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南,头开始痛了,痛得像是钻进了几只肮脏的老鼠,它们在里面上窜下蹦,疯狂啮咬。我被迫终止思考,决定让手指代替脑袋。我开始敲击键盘,继续和沈五Q聊天。
我:我不是处男。
沈五:那你凭什么问我是不是处女?
我:因为我是男人,男女有别。
沈五:凭什么?为什么?
我:生理结构不同。男人天生是前锋,女人天生是守门员。前锋不进球是耻辱,守门员进球是耻辱。
沈五:你……无耻!
我:不对么?
沈五:歧视女性,封建残余,大男子主义,心理变态。
我:对与错是另一回事,可我现在就是这么想。
沈五:你在污辱我。既然这样,我们没必要交往下去了,再见!
我:别,千万别说再见。我只是问问,现在我问完了,并不代表我们不交往。
沈五:你想怎样?
我:像以前一样,不变。我只是忽然好奇,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在意你的过去,只在意我们的未来。
沈五:真的这么认为?
我:真的!你什么时侯过来,我等你。
沈五:可能是后天。你再想想,如果你介意我的过去,我就不必去了。
我:不,我想过了。我不介意,请你过来,我想你。
……
我的手指头代替我的大脑化解了一场危机,在手指头的敲击下,一串串动人的语言传给了网线远方的沈五,我们的聊天渐入佳境,起初的剑拔弩张似被淡化。我们在Q上吻别,我关灯睡觉。
夜里梦见在大学招待所那晚上我没走,我和陈玉玲做了跟我和高老师同样的事。
次日一早醒来,现昨夜梦遗,把床单都弄脏了。自从与高老师分手,我再没有生过男女之事,而且也很少想,即使偶尔冲动,也只是以手自决。我怀疑我的苛尔蒙分泌出现了问题。
与老爱对小姐乐此不疲相对照,更加重了我的这种怀疑。
我来至东湖湖畔,只见碧波万顷,水雾弥漫,偶尔有几只水鸟飞过,或几条大鱼从水中跃起,泼啦一声击起一朵水浪。抽完了半包烟后,我对自己说:苏南,割掉你那条处女情结的丑陋阑尾吧,你自己清白么?你和高老师干过什么你忘了?”转身回了酒店,和老爱一起吃早餐。
这家酒店在武汉东湖湖畔,风景优美,但地址稍显偏僻,酒店管理不算很严。老爱和一位小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十分亲热,可见他们昨晚相当融洽。老爱说,我这位兄弟夜夜孤枕难眠,你要给她介绍一位最棒的,今晚陪他。那位小姐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以为是玩笑,不以为意。
午饭时,那位小姐叫了几个同伴过来。席间老爱再次向她们推介了我,一位自靠奋勇,说今晚一定到我房间。我板起了脸,说:“请你严肃,千万别来。你来了我打!”那位小姐吓得吐了一下舌头。她们吃饭喝足后就嘻嘻哈哈离开了。老爱有些疑惑地问:“你真不要?”我点点头。老爱又问:“你这么年轻,怎么憋得住呢?”
我说:“老爱,其实我也正想问你。你五十多了,哪来的这么多精力?”
“说句实话,”老爱喝了一口酒,神色忽然有些黯淡,“故作风流,抓住人生的尾巴,证明自己没老罢了。其实我哪来的体力?都是瞎胡闹!你跟我不一样啊,你年轻――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我又问:“老爱,你不怕得病?”
老爱嘿嘿地笑了几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属瓶,上面全是英文字母,有个喷嘴。他左手指着裤裆,右手按着喷嘴,说:“每次事前喷一喷,事后喷一喷,见菌杀菌,见毒杀毒,绝对安全外国进口!”我拿过来看了看,还给他。
我接着问:“老爱,你不怕你老婆现?”
老爱说:“不怕。第一,她现了也不会在乎,老夫老妻了嘛;第二,她也现不了。看见没?”他把手机端给我看,“这上面的名字,哈,鲁迅,梁实秋,康有为,托尔斯泰,牛顿……其实都是我女相好的名字,我老婆她懂个屁!”老爱仰头哈哈大笑。
我忽然觉得老爱有些可怜乃至可悲,却又很有几分可爱。我说:“老爱,明天我女朋友过来,千万别胡乱开玩笑,我和她是认真的!”
老爱一愣,点点头,说:“放心,终身大事,我不会胡说。我五十多的老头子了,这个把握得住!”
夜里,老爱打通了我房间的坐机,让我别挂,他那边按了免提。我听见小姐在他那边啊啊啊乱叫,他却在哈哈大笑:“叫,叫啊,你一定要叫,我喜欢听你叫!”然后是手掌打**的声音,可以听出,有的是他打小姐,有的是小姐打他。我挂断了电话。我还是无法理解老爱。
我在机场接到了沈五,一起到了酒店。她登记了一个房间,就在我斜对面。我向她介绍了老爱。老爱一改嘴脸,恢复成了一位彬彬有礼的长者,一位温文尔雅的著名编剧。他的切换能力让我惊叹。由于昨晚突然的询问,我和沈五多少有些芥蒂,陪她在东湖边上逛了几圈后才渐渐恢复。她给我带了好几件换洗的衣服,把我的脏衣服洗好挂起。这种女性贴肤细致的关爱,让我对昨晚的冒失十分惭愧。
夜里,沈五回到她房间休息。我躺在床头,拿起一本书来胡乱看。床头电话又响了,是老爱,他问:“年轻人,你果然还在你房间?没去你女朋友那边儿?”我说:“我们还没结婚!”老爱说:“老实!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白天说过的!人生苦短啊,等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再想也只能是空想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现在马上过去,除非你生理有问题!”
我说:“噢,谢谢你,老爱!”
我想了一阵子,决定去沈五房间。但我并非受老爱蛊惑,我有我另外的想法。我拔通了沈五的电话,告诉她我要过去,让她把门打开。沈五同意了。
我穿着睡衣,步入沈五房间,并带紧房门。
她也穿着睡衣,仅有床前灯亮着,由于她的入住,房间内飘荡着些许女人的体香,亦由于灯光的昏暗,让我的身体开始本能反应。我向沈五伸开了双臂,说:“来,五爷,让我抱抱你!”沈五正在叠衣服,见我这种举动微微有些莫名,但还是很乖地放下衣服,把她苗条柔软的身体投进到了我的怀里。由于睡衣的薄与柔,这个拥抱很充分。虽然没有肌肤的大面积接触,却能感到彼此躯体的所有弹性与起伏。
我开始吻沈五。我动用了我所有的技巧与经验。
起初她有些被动,过了一会儿,她变得热烈起来,我们由平行站立变成了互相缠绕。我的手渐渐放肆,这种放肆因未受她的喝阻而得到了鼓励,手掌的游走越来越大胆和从容,甚至带上了并不算十分老练的、刻意的技巧。即便如此,效果也相当明显。沈五从冰块变成了红通通的赤岩,我不免有些得意,仿佛感到已被我怀疑为停止分泌的苛尔蒙,此时正在滋滋外冒,充满我的血液与肌肉。
我越从容。手掌先是经过耳垂和颈部,在胸部停留了一会儿,继尔下行,来到了小月复,脑海中浮现出沈妖婆给我看的那张照片,照片中沈五的小月复雪白平坦,内缩收紧,现在,这美丽的小月复终于覆盖于我的手下。我并不着急,手掌往返上下,轻轻移动,假若再往下游走,它便彻底闯入了最后一道禁区,但这并不是我此刻最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欣赏那段美丽的小月复。我要看,不仅仅是触。
手掌离开小月复,食指与拇指捏起了睡衣的下缘,轻轻往上一掀,此时若将沈五平放,或我弯腰下去,那段美丽的小月复便将展露眼前。可沈五却陡然反应,猛的将我推开,将睡衣抚平,吓了我一跳。
“不行,你不能这样!”沈五瞬间恢复如初,“我不会让你看的!”她伸手关灭了灯。
这与当初高老师的表现如出一辙。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可以看?我见过你的照片,你的小月复是你最美的地方,为什么不让我看?”我有些不解。
沉默。沉默过后,沈五轻轻吁了一口气,虽然很轻,但却吁得很长。
“因为,假若你看了,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这是什么理由?也许我看了,只会更加喜欢你!”
“不会的,不会!最美的地方永远不给你看,你才会喜欢我。男人喜新厌旧的原因,就在这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就会转身寻找他得不到的――所以我会坚持下去的!”
“那么,结婚后总是要让我看的!”
“那也未必!我也许永远也不会让你看,这样才会永远吸引你,否则我会害怕,会不安!”她像是在黑暗中重新理了理睡衣,以确信它们把她盖得很严。
我走上去,重新把她抱进怀里,说:“好吧,好吧,听你的。我不看了!”又吻下去。
我们重新升温,这次我把她平放在了床上,然后覆身下去,“不用紧张,现在灯没有开,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凑近她的耳垂轻声说,以让口中的气息吹向她,让她相信我的话是真实的,同时也起到一种撩拔作用。
“那好,不许开灯!”她伸手拔下了台灯插头,“我不喜欢在灯下做那种事,那会让我觉得羞耻……和不安全,我受不了,请你千万不要开灯!”
“放心吧,就算我真的想开灯,你不把插头也拔掉了么?”
这番话令我确信她已默了今晚的接纳,我不再犹豫,在黑暗中继续展开温柔攻势,继尔长驱直入。伴随一声低吟,沈五全身陡然震颤,这种反应是令我高兴的。黑暗并没有降低我的兴奋,即便是刚刚有过梦遗,但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女人,未过多久,我还是一泄如注。和她平躺了一会儿,我想起身开灯,被她一把抓住。
“你不许动,说好了不能开灯的,我不习惯!”她虽手小臂细,力量却很惊人,像一条蛇一样把我紧紧缠住。
“好吧,我答应不开灯。我说话算数!”
“那你也不许离开我!”她把整个头埋进我的怀里,紧紧贴过来。我忽然觉得她像个可怜的小动物般需要呵护,一股怜悯油然而生,我轻抚她的头,拿起一络放在鼻尖处轻嗅,那香味令我沉醉。
我细细回味刚才身体相触的感觉,从她笨拙羞涩的表现,以及身体的弹性与张弛上看,即使有过性经历,似也不会太多。假若她刚才表现得老练放肆,显露出曾经频繁的痕迹,也许此刻我早已心生厌恶愤恨了。我觉得释然,但为了确信刚才的判断,我开始重新调动自己的力量,并轻触她的敏感部位,调动自己的嘴巴轻声说起了甜蜜的情话。在这种呼唤下,我们开始了第二次。
这一次我的身体已经适应,当初与高老师积累的那些经验和技巧,得以有用武之地,沈五所起的反应比上一次强烈得多,这反而大大刺激了我。我有些忘乎所以,改为从背后入侵,这却令沈五大为不适,她拒绝了。“我不喜欢,你不要这样,这不像人,这像……狗……”我勉强了几下,顺从了她,回归传统,她这下才重新放松。
我今晚来沈五房间的目的达到了。仅在心里想像将处女情结切割于我是不够的,如今身体也已证明那个千古情结也可以被逾越,我终于放心了。我抱着她入眠,遵守对她的承诺,没有在半夜悄悄起床,打开灯**她洁白的小月复。
她说得有道理,对于自己未来的妻子,学会给自己留点想象,也是一个智慧之举。假若过早一览无余,审美疲劳定会不期而至,于彼此都是一种危险因素。“也许,”我在心里很醋地想,“她前面的那位男人,就是因此而和她分开了吧!”
第二天老爱便很少与我们见面,窝在房间里奋笔疾书。他果真是一个过来人,此后即便是叫他,他也编出各种理由不和我们相处,以给我们俩制造出独处空间。他也不再和小姐们联系,恢复了一个长者应有的谨严形象。
我让沈五退掉房间,和我同住一室,沈五拒绝了。她说不习惯,也不想让老爱看到后心里把她看扁,更不想让酒店服务员背后咬耳朵,亦或哪怕是用怪异眼神看她。我也只好同意,每天夜里过去,做那种事的时侯还是要关灯,半夜后她又让我回我的房间住。“我现在还没习惯两个人睡同一张床!”她说。其实我也没习惯,所以也听从了她。
一周后沈五请假时间到,先行回青岛。
老爱恢复本来面目,要我最好换个酒店,这家酒店的小姐对他已失去引力。我们又换到了另一家酒店,仍然靠近东湖。对于我的配合,老爱深表感激。我每天往返于省市图书馆及社科院,依老爱的需求为他整理史料,然后我们一起讨论故事大纲及分集梗概。他每写一集梗概,便交我阅读,这让我对剧本创作规律,有了较深认识。对于这当中的经验与窍门,老爱对我倾囊相授。
“你要知道,真正有用的经验,一定要面对面,在实战中才能教给你懂!”老爱说,“我写过许多关于编剧方面的书,其实看那些书是没用的!”
老爱表示,这四十集的大剧,他一个人是写不完的,他乐意于将来和我一起写,署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何况,一集四万的稿酬,他也赚不完,“分你一点赚,年轻人,你用钱的地方比我多!”老爱的脸上露了长者少有的慈祥,这实在与他玩小姐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故事大纲和分集梗概完成后,我和老爱分手。我们有些依依不舍,一个多月的相处,我们已然有了友谊。“到北京后一定给我打招呼啊!”老爱的眼睛甚至有些湿润。我说:“老爱,一定找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向你请教呢。”
依胡主任事先要求,我回了一趟系里。胡主任转交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让他带给沈妖婆,并此地无银地解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点头称是,假装本傻青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当是一种普通的礼尚往来。我又犹豫了一番,拔通了高老师家电话,不想接电话的是她老公,从电话中听见了她和她儿子的嬉戏声,忽觉无话可谈,便挂了电话,一语未。
回台里后先把这礼盒交给沈妖婆,妖婆望了望那礼盒神色有些黯然,但很快转入正题,问我要老爱写的东西,看罢神情十分振奋,说:“这部剧肯定火,不会有错的!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对了,听说中间我们家小令去武汉看你了?”
我点点头。
“那么,”沈妖婆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你们是怎么住的呀?”
“我们……当然是各住各的,她单独住一个房间……”
“鬼才相信呢,还蒙我?我早从小令嘴里问出来了!告诉你,下一步你可要抓紧!”
我一愣,问:“抓紧什么?”
“求婚啊,你们俩都那样了你还不赶紧求婚?怀上怎么办?到时侯脸上多少会不好看的!”
沈妖婆的这个提议,我的确还没想过。我说:“领导,我怎么求婚?我没求过啊,没经验!一我不会,二我一穷二白,你让我怎么求?”
“笨蛋,天底下最笨的男人也懂得怎么求婚,你不会?别担心,这部剧你和北京那位名编合写,跟他商量好了,至少给你十集的量,然后由他来统稿,一集四万你三万他一万,先赚三十万走,求个婚,够了吧?”
我说:“够了!”我从未一次赚过这么多钱。
“所以,你现在就要考虑什么时侯求婚、怎么求婚的问题了。结婚的日子也得提前考虑,我想好了,就定在明年的六月六日,不能再拖了!”沈妖婆眉飞色舞,“我太想抱孙子了,记着,早点生,我们家小令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孙女也行,我不重男轻女,关键是要行动,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