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提出离婚,麦冬听了是高兴的,因为他有另一个计划:把自己的姐姐麦英介绍给大泽。通过这些年对大泽的了解,麦冬可以肯定,让姐姐嫁给大泽恐怕是一个最好的安排。
麦英被人**过,这是她和麦冬二人心中永远的伤痛。而且,麦英结过一次婚,还带着个女儿,这于国内多数男人而言,都是一个很难绕过去的坎。以麦英和麦冬姐弟二人的心性,一般的男人他们还看不上,可看得上的男人,却又会计较麦英的过去,而这过去,想完全掩盖住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即便是麦冬现在有了钱,也不能保证姐姐能嫁一个可以让他放心的男人。
大泽是少见的老实男人,而且又在国外,于国内情况一无所知。麦英嫁给他,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麦冬都是放心的。麦冬爽快地答应了大泽与郑梅“离婚”的要求,并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姐姐麦英的照片交给大泽看,问他满不满意。大泽看了看,竖起大拇指,认为麦英很好,至少从样子上看,要比郑梅好得多。麦冬告诉大泽,这次可是真结婚,不是假结婚。
大泽更高兴了。在他看来,既能娶到一个老婆,这个老婆还带来一个女儿,他分明是赚大了。麦冬承诺,下次就带姐姐来东京,或者是大泽去青岛,都行,他还会给麦英至少五百万日元的嫁妆。大泽乐得合不拢嘴。
麦冬总算找到了郑梅。她变得更加成熟,更富风韵了,从头到脚,全是名牌时装,面部的妆也画得很有品位,珠宝饰配合一下,分明是位东京银座的高管女强人的样子。二人毕竟太久未见,初次一见,也有些旧情复燃的意思,在床上亲热了一番,麦冬居然出现了次水平挥,郑梅略感满意。
麦冬继续强调,自己是真的了财致了富。郑梅不置可否,麦冬急了,拿出了随身带来的企业执照复印件,房产证复印件,银行存折,一股脑儿堆郑梅面前让她看。郑梅锁着眉毛一一审核了半天,这才信了,问:“麦冬,那你的本钱从哪儿来的?老魏凭什么让你当董事长?”
这个问题,麦冬不想回答,也没办法回答,说:“郑梅,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我没干违法犯罪的事。”
郑梅更加不相信了,又问:“你就回答我一条,你本钱从哪儿来?”
麦冬说:“借的。”
郑梅又问:“从哪儿借的?谁给你的?”
麦冬沉默不语。他知道,如果实话说是向池田良子借的,郑梅肯定有意见,她会想得更多。
郑梅继续追问。麦冬拒不告知。郑梅问:“麦冬,你是不是贩卖了毒品?走私?当了蛇头?总之,你第一桶金到底哪儿来的?你要不说清楚,我就不能相信你。”
麦冬急了,说:“你想哪儿去了?我贩毒,我走私,我偷渡,我有那本事么我?”
郑梅又说:“那既然都不是,你还是要告诉我本钱从哪儿来。如果是借的,你必须要告诉我从哪儿借。不然我不会跟你走,我可不想你半路上被警察抓走,让我守寡。”
麦冬说:“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但你必须要一个毒誓,我说了真相后你不能生气,不能不理我。你要跟我回青岛。”
郑梅了毒誓。
麦冬说:“本钱实际上是找我同学池田良子借的,三十万美金。那时侯老魏厂子里失了火,正缺资金,我就半路投了进去,没想到生意那么顺,钱就越赚越多了,跟弯腰从地上拣钱一样。”
郑梅大惊:“池田良子?你是说川岛画院那个小狐狸精?她凭什么借给你三十万美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她凭什么,凭什么啊?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麦冬说:“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她借给我,完全是为了帮我,同情我。至于为什么一口气借我那么多,是因为她这个人对钱没什么慨念。”
郑梅很不屑,说:“切,鬼才相信呢。你肯定和那个狐狸精有一腿,要么就是你干了什么犯法的事儿。麦冬,你有钱是好事,但我现在没法信你。我在东京呆惯了,不想这么快回去。给我二年时间,二年后你要没事儿,我肯定跟你回去。”
麦冬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件事先搁下来。他去拜访了川岛康夫,川岛康夫又叹惜了一番往事,并安排麦冬和川岛雄刚、田中尚、浩野正二见了面,麦冬向三人道了歉,并赠送了价值不菲的礼物。这二年来,彼此都成熟了不少,加之那三人从川岛康夫那里得知了实情,也不得不为良子的奉献与牺牲感到难过,过去的事儿很快化作了云烟。大家只谈一个话题,如何尽早找到因为他们一次争气斗狠,而整个改变了人生命运的良子。
谈了大半天,也没有谈出一个定论来,也只好暂时搁置在那里。
此后,麦冬安排大泽与郑梅“离婚”,又安排了大泽与姐姐麦英会了几次面,双方都很满意对方的脾性,便成了婚。麦英带着女儿也去了东京,与大泽正式成为了一家人,过得倒是美满幸福。由于女儿嫁了日本人,杜花珍也可以以探亲的名义,定期到东京大泽家里居住上一段时间。
在川岛康夫帮助下,麦冬在日本也找到了几个较大的客户,厂子的生意反而更好了。他也频繁地往返于东京和青岛之间,如此和郑梅相处的时间也多了些。由于长久不见良子的踪影,郑梅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渐显重要起来。由于财力的日渐雄厚,麦冬在东京为郑梅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
杜花珍操心麦冬的婚事,每次见到郑梅和麦冬的时侯,总会逼他们早点成婚。他们俩人每逢此话题,都自动扯到别处。她联合了麦英大泽一起给麦冬施压,到了后来,放低了条件,麦冬和郑梅不结婚可以,但至少也得先生个孩子。杜花珍本来就是个头脑相当传统的农村妇女,抱着麦英的女儿,她始终觉得这是个外人,何况还是个女孩。她想要的当然是一个孙子,这个任务,无论如何她也要让麦冬早点落实。
被杜花珍催促的次数多了,麦冬也渐渐觉得这的确是个值得重视的问题,特别是当他个人的财产经会计认真核算后,已经过了一亿,并日渐逼近二亿的时侯。他觉得自己的财运实在是太好了,这么好的财运,假若没有一个儿子,甚或是一个女儿来继承的话,那实在是太亏了。显然,他如今早已不是过去的自己了,他是富人阶层了。如果自己不早早有了后代,那么,瞄准自己财产的眼睛,自然会越来越多。
第一个当然就是姐姐麦英。他渐渐感到,昔日那个饱受痛苦的姐姐如今也变得喜欢谈论钱了,甚至对他的经营表现得很关注,这让他极度不快;第二个则是自己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孬蛋,老魏已经好几次告诉他了,孬蛋现在越来越不好管,也越来越好逸恶劳了。和姐姐麦英,麦冬是有感情的,可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除了说不出的厌恶之外,实在毫无任何感情可言。
孬蛋和麦冬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应当完全遗传了他那个父亲的外形。他甚至还保持着对母亲杜花珍的厌恶,若抛开母亲的身份不谈,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来关注自己的生身母亲,他可以断言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女人。她在自己老公跟着其它女人离家出走后,也断然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再嫁他人。在他和姐姐最需要关心的时侯她隐身不见,在他达后动了善心,接她回到自己身边儿后,她居然没有半点忏悔,相反,她很快适应了当大款儿子母亲的角色。
她很会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食物,住宽大的房子,没有谁比她更快地从一个一名不文的乡下村妇,摇身一变成为富家老太太。她不仅忘记了勤俭节约,相反还过分的大手大脚。没钱用时,便大大咧咧张口向麦冬要,没半点不好意思。这些麦冬倒是忍了,不能容忍的是,她还处处为自己第二任老公生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敛财呢。她从麦冬手里要走的那些钱,一半用在自己挥霍上,一半用在了孬蛋身上。
麦冬背地里和麦英称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为“杂种”。在他看来,这个名叫孬蛋的“杂种”弟弟,如果不严加管教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成为一个人渣。可每次他还没呵斥孬蛋几句,母亲杜花珍便跳将出来横加阻拦,弄得全家人都不高兴。麦冬下决心把这个弟弟赶出了自己的房子,让他住进了工厂宿舍,为此杜花珍还闹了好几回。
麦冬同时体会到了财富的好处和财富的劣处,也同时体会到了亲情的幸福和亲情的烦恼。当然,他更加同时地体会到了爱情的快乐和爱情的痛苦。他甚至怀疑,自己有过真正的爱情么?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呢?
后来他决定先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事,先让郑梅怀孕再说,有了自己的后代,就能一下子让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姐姐、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同时死心。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功夫,郑梅果然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