考察。界时他会带他公司的中层们都来好好看一看,这毕竟是大决策,恐怕不是他一个人就能马上定的。
回狗窝后我一直想着这个背影,偷偷溜八楼暗中察看。这栋楼各层户型一致,属单身公寓,上下两层,房内有一小楼梯,上下层各有四十平方左右。每层楼面对面总计有近二十户,户户房门紧闭,根本无从察看,只好怏怏下楼回去。多年以来,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我把今天这件事记在了日记中。我采取了小黄的解释,认为这个小区中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同时也加上了自己的怀疑,也许是遇见鬼了。
写完日记后尚无睡意,走到阳台上透气伸懒腰,迎面看见阳台上方斜挂着二件女人的衣服。一件是内裤,一件是衬衫,已经晒干,应当是从楼上吹了下来,正好斜挂在我的晾衣架上。从它们的质地上可以看出这质地绝非一般,必是相当昂贵的名牌。那条白色内裤上还绣了一朵红色小花,花柄后缀着两片翠绿的叶子。内裤里子朝外,裆部不见半点污渍,如同新购。
老爱说――又是老爱说,对于女人的邪谈怪论也好真知灼见也好,我都是听老爱说。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男人,著作等身的知名编剧,一生阅人无数。老爱说如果你不小心碰到了女人晾晒的内裤,那就大胆地看,这里面包含着生活:一,女人通常不敢常穿白色内裤,因为裆部极容易染上污渍没法洗净;二,裆部带有洗不去污渍的内裤主人,多少都有点妇科病甚至男女关系不那么纯正专一;三,那些敢穿白内裤且裆部干干净净的女人,肯定是生理健康作风良好的。
显然,这条内裤的主人吻合老爱的观点,她肯定是个好女人,甚至很可能是位相当漂亮的女人。我把它们端端正正挂在我的晾衣架上,寻思如何找到它们的主人。也许明天到小区门卫那里贴个失物招领?
门铃忽然响了。打开一眼,我“啊”了一声,劈头就问:“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我我……白天……”
正是她。粉红色的裙子,红色高跟鞋,金色长。瓜子脸,皮肤白得毫无杂质,颧骨略略显高,眼睛黑白分明像两汪清泉,脖子圆润光洁看不到半点横纹或竖纹,高高伸直像美丽的天鹅。她看到我也吃了一惊,反问:“你?怎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可以进来么?”
“当然可以,请进,请进。”我开始搓手。并不是因为我见到漂亮女人紧张,而是我忽然意识到我这房间实在是过分脏乱了。各种各样的书随意扔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地上也是,我根本就懒得拣;由于疯狂练习素描,我房间扔着画纸,堆着石膏像,还有随意丢在地上画到半拉失去信心的涂鸦之做;大量纯净水矿泉水可乐雪碧的空瓶子扔在地上,还有空饭盒空塑料袋上面还运动着品种不明的暖昧小虫……
她皱了皱眉,偷偷叹了一口气,但是被我听到了。
“白天我掉了两件晾洗的衣服,从楼下看到是掉在了你家阳台上。白天来你家看过你不在家,所以现在来打扰了,实在是抱歉。”
“噢,是的,是的,是有两件衣服,在阳台上,我去帮你拿……”
“不必……不必了……”她脸变得通红,“我自己去拿……打扰了”她踮起脚尖,迈过满地杂物向前跋涉,唯恐踩坏了我的东西。她到阳台上取下那两件衣服,暗暗将那条内裤包裹在衬衫里,回头看了一眼我还卡在画板上那幅素描。
我画的是一幅几何多面体,明暗关系还行,黑白灰也有点那个意思,但透视明显不准,我气得正打算撕它们但还没来得及下手。
“你画的?”
“对……刚学了一年多,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水平太差了……”我又搓手。
“如果是一年多的话,不算很差,只是透视不准。”她微微歪头,拿眼睛瞄了一下。这个动作很内行,和我素描老师有几分神似。大约水平达到一定程度的高手,在一些细节动作上都有某种神似。
她又笑了笑,说:“其实,我见过你站在阳台上画。”
“真的?”
“当然,你家阳台正对着楼下的路,我天天都会从这儿经过,有时侯抬头一望会看见你。你还在阳台上背书,对吧?”
“啊……对!”
“声音很大,有时侯我能听得见。”她说。
“不会吧?”
“你最初背诗词,后来改为佛经,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我脸红,在这个年代背这种东西,说实话多少有些没面子,给人一种老古董的感觉。
“好了,真是打扰你了,不多说了,我回家还有事要做。改天再向你道谢,认识你非常高兴。”她微微点头,带有一点鞠躬的意味,手里紧紧握住衬衫,里面包着她那条内裤,也许她认为我并不知道那里面包的是什么。
“好的,好的,认识你我也很高兴。您贵姓?怎么称呼呢?”我唯恐失去时机。
“我姓赵,可以叫我赵缨。你姓苏,对吧?”她反问。
“是,你怎么知道?”
“你书上写着你的名字呢。”她笑了。
往地面上一看,一本书搭拉在面前的电视柜上,正处在欲掉未掉的临界状态,被我握了一个大翻角的书面上写着我的狂草:苏南,二零零五年购于新华图书城。
“是红缨枪的缨,樱花的樱,还是英雄的英?”
“其实都可以,就当是红缨枪的缨吧。”
“还好不是樱花的樱。”我说。
“为什么樱花的樱就不好呢?”
“那是日本的花。我反感那个国家的一切,中国人没必要叫那个名字,而且还有点俗。”
“所幸,我没用那个字取名字,不然你连我也要反感了,对吧?”
“呵……倒不一定……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屋子太乱了。”
“不必客气,这对于男人而言,似乎不是问题。那么,我告辞了。”她再次微微一点头,依然带有点鞠躬的意思,转身而去。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急忙追出去,问:“等等,请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她回头答:“双胞胎?没有啊,我不是双胞胎。怎么了?”
“噢,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我看错了。”我忙她按了电梯。
她在电梯里冲我一笑,说了声再见。我心里不免一震,看来今天不是看花了眼,就一定是活见鬼了。我宁愿相信前者,可后者明明是事实。如果仅我一人看错倒是可能,但是我军人出身的司机小黄也看到了啊?我不知如何解释。
老爱说――还是老爱说,观察一个年轻女人,先要观看她的脖子。如果一个女人经常生性关系,她的脖子上会有很多竖纹或者横纹,当然年纪大的女人除外。一个身体健康作风正派的年轻女子,婚前应该是脖子很圆润光滑的才好。
赵缨的脖子圆润光滑,看不到半点杂纹。不管老爱说得对不对,她的脖子都美得无可挑剔。从她的年龄看应该没有结婚。她最多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在剩男剩女遍地乱趴的年代,这个年纪并不算大。
这夜我陷入畅想,做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美梦。第二天起床后看到了自己画在床单上的地图,又想起昨夜赵缨进屋时艰难跋涉的样子,我决心今天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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