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微微一笑道“皇上您英明天纵权威无上严惩贪官污吏确实史无前例。贫僧虽在化外空门但对陛下怜惜天下苍生关心百姓痛苦惩恶扬善光明正大依旧是心生敬仰。今陛下垂询为绝贪佞不法之徒杀不尽惩不惧贫僧寡闻识浅不揣鄙陋奏禀天子。”
朱元璋点点头专注倾听。
“皇上!贫僧以为那班贪佞之徒盖因贪欲过盛邪气侵心恶念盈胸私室晦秽。他们惟求一己之荣华富贵荫蔽子孙独无大明之江山社稷此乃不忠不仁;加之彼等狼狈为奸官官相护弄虚作假结党营私蒙蔽圣听。就如同瓜蔓相连藤网相扣故而难阴垢。”和尚顿了顿见那朱元璋若有所思这才继续说道“然这干人等又权柄在握彼以权庇某之贪佞某复以权势馈彼之贪欲拉拉扯扯攀来牵去如此做法怎能铲除贪佞?夫以贪佞之人惩贪佞之徒譬如以己之拳击己之躯焉能奏效?法之不行起于贵戚;法之阿贵又与无法何异?检点斯人可谓是千人一面千调一腔俨然正人君子道貌岸然高唱廉明呐喊惩贪其实却是屠夫念经贼喊捉贼。陛下圣明烛照幽隐果真能倡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则天下贪佞之瓜蔓藤网便自然分崩离析矣。”
朱元璋听罢久久沉默。不能言语。
对于与朱元璋议事很多时候也就只能如这般点到为止见那朱元璋神色阴晴不定和尚于是站起说道“皇上贫僧言尽于此。但望陛下多多思量!”
朱元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大师字字珠玑皆是金玉良言朕受教了!”
“不敢不敢!”和尚连忙摆手说道“皇上此间事了。那贫僧也该告辞了!”
“啊?”朱元璋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拉住了和尚浑然没有在意和尚身上的肮脏说道“大师难得驾临。又岂能这么快就走?朕还要设大宴好好款待大师呢!”
和尚洒然一笑道“皇上见谅贫僧闲云野鹤惯了这此等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呆久了。一路看中文网倒也浑身不自在皇上放心你我缘分未尽。终有再见之时!”
和尚也算是朱元璋的大恩人了因此朱元璋也不敢强求见和尚去意已决他只得领着聂庆童亲自将和尚送出了宫门以示对和尚的尊敬。
望着和尚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朱元璋忍不住感叹道。“如此奇人却不能为朕所用真是朕之憾国之憾也……”
聂庆童在一旁小声答道“皇上保重龙体。高僧不是说了么?他与皇上的缘分未尽既然如此。皇上就宽心一些吧!”
“唉……”朱元璋又叹了一口气仰望天好片刻之后这才拂袖转身喧道“摆架回宫……”
回到宫中之后朱元璋立刻就取出了一枚护心丹服下此药对于朱元璋的心疾果然有立竿见影地效果才服下药丸不到半个时辰朱元璋原本那有些灰白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红润了许多连行走起来也觉得有力了不少。
一时间朱元璋对和尚这个空门禅林中的奇人是愈的敬重了起来和尚一次不仅以灵丹妙药治愈顽疾更难得的是以妙语警言疗治他的心病。
虽然觉得与和尚的交谈意犹未尽但是暂时他也只能叹息作罢。
今日天气晴和没有一丝风初夏地应天府此时已经显得十分燥热了。服过护心丹沐浴更衣之后朱元璋换上一件杏黄色团龙缎袍外罩一件丝棉坎肩叫来大监聂庆童随他去御花园看看。聂庆童十分欣慰因为朱元璋近期来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的心情好的兴致了。
聂庆童谙熟朱元璋的脾性知道他每当心旷神怡兴致所至之时总是喜欢舞文弄墨御制诗文所以他悉心安排小太监们提前在御花园八角亭内预备好文房四宝。朱元璋缓步来到御花园在鱼池边伫立俯视碧清的池水中游戈着数十条形态各异地鱼儿或自由自在悠然飘行或晃如凌空停滞泰然不动或仰吮吸或俯冲池底或嬉戏追逐或活泼翻腾……
他顺着鱼池绕了一圈欣赏着鱼池边摆放的精美绝伦的盆景:古松、雀梅、佛肚竹、拘杞、榆桩、梅桩。卵石径边盛开的鲜花艳丽繁茂香气袭人却没有引起他的注目。
他在两只黄色彩绘龙文缸前站住每只缸里栽着一株栀子花树。茂密浓绿地枝叶撑开浑圆的华盖缀着数百只女敕绿晶亮的花蕾一个个俏格格地翘枝头。
朱元璋伸手摘除几片黄叶心中漾着甜蜜地回味。按理栀子花本是一种最普通最常见谈不上是高贵的名花奇葩历代皇家花园很少有关栽种和帝妃们喜欢栀子的记载可朱元璋却对它怀有特殊的感情。每看到栀子他便想起故乡凤阳便想起童年时母亲在后院里栽种的几株大栀子花树。
每到五月栀子花开时白花花一树雪白母亲每天摘下来数朵插在鬓上挂在帐子里供养在案上的瓷水瓶中还给他用一根红线拴着挂在脖子上。那栀子水灵灵纯净洁白朴实无华清香扑鼻……六十年过去了情景恍如昨日令人沉醉、迷恋、惆怅。
“聂庆童你亲自走一趟安庆公主府传欧阳伦进宫见驾!”放松了心情的朱元璋忽然开口对聂庆童吩咐道。
聂庆童一愣愕然答道“皇上驸马在月前押送一批粮草前往蜀地迄今未归啊!”
朱元璋哼哼冷笑“未归?那小子在前天就已回到了京城中却没有向朕复旨成天躲在公主府中不出哼!他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聂庆童再次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腔。
朱元璋看了聂庆童一眼微微冷下脸来轻喝道“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皇上!”聂庆童微微一惊转身就半跑地离去。
“公主你还是尽快进宫去见皇上吧!我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欧阳伦将安庆公主丰腴的身体轻轻地搂在了自己地怀中。
“恩……”安庆公主轻轻地呢喃了一声刚才那接近一个小时的盘缠大战让她几乎全身都软了她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睛闭目依偎在欧阳伦的怀中轻轻说道“今日乏了还是明日早朝之后吧……”安庆公主完全倾服于自己丈夫的“战斗力”了听说男人一般随着年龄的增大性能人也会每况愈下而欧阳伦却恰恰相反这些年来在床第之上他却似乎是愈战愈勇这让安庆公主十分庆幸自己嫁了个“宝”!
欧阳伦不仅实战能力强悍显然他在讨好女人地方面也有十足的功夫此时旖旎缠绵之后显然也不宜多说过分扫兴地事情既然安庆公主已经决定明日进宫了他也就不再多说这些反倒在安庆公主耳边轻声细语地开始说些轻佻之语逗得稍稍恢复了一些气力的安庆公主**再度升起……
就在二人准备梅开二度之际房外忽然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道“公主殿下驸马爷……公主殿下驸马爷……”光光就从此人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得出那婢女此时十分的紧张甚至恐惧因为她很清楚安庆公主的脾气喜怒无常最是憎恨当她在房中与欧阳伦亲热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在这种时候一般来说那些侍女们都会表现地非常安静不会弄出任何声响即使刚好有人上门拜访她们也会婉言送客然而这一次却不同司礼监大太监聂庆童忽然到了公主府并且开口就说皇上请驸马进宫因此她们哪里敢有一丝怠慢只得硬着头皮跑到公主寝室门外叫唤。
果然在听到婢女的声音之后安庆公主脸上立刻流露出恼火的模样心知其意的欧阳伦立刻朝门外破口骂道“是哪个人吃了豹子胆在门外喧哗?”
门外的婢女浑身打了个激灵什么废话也不敢多说直接就说明道“驸马爷司礼监聂公公进府传旨皇上要立刻召见驸马?”
“什么?”欧阳伦闻言大吃一惊身子一抖之下居然直接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而原本那雄赳赳气昂昂扶准了位置正准备破门而入之物瞬间就没了精神软绵绵地就耷拉在了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