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亚酒店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四星级酒店以其周到细致无所不包的全面服务以及昂贵的价格闻名于市在那里消费一次要花多少多少钱或者邦亚有没有某某特殊服务是一些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话题。
吴长青为阿刃介绍的老乡就在这里工作职位也只是一个小厨子因为与厨师长交情不错才能为阿刃谋得一份工作可厨房暂时不缺人手于是就安排阿刃到了清洁部。
于是阿刃就由力工转职成了一名清洁工。
清洁工要干什么?
邦亚酒店有将近一千五百平方米的室内大厅和加起来过一万平方米的室内走廊如果再算上各个房间的面积的话这数目会更加惊人。
不过新进清洁工阿刃还没有资格去打扫房间他和他的一组人只负责这一万一千五百平方米的公用空间。
这些知识都是在为期一周的陪训中学到的。
阿刃从来不知道原来作清洁工也要陪训陪训的内容更是千奇百怪有诸如闯进厕所打扫看见有人如侧怎么办?或者是如果进房间清洁时房主正在洗澡怎么办?这些古怪问题都有固定的解决办法。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陪训到了正式工作的那一天阿刃来到了自己负责的清洁区域。
那是二层南侧的整条走廊和一个位于楼层尽头处的休闲雅座这个小小的休闲雅座也装饰的很典雅真皮沙红木茶几古色古色的木架上摆着各种瓷器雅座旁临着面积宽大的落地窗可以由此俯览整个城市的美丽景观。
说实在的在贫民区长大的阿刃何曾见过如此华丽的陈设与景致不由得看呆了。
“好好干小子。”
带阿刃来的清洁组长见多了新人到来的惊讶也没责怪阿刃只是拍拍阿刃的肩膀鼓励了一句就走了。
阿刃惊讶之余心中百味渗杂。原来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环境、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原来整个生活不只是垃圾堆和一点点只够勉强渡日的钞票与那个大垃圾堆相比这里不就是天堂么?
有些苦涩的感觉从嘴角泛起这种情绪叫做嫉妒是阿刃从来没有过的。他默默的拎起抹布开始用力擦拭这个天堂的每一个角落因为规定上说过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应该有灰尘。这里是天堂阿刃却不是天使他只是一个清洁工他不配住在这里。
在亚邦酒店工作的日子过得很快这工作比在建筑工地上干活要轻松许多阿刃却没感觉到快乐。
在工地上他面对的是砖头水泥、钢筋铁条是一些只要付出汗水就能征服的东西除了工头的责骂没有什么可以难倒阿刃。
而在亚邦酒店除了他必须完成的工作之外他还要卑躬屈膝的面对那些客人清洁中遇到客人要提醒、要道歉如果哪个客人因为湿滑的路面而跌倒当事清洁工会被立即开除。
这一切都让阿刃觉得别扭让他选的话他宁可去工地上出苦力也不愿在这里当人下人。
可是工地是回不去了而且爷爷的身体最近更加不好在这里总算挣得钱很多可以让家里的生活宽裕一点。
唉。
阿刃将托布从水桶中拿出用力拧干前前后后的开始擦起大理石地面来。
蓦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似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在责骂着什么而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辩解阿刃心头大奇可不敢靠近酒店规定不允许工作人员观察客人的**遇到了必须避让。
吵闹声越来越大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男子也忍不住高声叫起来。
最后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中这场吵架落下了帷幕。
阿刃心中低吟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不为所动的继续清洁可他突然听到急促的高跟鞋声向他这边走来。
他所在位置是一条弧形的走廊阿刃在这一侧吵架的二人在另一侧双方谁也看不到谁。
因为是在清洁中所以阿刃按照规定在开始的一端摆上了「清洁中小心路滑」的警示牌可似乎气愤中的女孩子没有看到脚步声一点不见缓慢。
糟了阿刃在心中低叫。那处刚刚清洁过都是水渍很滑的。
这念头一转他便急忙向脚步声处跑去还未到近前只听一声「啊」的惨叫一个柔软的躯体带着香风向他砸来。
果然摔倒了阿刃心中哀号。同时他闪身微微避过砸向他的女孩子右手一捞夹住她的腰部左脚用力一个旋转化解了这股向下堕的力道旋身之间将女孩重新扶直。
这时阿刃的手臂围着女孩的腰部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姿势很暖味。
“你干什么?”
惊魂未定的女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个男人紧贴着她急忙用手一把将阿刃推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看你要跌倒……。”
阿刃窘然解释着不过当他抬眼看到眼前女孩是谁时整个人就像是生吞了七八个鸡蛋一样愣在那里话声嘎然而止。
那女孩推走阿刃后也想看看是谁这么无礼结果眼前这黑黝黝的小子看起来似乎很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女孩以手抚额眼神迷茫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时阿刃却反应过来了他嘴角抽*动似乎想笑笑不过怎么也笑不出来干脆脚下悄悄后退转身就要跑路。
看着眼前这黑小子如同碰到怪物的恐惧神情再加上他那似曾相识的逃跑动作女孩脑中灵光一闪现出一个让她想咬一口的名字来。
“阿刃!”
“啊!林大小姐对不起啊!”
阿刃惨呼一声转身就跑动作一如继往的滑如泥鳅。
林紫宁不知道怎么的特别恨他这个逃跑的姿势。气愤之下口中喊着「站住」抬腿便追可她忘了这地面是如此湿滑刚迈几步便脚下一扭滑倒在地。
这一下跌得结实痛得林紫宁一口气憋在腔子里几乎喊不出来半响才微微的出一声惨叫。
“你……你没事吧。”
阿刃听到堕地声知道林紫宁又滑倒了跑得老远的他犹豫着畏畏缩缩的凑过来。
“不、不用你管!”
诸般痛楚和委屈涌上心头林紫宁几乎想哭她恨恨的盯着眼前的黑小子怒极之下白皙的脸上染上许多红晕。
阿刃看着林紫宁的脸色异常心中暗叫不妙自己忘了这女孩有病疾在身而且这病是最怕情绪激动的他急忙扑到林紫宁身边一手按在她额的红痣上。
冰寒刺手。
林紫宁本就委屈又痛得不能动弹此刻见这黑小子再对她无礼自己甚至不能反抗气羞交加之下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安静心神!”
阿刃沉声叫道拇指与食指成交错十字左右手拇指尖对准林紫宁的左右太阳穴轻轻按下林紫宁只觉一阵温醇气息从阿刃手指按住传进自己的脑中烦燥的情绪不由得平缓下来。
“这几天有没有呕血?”
阿刃低声问道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林紫宁突然有种错觉眼见这黑小子不再是那个闯了祸就会撒腿跑的无赖小子而是变成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家伙便下意识的回了阿刃的话。
“今天早上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刃暗叫糟了。
「血疾」本是人体先天五行不畅累年积淤所至最怕形诸于外一旦成形呕血表示病疾已经深入骨髓这下即便阿刃想救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眼前泪眼痛红的漂亮人儿阿刃只觉阵阵心痛一个美丽生命竟然会就此消失不见阵阵锥心惋惜之下阿刃下了一个决定。
看着阿刃怜悯的目光林紫宁突然忘了愤怒只觉一阵茫然心道难道他知道自己身患痼疾?
这病自小就跟着林紫宁父亲一直在千方百计的寻医问药可普通医生根本说不出这是什么病更别提治疗了。前些年找到一处说是能医天下百病的神秘世家他们却也无能为力甚至说这是不治之症言道自己甚至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劈碎了她与父亲的希望……。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除了父亲周围的人没人知道这黑小子为什么会知道?
“我帮你行针片刻就好但你会昏迷一会儿记住了醒来后三天内不可以接近任何温度低于零摄氏度的东西切记!”
林紫宁还来不及回答阿刃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枚长针刺入林紫宁的头上林紫宁只觉一阵昏眩便睡了过去。
阿刃瞧瞧四周无人抱起林紫宁到了走廊尽头的雅座将林紫宁平放在沙上后从怀中模出七根粗细不一、长短各异的针来。
这七根针是阿刃的「本命针」按「针守妙决」之中的养针之法含养十载日日不离左右几乎与阿刃本命相通借以施法有事半功倍之效也只有拿着这七根针才能勉强施展出偷天七针决中的「回天」一决。
阿刃屏息静气微微瞌目待了片刻。兀然睁眼双手舞至常人难以看清的度刹那间七针已经分别刺入林紫宁的七处穴道。
随后阿刃以右手抚着林紫宁的额心闭目凝神。仿佛是在传递精气给林紫宁一样阿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林紫宁的脸色却出现一种健康的色泽这时阿刃可以感觉到林紫宁眉心的那颗痣温暖了一点。
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阿刃终于力竭而缩手此刻他脸色煞白仿佛大病初愈。
缓缓的收回七针望着熟睡中的林紫宁观察她的气色阿刃自觉这次「回天」针大约有三成左右的效果应该可以保林紫宁一段时间内无事而且可以为其以后的治疗打下良好的基础。
至于以后有没有机会替她治疗……。
唉阿刃一声轻叹听天由命吧自己已经尽力了。
这时远方传来清洁组长的叫声。
“阿刃阿刃你干什么呢?”
“来了来了。”
阿刃应道他慢慢的向组长走去脚步虚浮同时在心中打定主意立即就辞职因为按照爷爷的说法一施针诀就会带来麻烦希望自己一走这麻烦便找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