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瑛觉得有点奇怪说道:“西门牧野想称霸武林他容不得爹爹这是意
想中事。爹爹何必因为遭了他晴算而至如此伤心?”韩大维道“我不是因为他。”
韩佩瑛心念一动说道:“爹你和这里的主人本来是朋友的是吗?”
韩大维面色微变点了点头半晌说道:“不错很久很久以前曾经与他交
过朋友。”韩佩瑛道:“后来闹翻了?”韩大维默然不语韩佩瑛心里想道:“爹
爹平生最重友道他和这里的主人闹翻其中想必定有一桩伤心之事不愿我再提
起。”
韩大维道:“我最伤心的还是因为连累了你我受的修罗阻煞功伤还未愈如
今又再受了化血刀之伤要想保护你平安出去恐怕是很难做得到的了。不过你
也说得对未到绝处咱们还是活下去的好说不定可以绝处逢生。”韩佩英喜道:
“爹你能够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
韩大维道:“瑛儿你刚才说啸风到丐帮分舵去了是他自己去的还是刘赶驴
到了咱家探听我的消息碰上他邀他去的?”
韩佩瑛道:“爹爹猜得不错是刘舵主邀他去的不但刘舵主到了咱家丐帮
的6帮主也来了。”韩大维道:“哦6昆仑这老儿也来了。哼哼他们倒是很
看重我啦!”语气中颇似带有几分愤慨。韩佩瑛好生诧异心想:“怎的爹爹好像
不欢迎他们前来探问?”
韩佩瑛道:“爹我要告诉你一桩事情这桩事情或许是女儿做错了请爹爹
原谅。”韩大维道:“什么事情?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韩佩瑛道:“我把你的宝藏都交给了6帮主请他代你送给义军了。”
韩大维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用我的名义送出去的?”韩佩瑛诧道:”这
不是咱家的宝藏吗?”心里想道:“若不是这次检阅家中财物我也不知道爹爹如
此有钱难道这当真不是他的?”
心念未已只听得韩大维果然说道:“瑛儿你错了。家中的金银财宝十之八
九都是人家寄存的。”
韩佩瑛惊道:“那可就真是糟了咱们怎赔得起?但却不知这个寄存的人是谁?”
韩大维道:“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寄存这批宝藏其实也不是他的他是要用
来办一桩大事的。”正在考虑告不告诉女儿他这朋友是准忽地翟然一惊连忙俏
声说道:“瑛儿你听听外面又好似有人来了?”
韩佩瑛靠着石壁凝神纲听果然听得似有脚步声走近但不过片刻这个人
又走了。韩佩瑛轻声说道:“是有人偷听爹你若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还是不说的好。这人轻功甚高我猜不是西门牧野就是朱九穆。”
韩大维哈哈一笑提高了声音说道:“瑛儿你做得对这批宝藏虽然不是咱
们的但你送给了义军让他们有了充足的军饷好打蒙古鞑子这却正合咱们那位
大恩公的心意!”
韩佩瑛知道父亲这话是说来给西门牧野听的心里想道:“这一下可把那老怪
气昏了不过这话倘若是真的那就更好”
韩大维听得西门牧野的脚步声已经去得远了这才低声说道:“瑛儿你不必
自疚爹说这话也并非骗你欢喜的。”韩佩瑛大喜道:“那人当真是意欲如此?”
韩大维道:“他是想留给另一帮人却也正是殊途同归所以我想他是不会怪责咱
们的。”
言下之意当然是说那人愿意用来打蒙古鞑子的了。
韩佩瑛知道隔墙有耳爹爹当然是不便详细说出其中秘密的但却忍不住心里
的好奇于是在父亲的掌心用手指写字。
“这人是谁?”韩大维在她掌心写了三个字:“上官复。”韩佩瑛道:“哦
原来是他。爹爹为什么他对你这样好?”
韩大维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的为人。瑛儿。你倘若能够月兑险
出去之后可不许和别人说起他是我的朋友。”
韩佩瑛道:“孩儿懂得。”但其实她是不懂的她只道爹爹是不愿意泄漏这宝
藏的秘密而已。
说起了上官复韩佩瑛不由得连带想到上官复送给她父亲的那枚乌金戒指说
道:“爹爹他们何以知道那枚戒指的来历?”韩大维道:“不他们并不知道是
谁所送。不过西门牧野知道镶在戒指上那颗天心石的功用。”韩佩瑛道:“爹
你失了这枚戒指是不是有点不便?”韩大维道:“我的半身不遂之症已经好了七
八分反正这枚戒指也不能根治我的体中寒毒失了它并无大碍。”
韩佩瑛想起一事说道:“爹西门牧野既然杀了咱们的家人何以他不取那
批宝藏?”韩大维笑道:“你爹爹不会轻易给他打伤的他用化血刀伤我之时也
曾给我打了一掌。”韩佩瑛道:“哦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韩大维道:“当时还有另外一人在场这人虽然希望我给西门牧野所擒但多
少还是有点维护我的。此人之志并不在于宝藏故此在我受伤之后他就立即迪着
西门牧野将我抬回此地。
西门牧野受了内伤想来他恐怕丐帮的人来到是以不敢在咱们家里久留再
给那人一迫他唯有放弃掘宝藏之念乖乖听命了。”
韩佩瑛心想“爹爹说的这人一定是这堡垒的主人了。这人能够迫使西门老
魔听命武功必定也是很高。唉现在只有盼望宫锦云与公孙璞会来找我了。”
韩佩瑛哪里知道宫锦云与公孙璞此时已经到了她家。
且说宫锦云那晚偷了奚玉瑾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便即日夜兼程一心想要
赶到洛阳与她的”韩大哥”相会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心目中这位潇洒风流的“韩大
哥”却正是和她一样的女了。
公孙璞本来不满意宫锦云的所为觉得官锦云暗地里偷人家的东西很是不对。
但后来宫锦云告诉了他这”九天回阳百花酒”的功用之后他心里一想救人要紧
也就乐意与宫锦云同行了。
公孙璞曾经听得他的师父江南大侠耿照谈过韩大维知道韩大维是位武林隐士
武功极高但却不知道韩大维只有一个女儿他也如宫锦云一样只道韩佩瑛是个
男子。那日他在“仪酝楼”与韩佩瑛一会对韩佩瑛的印象觉得“他”不愧是个
侠义之士因此在知道朱九穆要找韩佩瑛的晦气之后也就觉得是义不容辞应当
去帮韩佩瑛这个忙了。
两人一路同行宫锦云的一缕情丝虽然仍是紧紧的系在韩佩瑛身上觉得若是
拿公孙璞与她的“韩大哥”相比公孙璞远远不及“韩大哥”的潇洒风流、知情识
趣:但在另一方面也渐渐的不知不党的为公孙璞的纯朴性格所吸引觉得他也并
不怎么讨厌了。
这日他们到了韩家所在的那个山村宫锦云不禁感到有些内愧说道:“公孙
大哥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很是惭愧。”公孙璞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宫锦云面上泛红说道:“我多谢你陪伴我到这里来本是应该对你说实话的
但这件事、这件事我却不知如何开口——”公孙璞莫名其妙好生诧异:“怎的这
位宫兄突然间变得忸忸怩怩似个女子了?”
宫锦云讷讷说道:“我邀你来找韩大哥乃是出于私心想得你的一路保护的。
我很喜欢韩大哥——”公孙璞不觉失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吗?我也很喜欢韩大
哥呀。他是你的朋友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呀。你不邀我我也会来的。”
宫锦云说不下去心想:“且待见了韩大哥再和他说话吧。呀他怎知道我
是他的未婚妻子而我却喜欢了别人。”
不料一到韩家却见到了一片瓦砾场瓦砾场中只有几个土慢头活人却是一
个不见。
宫锦云大吃一惊心道:“难道韩大哥已经遭了那老魔头的毒手?”两人放声
大叫:“韩大哥韩大哥!”
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你们找谁?”宫锦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
婆婆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老婆婆一身绫罗绸缎脸上堆满笑容倒是颇有雍容华贵的气度。但她说话
的那种阴恻恻的声音不知怎的却又是令人心里毛。
公孙璞吃了一惊心里想道:“哪里钻出来的这个老婆婆。恁地了得!”要知
道老婆婆的衣裳上并无半点泥污显然不是匿伏瓦砾场中的了。她从外面进来公
孙璞练过“听风辨器”的功夫事先竟然没有觉其本领自是可想而知。
宫锦云道:“我找韩英韩大哥你老人家可是韩伯母吗?”那者婆婆“哼”了
一声说道:“韩大维的妻子早已死了这儿哪里来的什么韩伯母?”
宫锦云道:“对不住晚辈胡乱称呼多有失礼了那么请问姥姥是韩家的什
么人?”
那老婆婆道:“你又是韩家的什么人?”
官锦云道:“我与韩英是结义弟兄。”
那老婆婆道:“韩英又是谁?韩大维的家人中可并没有韩英这个人。”
宫锦云道:“韩英就是韩大维的儿子并非他的仆人。”心想:“这老婆婆好
似很熟悉韩家何以竟不知道韩大哥的名字倒是奇怪。”
那老婆婆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说的是韩佩递这小妮于
敢情这小妮子是在外面乔装男子把这两个小子骗过了。”
老婆婆也不说穿却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韩家的少主人你找他干嘛?”
官锦云道:“我知道韩大哥有个仇家我是想未帮忙他的。”老婆婆道:“你
知道他有什么仇家?”
宫锦云道:“我知道是朱九穆这老魔头我正想请问姥姥韩家是不是给这老
魔头毁了的?”
老婆婆道:“你先告诉我你拿的这个坛子内里是什么东西?”
宫锦云道:“是一坛酒。”
老婆婆道:“你为什么老远的把一坛酒带来是什么名贵的酒么?”
公孙璞想要阻止宫锦云泄露秘密宫锦云已经说了:“这是一坛九天回阳百花
酒可以医治寒毒的。”原来宫锦云以为这老婆婆定是和韩家大有关系的人又因
为公孙璞在她身边她想即使自己猜错了这老婆婆是韩家的敌人那也不怕故此
坦直的就说了出来。
老婆婆道:“哦原来你是打算送给你韩大哥的你怕他受不了朱九穆的修罗
阴煞功之伤?”宫锦云道:“不错。”
那老婆婆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必去找他了你就交给我吧!”
笑声中身形一晃这老婆婆已是到了宫锦云的身边。宫锦云大吃一惊叫道:
“你干什么?”话犹未了只觉劲风飒然虎口一痛酒坛已给那老婆婆劈手夺去!
宫锦云焉能给她轻易夺去?左臂一圈掌锋斜掠如抓如戳如劈如削刹那
之间变了四式掌法只听得“嗤”的一声老婆婆的衣袖给她撕了一小片但宫
锦云给她衣袖一拂却是不由自己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方能稳得住身形。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黑风岛宫岛主的女儿可惜你的七煞掌
练得还未到家!”
原来这老婆婆的眼光锐利之极在欺身抢夺酒坛的这一瞬间她不但看出了宫
锦云的家数来历而且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n这刹那间公孙璞也是惊诧无比原来
他与宫锦云一路同行始终不知她是一个女子心想:“这老婆婆说宫贤弟的来历
倒是说得不错但宫贤弟难道当真竟是女子么?”
公孙璞惊诧的还不止此他和宫锦云距离得这样近竟然无法阻止这老婆婆抢
夺宫锦云的酒坛这老婆婆出手如电公孙璞刚一觉酒坛已是易手。
公孙璞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老婆婆的本领只怕最少也不在朱九穆那老
魔头之下!”
本来以公孙璞的本领虽然因为事出意外迫切之间不能阻止老婆婆抢夺宫锦
云的酒坛但在宫锦云使出七煞掌和那老婆婆交手之时他是可以上前去夺回来的
但因他一来未知对方底细二来听了这老婆婆的话十分惊异三来他又看出了这老
婆婆并无伤害宫锦云之意他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因此暂时止住不。
官锦云满面通红但此际她也顾不得身份给这老婆婆揭穿了连忙叫道:“公
孙大哥你还不赶快帮我抢回来?”
公孙璞道:“老前辈慢走请把话说个明白!”
那老婆婆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这小伙子的话?”口中说话手中提着
那个坛子已是越过短墙。
公孙璞早有准备抢先一步身形斜掠恰好拦在她的前头合掌一揖说道:
“请者前辈留步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有话好说!”
公孙璞这一揖用的乃是耿照所教的“大衍八式”这“大衍八式”乃是昔年一
代武学大师桑见田所创的独门功夫与桑家的两大毒功并称的掌力中柔中带刚
厉害无比。
公孙璞像个乡下少年这老婆婆哪里将他放在心上?不料一股大力突然似潜流
涌至这老婆婆虽不至于受伤但在这一刹那胸口也好似给重物突然一压似的
呼吸不舒不由得停了脚步。
老婆婆“咦”了一声说道:“你是谁?”心想:“这小子貌不惊人本领可
真是不错。”
公孙璞道:“我们都是韩大哥的朋友想要和他见上一面。我们并非不敢相信
婆婆但既然是反正要见他的这坛酒还是由我们亲自交给他吧。婆婆若是知道他
的所在便请赐告却不敢有劳婆婆了。”
公孙璞这番言语说得可算十分客气不料老婆婆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你的本领虽然不错想要拦阻我谅你不能!”
宫锦云赶了到来同时叫道:“你是什么人你也得给我们说个明白!”
这老婆婆说到“不能”二字身形已是倏地向公孙璞撞去公孙璞重施故技
合掌一揖叫道:“老前辈留步!”
就在公孙璞施展大衍八式之时宫锦云亦已拔剑出鞘咧的一剑指到了这老婆
婆的后心喝道:“我本来敬你是位前辈但你不讲理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两人前后夹攻眼看这老婆婆无法可避不料她双掌拍出一掌向前一掌向
后公孙璞暮然问忽觉有两股力道左右齐来互相牵引顿然间好像身处在一个
极为湍急的漩涡中心不由自己的给推得转了一圈说时迟那时快那老婆婆已
是呼的一声从他身旁窜过。
宫锦云这一剑险些刺在公孙璞的身上连忙收手叫道:“公孙大哥你怎么啦?”
公孙璞见她居然没有跌倒大为诧异说道:“没什么你没受伤吗?”宫锦云道:
“没有。咱们快追!”
原来这老婆婆能用双掌出不同的两股力道右掌的力道刚猛左掌的力道阴
柔她以阴柔的力道将宫锦云的力道牵引过来加上她右掌刚猛的力道一同对付公
孙璞故而公孙璞给推得团团乱转但宫锦云却只是身向前倾除此之外、就没有
受到影响了。
两人跟踪急道追上了山公孙璞见这老婆婆提着一坛酒在山路上行走居
然还是纵跃如飞心里好生佩服想道:“若在平地那是一定追她不上了。”
宫锦云别的功夫不及公孙璞轻功却不在公孙璞之下两人并肩追赶、那老婆
婆毕竟是因为手挽重物跑了一程终于给他们二人追上。
老婆婆“哼”了一声斥道:“不知死活的小辈!”一个转身重施故技双
掌拍出。这次公孙璞已经有了准备运用明明大师所教的须弥掌法改用阴柔之力
随势屈伸消解了老婆婆刚柔兼济的牵引之力。
这次他们不过受阻片刻迅即又追上来。老婆婆心里想道:“这小子难缠得紧
他和宫昭文的女儿联手虽然也未必就能胜得了我但我想保全过坛九天回阳百花
酒却是难了。”
此时他们二人与那老婆婆之间还有十余步的距离宫锦云心急抢在前面公
孙璞反而稍稍落后。老婆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忽地一个倒纵反手一指方位
算得准确之极恰恰点看了宫锦云胁下的愈气穴宫锦云啊呀一声卜通倒地。
老婆婆行动有如鬼魅头也不回反手一点点着了宫锦云的穴道立即又将
倒纵之势改为前奔当真是收随心轻功高明已极!
公孙璞大吃一惊连忙把宫锦云扶起来他知道宫锦云是给点了穴道只好在
她身上试探。
宫锦云女子的身份已给那老婆婆揭破此时倒在公孙璞的怀中不由得羞得满
面通红低声说道:“是愈气穴。”
公孙璞替她解了穴道问道:“没受伤吧?”只怕那老婆婆除了点穴还下了
毒手自己看不出来。
宫锦云轻轻的推开了公孙璞面红直透耳根说道:“别多间了快去追那老
婆婆咱们打不过她至少也该知道她的下落。”原来那老婆婆对宫锦云的父亲多
少也有几分顾忌是以不敢伤她。
公孙璞道:“但你你一个人——”要知宫锦云虽然并没受伤但穴道初解
气血未舒倘若立即运用轻功对身体甚为有害因此公孙璞有点放心不下。
宫锦云道:“我在韩大哥家中等你。”你不用担心我我没受伤一个人也不
见得就有人能够将我吃了。”
公孙璞知道宫锦云只须休息半个时辰使可恢复如常。心想宫锦云的武功不弱
除非是碰到像那老婆婆的一流高手她才对付不了想来此处也不会有第二个这样
的老婆婆了于是说道:“好你在韩大哥家里暂且躲一躲不要露面。我去去就
来。”
宫锦云恼道:“别罗唆了快去吧!”神色虽似愠恼心中却是暗暗感激公孙
璞对她的关怀。
官锦云回到韩家看到瓦砾场中那凡椎黄土不由得心乱如麻暗自想道:
“看来韩大哥是遇上仇家了这里葬的这几个人不知是谁但愿不要是韩大哥才好!”
宫锦云又再想道:“公孙大哥如今已知我是女子我要不要对他说明真相呢。
唉但这羞人答答的事情却又怎生出口?”
要知宫锦云乃是父亲指月复为婚将她许配与公孙璞的但这件事情公孙璞似乎
还未知道。何况宫锦云的一缕情丝又早已系在韩佩瑛身上因此自是更感到为
难了。
宫锦云气血未舒需要一个幽静的地方调匀气息。同时她义是心乱如麻须得
好好的想一想。
韩家被烧毁的只是几幢房子其余的大部分房屋还保持完整宫锦云想道:
“公孙大哥叫我躲起来不要露面好我就听他的话找一间静室休息片时吧。他
回来了自然会出声找我的。”
宫锦云一面走一面想不知不觉已是穿过藤蔓覆盖的回廊深入韩家内院。忽
见一间精雅的房间纱窗半掩一缕幽香从窗户中透出宫锦云吃了一惊心道:”
这似乎是炉中烧的沉香屑难道这房间里有人?”
宫锦云步上白石台阶但见台阶凿成朵朵莲花模样那间房间的门栏窗户也
都雕有时新花式不落富丽俗套。推开房门一看房中布置那就更是清雅绝俗了
两壁图书满架墙上挂有字画内里有张大床珠帘半卷床上有鹅绒被褥折得
整整齐齐。床前的梳妆台果然有一炉烧着的沉香屑一面擦得十分明亮的古铜镜安
放在梳妆台上。但却没有人。
这间房间分明是一位年轻小姐的绣房宫锦云思疑不定暗自想道:“莫非这
是韩大哥姐妹的房间?但他却从没有对我说过他有兄弟妹妹。这间房间倒是正合我
意不管它是谁的我在这里歇息片时料也无妨。”要知宫锦云是个爱美的少女
当然是喜欢这样的一座“香闺”。
挂在墙上的一幅中堂写得龙飞凤舞吸引了宫锦云的注意心想:“这位韩小
姐倒是个才女。”抬头细看却原来写的是一词。词道:“长淮望断关塞莽然
平。征尘暗霜风劲俏边声。黯消凝追想当年事殆无数非人力;诛泗上
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月兑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前鼓悲呜遣人惊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夫心徒壮
岁将零渺神京千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
中原遗老常南望翠僳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这是南宋词人张半猢的一词宫锦云一知半解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后
面的两行小字。她读了却是不由得更惊疑了。
那两行小字写的是“瑛女学词无脂粉味有须眉气余心甚喜因以半湖
词一卷授之。六州歌头一阙为半湖词中压卷之作并书以付之。愿其学步大家并
毋忘故国也。”
张半湖是南宋高宗绍兴年间的状元他写这官词的时候正是秦桧主和之际。
故此词中充满悲愤之气悲故土之沦亡愤权臣之误国。宫棉云虽不精于诗词词
中大意则是懂的。
那两行小字就更容易懂了这是父亲写给女儿的父亲因为女儿学词颇有须
眉气概他很欢喜因此叫她学张半猢这一派的豪迈词风。写这“六州歌头”给
她更含藏有叫她不忘故国的心意在内。
文字很容易懂但令得宫锦云惊异的是“瑛女”二字。
宫锦云思疑不定心里想道:“这位韩小姐的芳名中有个‘瑛’字韩大哥名
‘英’这位小姐若是他的妹妹何以兄妹的名字都取一个同音的字妹妹的名字
只多了一个‘玉’旁叫起来岂不是很容易混乱?”
宫锦云起了疑心但还不敢想到她所念念不忘的“韩大哥”竟是女子。
宫锦云眼光一瞥忽又现地6有一卷东两似乎是个画轴看得出有拆皱的痕
迹还有一个浅浅的鞋印。宫锦云心里想道:“看来大约是这位韩小姐不高兴这幅
画将它掷在地上又踏上一脚才弄成这个样子。韩小姐为何这样讨厌这幅画呢?”
好奇心起宫锦云不觉就把这画轴拾了起来打开一看只见画中是个丰神俊
秀的男子腰悬长剑眉若朗星看来这个男子也是个武林人物。宫锦云暗暗好笑
想道:“是了这位韩小姐一定是私恋这个画中的美男子这男子却不解她的芳心
是以她恨成这样。”
宫锦云哪里知道原来这间房间就是韩佩瑛的绣房。
原来韩佩瑛在把宝藏交给刘赶驴之后因为谷啸风未见回来她回到自己的房
间怀着念旧的心情看一看。这幅画是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少年时候的画像谷若
虚赠给韩大维留念的。
韩大维因为谷啸风相貌酷肖他的父亲是以又将这幅画像送给女儿。韩佩瑛到
扬州就婚之时因为这幅画是她公公的画像留给她父亲作纪念的她自是不便带
去。但韩大维也并没有取回自己的房中仍让它在女儿的香闺悬挂。
韩佩瑛这次回来见了这幅画像想把它撕烂、但在她内心深处对谷啸风虽
有恨意却也并非全无好感。是以终于没有撕烂只是把它丢在地上。
这炉桓香也是韩佩瑛亲手点燃的。韩佩瑛等了许久不见谷啸风回来因此要
藉檀香消解自己心中的烦躁。
韩佩瑛当然料想不到以后所生的一连申事情她给西门牧野的弟子诱骗去会
父亲被关在石牢里:而对她患了单相思的宫锦云却来到了她的房间。
且说宫锦云在韩佩瑛的绣房见了种种可疑的事物此时她也是极之心绪不宁
正像那刚才的韩佩瑛一样。
她面对着韩佩瑛父亲写的那词幅手中拿邢张画像心中下住在想“这位
韩小姐是谁?是谁?为什么她的芳名中有个‘瑛’字该不会是韩大哥的姐妹吧?
这个画中的男子又是谁呢?”
袅袅的檀香并不能使她心头宁静她也像韩佩瑛刚才等待谷啸风回来一样在
急着等待着公孙璞回来希望公孙璞能为她揭开她的“韩大哥”的生死存亡之谜。
异样的寂静中忽然好似听得是脚步声。这脚步声登时令得宫锦云清醒过来
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宫锦云听到这脚步声初时一喜跟着却是一惊。
起初她以为是公孙璞但立即就知道不对了。因为如果是公孙璞回来的话不
会不出声叫她的。
脚步声突然静止随即听得有好像翻箱倒笼的声音。不久脚步声又响起来。
而且是向着她这一边越来越近了。
官锦云穴道解开尚未到半个时辰功力未曾完全恢复心里想道:“如果来的
是韩大哥的仇家这可怎么是好?”要知她虽然是个胆大的女子但想到韩大维这
样的武学高手竟然也会家破人亡如果来的当真是韩家的对头她贸然出去只
怕定然是凶多吉少。
忽听得那人自言自语道:“奇怪韩大维的宝藏在哪里难道我得的消息竟然
是假的么?”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宫锦云心里一震想道:“此人为了韩家的宝藏而来即使不是韩大哥的仇家
一定也是不怀好意的了。”心念未已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前宫锦云无处躲藏人
急智生身形一伏钻进床底。这张大床上有珠帘下有床幔床幔覆地若非揭
开来看绝不会现床底有人。
宫锦云刚刚躲好只听得“乓”的一声那人已经推开房门走进房中冷笑
说道:“好雅致的房间想必是韩佩瑛这丫头的香闺了。”宫锦云心道:“原来这
位韩小姐名叫佩瑛。”她偷偷从床幔的缝隙看出去只见那人的脚步向梳妆台移动
拿起了那卷画汕。
只见这人打开画轴“哼”了一声冷笑说道:“这臭丫头好不要脸想郎想
得疯了。人家不要她她居然还有这样厚的脸皮画了人家的图像躲在闺房里偷看!”
跟着又自言自语道:“幸亏她没有做成我的外甥媳妇!”只听得“卜”的一声这
人又把画轴掷在地上。
原来这个人正是谷啸风的舅父任天吾。宫锦云躲在床底卜偷听不禁暗暗为这
位韩小姐难过心里又觉得有点奇怪想道:“这老家伙似乎是韩家的亲戚即使
亲事不成也该有点戚谊才对为何他要这样臭骂人家的闺女又要来恼人家的宝
藏呢?哼这老家伙也不是好东西!”
任天吾心想:“韩大维大约不会把珍宝藏在女儿的房里不过也是搜一搜的好!”
韩佩瑛的房间里四壁都是书架堆满图书。
除了书架之外只有两个箱子是厚实的樟木做的箱子有大铁锁锁着。
任天吾心想韩大维的珍宝为数甚多地不能夹在书中如果是藏在这房间中的
话那就一定是在箱子里了。他无暇去弄开铁锁当下施展绵掌击石如粉的掌力
把两个樟木箱子劈开。
宫锦云躲在床底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但听得“噼啪”两声跟着便看见书画
散满一地。宫锦云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亦知他是用掌力劈开了箱子吃了一惊
想道:“幸亏我没有给他现。但这两个箱子里装的原来不是珠宝这老家伙倒是
要失望了。”
心念未已果然听得任天吾咒骂道:“又是字画哼这臭丫头不好好练武
倒想做女状元呀!”
任天吾未肯放手跟着揭开帐子翻开床上的被褥宫锦云躲在床底看见他
的脚尖已差不多碰到自己的鼻于吓得慌忙将身子向里面缩心里想道:“糟糕
等下他若是来搜床底这却如何是好?难道束手待毙吗?”正想先制人用暗器
偷偷插入他的腿弯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道:“韩小姐韩小姐!”
任天吾吃了一惊连忙把帐子放下正要出去那个人已经来到房门是早
已打开了的那人见了任天吾也是吃了一惊失声叫道:“舅舅你也来了!”
原来是谷啸风匆匆赶了回来没见着韩佩瑛在外面等他只好进来寻找刚好听见
这房间里任天吾劈破箱子的声音。
任天吾道:“我放心不下你怕你吃了韩大维的亏。”谷啸风道:“多谢舅舅。
我根本没见着韩伯伯倒是韩伯伯似乎受了仇家之害了。舅舅你现了什么这
是怎么一回事?”不解舅父何以会在韩佩瑛的房间房间里又是这样的一片狼藉。
正是:道貌岸然伪君子心怀不轨入香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