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插秧双手按插布阵!”
众人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旋即大声叫好起来但是只是片刻时间他们全都自性地闭口了因为众人都觉袁泰的脸色涨地就像是猪肝!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不知道私下在说些什么!
刘子风这句下联与章预检的上联及其对称所谓“按插”是谐音“按察”所谓“布阵”是谐音“布政”袁泰曾经是又任过云南布政使刘子风这下联正是针锋相对章预检骂刘三吾黄子澄为“傻子”他就将袁泰骂成“白痴”!索幸是在场的人中没有哪个是按察使否则刘子风这句下联不免会开罪于人节外生枝。
此时刘子风已经施施然地走到了刘三吾身边迎上刘三吾那满是吃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不由一笑道“爷爷孙儿这下联可否公仗?”
还不等刘三吾回答方孝孺已是执箸赞道“妙哉妙哉刘世兄才思敏捷真高才也……”
“多谢先生夸赞!”刘子风不骄不躁地说道。
方孝孺暗暗颔暗道“果不愧是大学士子孙书香门第出才子啊~!”
刘三吾激动地站了起来比起刘子风为他解围他更惊奇于刘子风为何会有如此急智!
刘子风忙伸手轻轻将他按坐回位说道“有事孙儿服其劳爷爷今日就让风儿会一会这北三省的对王!”
刘子风的语气说不出的自信与豪迈。刘三吾只觉得头脑有些犯糊涂这世界有些乱了吗自己这个孙儿分明连《论语》都没有背熟平时自己抽查他的功课的时候他可是十问九不知怎么今天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一句连自己都对不上来的对联给对上了?难不成是什么鬼上身了!?
汗!刘三吾真没有想到他的这番猜想虽不中亦不远矣……
刘子风潇洒地转了一个身顺手将刘三吾置于桌旁的紫檀木雕边绢扇拿起呼啦一声将扇子撑开轻轻摇扇扇面上书写着五个刘三吾亲笔书写的大字——“君子坦荡荡!”
刘子风身着一袭白衣髻上扎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巾剑眉星目鼻如悬胆举手间气质从容风度翩翩此时轻摇绢扇颔四顾亦显得飘逸出尘。
这厮虽是换了一副躯体但是爱现的本色却不变。
刘子风朝章预检一拱手道“章兄适才曾言要与家祖斗联小生不才愿代家祖一式”
刘子风愈显得彬彬有礼袁泰就愈纳闷不是说老刘家的那个孙子是废材么?怎么横看竖看都不像啊!不过事已尽此他哪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怀疑再说了刚才被刘子风暗暗地讥讽了一句袁泰正感大失颜面刘子风代祖出头他自然没有意见。
章预检是为袁泰马是瞻一切都看他的眼色行事因此刘子风说完之后他并没有接话而是偷眼去瞧袁泰见袁泰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立时会意他手中没有绢扇只得双手背于身后双眼以四十五度角向天看一副以前辈教训后辈的态度说道“也罢就看看你得到了大学士的几分本事!”
刘子风淡然一笑会叫的狗不咬人反之亦然这章预检愈显得自己高人一等愈让人觉得他做作他也不多说自己踱步行了两步说道“还请章兄出联!”
章预检瞥了瞥刘子风总觉地自己的气度还是比不上对方未战气势已弱了几分他一眼看到不远处的那株约有半人高的香木盆栽顿时心有一联“听好这上联是:树已半枯修纵斧!”
刘子风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诮哗啦一声又将绢扇合拢他一手执扇轻敲另一只手的掌心说道“联是妙联句是好句但这又有何难?章兄听我对来这下联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章预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指着刘子风差一点说不出话来连刘三吾都觉得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只是片刻之间自己的孙儿就被打回了原型!
刘子风好整以待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周遭异样的眼神一般直到那章预检笑声停下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章兄何事如此可笑?!”
章预检嘿嘿地又笑了两声见刘子风一点羞愧的模样都没有甚至还这般一本正经地问话顿时他觉得有些无期冷哼了两声说道“果然一点不相干?笑话真是笑话这也能算是下联?滑天下之大稽!”
刘子风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子风自幼随家祖习文识字自认为对这对联也有几分认识!章兄请问这‘天’对‘地’‘长’对‘短’‘清风’对‘浮云’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章预检不明白刘子风为何突然提出这些他忍不住讥讽道“这就是黄口小儿也都知晓又能有何不妥的!”
“就是啊”刘子风立刻说道“正如章兄所言就是黄口小儿也都知晓各位兄长请注意适才章兄的上联是:树已半寻修纵斧而小生对的是:果然一点不相干各位想想这上下联中的‘树’、‘果’皆草木;‘已’、‘然’皆虚字;‘半’、‘一’皆数字;‘寻’、‘点’皆动词;‘休’、‘不’皆虚字;‘纵’、‘相’也皆虚字;‘斧’、‘干’则为同为兵器。这上下联是字字工整句句对仗又何来章兄所言之滑稽?”
众人一听刘子风这般解释顿时目瞪口呆不是没有见过对联高手的只是从没有见过如此对联的众人转念一想若是按照刘子风这般所言适才那句下联倒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若说不能对仗这还真是无从说起啊。
方孝孺啧啧称其“大学士令孙真乃怪才也!”
得——只是片刻功夫在方孝孺口中刘子风就从“高才”变“怪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